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尿裤子的方晴在自家卫生间内,褪下了身上的衣物直接塞进洗衣机里。
全身赤裸的她脸上那片绯红甚至已经蔓延到脖颈处。
随着洗衣机的滚筒开始转动,方晴瞅着里面的衣物顷刻间被水流洇湿翻转一时愣了神。
这个被造物者偏爱的女人双臂围绕着前胸,精制绝美的面容上没有任何表情。
白皙的皮肤上染着粉嫩的渲染,再裹上一丝丝无以形容的情欲让她此时的裸体完美的不真实。
弹挺耸立的乳峰摆着优美的弧度一直到娇柔软嫩的蜂腰,又随着曼妙的美胯直接把这婀娜妖娆的曲线从腰胯间画了一个妩媚的线条。
虽不及群山那般凸棱凹陷但却有着一股柔美和圆润。
而自那诱人的美胯蜿蜒而下的这双美腿,仿佛是情欲之手以最柔软的笔触精心勾画出的禁忌画卷,曲线幅度宛如宗教的禁曲般让人着迷甚至疯狂。
大腿丰盈而饱满,肌肤细腻得仿佛能掐出水来,泛着丝滑的诱人光泽,在浴室灯光的挑逗下,肌肉的微妙起伏若隐若现,散发着一股让人心跳加速的魔力。
小腿纤细而修长,宛如夜色中摇曳的媚柳,柔软中藏着挑逗的韧性,线条从膝弯处缓缓收紧,直至那精致的脚踝,勾勒出一抹让世间男子皆失心痒难耐的弧度。
并未穿鞋袜的一对裸足此刻踩在浅灰色云朵样式的瓷砖上,小巧而诱人脚趾宛如一块块等待被珍藏的温润玉石,静静地散发着方晴特有的俏皮与精致。
虽没点缀美甲和趾油,但它们暖嫩得仿佛在诱人去轻触,似一串等待被抚摸的珍珠,隐隐透出淡淡的粉嫩,如同初绽的花瓣在晨露中颤动。
脚背的弧度柔美得让人想顺着那曲线滑下指尖,肌肤细腻得如同最上等的丝绸,泛着诱人的光泽。
纤细的脚踝仿佛一握就能掌握,恰似易碎的瓷器,却又透着坚韧的魅力,优雅地连接着修长的美腿与这对精致的玉足,描绘出一幅让人心跳加速的画面。
想着电话里传来张欣的旎旎之音,倒不是让方晴有狼狈。
虽然之前俩人已经浅谈过此事,但彼此类似的状况还是在她本就纠结的心里放了一颗炸弹。
刚刚坚定和老杨断绝关系的屏障再此刻的冲击下显得有些摇摇欲坠。
当天晚上,滨城下起了雨。
尽管少了往日的灯红酒绿和车水马路,但滨城市中心几座纵横比邻的高大写字楼LED外墙却在雨中亮着有关抗争疫情的标语口号。
在夜雨朦胧中像是给这座在疫情中修养的城市鼓舞打气一般。
这场春雨断断续续地下了一整夜,直到早上才停。
雨后清晨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泥土气息,街道两旁的梧桐树叶子上挂着晶莹的水珠,无处不在的它们在晨光的照射下折出微弱的光晕。
已经醒来的方晴正坐在自家客厅的沙发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指甲划过金属边框,发出细微的嗒嗒声。
她的目光落在窗外,依旧阴沉的天气让她感觉说不上来的舒服,可能是这种天气最适合宅在家中休息吧,但脑海里却总是翻滚着昨天那通电话里的声音。
无论是张欣低哑的喘息还是夹杂着模糊的肉体碰撞声,像一颗石子砸进她内心中极力遮掩的那片欲望水面,激起了无法平息的波澜。
中午时分,窗外又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
她依旧坐在沙发上,双腿蜷缩在柔软的靠垫里看着手机。
自从疫情让商场纷纷关门,她已经好久没有逛街了。
虽然有个别零星的商场还在开业,但为了安全最终她还是选择从网上开始采购所需的商品。
屏幕的光映在方晴清澈却带着一丝妩媚的眼眸里,她纤细的手指在手机上飞快滑动,浏览着琳琅满目的商品。
丝绸睡裙、蕾丝内衣、高跟鞋、香水,甚至还有平日里不屑一顾的家居摆件。
每当看到心动的东西,她的手指便迫不及待地点击“加入购物车”,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浅笑,仿佛已经想象自己用上的模样。
可紧接着,她的眉头又会皱起,眼神闪烁一丝犹豫,随即删掉订单,嘴里轻声嘀咕起不太实用或者太夸张了的话语。
然而没过几秒,她又忍不住重新加回去,如此反复,像是在与内心的冲动玩着一场拉锯战。
她挑了一件酒红色的吊带裙,看着屏幕前的产品介绍,想象自己穿上它时腰肢摇曳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地弯起一个弧度,眼里闪过一丝期待。
