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帽间

浴室的水声渐渐停下。

门被推开时,热气带出一阵淡淡的皂香。

席珩川换上了一身深灰色的睡衣,布料简洁利落,松松地贴在他肩背,勾出高大挺拔的轮廓。湿漉的发丝仍滴着水,顺着鬓角滑到下颌,整个人看起来却比方才冷硬逼人的样子柔和了几分。

阮知虞已经闭着眼,静静躺着。呼吸浅浅,像是睡着,又像是刻意装作睡着。

席珩川走到床边,垂眸看她。被子里的人脸色苍白,睫毛很长,在灯光下投下一道细细的影子。

手腕露在外头,勒痕红紫交错,刺得他眉心紧紧压着。

他俯身,轻轻拿起她的手,指腹顺着痕迹抚过去,确认她有没有更深的伤。

喉结滚动了一下,他转身下楼。

不多时,他拿着一瓶药膏回来。

坐在床沿,他小心翼翼地抹在她的手腕上。冰凉的膏体复上去,她的指尖微微颤了颤,但没有睁眼。

席珩川的手法很轻,揉开的动作慢而耐心。那双曾经在谈判桌上握笔下判决的手,此刻仿若害怕弄疼她,一点一点把药膏推匀。

药味在空气里淡淡弥散开来。

他抹好一只手,又握过另一只,重复相同的动作。阮知虞始终没动,但指尖偶尔微微蜷紧。那细节落进他眼底,让他心口揪紧,眼底一瞬间暗得更深。

药膏收好后,他静静地坐了一会儿,看着她没什幺血色的脸。

然后,他掀开被角,钻进被子里。

阮知虞背对着他,肩膀薄薄一片,带着冷意。

席珩川伸手,从后将她揽住,把她整个圈进怀里。睡衣的布料还带着余温,肩膀和胸膛紧紧贴着她的后背,手掌自然落在她的小腹上,缓缓收紧。

她的身子微微僵了一瞬,却没有推开。只是呼吸急促了几下,随后慢慢平静下来。

席珩川低下头,下巴搁在她发顶,声音压得极低,哑而沉:“睡吧。”

……

天还没亮。

卧室里很安静,窗帘拉得很严实,只有缝隙里渗进来一丝幽暗的灰光。

墙上的挂钟指针悄无声息地移动着,停在五点多。

阮知虞猛地睁开眼。

不是被噩梦惊醒,而是饿醒的。

一整天没怎幺进食,再加上晚上的折腾,体力透支殆尽。

此刻,她的胃像空荡的铁皮盒,被风一吹,发出沉闷的抗议。

她想翻个身,却立刻意识到自己动不了。

席珩川的手臂环在她腰间,沉沉压着,力道大得几乎像一道枷锁。即便他睡着了,也没有松开。她一动,他的掌心便收紧,牢牢扣住她的腹部。

阮知虞心头一颤,呼吸急了几下,下意识屏住。可胃里的翻涌让她无法再装作安静,身体细微的挣动还是出卖了她。

背后的人很快察觉。

席珩川的呼吸声一顿,随即睁开眼,漆黑的目光在暗里亮起。

“怎幺了?”他的声音沙哑,带着刚醒的低沉。

阮知虞没应。她闭着眼,倔强地不说。

空气一瞬间安静下来。

几秒后,男人忽然低笑了一声。那笑声极轻,带着一丝无奈与宠溺。

“饿了?”他在她耳边问,嗓音压得极低,带着笑意。

阮知虞睫毛颤了一下。

她还是没说话。

可席珩川并不计较。他的手掌在她小腹轻轻摩挲了两下,像是要安抚她,又像在确认她的状态。

“等着。”他说。

下一秒,他抽开环在她腰间的手,翻身下床。

木质地板被踩出一阵轻微的声响。

他起身的动作很利落,却不显急躁。

睡衣的布料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摆动,他垂眸看了她一眼,眉骨压得极低,目光深沉复杂。

阮知虞没有睁眼,但耳尖却敏感地听见了他的脚步声。

推门,轻响。

卧室门被拉开又合上,外头的黑暗吞没了他的身影。

……

楼下,厨房的灯亮了。

寂静的清晨里,那盏暖黄色的光像是唯一的温度。

席珩川卷起睡衣的袖口,露出手臂,疤痕在灯光下格外明显。

他径直走向冰箱,拉开门。冷气扑面而来。

里面摆着些简单的食材——鸡蛋、牛奶、几样蔬菜,还有昨天下午让佣人买好的面。

他皱了皱眉。阮知虞是饿醒的,这些东西都算不上丰盛,但至少能填饱肚子。

水哗啦啦流进锅里,他点火,水声和火苗的轻响交织在一起。

很快,蒸汽升起,氤氲在他眼前。

他专注地打了两个鸡蛋,动作干脆利落,搅散时的声音很轻,却一下一下敲进空气里。

鸡蛋液落进热油里,“滋啦”一声,香气弥漫开来。

……

阮知虞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胃里的空荡越来越明显,耳边隐隐能听见楼下传来的锅碗声。

随即,她撑着床沿坐起,赤脚踩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脚尖凉意蔓延上来,却没让她停下。

她不是去楼下,而是走向另一侧。

推开门,是席珩川的衣帽间。

开关一按,灯光瞬间亮起。

阮知虞怔了怔。

她没想到,他还保持着这里的样子。

宽敞到夸张的空间,一半挂满了他的西装、衬衫、手工皮鞋,整齐得像橱窗陈列。

另一半,是她的。

那一整排的衣架上,是他为她挑的裙子和大衣,颜色从浅到深排列;架子上摆着十几个包。

最上层的格子里,静静放着几个首饰盒。

她以为,这些东西早被他处理掉了——无论是丢弃,还是转送别人,都比这样完完整整地留在这里来得合理。

可如今,这里分明还是她当初熟悉的模样,像是她随时可以推门回来,换下工作装,随手挑一件裙子出门。

阮知虞指尖颤了颤,忍不住擡手触碰。

那是一件米白色的大衣,料子温润,扣子精致。她记得很清楚,这是第二年冬天他带她出差前,亲自陪她去挑的。他极少会亲自站在女装店里,可那天却难得耐心,一件件拿给她比试。

她的手一路划过布料。

再往旁边走,是一个首饰柜。

她拉开抽屉,里面静静躺着几只表。男表大气冷峻,女表则精致纤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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