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邀宠

扶希颜无法改变邵景元那难测的性情,但她眼下能做的,便是鼓起勇气向他试探一回。

三年了,他从未主动提及两人是否要结为道侣。

若她不借着扶家一事窥探他的心思,怕是要这么不明不白地耗下去,等恩情消磨净了,再然后……

扶希颜不愿往下深想。

越过重重罗帷,踏入寝房后,扶希颜环视了一周。

只见仆从已在他们出门后将内室收拾得纤尘不染,新换的锦缎被褥蓬软如云,熏香清净疏淡,隐透着邵景元常用的冷冽松息。

昨夜那场激烈情事遗留的痕迹被全数抹去,仿佛从未发生。

扶希颜只觉心口似被挖空了一瞬,又连忙打起精神,开始动手布置。

她点亮几盏牙雕宫灯,又往倚窗榻几上的玉瓶中斜插几支她刚从自己洞府花圃采来的雪桑兰。

灯色暖和,花香安人心神,正适合温存低语。

少即是多。

扶希颜完成了这不算过于旖旎的布置,转身去了浴房。

可容二人共浴的浴池直引灵泉,四时恒温。

水面漂浮着能温养肌肤的花瓣,是仆从按例提前撒下的。

扶希颜褪下衣裙简单沐浴一番,换上了玉色软纱寝袍。

临迈出浴房时,她经过斜倚在墙边的落地鸾纹铜镜,不由地投去一瞥。

镜中人的肌肤被水汽熏得微粉,唇瓣尚有些许红肿,腰带只松松系着,胸前丰盈的起伏若隐若现,像盼待承恩。

这近乎邀宠的模样提醒了她。

在剑场时,邵景元的欲念并未纾解,今夜恐怕也难得安稳。

扶希颜犹豫片刻,还是从储物戒中取出一瓶扶家私配的按摩油露,放到浴房的榻边小几上。

这物并非为道侣间亲昵所制,只带轻柔的暖香,该不会惹得邵景元嫌弃。

扶希颜只念及他可能会有的反应,心跳就忽地失了节拍,耳根烧得发烫。

她慌乱地披了件外袍,似是能借此掩饰自己那点藏不住的期待,才移步到外间候着。

子时将近,院门外传来仆从压低的通报声:“少主夜安,内院无事。”

是邵景元回来了。

他推门而入时,眉眼间带着沉郁倦色,身上隐有霖竹的苍青气息。

这几年,邵景元常在深夜带着这气味归来。

扶希颜曾为此暗自担忧过一段时日,生怕他另有去处,另有温香软玉相伴。

直至有一次,她随他回了趟邵家。

虽然未能去正院拜访长辈,但她在他的书斋外望见一片繁茂幽凉的竹林。

她从中认出气味来源,并听管家与有荣焉地说,邵家老祖昔年自一位飞升大能所遗之地寻得此竹种后,回族地亲手所植。

步入竹林即可镇心凝神,至今仍为族中高阶修士的清修之地。

镇心,意味着杜绝欲念萌生。

况且邵家一脉素来清正自持,凡有肆意秽乱者,皆逐出宗籍,绝无宽恕。

扶希颜这才悄然安下心来。

扶希颜于是推测,今日邵景元在剑场指导完毕后,回了邵家处理刑堂的事务。

以他的修为,从衡玄宗到邵家本宅,来回不过一盏茶工夫。

扶希颜轻款款迎上去,并不多问他忙了些什么,又惩处了多少勾结背叛者,只依偎进他怀里:“元哥哥,你回来了。”

邵景元见寝房被刻意布置,灯影摇曳,兰香缭绕,垂眸扫了她一眼。

扶希颜压住怯意,踮脚轻吻了一下他的唇角,落下后羞怯地往他臂膀间埋得更深:“不好看吗?”

这话,是问人,也问物。

月华漫进室内,衬得她不施脂粉的脸庞也如桃花含露,薄纱下的肌肤柔腻似触之能融。

邵景元的目光滑过扶希颜的眉梢眼角,落至那嫩白的乳缝停留了极短一瞬,拍拍她的后腰示意她起身:“又想做什么?”

扶希颜只好改为帮他脱下外袍,细致地挂到架子上铺展平整,才转身挽住他的小臂,嗓音轻软地说:“我想着,你最近太忙了…就…换了这点布置。那花安神,闻着也舒服……”

邵景元并未应声,也不停步,径直往浴房去。

这般疏冷的反应,让扶希颜心里突地跳了下。

她忽然记起,她今日临时回了自家洞府,也未如先前报备的找医师来瞧瞧,而管事会每日给邵景元呈送起居注。

但扶希颜只能找个合理解释先掩过这事。

她揪住他一点袖角,轻摇了摇。

似是撒娇,又像在讨饶。

得了邵景元的一点视线,扶希颜立即依依地道谢:“我今日回洞府找了块玉髓给霜羽鹤玩,后来就收到你让人送的那张云连弓了。我…很喜欢。”

邵景元“嗯”了一声,没看她。

他随手解开中衣,扔到由大块炎晶雕刻而成的美人榻上,露出赤裸精悍的身躯,缓步踏进温泉,靠在池沿闭目养神。

雾气升腾,也掩不住他优越的容色。

肩背宽阔,腰腹紧实,水珠偶尔从深邃眉骨滚落,顺着结实的胸膛没入水下。

然而,扶希颜无暇欣赏这惑人美景,只因她被冷落在一旁,预想中对话的开展便艰难了几分。

她暗自鼓劲,跪坐到池边,玉白指尖轻柔地抚上邵景元的肩头:“…我帮你按按,好不好?”

他那双凌厉的凤眸只睁了睁,再度半阖欲闭,似是倦极了,便懒于出言。

在这样的邵景元面前,扶希颜不敢再作勾诱媚态,只安安分分地揉按他坚实的肩肌,打算等气氛缓和些再起话头。

待她吃力得抿唇,脸颊被热气蒸得绯红,额角渗出细汗,邵景元才有了动弹的意愿。

哗啦一声水响过后,他从容起身,顺手将扶希颜捞进怀里,带到榻边施施然躺下。

扶希颜回过神来时,已被掰开双腿跨坐在邵景元的小腹上,而他那物抬头了大半,正硬矗矗地顶着她的臀肉。

见她的眼眸盈了朦胧又慌惶的水光,他终于施恩般开口:“不是想按?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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