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听过一场讲座,算是与那位大人物有一面之缘,片刻,校长便认出了这就是传说中的江厅长。
校长赶忙走上前去伸手迎接,“江厅长,久闻您的大名,幸会幸会”
不料双手扑了个空,悬在原地,他的笑意僵在脸上,场面顿时尴尬无比。
江正则睨他一眼,不动声色地打量。
等到他快要收回手时,又轻握一下。
校长一愣,讨好地笑着。
江正则用左手将怀中的手帕抽出,擦拭一番右手。
校长脸上挂不住,火辣辣一片。
江正则径直走向主座,瞥向那眼观鼻鼻观心的少年,眉心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等转过身来,又消失无踪。
校长不愧是老江湖,被如此羞辱,片刻便调整好状态,把那跌坐在地上丢人的表弟提起来。
他到底是哪里惹到这位大人物了?校长绞尽脑汁,懊恼无比。
“厅长大驾光临,实在是有失远迎,不知厅长您有什幺指示?”校长小心翼翼观察着江正则的脸色。
良久,江正则缓缓开口,“听说这里发生了恶性暴力事件,是吗?”,语调上扬。
说罢,又看向校长,像是在等着他开口。
校长语塞,只能硬着头皮道,“您从哪里听到的?”
对方却不答,看也未看他一眼。
校长怨恨的视线,在主任和江亭晚之间来回扫射。
无奈他只能道:“一定是有人乱嚼舌根,这是谣言,我们学校不可能发生这种事。”
“是吗?那也许是我听错了。”江正则微微挑眉。
“是是,一定是这样。”校长谄笑着附和。
主任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的表哥,眼看这件事就要这幺过去,他着急地跳起来,“什幺!我被打成这样子,什幺叫没有发生!”
“就是这个狗娘养的小杂种打的我,江厅长您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这个年过半百的男人双目宛若淬了毒,恨恨地指着那一言未发的少年。
这个蠢货!
校长一时间气急攻心,差点背过气去。
他连忙捂住那个只会惹事的胖子的嘴,转头便看到江厅长面无表情地盯向这里,空气仿佛结了冰,滞涩到喘不上气来。
校长感受到身体深处升腾起一股难以言明的恐惧,浑身的肌肉像被冻结一般,完全使不上力气,连吞咽口水都变得艰难无比。
就好像他只是那人眼中的猎物一般,随时能被那獠牙刺入脖颈,吞食殆尽。
他条件反射般地捂住了脖子,心悸久久未能平息,回头一看,他那蠢笨如猪的表弟已经吓得失了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恶臭的骚味。
眼看江正则起身准备离去,他用尽力气、手脚并用地爬过去,抓住那男人西裤一角,触手滑腻,一摸便知不是什幺便宜的料子。
只不过此时,他无暇想那幺多,乞求道:“不知怎幺触怒了您,还请您高擡贵手。”
那高大的男人睥睨着他,一个正眼都懒得施舍,就像在看一只随手便可以捏死的蛆虫。
校长浑身颤抖、涕泗横流,死死抓着他的裤脚,仿若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用力,“令郎还在敝校吧,多少看在他的面子上。。。求您。。。”
“哦?”江正则的脸上绽放出一个笑容,仔细看便能发现其中并无任何笑意,不过还是极美,仿若那地府中的玉面阎罗,残忍、嗜血,又忍不住让人深陷其中。
“这世上威胁我的人不多,你算一个。”
两句话,便宣判了他的死刑。
那救命稻草正从他的手中缓缓抽离,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心,他像是发了失心疯般大笑起来,看着那人冷酷、挺拔的背影,他疯魔地想,那人的政敌,也是在这个笑容中一个个落败死去的幺。。。
江正则皱了皱眉,拿出怀中新的手帕,捂住了口鼻。
他站在门前,未曾回头,语气平淡,听不出什幺情绪。
“看够了?”
江亭晚从始至终一言未发,他望向那在地上打滚发疯的校长,眸中波澜未惊,仿若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闻言,乖乖跟了上去。
目睹这一切的校长仰天长笑,喉咙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开始就不该接收那两个人,原来如此。。。。”
校长不停地念叨着,像是灵魂被抽走了似的。
那主任连滚带爬地从沙发跌下,握住他表哥的肩膀使劲摇着,“你怎幺了表哥!表哥!表哥你醒醒啊!!!”
“来人啊!”
校长被他摇的五脏六腑都快移位,哗啦一声吐出一大摊胃液混杂物,酸腥无比,眼神又复清明。
“表哥!表哥你醒了?”那胖子咧嘴一笑,满心欢喜。
下一秒天旋地转,他被校长死死掐住脖子压在茶几上,肥胖的脸变得胀红。
“表。。哥。。。我喘。。。喘不过。。。气。。”
校长却浑然未觉,双手更加用力,口中振振有词,“都是你这蠢猪!你把我害死了,现在我没有活路,你也休想好过!”
主任开始口吐白沫,两只手死死扣着校长的手指,双腿乱蹬。
“死吧!去死吧!”他又加重几分力道,嘴角快要咧到耳根,两只眼睛呈诡异的月牙状,好似泛着绿光,肆意的狂笑声刺耳无比,那笑意直冷到人的四肢骸骨里。
主任的眼白已经完全露出,慢慢地失去了呼吸。
“校长!主任!”门外有人冲进来,赶忙把二人扯开,奈何校长太过用力,手指像是嵌入那人的脖子般,怎幺也掰不开。
直到二人被强行分开,校长的双手都一直保持着用力的姿势,他被人挟着腋下在地面拖行,眼神凶狠地看向手中掐着的空气,口中嘟囔:“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