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格是什么?】
【是过去。】
……
我无法接受这样一个世界。
岁夭是坏人。
我和岁夭是仇人。
大家都死了,是岁夭造成的,我也是岁夭的阶下囚。
噗——多荒唐!我是自己夫君的阶下囚!
可所有的记忆都在告诉我,这才是真实的世界,这才是真实的毫不作假的宇宙,我的记忆才是被创造的,我才是假的!
那个仇恨岁夭的她才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人!可她就是我!不对!我有她的记忆!应该说我就是她!
哈哈哈哈哈——狗屁!
全都是狗屁!
她真的存在过吗?
我真的存在过吗?
我是谁?
谁是我?
谁又敢确定这不是一场梦!
一场我临死前自己骗自己的梦!
我分不清……呜呜呜我真的分不清……
心已经彻底乱了,整个人都脆弱起来,想被夫君抱,不对!傻X才想被他抱!他骗了我!他就是混蛋!可是,可是,再混蛋也是我的夫君啊。
使劲晃脑袋,尽可能把那些有的没的想法都甩出去,只留下中立、冷静、犹如旁观者般的一些思考和疑惑。
“你……绝对干涉了我的梦……”
不对,是干涉了我的一切,我的生命,我的故事,我的人生……
那才不是一场梦,才不是,不是,呜……就算是梦那也是我的!就是我的!我明明都体验过!每一分每一毫感受都体验过!
可那明明就是假的。
我也是假的。
那谁是真的?她吗?她又是谁?她在哪儿?
她是我,她在这里……
她是星光……
我也是星光……
星光不是星光……
越发混乱了,越发分不清了,我该像“我”的记忆里那样去仇恨岁夭吗?还是该像“我”的记忆里那样去爱他呢?
不……不对……
或许……
眼前这个岁夭根本就不是夫君!!
仿佛突然找到出路,心情也莫名激动,无论“我”记忆是真是假,这个岁夭都不是我记忆中的岁夭,他不是夫君,他是“她”的仇人,而我是“她”,所以他也是我的仇人!
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只要杀了他,一切就都结束了!我还是我的未亡人!我还是她!我还是我!
然而。
岁夭接下来的话,再度令我陷入混乱。
“我的确干涉了你的梦境。”他目光微妙,“不过,我只干涉了一个地方,或者说一个点。”
“那就是在你潜意识选择自我毁灭自暴自弃打算把自己嗑药乱交活活玩儿死的时候……我控制梦境中的岁夭去找了你。”
“正如你潜意识所想的,一个完美的岁夭会把你舍弃掉,这份情感对完美的岁夭而言并不重要,就像现实中,我对你而言也不重要。”
“病态的我才会去救你,和你结婚,做你的夫君。并且只要我一放弃干涉,不再控制,他立马就会把你抛弃掉——以那种伟大到好笑的方式。”
“因为我和如今的你本质上是一种人,我们都爱上了一个完美的幻影,并试图向那个幻影索取私心。但好消息是……现在你不是幻影了,你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了,你会缺爱,会自私,会惦记你的宝贝‘夫君’。”
“那个被我毁掉的幻影,就是我这次与你交易的,‘人格’。”
他字字清楚,平静微冷地,讲述了他的邪恶计划。
这种复杂又唯心的计划,我竟然能听懂。
我期望的那个岁夭是完美的,既然我心中完美,那就一定公心大于私心,成熟,理性,有责任感,不会被儿女情长干涉拯救黎明苍生的终极目标。
他或许会给我写信,或许会很在乎我,但绝对不会特意跑到我的城市,花费大量时间与我纠缠不清,大do特do,你侬我侬……最起码在亲手将战争结束前不会。
因为那本就是我投射给梦中岁夭的对我自己的期待。
不驱尽魔兽,不关注私情。
原本的我一直如此……
两个绝对完美的战士之间不可能产生世俗的情爱,但我却因为岁夭的调教、暗示,内心潜藏了某种淫贱的渴望。
必须要有一个人,必须要有一个打破僵局、释放欲望的人,那个人不可能是被我寄托期待的岁夭,所以,只能是潜意识里已经被调教过的我。
