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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午夜时分,凯尔走了出来。
他因棘手的局势和对尤莉亚的思念感到烦闷。想着清凉的夜风或许能缓解郁结的心情,便缓缓在周边踱步。
“凯、凯尔大人!”“您、您怎么会来这里……”
巡逻士兵与凯尔不期而遇,慌忙保持立正姿势。值勤时最高指挥官突然现身,确实会令人手足无措。
“不必紧张。我只是睡不着出来走走。很快就回去,你们继续执勤。”
“是,遵命!”
凯尔信步而行,不觉走向树林。并非幽深密林——毕竟士兵驻扎的军帐就在近旁。
‘走进树林心情平静多了’前世的记忆浮现心头。
失眠时他常这样漫步林间。静谧的树林与清凉的空气令人舒畅。虽常遇野猪等野兽,但对习武的他毫无威胁。
‘失策……好像走太远了。该回去了’正当他转身欲归时,前方传来了动静。
凯尔的表情凝固了。
现在是战争时期。
很可能是来侦察我军的敌人。
凯尔隐藏气息蹑手蹑脚地向前走去。
若是敌人就得抓住他们反过来套取情报。
“出来散步感觉如何?很凉快吧?”“是啊……和老公这样夜间散步确实很舒服呢。”
是熟悉的声音。
弟弟有真和尤莉亚的声音。
凯尔感到心脏骤停般的窒息。不祥的预感疯狂翻涌。身体突然开始发抖。拼命否认的事实,不愿知晓的真相就摆在眼前。
‘……和我一样。只是睡不着出来散步而已。偶然相遇的话过去简单聊几句一起回去就好’但凯尔并未如自己所想那样现身。
反而更加彻底地隐藏了气息。
屏住呼吸缓缓靠近。
有真和尤莉亚正坐在树根处。更准确地说,有真坐在凸起的树根上,而穿着女仆装的尤莉亚坐在他大腿上,依偎在有真怀里。
凯尔停下了脚步。他睁大双眼凝视着他们。两人的氛围并非寻常的主仆关系。彼此对视的目光中蕴含着温暖。他们是一对恋人。
不愿看到的景象,不愿承认的真相,此刻直面而来。
胸口发闷。喉咙像被匕首刺中般灼痛。某种令人不快的情绪在心底翻涌。
‘刚才……刚才尤莉亚称呼有真什么来着?’思绪纷乱。怎么也想不起尤莉亚方才的称谓。
有真原本搭在尤莉亚肩头的左手,此刻正轻柔抚摸着她的脸颊。尤莉亚没有抗拒他的触碰,反而带着柔媚笑意享受这份温存。
看到她的笑容,凯尔攥紧了拳头。愤怒。莫名的愤怒在血管里奔涌。
“亲爱的。我爱你。”
凯尔咬破了嘴唇。
“我也爱你,尤莉亚。”
有真与尤莉亚双唇相贴。他们闭着眼睛辗转厮磨,唇瓣濡湿分离后,舌尖纠缠在一起。
十秒过去,三十秒过去,整整一分钟流逝,他们的吻仍未结束。
‘……祝、祝贺他们吧。作为哥哥必须祝贺有真和尤莉亚的恋情。’攥紧的右手不停颤抖。
指甲渐渐陷入掌心。
站在有真位置的本该是自己。
在尤莉亚耳边倾诉爱意的不该是有真而应是自己。
那些想隐藏的龌龊情感总试图抬头。
‘该、该回去了。这不是我该待的地方。尤莉亚和有真在一起会幸福的。只要尤莉亚幸福就好。我……这样就够了。’试图移开视线。
只要这样屏息回到帐篷睡觉就好。
原打算战争结束就向尤莉亚表白,既然这样放弃便是。
将心意深埋就无人知晓。
但有真的右手动作突然闯入视野。那只右手正移向尤莉亚的胸部。大手抓住尤莉亚丰满的胸脯。手指揉捏着乳房。
“嗯哼……唔嗯……”
尤莉亚漏出细微呻吟。在专注的凯尔耳中连这微弱声响都清晰可闻。
他们紧贴的双唇终于分开。拉长的银丝缓缓断开。
凯尔希望尤莉亚能发火。
他幻想着她狠狠扇了擅自抚摸她胸部的有真耳光后逃走。
愤怒的有真提高嗓门与尤莉亚争吵……而自己现身打倒有真后带着尤莉亚逃离的画面,在他脑海中清晰浮现。
但现实与他的期望截然相反。尤莉亚张开双臂搂住了有真的脖子。
“嗯啊……好舒服……老公,再多摸摸我嘛……”
有真的手向下滑去。原本揉捏胸部的手游移到尤莉亚大腿,继而探入裙底。
“尤莉亚。这里也可以摸吗?”
“可以的……您想碰哪里都行。因为我是……属于老公的呀。”
有真的手在尤莉亚裙摆下动作。抚过大腿后继续向更深处探去。
凯尔的嘴唇和手掌渗出血丝——因过度用力而咬破。他瞪大双眼盯着有真的举动,可惜被裙摆遮挡,无法看清那只手具体在做什么。
“尤莉亚这里……烫得厉害还湿透了。”
“哈啊!手、手指不能进去……”
“真的不行吗?”“没、没关系……请随意抚摸吧。嗯呜……老公的手指……好舒服。”
黏腻作响。
尤莉亚的裙底传来黏稠的水声。
“老公……亲、亲亲我嘛……”
“尤莉亚真是喜欢接吻呢。今天都第几次了?”
