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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那事情就简单了。阁下。我有个有趣的情报，您可愿一听？”
赫奥利斯侯爵的双眼因我的话而闪烁精光。
“……情报啊。这倒勾起我的兴趣了。能在短时间内将高丽商团发展成堪比大型商团的你，提供的情报绝不会是平庸之物。”
“情报的价值因人而异。对某些人贵若金块的情报，对另一些人可能贱如路边的石子。而我要说的，既非金块亦非石子。或许会让阁下失望呢。”
“不知为何，总觉得你口中的情报会是金块……不，该说是宝石般的珍品。究竟是什么情报？”
“不值一提。不过是关于即将爆发的大战起始点在北方的消息罢了。”
“嗯。原来如此。我要更正一下。这可不是掉在街边的宝石，而是堪比金矿的信息啊——当然前提是你的情报得确凿无误。”
若能预知战争爆发地，就能迅速行动谋取利益。只要在战争期间巧妙维持平衡并计算好战后影响，成为王国首富简直易如反掌。
“北方爆发的战争……该不会是指我国北部吧？虽说那确实是个是非之地，但也不至于引发需要警惕的战事……莫非你指的是更北方的那些大国？”
“侯爵阁下。我认为自己已经提供了足够的情报。”
“该不会是毫无根据的臆测吧？这种可信度根本无从谈起。或者说，这个情报连情报公会都掌握了？”
“怎么可能。若是情报公会知晓的情报，早就或明或暗地传开了。再说侯爵阁下您也绝不会错过这类消息。”
“……可凭你的能力，实在很难把这当成无稽之谈。你想要什么？加入科兹莱恩商会？这个我倒确实能鼎力相助。”
“终究会加入科兹莱恩商会的。您原本不就是这么打算的吗？”
“……嗯。高丽商团确实不能就这么放任不管。”
“我想要的东西刚才已经说过了。”
“你说的是让你的高丽商团和我的霍利斯商团联手开展军需生意吧……老实说吧。军需物资的筹措现在才刚起步。碍于王国的视线，连物资都很难弄到。要是我明目张胆准备军需，或是走私物资，赫尔布里特宰相肯定会立即察觉并追究我的责任，这就像看火一样清楚。”
我早知道他关于军需物资的说辞掺杂着虚张声势。这并非我的推断，而是尤莉亚直接用传音告诉我的。
要说大型商团正在囤积军需物资，可军需物资的行情上涨得实在太慢。
尤莉亚说过，若是霍利斯这种大型商团正式筹备军需，市价至少该上涨10%以上才正常。
“我知道宰相能影响科兹莱恩商会……但干涉竟如此严重吗？”
“嗯……高丽商团地处边疆，又因近期急速扩张，不了解宰相也是自然……那位大人可比你想象的更刻薄、严苛且挑剔。还过分敏锐，能立刻察觉不安分的动向。这话只对你说——科兹莱恩商会实则是拉斐利王国套在各大商团脖子上的缰绳。”
“……这种话可以随便说吗？”
我略感荒唐。毕竟与他素未谋面，远未熟稔到能肆意议论权贵秘闻的程度。
“不过是陈述事实。难道你要跑去王宫向赫尔布里特宰相告发今日之事？”
“我又不是疯了。这么说来，战争物资筹措受阻，是因为要顾忌宰相的耳目？”
“正是。若在往日另当别论，如今陛下龙体抱恙，实质上的最高掌权者非赫尔布里特宰相莫属。更何况他还笼络了王世子……其用心，无非是想把世子捧成傀儡君王罢。”
“宰相的制衡竟如此严酷？”“宰相在警惕内战。内战最易爆发的时期就是国王年老之时。”
“明白了。简而言之，只要没有宰相就能解决的问题呢。”
“怎么，你该不会想暗杀宰相吧？”
“……”
我沉默地笑着看向赫奥利斯。这是赫奥利斯的玩笑话。但看着那双眼睛，似乎又不全是玩笑。
“调查过高丽商团。很好奇他们势如破竹的秘密。虽然是因为前所未有便利精致的商品，但仅凭这点无法解释那种超乎常理的成长速度。”
“查清其他成长原因了吗？”“查清了。那些阻碍高丽商团发展的商人和贵族们，都遭遇了离奇死亡。被怪物袭击、遭马车碾压、某天突然失踪的事件频繁发生。高丽商团运气好到简直像是受到死神眷顾，令人起疑。”
他知道是我指使了暗杀。当然不会有物证。尤莉亚不可能留下证据，若有证据早该用来要挟我套取商团商品情报了。
“……若宰相消失，能否与高丽商团合作？”
“若宰相消失自然可以合作。但阁下恐怕不知赫尔布里特宰相是何等狠辣之人。纵是死神亲临也奈何他不得。”
“这个回答足够了。至于宰相那边……或许会天助我也。”
“现在该兑现你承诺的北方情报了吧？”看他这般急切，想必对我掌握的信息极为好奇。我本就是带着摊牌的觉悟前来，便向他详述了情报。
“北方。自然是指拉斐利王国上方的霍吉特王国与比舒尔王国。”
“竟是北方诸国。莫非阁下意指霍吉特与比舒尔会向我拉斐利王国宣战？那些蛮夷之国确实可能如此……”
