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们还分得那么清楚干嘛。”
我想要狠狠吻上眼前爱母,却碍于伦常,无奈只能把自己塞入她的怀抱,依稀学着电视里看到的亲子关系,装作幼稚找寻怜宠。
妈妈果然不让我希冀落空,素手拍在我头上揉呀揉,还不停摩挲我后背。
我贴着妈妈浑圆的胸脯,弹弹软软的很舒服,倒也没太多狎念,满满的都是心安魂定。
“妈,我真的很想知道过去的事,您之前答应过的。都告诉我吧。”
姜清瑶难得有些局促,眼睛眨动着不满,知性熟美的嗓音夹杂些嗫嚅:“妈妈、妈妈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妈妈怕你都知道以后会讨厌妈妈,唉……”
我起身与她相拥,贴住脸颊,轻嗅发上盈香,幽幽开口:“妈,我是你生的。”
浮云蹉跎,流光静默。
一句话给妈妈提供太多动力,姜清瑶紧紧抱住我,用力得好似想把我按进她的身体。
她看着我面含期待,一脸渴求,终于是缓了缓起伏不定的胸口,吐出几个字:“妈妈其实,是个杀人犯。”
姜清瑶说完以后再没有往日的清宁和煦,目光炯炯盯着我,只是眼底的惶恐刺眼得仿佛夏日骄阳下玻璃片,看得我心疼。
她真的太在乎我了。
“Cool”
我也没有去想什么前因后果,只是天真地叫好,以期给她最快的安心。
有什么所谓呢,好的妈妈,坏的妈妈,都是我妈妈。她的前尘是非、往事因果,我都愿意替她承接。天行有常,不以瑶存,不以齐亡,来吧。
我还在自我感动呢,姜清瑶突然起身,摆出严母本色,语气坚定得如同三九四九的河冰:“修齐,你必须记住,我们练剑只是为了自强,决不能为了他伤。”
我可耻地勃起了。
真奇怪,平日妈妈温柔无限,我只想好好爱怜。眼下的姜清瑶威仪凛然,气质霸道得不容置疑,却让我想去占据征服。
我真的坏掉了。
“妈妈我都懂的,君子慎独,不假于器,行自本心,止之法理。”
“说的一套一套的,你还小呢。”
坚冰化作一摊温柔的水,妈妈松口气,心情轻松不少。
“那……所以其他的事呢?”
“你真的要我说嘛,妈妈……”
“妈,不管什么事我们都一起面对好吗。之前几天妈妈那样担心我,可是有没有想过,我也一样担心妈妈呢。毕竟我又不傻,还偶然间弄到不少消息,我真的很想为妈妈分忧。就算、就算妈妈不想让我涉险,可也要让我知情啊,妈妈。我一直都很冷静,从不会冲动,妈妈相信我好吗。”
我牵起她的手,打断妈妈的拉扯,低着头像个错事不断的孩子,但话锋流转间逼着妈妈无处可逃。
“这不是冲不冲动的事,是……”妈妈还要推托,只是看我赖在这里寸步不让,赌气般撅起红唇,身子瘫软靠在沙发背上,闭上眼悠悠讲述。
“妈妈很小的时候就离开父母,前往紫清山练剑。我的母亲其实待我很好,只是家里重男轻女,父……那个人一直不把我当回事。”
听到这我倚在妈妈身上,心疼地额头贴住她的脸,妈妈嘴角轻笑,神色满足。
“山上的日子很好。紫清剑阁的前代阁主,也就是我的师父,一眼看重我的天赋,认为我是剑阁历代天资最绝之人。这里顺道和你说一下咱们紫清剑道,为一道两经三功四法九式,一道即道教,两经分为道德、南华,三功腕桩轻。哎好好,妈妈继续讲,真是的,之前不是对剑道很感兴趣嘛,怎么现在就不爱听了,讨人嫌。”
我无奈地冲妈妈笑笑,她看我这样也不好发作。
“我确实没让师父失望,练剑很认真。坦白说,我天生适合练剑,练习三功进境极快,四法纯熟有加,紫清九式在十二岁时就完全掌握。那段日子啊,真好。修齐你还没见过吧,山上常年都是树和花,夏天百草丰茂,住在木楼里妈妈能听到白鹳在窗外扇动翅膀,呼呼的风声一阵一阵,叫人心里凉快。那时妈妈总是想用剑打下来一只,可是总被师父制止。”
妈妈越说越开心,脸上挂着笑,那段光阴美得像童话。
“秋天落英纷飞,踩在上面嘎吱嘎吱的,脆脆的声响很舒服。有时候妈妈在野外坐道,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再睁开眼就发现自己身上全是落叶落花落果,妈妈也不会清理,就顶着月亮,带着一身草木回阁,让师兄师姐们看到总是笑话我。”
