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
我应激地弹起。
“你你你你你你你……这什么变态幻想!而且!而且!根本不可能好吧!一点逻辑都没有的剧情!我演不了!”
“哪里没逻辑了。”岁夭眨眼,“如果现在这个被调教熟透的你,回到MAC时期,你能保证你每天都忍住欲望,不发情也不好色?你能保证你不勾引当时天真无邪,依赖你又相信你的‘岁夭’?”
“问题是……我也没回去啊!”我憋红脸。
急了,这次是真急了,战败被俘,困在魔兽堆里,贞操全无,我骚一点没什么,何况有那么多前辈打底,我心理层面也过得去。
可如果在MAC发骚……
哪怕是演的,这羞耻度和对内心的侵蚀程度,也太过于深了吧?
“你也可以不救冰凝呀,星光姐,我看她挺喜欢这里的。”岁夭在一旁说风凉话。
不救?开玩笑!我都堕落成这样了?我不把队友都救出去,岂不是亏麻?
“好,我做。”我黑着脸,“但事先说好,演不像,我可不管!”
“那没关系,你只要演,你只要试着代入那个角色,那就好。”岁夭笑意更怪。
就这样。
我陪岁夭演了一整场……“发骚好色的MAC普通队员星光,勾引身边懵懂青涩的岁夭小骑士”,这种奇怪的小剧情。
内心有怨,加上并不承认,我演技自然是糟糕的,就差把敷衍二字写在脸上。
岁夭竟然也不在意,只是等到我过于背离人设的时候,才停下来,给我认真地“讲戏”。
说实话,我不懂他在干嘛。
这种演技糟糕、毫无配合、甚至没多少兽欲发泄桥段的奇怪剧目,不止我享受不了,我猜他也享受不了——那他到底是想做什么?
莫名的,我恐慌起来,这是对于惴惴不安未来的恐惧。
怀揣着惶恐和千辛万苦敷衍罢演戏的疲惫,我躺在岁夭软绵绵的床上,眼皮越来越累,越来越重。
最终,打着轻鼾睡去。
……
狭窄,潮湿。
我迷迷糊糊苏醒,耳边是MAC急促的集合铃声响,意识刚刚回复,尚且有些茫然,懵懂睁开眼。
奇怪,嘶,这是哪儿来着?
不等我思考清楚,雷鸢就已跳上床,疯狂摇晃我身子。
“操!快醒啊赵哥……呸星光!不然杀人教官又要罚我们俩跑二十圈了!胸口顶这俩球我是真不想跑啊赵哥!”
我被直接晃醒,愕然盯着她,“你……你是雷鸢?你怎么说话这个调调?哦不对……”又迷茫起来,喃喃自语,“好像,好像,就应该是这样?”
“操!赵哥你怎么娘了吧唧的!睡懵了?早就告诉你睡前别看书太晚!算了我不管你了……你一个人顶着球跑去吧!”
雷鸢急匆匆套上军服离去,跑起来风风火火,又糙又快像个女汉子。
我莫名觉得有哪里不对……又莫名觉得好像没什么问题。
算了,不想了。
我也赶紧穿好军服,出去小操场集合。
今天迟到的竟然只有我一个人……毫无压力地跑过二十圈,哪怕军校时,区区越野跑对我也是简单至极,更别说用上强度堪比女超人的魔法少女身体……话说这算什么惩罚?
不过归队的时候,我好像有点懂了,大家都看着我,眼神异常古怪,表情忍俊不禁,隐约还能听到议论:
“你看那个谁跑起来好娘啊哈哈哈哈哈哈!乐死老子了!”
“胸部一蹦一跳的可真养眼,没想到还有这种福利。”
“她怎么一点都不觉得丢脸的样子?女人身体适应这么快的吗?”
