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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间突然切换。
突然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包括初代天魔在内的天魔们都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本能让他们意识到这里截然不同。这里很危险。可能会死。
‘大事不妙。’
二代天魔尤虚君冒出了冷汗。
他们早已死去并以灵魂形态存在。
明知死后去冥界也不会得到善待，才选择安葬于棺中。
据初代天魔所言，待天启之日便可携新肉身复活。
向新天魔传授天魔神功只是附加理由。
‘已是灵魂。若在此消亡就彻底结束了。’
其他天魔死活无所谓。他不想死。想活下去。对初代天魔虽有敬意却无忠诚。
若有契机就想逃离此地。问题在于不知契机何时降临。
‘若能与这心象的主人——那家伙做交易，传授天魔神功根本不在话下。’
决定静候时机。
初代天魔向前走去。地面黏腻不堪。不知来源的鲜血浸透了土壤。血泥混合的污浊物令人极度不适。
“啊啊啊啊啊啊啊！”
“呃啊啊啊啊啊啊！”
惨叫声传来。那是连天魔们都为之一颤的、充满可怕痛苦的惨叫。
有人影出现了。
不，那能算人吗？
说是人又太过矮小，有的长着兽耳和尾巴，有的耳朵细长，还有的背后生着翅膀。
当然其中也混杂着普通人类。
他们全都被刺穿在剑上，边流血淌内脏边哀嚎。痛苦。唯有痛苦。若地狱存在，必是此处。
“天魔大——人！我错了！我错了！求您杀了我吧！”
“谋反的事做梦都不敢再想了！”
“我愿意献上女儿！”
“皇帝陛下！恳求您！请大发慈悲！”
“开恩啊！！！”
他们仰天祈求着。
与充满血肉的地面不同，天空澄澈得刺眼。
“这里是地狱吗……”
“虽然像尸体，但他们都插在剑上活着。确实是常识无法解释的超常存在，不过这场面还是令人吃惊。”
“……那个毛头小子居然经历过这么可怕的地狱？”
“这么一想倒让人好奇。他那童年究竟是什么样的。”
“皇帝是谁？难道是现在的皇帝吗？听说是个仁慈的皇帝吧？”
“那只是18代天魔和千幽云的情报这么说的。他们连和皇帝正经对话都没进行过。根本不知道真正的皇帝是什么样子吧。”
“闭嘴。”
初代天魔举起了手。他的声音很严肃。
“你们没感觉到吗？前面那个巨大的东西。都给我闭嘴保持警惕。搞不好得拼上全力战斗。”
“……是。”
就算初代天魔不说，其他三位天魔也早已紧张到极限。
他们看似年轻，实则是活了至少500年的老怪物。
即使初代不提醒，他们也清楚事态严重性。
不知从何时起，血腥味消失了。充满痛苦的惨叫声也听不见了。
突然。
初代天魔停下了脚步。这个连后代天魔死去时都不眨眼的男人，瞳孔剧烈震颤着。眼前的景象就是如此震撼。
那里是个花园。
还有女人们。
只有女人们。
一个个姿色出众的女子作为庭院的装饰品陈列着。若是尸体倒还能理解。世上疯子不少，用尸体装饰房间或制作家具的案例我也见过几例。
但她们全都活着。
活着维持庭院的景观。
赤裸的女子们张开双臂模仿树木，有些女子仰卧在地面拉扯双腿强调阴部。
阴部的孔洞上插着一朵漂亮的花。
花旁爱液如露珠般涔涔流下。
路边伫立着雕塑般的美貌女子。某棵树上还悬挂着成串的女子。她们臀部的位置精妙得仿佛真是果实一般。
也有园丁。赤裸的她们系着围裙打理庭院。擦拭雕塑，给阴部之花浇水，逐一检查阴部果实。
“东边闪亮！西边闪亮！执掌天下翻云覆雨！方仙千里～皱纹舒展～皇帝陛下驾到～天神大人用过的天雷～今日由皇帝陛下启用～”
头顶长翅膀的女子们边飞边唱。歌颂皇帝的曲子。莫名上头难以忘怀的旋律。
“嗯呜。”
初代天魔呻吟着向前走去。其他天魔也都面带倦容地跟在他身后。
“这是皇帝所为吗？皇帝肯定是疯了。”
“就算可以随意玩弄美女们……这也太过分了。”
“……呵。”
庭院尽头坐着一名男子。他翘着二郎腿，十指交叉置于膝上，带着腥臭的笑容迎接不速之客。
