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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艾琳公主在内的贵族们几乎确定袭击队列的幕后黑手就是维特拉瑟王国。虽然没有确凿证据,但从情况来看只可能是维特拉瑟王国。
但即便心知肚明,能采取的应对措施也寥寥无几。
最多只能派遣外交官进行抗议。
国王遇刺后王座空悬,国葬又正在进行中,拉斐利王国的现状实在不容乐观。
若强行追究,反而可能招致维特拉瑟王国发动全面侵略战争。
因此艾琳公主决定暂时按下此事以待来日。森海茨公爵虽性情暴躁,但也并非不识时务,最终表示了认同。
艾登王子对此毫无想法。
而此刻我正接待一位中年男子。这个有着黑褐色头发、身材与响亮绰号毫不相称的平凡男子。
北境巨人。卢克曼·佩特拉斯侯爵。
如果说东部有普鲁克斯伯爵坐镇,那么北部就是佩特拉斯侯爵的领地。他是代表拉斐利王国的奥术大师之一。
然而我只是面无表情地迎接他。若没有他,我的计划本该完美落幕。森海茨公爵会死,艾琳公主会被绑架,而艾登王子将获得极高影响力。
“您为何登上我的马车?”佩特拉斯侯爵是个棘手的存在。
与普鲁克斯伯爵不同,他对政治也颇有兴趣。
出席葬礼并站在我面前就是明证。
而且他是真心期盼拉斐利王国复兴。
“来看看你的脸。公主的守护骑士。”
“请别这么称呼。实在令人难为情。”
“何必见外。”
佩特拉斯侯爵斜睨了一眼坐在我身旁的尤莉亚。
我心中暗惊但未显露。
他尚未确认尤莉亚的真实身份,不过似乎从艾琳公主那里得到了某种暗示。
“您找我究竟有何贵干?”“听说你追随艾登王子。”
看来要展开乏味的对话了。
“是。我效忠艾登王子。王子殿下是拉斐利的嫡子。如今国王陛下驾崩,王座继承人唯艾登王子殿下莫属。”
“就因为艾登王子是男性?”“正是。”
我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作为现代人虽然觉得荒唐,但在这里却是行得通的说法。不,倒不如说我的认知才是正确的。
“拉斐利王国历代国王虽不全是长子,但皆为男性。国王陛下遗诏中未提及继承人。由艾登王子继承王位是理所当然之事。”
“……你的话并非没有道理。恐怕多数贵族都会赞同吧。”
“看来侯爵阁下与我的想法有所不同。”
“如今大陆动荡不安。时局每况愈下,乱世即将来临。要在乱世中生存,需要卓越的领导者。艾登王子难堪大任——他心志软弱又缺乏才干。而艾琳公主则具备这种能力,有守护拉斐利王国的实力。”
佩特拉斯侯爵决定支持艾琳公主。这下麻烦了。他是北部贵族的代表,他的支持意味着整个北部的拥戴。
“您是要我抛弃艾登王子转投艾琳公主麾下?”“正是。这才是为了拉斐利王国。王座空悬越久,受苦的只有百姓。”
我明白。
这个国家需要的王是艾琳公主。但成为女王的她将不再属于我。即便拉斐利王国灭亡崩塌我也无所谓。我只想得到艾琳公主。
“您接到艾琳公主的嘱托了吗?”“没有。这是我独断的决定。若你相助,公主便能毫无纷争地继承王位。”
“恕难从命。我无法认同佩特拉斯侯爵阁下的意见。无论阁下如何劝说,王位都应由艾登王子继承。这才是理所应当之事。”
“……”
佩特拉斯侯爵直直盯着我。我没有移开视线。若避开他的目光,便等同于认输。
“明白了。虽不情愿,但强迫你改变想法终究徒劳。不过无论你如何坚持,最终继承王位的都将是艾琳公主。”
“现在断言还为时过早。”
佩特拉斯侯爵沉默着点了点头。
“昨日。我与强敌交战了。”
“是的。据说战斗持续了将近一个多小时。贵族们虽然讳莫如深,但都在流传那是维特拉瑟王国的宗师。若非佩特拉斯侯爵阁下在场,整个队列恐怕已经全军覆没了。”
“不是维特拉瑟王国的宗师。”
“什么?”“维特拉瑟王国的宗师共有三位,我曾与他们交手过。昨日与我战斗之人的作战方式与他们截然不同。比他们更凌厉,比他们更迅捷。我本想取他性命,他却无意杀我。最多只是如影随形地纠缠。他的实力在我之上。”
“……真是惊人的说法。那人的外貌特征如何?”
“周身缠绕着黑暗。不知是魔法还是遗物,完全无法辨识真容。”
“若不是维特拉瑟的宗师,那究竟会是谁呢?”
“他的目标不是公主殿下,而是森海茨公爵。当时若非我恰好在森海茨公爵附近,公爵早已命丧那家伙的剑下。”
“……侯爵阁下迟迟不返回北部,正是为此事吗?”
“北方没有我也无妨。北境诸国正忙于互相争斗,无暇南下。我打算这次待到葬礼结束。”
“原来如此。”
森海茨公爵的刺杀机会,恐怕在葬礼期间不会再有了。
“听说你和森海茨公爵关系不睦。”
“确实有过摩擦。您是在怀疑我吗?”
“并无此意。只是听到了各种传闻。”
他将视线移向我身旁的尤莉亚。
“你是常伴男爵左右的女仆吧。昨天人在何处?”