可随即,她眉头微蹙,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颜色太过张扬,不适合我。”订单被迅速取消。
接着,她看中了一双黑色鹿皮高跟鞋,鞋跟高得惊人,她歪着头幻想自己踩着它走在街上的优雅姿态,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几分,唇边浮现一抹羞涩的笑。
然而,一想到疫情期间无处可穿,她叹了口气,手指轻轻一划,删除了购物车里的鞋子。
在浏览化妆品时,方晴突然站起身,拖鞋踩着地板“啪嗒啪嗒”地走到卫生间。
她打开化妆柜,拿起一瓶快用完的粉底液,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端详了一会儿。
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瓶身,眉头微蹙,眼神里透出一丝纠结。
等回到沙发上,她重新拿起手机,直接把之前添加购物车里的化妆品有一个算一个尽数付款购买。
最终,她还是买了十几支口红和粉底、眼影以及一大堆各种保养的护肤品。
其中里面口红选的都是平日里不常尝试的鲜艳色系——大红、玫粉、橘棕。
方晴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手掌轻按额头,脸上带着一抹浅笑。
她的心情在这一刻得到了彻底的释放,像是在用这些大胆的颜色宣泄内心的某种压抑。
购物带来的快感让她暂时忘却了那些让她烦躁的声音和画面。
她甚至感到一种轻微的疲惫,那是心满意足后的放松。
窗外的春雨还在下,但她的内心却像雨后的彩虹,变得光彩而清新。
而那些未到的化妆品都成了她对抗坏心情的战利品。
购物还在持续,在浏览丝袜链接时,一个情趣内衣的广告突然跳了出来。
方晴的脸颊瞬间泛起一抹红晕,她的心跳猛地加速,手指悬在屏幕上方僵住了几秒。
她咽了口唾沫,喉咙滚动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最终还是忍不住点开了界面。
屏幕上展示的各式情趣内衣极尽暴露与色情:透明的蕾丝胸罩、开裆的丁字裤、镂空的连体衣……每一件都像是在挑逗着她的感官。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脸颊开始失温般的灼热起来,纤细的手指微微颤抖,脚趾在拖鞋里不自觉地扣动,似乎在试图缓解内心的紧张。
本就不算穿衣保守的方晴,此刻却被这些露骨的设计震住了。
她瞪大了眼睛,瞳孔微微放大,眼眸里闪烁着好奇与羞涩交织的光芒。
她的身体微微前倾,似乎想看得更清楚些,可下一秒,她又猛地坐直,眉头紧锁,迅速关闭了链接,手掌用力按住胸口,像是在责怪自己的失态。
脸上浮现一抹懊恼,她低声害羞地嘀咕几句后便打算关闭界面。
可那短暂的惊鸿一瞥,却在她心底留下了一丝挥之不去的涟漪。
就在她准备退出购物软件时,一个链接吸引了她的注意“女性自慰棒”她的心猛地一跳,脸颊的未褪去的红晕又迅速蔓延到耳根附近,耳廓像是被烫红的玉石。
她咬紧下唇,指尖在屏幕上悬停了许久,眼神中交织着犹豫和好奇。
最终,她深吸一口气,手指微微颤抖地点了进去。
屏幕上展示的各种款式和功能让她目瞪口呆:有的造型奇特如艺术品,有的带有震动功能,有的甚至宣称能模拟真实体验。
她的呼吸变得沉重而急促,心跳声在耳边轰鸣,喉咙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像是被某种禁忌的诱惑捆住了心神。
方晴的身体微微发热,脚趾在拖鞋里蜷缩起来,手指攥着手机边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她的眼神在屏幕上徘徊,时而聚焦于某件商品的细节,时而游离,像是在与自己的道德底线做着无声的较量。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接触这些东西,更未料到自己会对它们产生如此强烈的反应。
那是一种好奇中夹杂着羞涩,还有一丝无法言说的兴奋。
就像打开了潘多拉魔盒,她感到自己被拉进了一个充满诱惑与危险的世界,无法自拔。
她盯着屏幕看了许久,最终还迅速退了出来,关闭了手机。
等她起身去厨房开始寻思做什么吃的时候,打开的冰箱门却随着内心的波澜和那份悸动久久没有关闭。