男子正是成有真。只是与他们熟知的成有真气质略有不同。
“快过来吧，蝼蚁们。朕的花园还是头一次有男人闯入。既然如此，该收门票了。”
他挥了挥手。令人精神恍惚的庭院如海市蜃楼般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天空中浮现的剑群。
数千万把剑全部指向天魔们。
皇帝成有真身旁出现了新的空间。漆黑得不见半点光亮的空间。
“你们想确认这心象的最深处吧。只准一人。朕只允许一人进去。剩下三个都得死在这儿。”
“呸！！！”
初代天魔吼道。
“再不能容忍你这傲慢无礼的态度了！天魔绝不妥协！”
“竟敢对朕大声叫嚷。是很有自信吗？让朕看看你的气魄吧。”
数千万柄剑开始朝他们坠落。那当然不是普通的剑。每一柄都蕴含着堪比反坦克导弹的威力。
天魔们齐声运转天魔神功，同时双臂向外伸展。
天魔神功·摩睺罗。
黑色珠玉般的半透明防御屏障在他们周围展开。他们理所当然地合力加固屏障。紧接着，剑雨倾泻而下又被弹开。
‘反弹力惊人。寻常攻击恐怕都会被反射。’
皇帝松开交叠的手指。似乎提起兴致般将手臂搭上玉座扶手。几柄剑朝皇帝飞来，却在御前陡然停滞后消失。
‘与我不同，这些家伙的力量并非无限。来，看你们能撑多久。’
皇帝笑着观战。
数千万柄剑毫不停歇地轰击着防御屏障。
咔嚓！
剑剩下百万把左右时开始出现裂痕。弹飞的剑消失了。防御罩的反弹性崩溃了。4名天魔汗如雨下地坚持防御到最后。
锵！
最后一柄剑弹飞了。
皇帝轻声赞叹。
“干得不错。确实配得上天魔之称。”
“我知道你不过是心象的存在！杀不死的存在！和你纠缠毫无意义！给我让开！实力证明已经结束了！”
初代天魔吼道。当然皇帝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别以为通过第一阶段就得意忘形。来，第二阶段。”
啪！
皇帝弹响手指时四周暗了下来。天魔们慌乱之际，最先意识到这是影子的是初代天魔。他猛地抬头瞪圆双眼。
月亮正坠落下来。
“初代大人！”
“初代天魔大人！”
“我们没有抵挡的力量！需要时间恢复内力！”
“老夫明白，全都闭嘴。”
初代天魔从腰间拔出剑凝视着月亮。漆黑的魔气从他身上蠕动聚集到剑上。皇帝双目用力。魔气间隐约可见微光。
‘是星辰之力吗。’
皇帝满怀期待地注视着初代天魔。
聚集在初代天魔剑上的绝非普通魔气。
他的存在已非寄于肉体而是寄于剑中。
这是将自身一切都倾注于一柄剑上。
‘不仅如此。剑的重量增加了。至少数千吨……不，或许更甚。’
初代天魔挥动了已成形的绝对魔剑。
天魔神剑魔劫无量。
下坠的月亮被精准地劈成两半。余势未消的冲击波贯穿月体各处，将月球撕得粉碎。碎片向地面坠落。
啪啪啪！
皇帝鼓起了掌。看到有趣的东西自然值得鼓掌。
“现在让开吧。”
初代天魔压抑着急促的呼吸说道。
“恭喜通过第二阶段。最后第三阶段也通过吧。”
初代天魔抬起头。被他击碎的月球已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正在坠落的太阳。
“……”
无话可说的初代天魔闭眼睁眼片刻后瞪视着皇帝。
“本座要亲眼见证这妄想的终结。”
“随你。剩下三人就用性命偿还代价吧。”
皇帝漫不经心地回答。被这话震惊的反倒是其他天魔。
“初代大人！您要抛弃我们吗？！”
“让我去！我说让我去！”
“岂有此理！您这样还配当初代天魔吗！！！”
初代天魔头也不回地冲向皇帝身旁的漆黑空间。
“本座会替你们报仇！誓要杀死这妄想的主人！以本座之名立约！”
咻！
当初代天魔消失在空间中后，空间随即闭合。
“啊啊啊啊啊！”
“那种货色也配叫初代天魔受我们供奉尊敬！！！”
“就算死后也要诅咒你和初代天魔！！！”
皇帝望着西沉太阳咯咯笑着。
三名天魔反应各不相同。
有人瘫坐尖叫，有人试图逃跑，还有人破罐子破摔扑向皇帝。
当然根本碰不到——有看不见的墙壁阻隔着。
“你们的死亡我会好好利用的。感谢这不是无意义的死亡吧。”
太阳坠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