笔直立在我身旁的雷鸢也是嘴角微微抽搐,忍不住小声问道:“赵哥,你这是真睡懵了?你咋突然娘成这样?要不是眼睁睁看着你过来的,我都还以为你是个真妹……”
“额。毕竟同调率99%,也许这就是天赋异禀?”我心态也放松起来,难得跟雷鸢开了个玩笑。
说起来,我自己也很奇怪,明明昨天还很不适应的,今天莫名就适应了。
仿佛一夜之间,我当了十几年女人一样……
上个月,我和周杰加入MAC,经过一轮筛选,我们这些新人全都经历催眠、灌注魔力等一系列流程,迎来人生第首次“变身魔法少女”。
那场面——简直不堪入目:有崩溃尖叫的,有偷偷揉自己胸的,甚至还有吓傻的。
我和周杰还算淡定,我俩的主要情绪是蛋疼……哦不对,蛋已经没了,现在叫卵疼。
之后领导就把我们这些新人拉到一起集训,毕竟都是军毕生,基础组织度是有的,很快就训得有模有样。
不过训练起来这画风嘛……咳,就仿佛我军校时参加训练,一群大老爷们儿集体套了层美少女皮一样。
除了样貌以外,别的,那叫一个原汁原味儿,经典复刻。
集训的内容也血妈诡异,比如有一个课程,竟然是叫我们勾引魔兽,引导改变魔兽的行动路线……
我在这群新人中很快脱颖而出,因为我总能轻车熟路,完成得最好,说起来也怪异,那些事情,我仿佛天生就会一样,一点就透。
三个月后,集训结束。
我和雷鸢一起被分配入第五大队,成为第五大队辅攻小队的新人成员。
三个月的时间,足以悄然改变许多事,比如雷鸢不再对着自己奶子唉声叹气——她终于适应了胸前那俩球。
走路时,她的步子也终于慢了下来,看得出正在适应这具美丽曼妙的魔法少女身体。
“赵哥,你说这当个四五年,咱俩是不是就变态了啊?”但她还是忧心忡忡。
“啊?应该不会吧?”莫名的,我有点心虚,赶紧给她打气,“坚守本心!好兄弟!加油!你永远是最猛的!”
雷鸢又开始唉声叹气,不过这次不再盯着胸口,而是盯着镜子里倒映出来的脸。
我就很不理解她——明知道照镜子会别扭,还非要照,像我,我就从来不照,我甚至从不低头往下看。
从哲学角度讲,只要我看不见这具新身体,我就始终是个猛男!
总之。
两位猛男开始跟着队长训练……
两位猛男逐渐获得队长称赞……
两位猛男终于和娘了吧唧的老前辈们打成一片……
半年后。
辅攻小组正式参与任务,我和雷鸢也第一次在战场上,而非训练场上,直面人类的宿命之敌——魔兽。
“好爽!”
体会到运用魔力在兽潮中七进七出的快感,仿佛之前经历的不适和屈辱全都变得值得。
我的手在颤抖,这就是拥有力量的感觉吗?这就是使用魔力的感觉吗?难怪,难怪队长说,当魔法少女会上瘾……
就连那些外壳覆满魔力,普通子弹扫射都毫发无伤的二阶能级魔兽,我依然轻松斩下它们头颅,一时间,我甚至有些杀到癫狂。
“该死!不要浪费魔力!”
队长忽然冲过来拉回我。
坐在队长的法杖上,我有些呆滞,这时我才意识到,我的行为很愚蠢。
“你搞什么啊?魔法少女的魔力可是很珍贵的!别随便浪费在低级魔兽身上!”队长气鼓鼓教训。
脑中莫名跳出一句话:因为我们的补给方式不一样……
“因为我们的补给方式不一样!”队长仿佛心有灵犀般吐出我所想的话。
“魔兽只要不离开巢穴太远,就能吸收空气中的魔能,可我们不行!那种魔能吸收多了会发疯。”
“我们只能回去后勤基地补给,补给不仅很慢而且有限,一旦魔力用尽,我们就是任人宰割的鱼肉!兽潮无穷无尽,交给陆军不好么?我们只需要盯住那些特殊的,听明白没?”