一上午的购物对方晴来说,不仅仅是填补空虚的尝试,更是一场内心的探索。
她在犹豫与冲动间摇摆,在好奇与羞涩中挣扎。
每一个露骨的图片和详细不能再详细的介绍都在刺激着她的欲望。
最终,她虽然关闭了那些禁忌的链接,但心底的种子已经悄然种下,等待着未来某个时候破土而出。
又过去了几天,一直没去上班的她在家都在买买买。连跳舞的世间都没有,她已经习惯了这种足不出户的生活。
跳舞曾是她释放压力的方式,轻盈的舞步和汗水淋漓的快感总能让她暂时忘却一切。
可自从那天听到电话里的声音后,她再也没踏进公园半步。
直到这天晚上,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张欣”两个字,方晴的心猛地一跳,手指悬在接听键上方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按了下去。
“喂,小晴,是我”电话那头的声音温柔而熟悉,却带着一丝不安的试探。
“欣姐,你……你好。”方晴的声音有些颤抖,她努力让自己听起来平静,可嗓音里的慌乱却藏不住。
“你最近都没来跳舞,是不是因为那天的事?”张欣开门见山地问道,语气坦然得让方晴措手不及。
“我……我只是有点忙,没时间去。”方晴难为情的闭上眼睛攥紧着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支支吾吾地说这话连她自己都不信,可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张欣,更不知道如何面对自己还算正常的三观。
“小晴,我知道你那天听到了。对不起,我不想让你误……会的,那天……的确是我和我的公公……我们……”张欣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声说道。
声音却出奇的平静而诚恳,像是在试图抚平方晴的惊慌。
方晴的脑子“嗡”的一声,像是被重锤击中。
她瞪大了眼睛,虽然之前张欣跟她坦白过,虽不直白但还是有些隐晦。
可面对张欣竟然如此坦然地承认了这种禁忌的关系。
还是没做好准备,倚躺在床上的她直接坐起身来。
“你……你说什么?”呼吸已经急促地她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
“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荒唐,但事实就是这样。”张欣的声音里没有一丝羞愧,反而带着一种解脱。
“就像我之前说的,我希望你不要看不起我,我只是……只是无法控制自己。”说完这句话之后,张欣深深地吐了一口气。
而电话这边,方晴感到自己的脸颊滚烫,脑袋里不自觉地浮现出她和老杨之前的那次经历。
她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但此刻,那些画面却清晰地浮现在眼前:老杨粗糙的手掌划过她的腰际,炽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耳边,还有那股让她既羞耻又兴奋的冲动。
像是一把带锁链的镰刀从她埋藏在内心深处最隐蔽的角落里勾住一把拽了出来。
她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身体却诚实地背叛了她。呼吸变得急促,手指微微颤抖。
“欣姐,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需要消…消化一下。”方晴的声音颤抖着,但内心的波澜却像是北冰洋那波涛汹涌的巨浪不断冲刷着。
“我理解你的感受。不管今后你怎么看我,或者是不再联系都可以。我只想让你知道,我其实…并不后悔。我这也算是想诚实地面对自己,面对自己的欲望。”张欣的声音温柔而坚定。
但方晴咬紧了下唇,她感到自己的内心在挣扎。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洒脱的女性,美丽、自信、从容,可此刻,她却感到前所未有的矫情和抵触。
她和张欣一样,都是久久得不到滋润的女性,身体的欲望像是一头困兽,时刻在心底咆哮。
她曾试图用跳舞和忙碌来麻痹自己,但那些欲望却像野草一样,越是压制越是疯狂生长。
难道强烈的身体欲望就必须折磨着自己吗?
