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什么意思?你到底想做什么?”我迫不及待地追问,心底却又畏惧这是个陷阱。
朔风……她的泪水看得我心疼。
我很清楚她那犹如适应的样子,只不过是对悲惨命运的摆烂和苦中求乐。
如果能救她,我真的,真的……
“不对!你肯定在骗我!想用这种谎言玩弄我是不是!”我愤怒质问他,心底却有一点期盼,期盼他否定我的揣测。
“呵呵,”岁夭轻笑,“我骗你做什么呢?朔风对我毫无价值,操她她享受得一批,根本起不到羞辱作用,又懒又能吃,还把我几个手下迷得神魂颠倒……倒是你,星光姐,你才是我唯一关注的。”
“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愿意释放朔风?”我心颤。
“星光姐,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他捧起我的手,很是惋惜、心疼的神色,就像在呵护自己的心爱之物。
只不过,他这副惺惺作态只令我反胃。
“你那不卑不亢的尊严令我神伤,这是从小失去父母,活在阴沟里的我,一辈子都不会拥有的事物。尊严令你爱得坦然,亦爱得克制,温柔地挥洒予我。”
“可我不行。我的爱敏感而傲慢,暴躁却自卑,我明明爱你,却又忍不住伤害你。因为这是身处泥潭中的我唯一能做出令你在意的事。”
“我亦惭愧于你自矜自持的贞洁。在我眼里,你好像从未有过欲望,纯洁得令我不忍下流去意淫。拥抱我时,你只把我当做一个需求关爱的弟弟,可我却没办法只把你当做一个姐姐。”
“我无法做到如你一般心净如雪,你主动予我的,少女青春曼妙身体的关怀,其实是诱我堕落下去。”
“还有……你的人格,也是我一直所仰视的。你没有私心,你高尚,和你一比,我这种人只能自惭形秽,偏偏你又对我那样好,我无法讨厌你。”
“尊严、贞洁、人格……我喜欢你的这三样东西,所以,我要得到它们,或者破坏它们。你可以择其一,献给我,与我换朔风。”
一直用平淡语气,仿佛在家常唠叨的岁夭,终于张开獠牙。
而他的目的,竟然是逼迫我,将构成我的那些珍贵事物,主动送出去,予他撕咬、嚼碎。
尊严是人立足于世的根本;贞洁是人维持骄傲的本钱;人格……更是赤裸裸的本物。
三者缺一、或是三者尽失的我,真的还依然是我吗?
我不敢想那么久,因为怕失去救朔风的勇气。
怅然的心底,忽悲哀想:说到底,已经沦落到如此地步,我那些在外面时珍贵无比的坚持,其实早就一文不值、只待魔兽们品尝采摘了吧?
“我答应你……你真是个混蛋。”咬牙切齿地瞪他。
“哈哈,很棒么,星光姐,这个表情,我真是迫不及待想要欺负你了。所以你的选择是?”他再度贴上来,这次,动作不再有一点点掩饰,彻底肆意妄为地,侵犯我。
我闭上眼,选择,我又如何选择呢?
人格不可能主动送出去,否则我一定会崩溃。
剩下的便只有贞洁和尊严……可如果选贞洁的话,遭受那样的凌辱对待,还要主动去讨好侍奉厌恶之人的我,真的还有任何尊严可言么?
所以。
“我选尊严。”我只能说。
岁夭又笑起来,仿佛早已猜到我的决定,他的左手逐渐上升,从大腿内侧,摸到小腹,又一路途经乳房,最终,爬到我的头顶,粗暴往下按。
“跪下来,星光。”声音骤冷。
好似冰片一般的嗓子,刺得我抖了抖,最终,我并没有照做。
“你确定要反悔么?小星光,呵呵,倒是也可以。不过这样的话,我可能会很生气,生气到,不止给朔风,包括给若雪,给雷鸢,给冰凝,都加点料。”
泪水涌出,我几乎崩溃,“混蛋,你真是混蛋,我到底哪里对你不好?我明明把什么都给你了,你却这样折磨我。”
“星光姐,”他忽然叹气,“你错就错在,对我太好,让我惦记上你。 ”
话中的自私和无耻把我给气笑。
我再度恨自己天真,恨自己盲目。我竟不断对他擅自产生期待,又不断对他心如死灰,只因我不愿承认,我曾经掏心挖肺的,是这样一头人渣。
“我恨你……”
“这是我应得的。”他忽然低下头,亲吻我的脸,我惊恐地想躲开,却没能避过,“也是我自私占有你的代价。”
我默然,既感到好笑,也感到难过,他竟然还懂得“代价”这回事。
可我恨他,又能给他带来什么影响,算个狗屁代价呢?
思虑间,岁夭已放开我,不再进犯。
“好好想想吧,星光姐,两周内,交易随时有效。”
“是一点一点在我面前丢弃尊严,换回朔风……还是,牺牲朔风,换回三分之一个自己。我期待你的选择。”
“对了,”他忽然扭头,意味深长,“也许冷血一点,放弃那些队友,将自我坚持到最后,会有奇迹发生也说不定?”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我的一声,“滚”。
目送岁夭,等他消失在拐角,我忽然快撑不住,只想蹲在地上放声哭泣。
但这样太软弱了,我只能坚持着,掐疼自己,不做这种犹如小女生一般的宣泄。
心乱如麻,忽然间,很想见朔风。
阔别不过半小时的再度见面,朔风态度略微惊讶,只是看到我表情,似乎明白过来什么。
“又被欺负了呀,唉,我可怜的队长。”她从床底掏出那袋炸球,往我怀里塞了把,拉我一起坐下。
这次,我没有拒绝她的好意。
……确实挺好吃的。
虽然很好奇魔兽们做这个使用的原材料,但都这种时候了,还是别深究这种容易毁三观的细节比较好。
朔风抓住我的手,忽然认真说:“队长,我们都是男人对吧。”
我一愣,主要是没想到朔风会讲这种话,毕竟平时她都是:“老娘分明就是美少女嘛咯咯咯~”这种调调。
“是……所以呢?”我迟疑。
“我的意思是,大丈夫能屈能伸,乐观一点嘛队长,无所谓!甭管那白眼狼岁夭怎么欺负你,等我想办法把你送出去,今天的一切,都是过眼云烟,权当它没发生过!”
我这才听出朔风是想安慰我,可惜她那满嘴跑火车的习惯听得我头疼。“送出去个鬼,你能有什么办法。”
“说不定有呢?”她神神秘秘,“这个巢穴可不是铁板一块。”
我直觉到她可能会有危险,因为岁夭受我所教,不会出现这么明显的漏洞。我赶紧严肃提醒她:“不要搞事,朔风,你……安心等我。”
“等你?什么等你?”
她突然一下子警觉,整个人都弹起,兀自发怔。
良久,她拉住我媚笑:“队长,你不要多此一举嘛,我在这里每天很开心的,都快乐不思蜀了,岁夭还想赶我走,我才不走!”
“你……”
“不信吗?不信的话,难道还要我,亲自给队长您演示一些证明?”见我迟疑,她忽然恼怒起来,像被踩到尾巴的狸猫。
“队长!不要擅自决定别人或自己的命运,知道么!”她严肃警告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