“听……听明白了。”我缩起头。
不远处又传来急促的爆炸声响,队长瞳孔一缩,又赶紧朝那边赶……很快,法杖上挨训的人变成两个。
“嘿嘿,嘿嘿,队长我错了,我真错了。”雷鸢尴尬挠头。
“你们两个……”队长黑着一张俏脸。
这是一次配合作战任务,我们的目标是跟随陆军推进,拿下虚弱的H-323巢穴,为东面战场减缓压力。
在巢穴内部,我和雷鸢也第一次见到了,传说中的高等魔兽,以及……精英级魔法少女的战斗方式。
并不花哨,也并不漫长,犹如彗星划破天空,绚烂而短暂。
每一丝魔力都用在最必要的地方,尤其是身处巢穴这种魔兽的主场,打持久战必输无疑。
因此必须用最雷霆一击的方式,拿出以伤换伤、乃至以命换命的打法,拼上必死的决心,才能建立功勋。
结束后,扶着虚弱的队长,我和雷鸢都有些腿肚子打颤,太快了,快到根本看不清楚,七阶能级高等魔兽的威压让我俩根本动弹不得,全程都是前辈们在战斗。
一位前辈牺牲了,三位前辈重伤,最强大最值得信赖的队长也状态空虚。这就是魔法少女的战斗吗?
和华丽的服饰与娇小的身体不同,似乎这个职业的战斗,远比我想象中要残酷……
回去补给的路上,我一直在祈祷,不要再遇见强大魔兽。
可莫名地,我总有种预感,似乎这次,即将发生什么大事……
我们绕过正面战场,穿梭峡谷,就在即将回归地联控制阵地的时候,一只极其特殊的“魔兽”,忽然阻挡在我们面前。
性感曼妙的“人类”女性身体。
密集诡异花纹缠绕的暗青色皮肤。
布满鳞片的细尾和崎岖的长角。
它竟然穿着衣服,并非那种破布片,而是一套很干净、很花哨的礼裙。
察觉来犯之敌的瞬间,所有人都陷入戒备,唯独我浑身寒毛直竖,内心骤然涌现一股浓重的恐慌和战栗,以及……强烈的仇恨。
不知为何,我竟能认出它的身份——第八牧区的皇帝,贝洛妮斯。
然而,在此之前,我明明从未见过它。
贝洛妮斯沙哑地开口,吐出蹩脚的地联语,但我们每个人,都在神经高度紧张的状态下,听得无比清楚。
“竟敢……毁了我辛苦建立的摇篮……嘶……”
“给你们点……教训……”
队长忽然挣开我的胳膊,用法杖支撑着向前一步,又站直身体,她虚弱的样子仿佛一扫而空,背影高大而挺拔。
“敌人的能量等级并不强,只与我全盛时相当,你们先走,我拖延一会儿,马上就去追你们。”她眯着眼。
我忍不住嘴唇打颤:“不……队长,它不是普通的魔兽,它是……贝洛妮斯。”
“我知道。”队长自信地笑了起来,带给我们一种很安心的感觉,我几乎就要被她骗过去。
她擦掉嘴角的血迹,背靠夕阳的余辉,遥望远方,轻声对我说:“就是这样的敌人,才值得我拼死一战啊。”
这一幕似曾相识,我心底莫名悲伤起来,一时脑热,竟脱口:“队长,请让我留下来帮你!”