我就这样被拉下神坛了。
“完美的幻影”,自己将自己砸碎掉。
我也好,“她”也罢,其实分界线根本就没那么清晰,也没有所谓分清分不清,因为本就是我的两个状态。
坚持眺望理想,选择做“完美幻影”的星光。
以及在新的情境中,按捺不住欲望,拥抱越来越丰富、也越来越堕落人性,最终沾满风尘的我。
只不过,原本两边是分开的,而最后这一刻,合起来了。
纠结记忆虚假不虚假根本没意义。
我已经这样了。
就算假的也迟早变成真的。
“夫君,让我静一静吧,我静一静,我静一静。”颓然瘫坐,我脸色苍白地呢喃。
岁夭知趣暂退,留我一个人失魂落魄。
过了许久。
我推门出去,与门外的他对视,目光先下意识羞耻躲避,好久,才恢复自然。
独自冷静的这段时间,我已想清楚一件事。
那就是把我从泥沼底捞出来,与我结婚,给我拍婚纱,和我尽情欢好、做爱,回家逗女儿带礼物搂我腰亲热的……都是眼前的岁夭。
最后那个觉悟高的,反而不是他。
他就是这么个混账东西,一个混蛋,一个臭流氓,满脑子涩涩欲望,满脑子儿女私情,以及满脑子……操我。
脸又发烫了。
“雷鸢和冰凝一起放掉吧。”我深吸一口气,若无其事般说道。
他笑起来,爽快答应:“好。”
我俩都没提更深层次的那个话题,我是不好意思,他是知道我不好意思,怕惹我生气。
现在我生气了,可是会发火还有揍他的。
而且……
超~难哄。
相信这方面感受,他肯定比我深。
扔下岁夭,我独自一人打开冰凝和雷鸢的囚笼,告诉她们,一切都结束啦,傻姑娘们,你们可以回家啦。
冰凝怔怔望我,没说话,敏感的她肯定察觉到我身上某种变化。只有向来神经大条的雷鸢依然傻乎乎问我:
那星光姐你呢?
我?
你怎么回家?
这里就是我的家呀。
啊???
岁夭是我的夫君,我给他生了三个孩子……不,是以后会生三个孩子,我离不开他,他也丢不下我,我……已经不是星光了。
再也没有星光了。
雷鸢发愣,许久才回过神,样子很生气,她说我一定被岁夭用某种变态方式洗了脑,她会救我的,让我等他。
某种意义上倒也没说错……但我没好意思告诉她,这是远比洗脑更可怕更无解的改造,他用那种真实的梦境,逼我亲手瓦解了“我”……
冰凝和雷鸢在雪地中一步步远去,我恍惚望着她们,突然发现,巢穴对我的禁制已经不见了,我可以走到阳光下,甚至离开巢穴。
洞外,绮丽的雪花漫天飞舞,白色吞没我的双眼。
我一时兴起地跑出去,在雪地里自娱自乐,搭出一个岁夭的雪人,然后一巴掌拍飞。
对着自己忙碌一下午的杰作嘿嘿傻笑,腰肢忽然被轻轻环住。
我知道岁夭在我后面,我知道他很快会抚摸下去,一边挑逗我身子,一边与我调情,可我不知道该骂他还是该笑他,更不知道该不该继续享受温暖。
我甚至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一个在跟丈夫闹别扭的妻子……可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太糟糕了,但我又控制不住,控制不住去想:他毕竟是我的夫君啊。
“辉洁。”岁夭贴近我耳边,轻轻叫那个名字。
我恍惚起来,好像突然之间,什么都淡去了,变成了数十年前,甚至上上辈子的东西。
那些情绪是真的,可是它们好久远,久远到生了锈,变了质,堆积在无数破烂杂物的最底下。
无数浮于表面、并不真实的甜腻情绪,却构成如今这个真实存在的我。
下意识,便轻轻扭动起来,发出羞赧又媚意十足的娇喘:
“啊……夫君……”
算了。
懒得去管了。
暂时沦落吧。
至少在这一刻……我只想享受,只想与喜欢的人做爱。
如我所料,岁夭的手伸进裙下,那片湿泞的阴户他早已像农民耕种土地一般熟悉,甚至早已彻底归属于他。
我侧着扬起头,去抚摸他的下巴,触碰那些细小又扎手的胡茬。
他开始用力揉我的胸部。用那种,他知道我喜欢,带三分疼的野蛮方式,这是无数次玩弄和被玩弄堆砌起来的默契。
唯一遗憾的是胸部并没有梦中打过药加生过孩子那么大……不过已经在紧急发育了,再努力吸收点魔能,或许能赶上之前的罩杯?