“非也，侯爵阁下。他们将会自相残杀。虽维持了十年和平，但两国间积怨已深。必将爆发惨烈战争。而这场战火终将蔓延整个大陆。”
“……难以置信。霍吉特王子与比舒尔公主十年前才进行政治联姻结盟。如今你却说他们会互相征伐？”
“这段婚姻很快就会破裂。因为比舒尔公主生下的儿子并非王子的骨肉。”
“等等。我耳朵有点痒。刚才似乎听错了什么……”
“您没听错。”
“……你是说比舒尔公主的孩子是私生子？那么公主的出轨对象是？王孙真正的父亲是谁？”
“看来您还不相信我。”
“这种消息确实难以置信。”
“是比舒尔王国公主的亲哥哥。也就是现任比舒尔王国的国王。”
“……”
侯爵震惊地微微张开嘴。
简而言之，比舒尔王国的公主近亲生子，并企图让这个孩子成为霍吉特王国的国王。
这两个王国本就关系紧张。此事若曝光，他们必将不死不休。
“……你。能为这番言论负责吗？”
“我为何要负责。”
“……抱歉。这消息太震撼让我有些失态。确实不该让你负责。”
我并未正式公布，只是将情报告知了赫奥利斯侯爵。而知晓此事的赫奥利斯侯爵也明白，这终究是他国王室的事。
“……若你所言属实，爆发战争是理所当然的事。霍蒂斯王国知晓此事吗？”
“目前尚不知晓。或许正处于怀疑阶段。”
“我无法完全相信你的说辞。”
“我能理解。换作我是侯爵阁下也会如此。不过我已提供情报，信与不信全凭侯爵阁下定夺。”
“……真是头疼。本打算向你详细询问高丽商团的事……但实在担心接下来又会听到什么惊人言论。”
“我们有的是时间，侯爵阁下。随着时间推移，我们的关系也会比现在更进一步。”
此后我又与赫奥利斯侯爵进行了多番交谈。
“想拜会即将成为我嫂夫人的赫奥利斯小姐，可她此刻不在府邸吗？”
“薇薇拉已先行前往内比翁特伯爵的晚宴。”
“这样啊，真是遗憾。”
“若你不介意，不妨也一同赴宴？”
我控制着上扬的嘴角佯装不知情地说道。
“虽然我内心很想参加……但未收到晚宴邀请。若贸然前往，恐怕会给主办者内比翁特伯爵添麻烦吧。”
“失礼？与我同行即可。况且阁下不正是受邀者詹特的胞弟么。晚宴的贵族们定会欢迎你的。”
这番话之所以成立，是因为赫奥利斯掌握着西部贵族们的实际影响力与权力。
“那就恕我冒昧参加了。能见到西部贵族们和嫂夫人，实在令人期待。”
……随赫奥利斯侯爵步入晚宴的我，与西部贵族们寒暄起来。
他们对我突如其来的参与表示欢迎。
晚宴主办者内比翁特伯爵亦是如此。
既是与西部实权者赫奥利斯同来，又有谁敢置喙。
唯独一人。
有个家伙像嚼了黄连般扭曲着脸瞪视我。
正是詹特。
他恐怕做梦都没想到我会随赫奥利斯侯爵出席晚宴。此刻脑中想必正翻涌着种种不祥的想象。
‘实际上我与赫奥利斯侯爵仅是初识，但在詹特眼中恐怕截然不同吧。’我挂着灿烂笑容向詹特走去。
周围贵族们的视线集中在我身上。
更准确地说，是在偷瞄我身旁随侍的尤莉亚。
身着女仆装的她比晚宴上任何一位贵族夫人和小姐都美丽，且拥有更高贵的仪态。
贵族夫人们和小姐们之后肯定会嚼舌根，但现在无需在意这些。
“很高兴见到您，詹特兄长。没想到在这里又相遇了。”
“……是啊。没想到你会出席晚宴。没对赫奥利斯侯爵阁下失礼吧？”
“哈哈。兄长真是多虑了。我只是因商团事务与赫奥利斯侯爵阁下商谈，偶然受邀参加晚宴罢了。话说兄长，您身旁的嫂夫人何时介绍给我认识呢？”
我侧过头去。
见到了曾在肖像画中见过的詹特的未婚妻薇薇·赫奥利斯。
明亮的草绿色长发与雪白肌肤。
虽然胸部只有A罩杯，但像模特般高挑，身材比例极佳。
我与她蓝宝石般的眼眸对视。她略显尴尬地微笑着向我行礼。
“赫奥利斯家长女薇薇·赫奥利斯。尤金·普鲁克斯男爵大人。”
“我是尤金·普鲁克斯男爵。亲眼所见，您真是美丽动人呢。嫂子。”
“嫂子什么的……明明还没结婚呢……”
“您不是马上就要和詹特兄长结婚了吗？提前称呼您为嫂子也无妨吧。还是说这个称呼让您不自在？”
“啊，不会的。您怎么顺口怎么叫吧。男爵大人。”
薇薇不自然地应付着我，同时偷瞄詹特的脸色。原因显而易见——詹特肯定向她提过我。说我是和他争夺继承人之位的对手。那些从詹特嘴里吐出来的流言蜚语，不用看都能猜到内容。”
与詹特和薇薇寒暄后，我转向其他贵族。眼下得先和在场贵族们混个脸熟。
‘……但这家伙叫什么来着’正当我因记不起某位贵族名字而微微蹙眉时，尤莉亚的传音飘了过来：
—是塞维罗乌洛格子爵。他领地的苹果以美味着称。
“塞维罗乌洛格子爵！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您！您领地出产的苹果风味绝佳，连我的领地都久闻盛名。”
“哈哈哈，我们领地的苹果确实小有名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