“扯什么犊子呢,你赶紧走,别逼我抽你!”她佯装生气。
如此态度坚定,我也只能跟随其他队友先行撤退,可是走到半路,我又实在忍不住,偷偷折返回去。
——却只亲眼看到队长被贝洛妮斯骨刃洞穿心脏的一幕。
队长的尸体如纸片般被扔到地上,听见动静,贝洛妮斯回头扫了我一眼,我在她心底就像蝼蚁,她甚至匮乏亲手杀我的欲望。
它只挥挥手,一只魔兽便从地下钻出,我耗尽魔力都没能在对方身上留下伤痕,最终只能被对方戏耍般扑倒,撕碎裙子……
然而面对这种糟糕状况我竟没有发疯或暴怒,身体甚至下意识起了反应,简直像被魔兽淫辱习惯了似的。
这个状况越发令我感到无措和迷茫,只得失神地呆在那儿,像具木偶般一动不动。
就在魔兽挺着它的肉棒、即将准备插入的时候。
一线火红色的刀光,忽惊鸿掠影般闪过,兽颅伴随那丝炽热被高高斩飞,只余具无头的魔兽尸体,沉重砸到我身。
在旁围观津津有味的贝洛妮斯也怔住,紧接着很明显地暴怒,它轻轻嘶吼,愤恨盯着远方手持两米高长刀的火红色身影。
……是魔法少女。
……不认识的魔法少女。
来人丝毫没有管贝洛妮斯的仇视,反而回头,有些冷漠地盯着我,“零支队副队长红莲,编号RG0057,正在执行特殊任务,闲杂人等迅速退散。”
又一张蓝发笑嘻嘻的稚嫩小脸从视野下方钻出来,“还有正队长银河!可爱的小家伙,你好呀。”
环顾四周那些神情麻木、与平日所见战友完全不同、身上甚至半数部位被替换为机械义肢的特殊“魔法少女”。
我如梦初醒,这才意识到,这是那个MAC内犹如都市传说般的神秘队伍……
“你们是零队?”有些怯缩地试探。
“嗯。”银河点头。
零队是地联一支专门应对魔兽尖端战力的特殊队伍,平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流言蜚语颇多。
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她们都很强,比队长要强。
心底忽然五味杂陈。
既感到深深松了口气,也萌生起不太妥当的迁怒,我甚至想,为什么你们不能早点到呢?早点到的话,队长她就不会……
不容我多想,眼前场景忽然变换,愣个神的功夫,我竟被送到战场数公里之外。
银河放下我,冲我挤眉弄眼,“安啦,在往前走十四公里,就能找到一个补给站啦。不过道别之前,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被魔兽强奸能一脸羞涩的样子?”
脸忽红,不好意思回答。
银河也没追问,抛下我,又一眨眼就消失了,她的速度要远远快于队长。
回地联的路上,我逐渐琢磨透,这次任务多半只是一个幌子。
高层的真正战略意图,应该是假借推进的名义,激怒贝洛妮斯,将其引到陷阱的位置,再进行刺杀。
零队准备起来没那么迅速,她们不像普通魔法少女一样出阵方便,日常都泡在培养液和封印罐里,隔绝混沌之母的呼唤……
所以这次一定是预谋已久的,只是没想到,我们竟成了那条倒霉的“饵”。
并没有多少怨气,诱饵总要有人当,危险总要有人冒,如果能成功斩杀贝洛妮斯,为地联争取喘息之机,那么队友的牺牲和努力,就都没白费,只是……
——真的能成功吗?
莫名地,我陷入深深怀疑,尽管这种怀疑根本没任何根据。
贝洛妮斯并不强,能量反应只有七阶能级,仅与全盛时的队长相当,而零队的每个队员,都比队长要强出一大截。
那么多人围攻一个,不可能给她逃走才对。
这样想着,大地忽然隆隆震动。
我惊恐回头,然后便看到——一只如山脉般巨大、如烈日般耀眼的超巨型魔兽,从地面缓缓爬起,正在舒展如峰峦般节节隆起的脊椎。
它高亢怒吼,震耳欲聋的声音在我脑中炸响,蓦地,我头晕目眩,七窍流血,只觉身子越来越沉重,最后,竟不受控制地栽倒在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