“可是……接吻实在太舒服了嘛。”
“真拿你没办法。来,张嘴。”
“好~”啾。滋溜。
黏腻。咕啾。
有真和尤莉亚再次接吻。有真的手仍在裙底游走。尤莉亚身体轻颤着沉浸于亲吻中。
凯尔扭曲着脸低下头。胯间勃起的物体几乎要顶破裤子。他紧紧闭上了双眼。
对尤莉亚的背叛感,对有真的嫉妒,对自己的厌恶。所有情绪交织啃噬着内心。
凯尔转身逃离现场。小心翼翼地、蹑手蹑脚后退着,突然拔腿狂奔。甚至动用轻功瞬间闪回自己的帐篷。嘴唇与手掌正渗出血丝。
凯尔连血迹都未擦拭,以打坐姿势盘腿坐在地板上而非床上。为平复动荡的心绪,他默诵着紫霞神功口诀。但始终难以集中精神。
持续运功数小时的凯尔突然咳出一口血。
“咳咳。”
咳出的血沫中混着血丝。凯尔的瞳孔剧烈震颤。
‘不可能……这竟是……’心魔。
换言之已走火入魔。虽未到危及性命的程度,尚属初期阶段,只是经脉略有紊乱。
‘……若此时强行运功,入魔程度会加深。必须降服心魔,找安全处所调养。’正值战事吃紧,岂能轻易抽身。凯尔咬紧了牙关。
……我边与尤莉亚接吻,边凝视着凯尔逐渐消失的背影。他自中途起就完全无法隐藏气息。
“老公……”
“尤莉亚,该回去了。”
“好的,老公。”
尤莉亚虽应声却未起身——因我的右手正探入她的裙底。
抽回右手时,中指与无名指沾着透明液体。我将手指含入口中品尝她的爱液。
“老、老公……”
尤莉亚红着脸抓住了我的肩膀。我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味道不错吧?”“嗯嗯……我、我也想尝尝老公的小弟弟。”
“回去让你吃个够。”
我牵起尤莉亚的手。仅仅是这样简单的动作,她就开心得眉眼弯弯。
返回军帐时我想起了凯尔。
‘凯尔会作何反应……大致能猜到。估计会放弃尤莉亚吧。本来还想多戏弄他一会儿……不过也罢。’我本就没打算通过尤莉亚利用凯尔。
凯尔对尤莉亚动心纯属意外。
我和凯尔是兄弟的事实不会改变。
在温暖的床铺上,我和尤莉亚赤裸相拥。
……士兵们正忙碌地搬运投石机要用的石块。斯卡蕾特在前线指挥着部队,那干练的模样让人难以想象她昨天才失去贞洁。
当然我只是远远观望。身旁的凯尔脸色很差,明明静止不动却大汗淋漓,像个重症患者。
“凯尔哥,身体不舒服吗?你脸色糟透了。”
凯尔瞥了我一眼。他的表情瞬间变得复杂,随即恢复如常。
“没事。是我自己的心理问题。”
“心理问题?我能帮上什么忙吗?”“……不用。我自己能解决。话说尤莉亚从刚才就不见人影。”
“啊,尤莉亚的话现在在睡觉。”
“快到午饭时间了还在睡?”“可能是太累了吧。”
“……看来是熬到凌晨了。”
“嗯,大概吧。”
“……”
凯尔欲言又止。似乎有话要对我说,但最终放弃般转过头去。
工程持续到傍晚,决定明日凌晨正式进攻马贝洛特要塞。
……排成一列的投石机开始运作。装载在投石台上的岩石划破长空坠入河中。
敌军似乎察觉我军意图,开始用魔法清除岩石或朝投石机发射火球,展开积极干扰。
敌军的阻挠收效甚微。毕竟魔法师并非敌方专属。
轰!轰轰轰!岩石逐渐填满河道形成通路。斯卡蕾特向我发出信号。我猛地起身高喊:
“向要塞进军!!!”近三千名奴隶兵发出不知是惨叫还是呐喊的声音狂奔而去。
大概是惨叫吧。
他们并非没有脑子,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结局。
但无法停止。
他们是奴隶。
正因为没有选择权才成为奴隶。
既然身为主人的我下令赴死,他们就必须死。
奴隶兵们接连死去。
中箭而亡,失足摔死,坠河溺毙,被魔法轰杀。他们的尸体填满岩缝,形成某种桥梁。
这……这简直是疯了。有真。你打算怎么承担他们的死亡?!身旁的凯尔冷汗涔涔。这很不正常。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食物中毒了。
哥。奴隶不过是像奴隶那样死去罢了。只要获胜,他们战死造成的损失随时能弥补。
……你对尤莉亚也是这种想法吗?突然提尤莉亚干什么?回答我!!!凯尔死死瞪着我。
我长叹一声答道:
她和那些家伙不同。不过……尤莉亚属于我这点倒是没区别。
……我搞不懂了。
突然说什么胡话?因无法理解凯尔的话而反问道。凯尔没有回答。他穿上铠甲跨上了马背。
“全体准备出击!”凯尔策马做好了冲锋准备。
河面上架起通道,真正的攻城战终于打响。我的精锐士兵与凯尔的军队同时出击。凯尔的骑士们攀越城墙侵入内部。他们控制并打开了城门。
骑兵部队向着马贝洛特城堡疾驰突进。
“主君。这是建功立业的机会。请准许出击。”
弗洛伊走近我请示道。前方战事正酣,他显然已热血沸腾。我摇了摇头。
“……不必了。战功已经足够显赫。”
我抱着胳膊陷入沉思。
凯尔变了。具体哪里如何变化虽难以言明……但在我感知中确实有所不同。看来昨夜之事对他冲击极大。
这究竟会转化为优势还是隐患,此刻还难以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