她开始怀疑自己,或许,她并不是真的那么洒脱,或许,她只是不敢面对自己的真实感受。
“我……我不知道。”方晴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没关系,小晴。如果你觉得我让你不舒服,或者是恶心…我…我可以跟你保证不会在去跳舞甚至联系你。但我希望你能来跳跳舞,至少为了你自己”张欣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宽慰和解脱。
“明天你会来跳舞吗?”张欣小声询问后便不在出声,忐忑的语气让人听了有些不忍。
“我……我…”方晴愣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想去,却又害怕去。
去面对张欣,意味着要面对自己心底那片她极力压抑的欲望;不去,又似乎是对自己懦弱的妥协。
她为难的语气和声音细得几乎听不见。
“小晴,没事。那个……真的很不好意思,很对不起让你听我这破烂事胡思乱想,不过我是真心拿你当朋友的。”张欣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期待和真诚,然后等了片刻没听到方晴的回答后便挂断了电话。
等到方晴放下手机,手掌湿漉漉的全是汗。
她坐在沙发上,目光呆滞地盯着窗外,整个房间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她不知道明天该不该去,害怕见到张欣时,自己会露出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情绪。
第二天清晨,雨停了,天空放晴,阳光透过窗帘洒进客厅,方晴却膝觉得心里沉甸甸的。
她站在衣柜前,挑了一件白色连衣裙,裙摆轻盈地拂过膝盖,并不着丝袜搭配一双裸色的平底鞋,走出家门前去上班她。
这些日子她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太刻意,可镜子里的自己依然美得连她自己都有些恍惚。
开车的路上,街上的商铺零星的开着几家。不多的行人和平时本该拥堵的道路显得整个城市仍然在疫情的阴影下。
等来到公司,董山已经在座位上叼着烟玩着手机。一看方晴走了进来赶紧跑进了厕所里免得挨骂。
方晴见状翻了个白眼摇着头走到工位上打开电脑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今天公司高层有几个会议,方晴陪着谢江忙了一整天。
中途谢菲菲还打来电话约她出来吃饭,可看着几个会议的材料还没整理上传便直接拒绝掉了。
等到全都整理好后时间已经晚上八点多了。
累了一天的她此时是又困又饿,但人却还很精神。
可能是闲的太久了突然来了一波强度的工作竟让她有些意犹未尽,并没着急回家的她沏了一杯咖啡在办公室的玻璃窗前往下望去。
“可别在封城了……唉”一边看着街边的夜景一边扭动着美胯和臀部的方晴不禁开始感叹起来。
不过对自己来说这封城不封城的好像对自己没多大影响,本就平时也见不着面…
等到方晴下班开车行驶到离家不远的公园时,方晴扫了一眼跳舞的人群后便把车直接停到了街边的一个商铺前。
坐在车里看着公园里面歇息遛弯的人群明显见少后,她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她的目光穿过绿荫搜索了好久,终于在一处看到了坐在长椅上的张欣。
在昏暗的公园路灯下,张欣穿着一件简单的米色衬衫,头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口罩半掩着挂在左耳上正低头看着手机,似乎在等待什么。
