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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当！窗户洞开，披着漆黑长袍的黑色烟雾涌入房间。恶魔的诅咒降临了。
迪奥娜和卡蒂亚的脸色瞬间惨白。
“为什么文嘟嘟的诅咒会……”
“小姐！”赤裸的少女们紧抱彼此瑟瑟发抖。她们很清楚那是致人死地的恶魔诅咒。
我挡在了她们面前。她们是我的女人。绝不能让她们中诅咒。
‘这家伙既不吃物理攻击，普通剑技也无效，实在难缠。尤莉亚说过用魔法质量碾压就能轻松消灭……可我不会用魔法。’还不如直接承受。
反正我有完全恢复能力，能彻底清除诅咒。
‘但也不能坐以待毙。盯上我的可能不止这一个……等等。它真是冲我来的？’斜眼一瞥。
我看向身后的迪奥娜。恶魔契约的印记消失后，诅咒就降临了。
这是文嘟嘟单方面解除了契约。若它真想杀迪奥娜，大可不必释放诅咒，完全可以在解除契约时现身直接动手。
这诅咒很可能是文嘟嘟的新契约者所为。
‘希望我或迪奥娜死的人……只能想到一个。杰尔丁。这杂种……竟敢背叛？’若与恶魔缔约必须向我报备。
但杰尔丁非但没报告，甚至不曾露面。
未经许可擅自行动，本身就是背叛。
滋啦作响。
在我掌心闪现雷光现出身形。青蓝电流如蚯蚓般蠕动蜷曲。
“咯咯咯。”
诅咒发出阴森笑声朝我逼近。我本欲向其掷出雷电却又作罢。心知以此刻状态攻击根本无法造成伤害。
‘质量么……’尤莉亚所说的魔法质量绝非指重量。毕竟魔法本身就不该有重量。
‘但能感受到些端倪’滋滋滋滋。
原本在掌中四散迸射的雷电开始收缩。不断压缩凝聚最终化作一道闪电。
‘现实中的瀑布修炼……回想那时’将闪电压缩提高密度后射向诅咒。诅咒却毫不躲闪直冲我而来。
闪电撕裂诅咒身躯。漆黑长袍碎裂黑烟升腾。但并未消散。
‘一击不够就接连招’双手再度攥紧雷电。
‘刹那’侧身闪避诅咒的冲锋。诅咒调转方向朝我袭来。双手同时掷出雷电。诅咒之躯猛然停滞。我抓住间隙不断投掷压缩雷光的闪电。
“嘎啊啊啊啊啊……”
连中八道闪电的诅咒发出低沉呻吟后消散。
用手背抹去额前汗水。压缩雷电并非易事。这需要高度集中的精神力。
‘以我现在的实力还是有些勉强。’转头看向迪奥娜和卡蒂亚。
“穿上衣服。诅咒可能再次来袭。”
“男爵大人！怎、怎么办？恶魔若在白林领地肆虐，希斯菲尔德城门会遭受重创的！”
迪奥娜向我靠近。意图寻求帮助。
我张口咬住她丰硕的胸脯。
“哈啊？！”松口时齿痕在她胸口清晰可见。
“没听懂吗？穿好衣服。然后带路。”
“带路……是说？去哪里……”
“去见杰尔丁。”
在她们更衣时，我从行囊取出无线电向尤莉亚和弗洛伊下达指令。命令尤莉亚清除游荡的诅咒，并活捉或诛杀使用权能的恶魔。
指示弗洛伊保持武装戒备。若杰尔丁调动士兵与骑士，就让女骑士们迎战。
‘若杰尔丁的目标不是我而是迪奥娜，士兵骑士便不会出动……那只叫文嘟嘟的恶魔或许正与杰尔丁在一起。’……这就是杰尔丁的房间？是。
迪奥娜点头回应。我皱眉踹开房门，白林感知范围内空无一人。
不在。可知杰尔丁去向？或许已逃出城堡？那贪得无厌的家伙？要调动士兵早该行动，绝无可能悄无声息离城。
……失言了。男爵大人明鉴，那肮脏之徒确实眼高手低。
迪奥娜认同我的观点陷入沉思，我静候着她的回应。
父亲！嗯？“是父亲的房间！杰尔丁想杀死父亲夺取家传的降魔之剑！”“突然就要采取极端手段？家传的剑又算什么。”
“降魔之剑是家主的信物。虽然象征意义大于实际，但对恪守传统的家臣们很管用。要是杰尔丁连父亲的遗书都敢伪造的话……”
“即便如此，杰尔丁亲手弑父也太蹊跷。家臣们也不可能坐视不管。”
“他会用诅咒杀人！叠加诅咒的话父亲根本承受不住！”迪奥娜没有杀害希斯菲尔德伯爵。
这是为了获得家臣们的支持。
即便当上家主，若家臣们不听从调遣，权力连半吊子都算不上。
杰尔丁的处境与迪奥娜不同。作为长子的他已获得家臣支持。希斯菲尔德伯爵立即死亡对他更有利。
‘该死。早知如此就该给杰尔丁那混蛋套上项圈。那样他就不能为所欲为了。’我冲向希斯菲尔德伯爵的卧室，她们紧随其后。
……尤莉亚登上了希斯菲尔德伯爵城堡的屋顶。
午夜过后的深夜。四周一片漆黑。城市里没有一丝光亮。城堡内虽有几处灯火，但那光芒却未曾照耀到尤莉亚。
她脚边的影子蠕动着。当她摊开手掌时，一个玻璃瓶从阴影中跃出，稳稳落在掌心。
玻璃瓶里装着黑色粉末。并非真正的粉末。说到底只是形似粉末罢了。
她拧开玻璃瓶塞。黑色粉末——污秽的魔力从瓶口渗出，随风消散。