姜清瑶说到这,嘴角翘得高高,眯起眼睛,手上拍我个不停。
“春天最好了,修齐。那时候我们有空闲了,就满山遍野地种下各种植物。当时师父为了锻炼妈妈腕功,买来很多山茶花种,妈妈那时候特别小,还没铲子高呢,只能抱着铲子沿着剑阁内外,一点一点挖土种花。妈妈手艺不精,好多都死掉了,但是更多的活下来了。第二年都没开花,妈妈急坏了,拉着师姐来看,师姐笑着让我再等一年。”
不知不觉,妈妈缩进我怀里,母子悄然了置换了身位,只是没谁在意。
“到了后年春天,果然开花了,一株一株的,红透了半边天。妈妈偷空看了很多电视剧,里面的女主角结婚的时候都会穿上红色的婚服,在众人的祝福里和男主角走到一起。那时我总会在山茶烂漫的时节,走在花海中央,一练剑就是一下午。练完剑,妈妈就坐在花堆上,想着我穿着火红的嫁衣,在那里顶着万人齐贺嫁给最爱的人,那真的是妈妈的梦想。”
好美的景色,只是没有我。
妈妈沉浸在回忆里,没看到我的落寞。
“只是后来妈妈一直没有婚嫁,也很少能去山上看花了。”姜清瑶面上闪过一丝恹恹,但很快又兴奋起来,“那时候网络没有今天那样发达,武道还很昌盛,各国都有武者比赛,当年还要举办全球范围的会武。妈妈十五岁那年就代表紫清剑阁参加天莲会武,那是天莲武道最高水平的赛事,在那里走出了不少将军呢。”
妈妈握住腰间断鸿,铁剑轻响,是在和主人一道庆贺那段过往。
“妈妈自小练剑,三功加持下实战能力已经很高,剑法剑式更是纯青,纯粹从道的角度来说甚至青出于蓝超越历代祖师。当时参赛的基本都是二三十岁的男选手,有些还是早早就出名的武打明星,妈妈当时就是个小女孩,大家都不看好妈妈,每次上台对手还都一脸无奈,想让妈妈自己认输。”
姜清瑶笑得放肆,武道是她的辉煌,一生未曾败过。
“只是他们都不如妈妈,甚至一直在八强前连让妈妈出鞘的人都没有。决赛的对手是天海观的武夫,天海观和剑阁一样都是源流道家,只是走了不同的路。那一战真的好艰难,对面正值巅峰,身体机能比妈妈强不少,一把陌刀用得也精妙,只是最后一招妈妈福至心灵,以鞘为剑抢攻,挑了他的手腕,勉强获胜。那时妈妈可真是牛气得不得了,一心打算好好准备半年后的全球会武。”
妈妈渐渐沉静下来,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冷清。
“拿了冠军后师父师兄们都为我骄傲,师父还特地送我回家让我和父母一起庆祝。在山上十多年,母亲每次中秋、过年都回来看我,父亲很少来。那天母亲抱着我哭个不停,嘴里不停念叨『囡囡出息了』,父亲也很兴奋,夸我个不停。在家吃完午饭我躺在母亲怀里睡了一下午,晚饭时候,父亲说他做东请了不少朋友来为我庆祝,我推脱不过只能去参加。宴席上一堆人,父亲一直让我敬酒,我只能以练武为由拒绝,要散场时非要让我喝一杯,我实在拗不过只能抿了一口。”
姜清瑶握紧了手中的剑,此时窗外落叶萧萧,冷冷地叫人心碎。
“喝完后我就没知觉了,意识昏昏的躺在椅子上。第二天醒来发现我是睡在酒店床上,衣服乱作一团,身上很痛,被单上红红的一片。我害怕极了,推开门发现父亲站在门口,就向他质问。父亲说那个人叫李文民,是江莲李氏次子,家世显赫和我良配。之后父亲嘴上一直说,可我听不清了,脑子嗡嗡地响,整个人都僵住,只是匆匆听见父亲说李文民现在就在熙春楼,让我去见见。”
我听得五内俱焚,想要抱住妈妈却被她先一步抱紧。
“修齐,修齐,那时妈妈、妈妈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我大脑发白发响,没什么愤怒,也没什么伤心,一个人踹开熙春楼的大门。我进门就拿着母亲送我的手机报了警,警察在里面一直问,我没有回话单纯提着剑,一眼就看到李文民。我拔剑冲了上去,他身边跟着的四个保镖上去拦我,妈妈不管不顾,把保镖都捅倒,最后一剑割下他的脑袋。”
姜清瑶痛苦地闭上眼:“血喷得到处都是,妈妈身上的衣服都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