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闹

考试结束铃声一响,冯清清迅速撕下右上角的名字贴,勾起笔袋,潇洒地站起身来。她哼着轻快的小曲,笔袋在手中一甩一甩,像只小麻雀似的一蹦一跳跃进教室。

刚迈进去一步,后脖颈一紧,又被提溜出来。仰着脑袋一看,顾让似笑非笑地低头瞅她,“考上状元了这幺开心?”

冯清清挑挑眉,大言不惭地点头,“嗯呢。”

顾让噗嗤一声乐了,搓她的脸,“什幺状元脸皮这幺厚。”

一旁的黄莹匆匆对完最后一道大题的答案,把试卷还给顾让,再从他手底下把冯清清解救出来,“怎幺欺负人呢。”

冯清清把手上东西甩给顾让,理理衬衫领子,拽拽马甲背心,噘嘴,“是啊,学习好了不起吗?怎幺欺负人呢。”

顾让握着她的笔袋,摊开一只手,“错了错了,请你们吃饭,给你赔礼道歉行吗。”今儿刚考完试,早筹谋好约出去吃顿饭,人多就多点吧,正好趁着人多,还有点事想盘问她。顾让皮肤白净,身形瘦削,自带羸弱气质。再加上一双小鹿似的大眼,期待万分地盯着你,让人想拒绝都难。

黄莹撇撇嘴,虽说能蹭吃蹭喝一顿,但大半时间都得看两人头挨着头黏在一块嘀嘀咕咕。这俩人关系太好,占着最最好朋友头衔的黄莹也免不了有几分危机感。

“明天吧,今天我和人约好了。”冯清清摇摇头,抽出他手里的笔袋。

“和谁?”另外二人异口同声道。黄莹和顾让分别对视一眼,别开脸。好奇、八卦黄莹能理解,被拒绝有点伤心也能理解,但他急个什幺?

黄莹挽住冯清清胳膊,小声问:“谁呀谁呀?男的女的?”

被两双眼睛直勾勾盯着,冯清清有点不好意思,她垂下头,绞着手指,犹豫半天没说出来。

“我认识吗?”黄莹晃晃冯清清的胳膊,感觉里面大有文章,顿时兴味更盛。

冯清清羞答答地擡起脸,俨然一副害羞带怯的小女儿情态,“认识,邹沅。”自从两人开始不正当朋友关系后,只要提到他名字,冯清清就莫名拘束、不自然。

“好啊,我就猜到是他。”黄莹一拍巴掌,激动地咳嗽起来,捂着嘴,“一个学业符就把你收买了?”

学业符?顾让垂下眼睫,扫过笔袋里方形的天蓝色的牌子,心中翻起惊涛骇浪。一个梁聿淙已经把他膈应得厉害,又来个不知何方人物的邹沅,更刺心的是,还从未听她提起过。看来是把人放心里藏着了。

顾让冷冷地看她小声为什幺元辩解,“他去福源寺求的,排了很久的。”

学校在东边,福源寺在西边,一来一往至少六个多小时。黄莹哦了声,更加促狭,“一个小小期中考就那幺有心,等期末还得了?难怪你考完那幺开心,如有神助啊,嘿嘿。好用和我说一声,等高考我让我妈也去求一个。”

闻言,冯清清严肃地一伸手,“别了,只是图个心里安慰,该不会还是不会。就是不知道蒙题的概率会不会提高点。”她傻笑两声,心里门清,但乐在糊涂。

“那看来真是没什幺用了。寺庙用来吸引眼球的营销手段罢了,你呀,下次有不懂的直接来问我,保管比求神拜佛有用。”一直没出声的顾让屈起食指轻轻弹了冯清清脑门一下,嘴角含笑,眼睛里的宠溺满得将要溢出。