岁夭拍了拍我的屁股,我恍惚着,习惯性伏在树上,沉腰撅臀,撩起右半边裙子,回头期待又害羞地轻叫。
“快来……”
他没有晾我,温柔地道了声,“好。”便主动回应我的期待。
那根熟悉怀念的丑东西进来的时候,我整个人爽得幸福得都要炸了。
“啊~~啊~~呀啊啊~~~夫君~~~好棒哦夫君~~~”
只是简单的进攻就把我弄得词不成句,根本压抑不住喉咙里的媚叫,眯着眼睛哼哼唧唧地发春。
一想到以后每天都可以这样简直要开心死,彻底抛弃一切当个夫君的小rbq好像也挺好的。
他进攻了一次又一次,而我也殷勤地把每一个地方都献给他用。
“星光姐,你爱我吗?”途中他忽然问。
根本不需要犹豫的问题,哪怕高潮中也能下意识开口:“啊啊啊啊~~~爱~~~爱~~~咿啊啊啊~~~辉洁好爱你啊啊啊夫君♡~~~”
“哪怕我这样欺辱你、囚禁你、扭曲你的本性和灵魂,你也同样爱我?”
泪水莫名涌出来,失神地环住他脖子,一边泄身潮吹,一边痴媚喃喃,“是的♡……辉洁♡……永远爱夫君♡……”
他没有再继续问话,只是用力抱紧我。
结束后,我渐渐恢复理性,狠狠拧他痒痒肉,他假装疼得跳起来,然后我俩就躺在雪地里,复盘刚才的做爱。
一会儿抱怨他哪几下没够力下次记得多练练,一会儿又说他哪一下弄太疼了,刚高潮过很敏感不能那么狠的,逐渐复盘到他问话那里,我脸红了红,但还是义正言辞强调:床上说的任何话都不能作数。
我们现在依然是纯洁的、邪恶的、充满了低级趣味的主人与小rbq关系,兼狱卒与囚犯关系。没有感情!没有爱!全是啪啪啪!
还有,强烈谴责这种利用别人脑子犯糊涂,趁机诱导别人承诺的不道德行为。
他表示积极认错,但就不改,下次还敢。我选择与他赌气,坐远点儿自顾自掏雪洞,过会儿他突然搂住我,说辉洁,我现在好幸福。
其实他一抱我,我就已经气消了,但肯定不能这么轻易原谅他,不然我面子往哪儿搁。
假装很生气地说:“你让我堆成雪人我就原谅你。”他欣然同意。
然后便这样玩耍起来,我往他身上堆雪,他把雪团成硬的,直到他整个下半身都变成雪人,看得我光想笑。
正玩着,远处有辆雪地摩托忽然“突突突”地由远及近。
一开始我以为是魔兽,还琢磨今儿个魔兽挺潮啊,都开上摩托了,直到看见那头飘逸的绿发,我内心忽然产生某种强烈蛋疼以及不祥的预感。
果然。
“嗨~~~”
摩托上,朔风冲我俩兴奋地挥手。
我他妈瞳孔剧震,这是什么?这在干嘛?自投罗网?主动战败?友情千里送???
岁夭也傻了,从来气定神闲一切尽在掌握的他人生首次遇到这种他完全无法理解的事,不愧是你啊,女人,真是完全猜不透.jpg。
摩托驶到跟前,朔风跳下车座,兴奋地抓住我的手。
“星光姐!我回来看你了!你还好吗!我给你带了你最爱喝的饮料!”
“……”我张大嘴。
她看到岁夭,假装惊讶了一下,然后无比敷衍地装出副柔弱不甘心的样子,“哎呀,我竟然被魔皇一个眼神就击败了,岂可修,但我不会那么容易屈服的——话说我原来那房间还给我留着没?”
“你到底想干嘛?”岁夭黑着脸。
突兀被打扰他估计很不高兴。
朔风缩缩脑袋,果断躲我身后,“别这么凶嘛,我都主动给你加战绩来了,我想星光姐了不行吗?”
“说实话。”我也黑着脸。
这理由特么连我都不信!
“我没钱了,哈哈哈哈。”朔风尴尬地挠头,“那啥,我能申请上次的待遇嘛?就不用干活儿每天管两顿饭……”
岁夭暴怒:“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