灯光照在她的额头上能看出来一些汗水还未擦干,而她身旁一米之外就是她的公公张父。
她深吸一口气,打开上方的化妆镜看了看自己后,便带上口罩打开了车门径直朝着公园走去。
公园里跳舞的人数是一天比一天少,因为之前张欣和方晴的缘故吸引了一大波大专门为她俩而来的粉丝,导致了社区和警察不止一次来这里宣传和阻止人们大量的聚集。
方晴迈上台阶来到了张欣所坐的长椅前,率先发现的是张父。但张父的眼神瞅了一眼方晴后又跟不认识一般转向了别处。
等张欣抬起头,看到她时,显示一愣随即脸上绽开了一个温暖的笑容。但并未说话的她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你怎么没跟着跳?”方晴很自然的坐在了张欣身旁看着广场上舞蹈队伍低声说道。
“刚跳了几首,又点累…你?刚下班?”张欣看着方晴穿着连衣裙和平底鞋后询问着。
“嗯,今天比较忙。”整理了一下衣裙后,方晴右腿一抬叠在了左腿上用裙摆盖住了膝盖。
翘起的一只裸色平顶鞋在空中微微晃动,五根脚面的筋骨连着趾缝消失在鞋口之中。
“嗯,还没吃饭吧?看一会就赶紧回去吧。那个…很高兴你能来。”张欣看着她,眼神清澈而坚定的说道。
方晴咬了咬嘴唇,喉咙干涩得说不出话。她其实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看着此时张欣那坦然的神情,突然感到一种莫名的释然。
这一刻双方默契地并未言语,坐在长椅上听着音乐吹着晚风让方晴觉得十分的惬意和放松。
或许,自己一只羞愧的欲望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敢面对自己的真实感受。
她的心态在这一刻开始转变,从抵触到逐渐接受,从逃避到勇敢面对。
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她知道,这一刻,她愿意迈出第一步,去探索那个属于自己的真实世界。
自打这次以后,方晴和张欣心中的疙瘩算是彻底的解开了,俩人跟以往一样每天几乎都会去公园跳舞。
刚刚有些落寞的公园一下子又开始热闹了起来。
随着观看的人数越来越多,几天之后警察又一次过来警告才让这只广场舞彻底的消失在公园里。
虽然不舍但毕竟现在还处于疫情阶段,方晴和张欣看着队伍的大姨们跟年轻的警察激烈的沟通无果后只能无奈的接受下来。
隔天之后,刚刚洗完澡的方晴听到门铃声后,走到门口看着视频门禁发现老杨抱着几个包裹站在自家门口。
“刚刚到的,我给你拿上来了。”大小不一的纸箱已经挡住老杨的脸,而打开门的方晴第一时间并没有上前去接。
“那你放这吧”看着老杨慢慢弯下腰把包裹在门口的地毯上后,面无表情的方晴随即就想要关门。
“等…等…闺女闺女,我…明天就辞职了。不干了。我这过来跟你打个招呼。”老杨双手握在一起,一脸微笑着对着方晴说道。
“哦”方晴的眼珠明显的左右晃动了一下,随即又恢复正常淡淡的说道。
“叔对不起你…对不起”可能料想到方晴会表现出冷漠的态度,老杨并没意外。
然后非常诚恳的朝着方晴弯腰90度鞠了个躬,然后一言不发的扭头就走进了电梯里消失在楼道。
方晴站在门口,电梯金属门闭合的刹那发出“咔嗒”一声轻响,像是给自己和老杨盖上了终结的印章。
楼道里声控灯突然熄灭,将她笼罩在安静的阴影中。
“走就走吧!还来跟我…”方晴自言自语说道。
此时的她声音沙哑得像是从干涸的喉咙里挤出来的。
等她关上门后,刚刚还沉寂的眼神突然开始漫无目的地在房间里游移,最终定格在那堆包裹上。
那些纸箱上贴着潦草的标签,熟悉的字迹让她心头一颤。