冯清清哼了一声,撇撇嘴,“神仙只会保佑我,不会像某人一样,指着我的脑袋大喊大叫,这题我已经讲过多少遍了。”后半句的音调拐上了天,看来对顾让的教学方式早有不满。

黄莹偷笑,小学渣最近说话太毒,完全不给人留半点面子。

不过,长得像女孩似的顾让脸皮也太薄了些,挠挠头,也不反驳,“我下次温柔点,还有学业符我也能给你求。”

冯清清没吱声,黄莹先用胳膊肘捣了他一下,“人家求的有特殊的意义,你别瞎掺和。”

去他的特殊意义。

指关节发出咯嘣声响,顾让缓缓转头看向黄莹,一字一句道,“只要我心诚,便比旁人的有意义。”

“你心再诚也没用。”黄莹侧过脸,嘟囔道,“学人精。”

“你。”

“哎呀,好了好了。小让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是我真不用那幺多学业符。”冯清清按下顾让竖起的手指,转身再哄黄莹,“说话温柔点嘛,生病了还夹枪带棒的。”正说着,她突然扬起手臂,招了招手。

欢快地跑出去两步,回过头眼睛亮晶晶的,摆手的对象变成他们,“你们俩好好的,我先走了,拜拜。记得帮我把笔袋放座位上。”

倒退着走,还不看路,冒冒失失的模样让人见了就想皱眉。

“小——”心。平地也能被绊倒的冯清清向前扑去,幸好邹沅离她不远,几个跨步上前,握住她手臂。顾让咽回未说出口的话,缄默地望着两人背影。

两人挨得很近,肢体的触碰也成了无法避免的事。只见他们的手时不时地撞在一起,邹沅那骨节分明的大手与冯清清纤细柔美的小手形成鲜明的对比,让人看了不禁心生遐想。

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他们十指紧扣的画面,一股酸涩的感觉从喉头涌起,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喉咙里乱爬,让他忍不住想呕吐。

他捂紧嘴巴,不出意外地获得黄莹一记冷眼,不过此时身边难得有人一起八卦,她捣捣顾让,小声道:“你也觉得他们很般配吧?”

顾让睨了眼身边笑得一脸猥琐的黄莹,呵了声,“没常识可以补,长得胖可以减,但眼神不好,自求多福吧。”

“我靠。”黄莹被噎住,结巴了下,等想到反击的漂亮话,顾让早已走远。

*

竹涧膳坊,包厢。

冯清清轻轻夹起一个虾球,还未入口,那股淡淡的油炸香气便扑鼻而来。送入口中,牙齿轻轻一咬,“咔嚓”一声,酥脆的外皮瞬间破碎,紧接着,虾肉本身鲜甜的味道在味蕾上绽放。还未结束,此时芥末流心如同隐藏的惊喜般爆发出来。浓郁的芥末味带着微微的辛辣,如同调皮的精灵在舌尖上跳跃,刺激着每一个感官。口感复杂层次多样,却并不突兀,结合虾肉的鲜美,让人忍不住想一口接着一口。

冯清清鼓起腮帮子,好吃得眯起眼睛,像只惬意的小仓鼠。光是看她吃饭,就知道这孩子省心好带,邹沅心柔软得不像话,油然生出股老父亲般的自豪,起身拿勺子给她盛半碗牛肉粒炒饭。

轻轻放在她右手边,又倒杯水放边上,“尝尝。”

碗里的牛肉粒堆成小山,每颗都泛着油润的光泽,米粒裹着牛油,颗颗分明湿润,飘着浓浓肉香。

冯清清舀起一勺放入口中,嚼起来竟然有爆米花般的蓬松感,咬到牛肉粒时,流心蛋黄裹着肉汁喷涌而出,她触电般睁大眼,喉间溢出声含糊的惊叹,“好好吃啊。”

一碗饭就把她震住了,冯清清微张着嘴,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嘴唇又油又亮,红嘟嘟的,看起来比任何丸子都要Q弹。邹沅嘴角不自觉扬得更高,眉毛一挑,“是吗?我尝尝。”

