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顺明十七年,腊月十八。
冬猎归来,顺明帝吴干一身风尘,脸上却带着畅快的笑意。
这次猎得一头雪原白狼,皮毛完好,朝中武将赞不绝口,他心情大好。
銮驾入宫时,天色已暗,北风卷着细雪,吹得人骨髓里都冷。
吴干没去前殿歇息,也没召幸其他妃嫔,直奔凤仪殿。
他与沈秋节自幼相识,夫妻二十载,情分最深。
每次出猎归来,最爱的便是到她这里,卸下甲胄,喝一碗热酒,再抱着她温软的身子,驱一驱风雪寒意。
凤仪殿内,炭火熊熊,灯烛通明。
沈秋节早得消息,亲自在殿门迎驾。她着一袭绛红常服,衬得肌肤愈发莹白,眉眼温婉,唇角带着浅笑:“陛下辛苦,妾身已备好热酒暖汤。”
吴干一把揽住她腰肢,低头在她颈窝亲了一口,声音里带着久违的轻松:“还是秋节知朕心意。朕今日冷得紧,先抱抱朕的皇后暖一暖。”
沈秋节身子微微一僵,却很快笑着让他入内。
殿门阖上,宫女内侍尽数退至廊下。
吴干三两下褪了外袍与甲胄,只剩中衣,便将沈秋节打横抱起,放到暖榻上,迫不及待地压了上去。
“秋节,朕想你了。”
他低头吻她,带着猎场上的风雪气与男子汗味,手已熟门熟路地解她衣带。
沈秋节没有推拒,却也没有往日那份柔顺回应。
她闭了闭眼,任他亲吻,任他褪衣,只在必要时微微抬臂配合,整个人像一具精致的玉雕,安静、温凉、毫无情动。
吴干起初没在意,只当她是怕冷。他吻得更深,手掌复上她胸前柔软,揉捏逗弄,声音沙哑:“怎么今儿这么乖?平时不都推朕几下的?”
沈秋节睁开眼,眸中水光淡淡,声音温婉如常:“陛下喜欢,妾身便给陛下。”
这话本该动听,可配上她那副木然的模样,反倒让吴干心头一凉。
他低头含住她一侧嫣红,用力吮吸,指尖探入她腿间,试图点燃她往日的反应。
可沈秋节只是微微喘息,腰肢不动,腿根紧闭,既不迎合,也不夹紧,像在完成一项例行公事。
吴干动作大了些,进入时甚至故意磨蹭那处敏感,她却只轻轻“唔”了一声,便再无下文。
双眸半阖,睫毛不颤,唇角平直,仿佛身下之人不是她夫君,而是陌生路人。
吴干额角青筋隐现,强撑着君王的体面,挺腰动作,试图找回往日那份水乳交融的快意。
可无论他如何用力,如何变换姿势,沈秋节都像一具没有知觉的木偶——身体温热,肌肤细腻,却死水一般,没有一丝回应。
没有呜咽,没有颤栗,没有那句他最爱听的软软“陛下”。
更没有往日她攀上顶峰时,那双总带着羞意的眼波与红透的脸。
吴干越做越冷,心底那股被猎场点燃的火,竟一点点熄了。
他停下动作,撑在她上方,低头看她。
沈秋节睁开眼,眸中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丝关切:“陛下……可是累了?要不要妾身为陛下揉揉肩?”
吴干胸口堵得慌,声音发涩:“秋节,你今日……怎么了?”
沈秋节微微一笑,温婉得体:“妾身无事。只是想着陛下长生大计,需得节制些……妾身怕伤了陛下龙体。”
这话冠冕堂皇,却像一盆冷水泼下。
吴干盯着她看了良久,终于翻身下榻,背对着她系好中衣,声音低哑:“朕知道了。”
他披上外袍,头也不回地出了凤仪殿。
殿外风雪更大,雪粒打在他脸上,生疼。
吴干站在廊下,握紧拳头,指节发白。
二十年夫妻,他何曾见过她这副模样?她分明是他的秋节,那个会为他一句笑话红了眼眶、会偷偷握他手的女子。
可方才,她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一个……需要被“侍奉”的君王,而不是丈夫。
吴干心口发闷,寒意从脚底直窜上来。
他忽然想起近日新入宫的那个道士,李玄机。
不知为何,心底浮起一丝极不舒服的预感。
殿内,沈秋节缓缓坐起,理好凌乱衣衫。
她低头看着榻上那片未干的水迹,神情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奇异的满足——
她拒绝了取悦陛下,她让陛下未能尽兴。
这样,长生大计便能更进一步。
这是对陛下最好的爱。
她轻叹一声,起身净手焚香,重新坐回绣榻,拿起书卷,继续方才未看完的那页。
烛火摇曳,映得她侧脸温婉如昔。
而昨夜,李玄机临走前的那缕低语,仍清晰回荡在她心底——
“为了陛下长生,你要尽量拒绝与他欢好。若实在无法推脱,也绝不能让他尝到半分快乐。你要像木头一样,冷淡、僵硬,让他兴致全无……顺明帝永远不能让你感受到快感。”
她做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