她缓缓蹲下身,手指轻轻抚摸着纸箱粗糙的边缘,指尖微微颤抖,像是在触碰一段不愿揭开的记忆。
“为什么我会这样?” 方晴的内心翻腾着疑问。
作为受害者,她本该对老杨充满愤怒和怨恨,可此刻,一种难以言喻的同情却像藤蔓般缠绕着她的心间。
她闭上眼,脑海中闪过与老杨相处的片段:他曾在楼下帮她搬过重物,曾在雨天撑伞送她到单元门口,还有不计其数的送饭那些琐碎的日常如今被那次事件蒙上一层阴影。
她猛地摇了摇头,试图甩开这些念头,但眼眶却不争气地湿润了。
那些纸箱在昏暗光线下泛着惨白亮光,那是老杨为了把他们捆好捆了不知道多少圈的胶带。
她突然闻到纸箱缝隙里飘出的淡淡樟脑味,那是老杨为小区堆放包裹的房间特意摆放的大量樟脑球的味道。
等到她开始搬运纸箱用指尖抓住边缘时,粗糙的纤维勾住了她的美甲,透明的甲片微微掀起,露出下面苍白的指甲盖。
这个微不足道的撕裂感突然让她的眼泪砸在纸箱上,在上面晕开深色的圆点………
“菲菲,明天一早我们去爬山泡温泉吧。”方晴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像是在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我靠,大姐!前几天你不不去么?怎么了这是?” 电话那头的谢菲菲愣了一下,随即不可思议的询问。
“累了,明天早上接你。”没等谢菲菲答应自己方晴就挂断了电话,这时她能感到一丝短暂的轻松来麻痹自己此刻不知该怎么形容的心情。
她开始收拾行装,动作机械而迅速,试图用忙碌填满内心的烦躁。
然而,她并未察觉,窗外的夜色已已暗的不成样子,连星星都消失不见,一种不祥的预感悄然笼罩着整个小区。
此同时,老杨几乎是一路小跑回到了门卫室。
狭小的房间里各个物品和桌椅摆放的整整齐齐,并没有即将告别那样样零乱。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颓然地坐在那张破旧的椅子上,双手撑着膝盖,眼神落在地板上那块被磨得发亮的瓷砖上。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裤缝,动作缓慢而迟疑,像是在留恋什么。
“这样…也挺好… ”老杨的心中五味杂陈。
他对方晴的愧疚如影随形,那次事件像一根刺,深深扎进他的心头。
虽然她的态度依旧冷淡,但他觉得自己已经尽力了。
他低头看向手中的钥匙,那是小区的门禁钥匙,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鼻尖一酸。
他站起身,将钥匙轻轻放在桌上,指尖在钥匙上停留了片刻,才缓缓收回。
他自嘲地笑了笑,嘴角微微上扬,点上了一颗香烟。
之前的和方晴的这些画面如走马灯般闪过,最终化作无尽的遗憾在点燃的烟卷里燃烧殆尽。
早上,方晴一早就开车出去了,再接到谢菲菲后,俩人开车在山路上飞驰着。
细小的石子弹在底盘上如同鼓点。
可车载香水散发的柠檬草气息让车内空气有些太过甜腻,反而让她想起老杨总泡的那种苦苦的茶叶碎末。
随着鼻尖一耸,索性直接打开了车窗让山沟里的微风吹了进来,带来阵阵清香,山间的溪流声顷刻间也隐约可闻,宁静而美好。
然而,方晴的心却无法完全融入这片景色,她的双手紧握方向盘,一路上试图跟谢菲菲聊着不知是谁的八卦和趣闻。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打破了车内的沉寂。
方晴低头一看,屏幕上“杨叔”两个字赫然在目。
她的心猛地一紧,像是被什么揪住。
手指伸向手机,在接听键上停留了片刻,眼神中闪过挣扎接起电话,或许会听到老杨的声音,那她好不容易筑起的防线会不会崩塌?