“一直在马车里。”
尤莉亚平静地回答。
“……据闻仆人们为自保都聚集成群手持剑盾。你却独自留在马车里?”
“是的。既有主人命令,也认为马车内更安全。”
“平安无事就好。”
他盯着尤莉亚搁在膝上的双手。从手上总能大致推测职业与生活——通常而言本该如此。”
尤莉亚的手很干净。没有一丝疤痕,纤细修长。纤纤玉手这个词仿佛是为她的手而存在的。这不是战士的手,也不是女仆的手。
“手很漂亮呢。”
“感谢夸奖。作为主人的女仆,我每天都有精心护理。”
“……说你不是女仆而是贵族小姐,我也信。”
我也向他伸出手。
“侯爵阁下。您觉得我的手如何?”
“……你的手并非战士之手。难以理解。明明拥有那般实力,为何双手却能保持如此洁净?”
这要归功于完全恢复。使用完全恢复后,伤痕或疤痕都会消失。虽然没有老茧,但我的手绝非柔弱。毕竟娱乐生活应用的能力值在我身上生效。
“稍微花了点心思。用魔法或药水护理的话,就能保持干净美观。”
“无法理解。这就是代沟吗……”
佩特拉斯侯爵又交谈片刻后便离开了。
“他在怀疑。”
“是的。他表现得毫不掩饰。”
“不如杀了佩特拉斯侯爵?他看起来会不断找麻烦。”
“北方的霍吉特王国与比歇尔王国终将南下。北部将成为激战之地,因此需要佩特拉斯侯爵的力量。”
“你觉得森海茨公爵会作何反应?”“有艾琳公主在,他什么都不敢做。”
“那你猜我现在想干什么?”“主人您……大概会用肉棒捣烂奴婢的小穴吧。”
“不愧是尤莉亚!答对啦!”我当即扑倒了尤莉亚。
“呀啊啊——”尤莉亚迎合着我的动作发出细小呻吟。很快,马车内便充斥着灼热喘息与凌乱呼吸声。
……粗略估算已过去八十天。
这段时日因无事发生而倍感无聊。
不过像我这样拥有自动行进功能和镜像隧道的人,倒是过得惬意——比如通过镜像隧道溜回宅邸与女仆们嬉戏。
先头部队逐渐减速。我们正驶入一座坚固要塞。
乌特伦城。
恩提昂·普鲁克斯伯爵驻守于此,抵御巴尔托王国的侵略者与从恶渊水域涌出的魔物。
‘好久没见到恩提昂了。一想到恩提昂,就想起艾莱茵。艾莱茵的阴毛硬邦邦的,小阴唇还淫荡地张开着呢。’我打开了马车窗户。
冷风灌了进来。或许是因为那灰暗的城墙。空气也显得格外沉重。还弥漫着铁与血的气味。
乌特伦的士兵和骑士们沿白林列队迎接我们。
送葬队伍将在此停留一日,明日下午再度出发。
需要安抚疲惫的马匹并检修马车,这也是无奈之举。
走下马车。虽是普鲁克斯的直系,但这却是我初次造访乌特伦城。虽早有预料,氛围果然凝重。从士兵们身上能感受到前线特有的肃杀之气。
远处可见恩提昂·普鲁克斯与詹特·普鲁克斯。他们正与艾琳公主和艾琳王子寒暄。
朝他们走去时,发现佩特拉斯侯爵正倚着马车。他正四下张望。
“您不过去吗?”“我打算改日单独问候恩提昂那家伙。你先去吧。”
“是。”
他与恩提昂的关系如何,我并不关心。
“父亲。”
“来了啊。一个月前的事我听说了。”
“是的。死了很多人。”
“嗯。”
恩提昂点了点头。没有说辛苦了或者做得好之类的话。他本就是那样的人。
我并没有失落感。我从未视他为父。反倒是我该对他心怀愧疚——因为他的妻子艾莱茵早已成了我的泄欲工具。
‘啊,好想操艾莱茵!’我悄悄咽了咽口水。
“哈哈。好久不见啊,弟弟。”
詹特心情愉悦地笑着说道。
“是的。好久不见,兄长。”
他能毫无芥蒂地迎接我,只因他是普鲁克斯家族继承人之争中最占优势的人选。他与恩提昂共同行动,始终参与国境地带的战役。
我暗中观察着王子和公主的互动。
艾琳公主正主动上前与恩提昂搭话。
恩提昂时而点头时而摇头地应付着她。
但也仅止于此。
对政治毫无兴趣的他,面对艾琳公主的言语始终无动于衷。
不必担心。
王子在边境伯面前紧张得只敢察言观色。这家伙在普通贵族面前趾高气扬,到了大贵族跟前却连屁都不敢放。典型的欺软怕硬。
詹特向我走来。看样子是想和我交谈。那张自以为占尽优势的笑脸实在令人作呕。
“你的传闻都传到这里来了呢。”
“看来您耳朵很灵嘛。”
“听说你站队王子了。没想到你对政治这么感兴趣。”
“事关国家。作为贵族关心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父亲虽然无所谓,但我不一样。想当国王的臣子就放弃继承权去首都吧。兄弟和睦算什么?我支持你去。”
“兄长。您这是何必。继承人之争才刚刚开始。”
“和已经结束没两样。你在王子底下拍马屁的时候,我已经打了三十多场仗。光我杀的敌人都过百了。你从一开始就犯了错。差距拉开这么大,根本追不上我。”
“哈哈。是吗。那就去问问父亲大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