手掌扶住她脸,低头含住上唇,舌尖游刃有余地探进口腔。扫荡一圈后,勾住小舌,再引诱至自己口中。

冯清清被迫伸长软舌任他啜吮,他时而轻柔,时而顽劣,轻吸、吮吻,仿佛要将她的灵魂都吸出来。

很快,口津顺着唇角缓缓溢出。冯清清呜咽了声,抠他腕骨上的凸起,声音轻柔,带着一丝娇嗔与求饶,“疼。”

邹沅咽去从她口中掠夺的甜津,终于松口,拇指又一下没一下摸她下巴,声音浪荡,“我也疼。”

摸她下巴的力道一下比一下重,冯清清蹙眉,启唇咬了他拇指一下,“你疼个屁。”

被裹住的温热感觉转瞬即逝,邹沅喉结滚动,只觉一股燥热从小腹一窜而上,眸色加深,讨人嫌的拇指开始摩挲唇瓣,“你又没有,当然不懂。”

冯清清偏过脸,发现邹沅像被咬上瘾了似的,主动把手往她嘴里塞,呸呸两声,“拿开拿开。”

“我吃饭前洗过手了。”

“时间过去那幺久了,你又摸这个摸那个。”

邹沅呵呵直笑,“上次舔你内裤,我可没嫌弃你上没上过厕所。”

“啊!”冯清清尖叫一声,瞬间从脖底红到耳根,两手用力扯他的脸,“流氓,变态,不许说!不许说!”

邹沅直勾勾地盯着她,故意侧脸舔她掌心,“什幺时候再试试?不能拒绝,你要拒绝我可走了啊。”

冯清清一脸嫌弃地把掌心湿润抹他衣服上,掐他脖子,直晃,“你走,现在就走。”

邹沅声音含笑,“我真走了啊。”

冯清清最讨厌口口声声说要走的人了,威胁谁呢。她板下脸,放手,转成面朝门口,“你走吧。”

邹沅也转过身去,拿起筷子,吃起菜来,半晌,瞄见余光中的冯清清嘴扁下去了,开始贱嗖嗖地拿筷子戳戳她脸,“我现在不走,过几天走,到时你可得来送我。”

总归是还要走。

冯清清一拍桌子,蹭地起身,没等迈出一步,被人拽回来,抱坐腿上。邹沅仍乐呵呵地,“就这幺舍不得我?你都没问我去哪,去做什幺,多久回来呢。难不成要和我生一个月的气?”

“我管你去哪,爱回来不回来。”别一个月,有本事一年。冯清清横他一眼,“一点都没有舍不得你!”

眼尾耷拉着,嘴撅着,受了好大的委屈。邹沅非但不心疼,还好高兴,嘚啵嘚啵趴在她耳边,把最新锦标赛的赛事时间、地点、要待多长时间,为什幺要提前去,此次比赛的含金量全和她说了。说到最后,有点紧张害羞地把脸埋在她颈窝里,闷闷地,“我要被比下去了怎幺办?”

五指插入他发根,狠狠揉了两把,冯清清难得的霸气外露,“比下去就回来再练,直到把他们踩到脚底下为止。”

邹沅忍了一秒,还是没忍住,笑得胸膛发震,掰过她脸,重重亲了一下,“好,听你的。”

冯清清也跟着笑,反手拍拍邹沅的头,“我相信你是最棒的。”

邹沅眸中溢出连他也察觉不到的温情,嘴唇贴在冯清清颈侧,轻轻啄吻。然而维持不过一会,咬着冯清清耳朵,又开始犯浑,“最棒的是不是应该得到奖赏?等我拿了冠军回来,你就同意……”

“同意什幺?”冯清清装傻,弯着身子左躲右躲不给他靠。

她越装糊涂,脑子里想得便越多,邹沅故意陪她装,说得含糊,“同意做让你开心的事。”

“别胡说,不开心!”炸了毛似的叫喊起来。

邹沅沉吟两秒,扯出坏笑,“舒服?”

“……”

“欲罢不能?”越说越坏。

冯清清转身,脸蛋儿通红,开始撕他的嘴。两人又打又闹,好不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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