污秽的魔力。
这种也被称为污染魔力的能量，是恶魔们极其钟爱之物。因污秽魔力与恶魔本源无异。恶魔们能借此恢复躯体，甚至变得更强。
尤莉亚将污秽魔力洒向虚空，正是为了引诱恶魔。她的意图圆满达成了。
“妙啊！好香的味道！”城堡下方的某扇窗户里，恶魔拍打着翅膀冲天而起。
“……”
尤莉亚眯起双眼确认恶魔。据她主人所言，这恶魔名为文嘟嘟，乃是黑死之魔。
文嘟嘟是长着一对蝙蝠翅膀的猴子。
两条手臂异常修长，向下耷拉着。
文嘟嘟用猩红的眼睛盯着尤莉亚咧嘴一笑，唇间密密麻麻排列着尖锥般的利齿。
“区区人类倒是对恶魔挺了解。”
文嘟嘟明知不洁魔力是引诱自己现身的诱饵，却仍主动现身。这不洁魔力值得它冒险，它压根不认为自己会败给卑微人类。
“确认一下，您是文嘟嘟吗？”
“知道我的名字？还算懂规矩。”
文嘟嘟的红瞳骤然发亮。五件黑色法袍——实质化的诅咒——在他周围显现。这些法袍猎猎作响，绕着尤莉亚不停盘旋。
“果然没错。”
“……嗯？”
文嘟嘟的脑袋歪向一侧。它带着难以理解的表情质问尤莉亚。
“你在愤怒。为何愤怒？我杀了你在意的人类？还是说……单纯厌恶恶魔？”
从表面看，尤莉亚没有任何变化。但文嘟嘟天生具备感知他人情感的微不足道的小本领。既非权能也算不上什么，名副其实的雕虫小技。
“你的诅咒威胁到了主人。”
尤莉亚手中握紧了短剑。
“主人？原来你是别人的仆从？”“以为觊觎主人还能安然度日吗？我向你保证，你会憎恶自身存在的每一刻。”
“呵呵。人类真是愚昧。被情绪左右就认不清实力差距。能在我的诅咒包围中死去是你的荣幸。”
五道诅咒同时朝尤莉亚扑来。
尤莉亚纹丝未动。但她的影子截然不同。黑影向四周延展后骤然冲天而起，将诅咒连痕迹都不留地彻底湮灭。
“呃……啊？”
文嘟嘟嘴里发出呆滞的声音。
“我刚才看见了什么？”正当它因无法理解现状准备再次发动诅咒时，尤莉亚正踏着虚空向文嘟嘟走来。
文嘟嘟又一次无法理解。这不是魔法。人类也没有翅膀。它完全无法理解为何能在不坠落的情况下凌空行走。
尤莉亚在固定距离外挥动短剑。自上而下。短剑正直地划破虚空。
现在是在戏弄我吗？狂妄……呃啊？！文嘟嘟的右臂被斩断坠落。这把连剑气都无法伤其分毫的坚硬恶魔躯体，竟被如此轻易地劈开。
疯、疯了！
斩开了空间？
这不可能！
区区没有权能的人类……！
从文嘟嘟体内迸发的诅咒直袭尤莉亚正面。
地面升起的黑影吞噬诅咒后消失无踪。
她凌空踏步再次挥剑。这次文嘟嘟的左翼与左臂应声而断。身为上级恶魔的它即便失去翅膀，仍能凭借魔力悬浮空中。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对方是否真是人类都值得怀疑。
文嘟嘟迅速做出判断：这是个能斩裂空间的荒谬强者。
战斗等于找死。
它急速降向地面逃离尤莉亚。
你逃不掉的。
在月光照不到的暗处射出的影子锁链捆住了文嘟嘟的身体。被黑影束缚的文嘟嘟顿时慌乱起来。
“契约！和我签订契约吧人类！难道没有想杀死的对象吗？用我的诅咒就能让你毫无嫌疑地干净利落解决掉！”“区区诅咒。不借助你的力量我也能办到。”
“什么？”文嘟嘟感到身体逐渐沉重。不仅如此。剧痛突然如潮水般涌来。这痛苦远超手臂与翅膀被斩断时的程度。
“嘎啊啊啊啊啊啊啊！”恶魔的惨叫凄厉可怖。但这哀嚎被黑影吞噬，未能扩散分毫。
“杰尔迪恩！召唤我！现在就立刻召唤我！！！”“没用的。除了我没人能听见您的声音。而且契约召唤必须经过我的许可。”
黑影将文嘟嘟缠绕得愈发紧密。
“第二头家畜到手，主人定会欣喜。真是可喜可贺。想必会夸奖我吧。说不定还能……”
尤莉亚的嘴角短暂浮现微笑后又悄然消失。
……我踹开希斯菲尔德伯爵卧室的门闯了进去。
正如迪奥娜所料，杰尔丁就在里面。
正在翻找卧室的杰尔丁被我们吓了一跳，转头望来。
他手中握着一把华美的剑——想必就是迪奥娜说的家族世代相传之剑。
“普鲁克斯男爵大人！迪奥娜！你们俩为什么在一起？！”我瞥向床铺。希斯菲尔德伯爵已经死了。是死于诅咒。
“杰尔丁。你擅自干了件多余的事。连你和恶魔签订契约的事，我也知道。”
“该死的！诅咒居然失效了！”“废话少说。跪下。”
“别开玩笑了！普鲁克斯男爵！事情已成定局！现在我才是希斯菲尔德伯爵！感谢男爵的协助。按约定把迪奥娜给你便是，要杀要当性奴都随你便，快滚吧！”
杰尔丁将剑尖指向我。握剑的手正不住颤抖。这家伙过分依赖恶魔的力量了。
“越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