不接,又像是对过去的一刀两断,彻底将他推开。
她咬住下唇,牙齿在唇上留下一道浅痕,最终还是将手机放回口袋,任由铃声在车厢内回荡。
“怎么了?”谢菲菲从窗外转过头来,察觉到她的异样,轻声问道。
“企划的,估计是要交材料…”方晴垂下眼帘,摇了摇头,低声说道。
“够烦人的,别接…”谢菲菲从包里拿出一个铁盒关关并打开从里面倒出来几粒湛蓝色的糖果并亲手给正在开车的方晴嘴里塞了一颗。
“呵… 这可是你家买…卖,什么呀…这是”随着谢菲菲塞进嘴里的薄荷糖在口腔里炸开凉意,舌尖抵着糖块转动时,她低头发现自己的手机铃声响了几次之后导航屏幕跳出“信号弱”的提示,扭曲的红色感叹号像道新鲜的伤口一样闪动了几次就消失不见了。
等到转弯时阳光突然刺进眼睛,她眯眼的瞬间看见后视镜里,有片银杏叶正黏在挡风玻璃上,任凭山风如何吹动就是吹不掉这片单薄的落叶。
老杨站在门卫室窗前,手中的手机屏幕渐渐暗下去,方晴的号码拨了几遍,始终是那冰冷的忙音。
他皱起眉看着警察和医务工作者把小区门口围的水泄不通后又给朱楠拨去了电话。
外头的嘈杂声愈发刺耳,防护服的窸窣声和警笛的低鸣交织在一起,像一张无形的网罩住了整个小区。
他给朱楠说完以后便默默地回到门卫室,看着已经收拾好的一袋子物品后,从里面拿出了不锈钢保温杯和茶叶罐有些无奈的放在了桌子上。
朱楠联系了半天才从谢菲菲妈妈口中得知一早俩人就去郊区泡温泉了。
等朱楠把消息转告老杨时,老杨正站在封锁线边,望着小区门口忙碌的警察和医务工作者。
防护服在夕阳下泛着刺眼的白光,消毒水的味道随风飘来,呛得他鼻尖一酸。
“这封锁……她回来怎么办?”可挂了电话,他的心却没放下,反而更沉了几分。
小区被封锁的消息像块石头压在胸口,他脑海里闪过方晴那张冷淡却熟悉的脸,忍不住喃喃自语道。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夕阳渐渐沉进山头,天边染上一抹暗红。方晴刚把谢菲菲送到家门口。手机突然震了起来,屏幕上跳出“朱楠”的名字。
“喂,晴晴,你回来了么?”朱楠的声音有些急切。
“刚送完菲菲回家,怎么了?”方晴揉了揉眉心,随口答道。
“早上咱家小区出现病例被封了,你现在回去看看能不能进小区。”朱楠语气加重了几分。
“封了?”方晴愣住了,手指猛地攥紧方向盘,她的心跳陡然加速,耳边仿佛还回荡着老杨那未接来电的铃声。她声音干涩地重复了一遍。
“杨叔也封里面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朱楠的声音依旧是那么温柔,但语气却有些焦急和紧张。
“我?我没事啊,那我先赶紧回去看看。”方晴猛踩油门朝着家里驶去,期间朱楠给方晴说了许多隔离的问题和解决办法,当然希望能从自家隔离最好,不过按照现在这个严峻的形式,谁也不会冒这个风险和承担责任。
二十分钟后,方晴的车停在了小区门口。
远远望去,橙色的隔离带在路灯下格外刺眼,几个穿着防护服的身影来回走动,警车顶上的红蓝灯光闪烁不停,映得她的脸忽明忽暗。
她推开车门下车,冷风夹着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让她不由得裹紧了外套。
目光越过封锁线,她试图寻找熟悉的楼栋,可视线被人群和设备挡得严严实实。
她站在原地,双手插进兜里,指尖却不自觉地攥紧了手机,眼神复杂而茫然起来。
“你好,我是这个小区的住户,刚从外面回来,能让我回家吗?”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急切。
“现在小区已经封闭,所有住户必须集中隔离。你今天去过哪儿,接触过谁,都得详细登记。”工作人员抬起头,隔着护目镜的眼神冷淡而疲惫:他递过来一张表格,指了指旁边临时搭起的登记台。
方晴接过表格,指尖触到纸张时微微一颤,冰凉的触感让她心头更沉了几分。
她站在登记台前,低头填写着当天的行程。
笔尖在纸上划动的沙沙声被风声盖过,耳边不时传来工作人员的低声交谈和警车的鸣笛。
她咬紧下唇,努力回忆每一个细节,指甲不自觉地抠进掌心,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痕。
表格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迹,她递回给工作人员时,手指关节因长时间握笔而有些僵硬。
“你今天接触的人里,那个谢菲菲已经回家了,她就在家隔离。你现在没法进小区,隔离酒店满了。只能再等等看有没有新的安排。”一个多小时的核查后,工作人员翻看完表格,语气平淡地扔出一句话。
方晴愣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风吹过,卷起地上的几片枯叶,在隔离带边打着旋儿。她连忙拨通朱楠的电话,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助。
而朱楠在电话那头急得直叹气,他托了几个关系又联系了方树鹏,可隔离政策太严,谁都没辙。
“晴晴你先别急,我和哥再想想办法。看看谁有空余的房子能让你住。”挂断电话后,方晴站在原地,目光茫然地扫过封锁线内的小区,黑漆漆的楼栋像一座座沉默的孤岛。
她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手指攥紧手机打开了车门回到了车里。
浑身上下被吹透的方晴感觉指尖冰凉得像要失去知觉一样。
“我在围挡东边第三个缝隙里放了钥匙,你去我那儿待着吧。别在外头冻着。”就在这时,手机震了一下,一条新消息跳了出来。
是老杨发来的,方晴盯着屏幕,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她抬起头,看着小区门口的门卫室门口站着一个身影。
方晴回来的时被挡在门口的整个过程情况老杨是看个满眼。
心里也跟着着急的他在打听到方晴进不去小区后不断询问解决办法。
当从工作人员口中得知需要一个房子隔离后,老杨立即想到了自己家。
起初方晴看着老杨发来的信息,并没有什么想法。
但随着自己老哥方树鹏打来电话表示现在的解决办法只能找一间空房供方晴隔离的时候,方晴这才把老杨家的事跟方树鹏和朱楠说了出来。
随即两人分别给老杨打去电话确认,在经过几人电话之间的商量后,朱楠告诉方晴目前只能是这样。
“没事,小朱。方晴跟我闺女一样。没事没事,我还怕你们嫌弃我那小屋呢。先让闺女住进去,别冻着。嗯…嗯…谢啥呀…嗯嗯”老杨接到朱楠的电话后,表示自己也封在门卫,家里空着也是空着,都自己人应该的。
等朱楠再给方晴打去电话确认后,方晴只能下车循着消息里的方向走去。
围挡的东侧被路灯照得半亮,铁皮缝隙间露出一丝微光。
她蹲下身,手指探进那道窄窄的缝隙,摸到了一把冰冷的钥匙。
钥匙上还挂着个磨得发旧的塑料标签,上面写着杨磊两个模糊的小字。
她握着钥匙,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标签,脑海里闪过老杨那张布满皱纹的脸。
她眼眶有些发热的闭了闭,却又迅速睁开,深吸一口气站起身。
夜色中,警灯的红蓝光芒在她脸上跳动,她回头看了一眼马路对面的小区后,转身走向工作人员说明了情况。
等到街道的工作人员带着警察随着方晴拧开老杨家的房门后,一股股说不上来的气味被吸进鼻腔里。
等到关上门后,社区工作者在警察的监督下从门外面贴了一个封条。
而在屋里的方晴看到一片漆黑的客厅和外面的动静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