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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盲目离开城市。
这个世界很辽阔。即便传说万魔塔所在的城镇就在附近，也只是以这个世界的尺度而言的‘附近’。
只要稍有不慎走错路，就极可能无法在既定时间内抵达。更何况我和圣地坤根本不识路——我们本就缺乏旅行经验。
但并非毫无办法。不识路可以雇佣向导，再不济也能委托镖局同行。
‘问题在于私人向导极难寻觅，而附近镖局发往万魔城的镖队早在七天前就已启程。’简而言之——迟了一步。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我和圣地坤终究找到了方法。
铁傲团。
我们隐藏实力，加入了由‘飞牛断刀’陈古言率领的浪人团。
浪人。
指的是在这世道漂泊的三流武人。虽有人美其名曰‘追逐江湖浪漫’，实则与无处扎根的佣兵无异。
铁傲团正寻机前往万魔塔。我与圣地坤便借机混入铁傲团同行。这就是我们的计划。
“集合！”铁傲团团长陈古言高声喝道。
隶属铁傲团的浪人们匆忙列队于他面前。我与圣地坤也混在其中。
陈古言是个四十多岁的男子。
面相凶恶。
古铜色皮肤上爬着额间长疤，缺了左耳的残耳格外扎眼。
嗓音粗粝得像是万年痰淤在喉头翻涌。
后腰别着的斩魔刀映着日光凛凛发亮。
“即刻启程前往万魔塔。有私事要退出的杂碎现在就滚。”
陈古言瞪圆双眼。前列浪人们喉结滚动咽下唾沫。他已达出志三段境界，在浪人中属顶尖高手。
“……看来没人想当逃兵。”
浪人们屏息凝神，只将注意力集中在陈古言的命令上。
“万魔塔是我们这些无根基之人向上攀登的最后机会。征服万魔塔不敢奢望，我们的目标只是半数——万魔塔第10层。只要抵达10层就能习得上升武功，更能以此为资历加入正经门派。我已将性命押在这次万魔塔之行上，所以最后说一次——没决心和我同生共死的人，别拖后腿赶紧退出！”
陈古言的双眸燃起熊熊烈火。
万魔塔设有年龄限制：五十岁。且每十年才开放一次。对于年过四十的陈古言而言，这确是最后机会。
“我们和团长同心！再不愿顶着浪人身份遭人耻笑！定要借万魔塔逆转人生！”“正是！”“能改变人生当然要押上性命！”铁傲团浪人们齐声呐喊，誓言铮铮可闻。
陈古言脸上绽开满意的笑容。
“哈哈哈！好！就在万魔塔逆转人生！即刻出发！都给我绷紧神经！谁敢拖我后腿……拖铁傲团后腿，定当弃如敝履！”
“是！团长！”陈古言率先走出城市，将浪人们的士气提升到顶点。
铁傲团以锐不可当的气势行进着，但过了一段时间后这股锐气便减弱了。
我和圣地坤背着沉重的行李，走在铁傲团的最后方。
“喂，新人。能坚持走到这里不简单啊？”
一名三十出头的男子向我们搭话，他腰间佩着剑。
“我们看起来这样，其实一直有在锻炼。”
圣地坤回答道。
“看体格就知道是练家子。团长收你们入团肯定是因为有潜力。我是禹英泰，加入铁傲团两年了。”
“是吗？我是圣地坤！”“我是成有真。”
我们直接报上姓名。反正又没有大势力追捕我们，没必要隐瞒。
“禹英泰大侠。”
“大侠？真可笑。叫我大哥就行。”
“好的，大哥。大哥刚入团时也背过行李吗？”
圣地坤双眼发亮地问道。看着他天真的模样，禹英泰噗嗤笑了出来。
“我刚加入铁傲团的时候？那时候拿的不是行李而是剑。当时铁傲团正和其他势力的浪人团交战。”
“哇啊……”
圣地坤竖起耳朵听着禹英泰的话。禹英泰兴致勃勃地炫耀着自己的经历。
‘啊，该死。’我在心里暗自抱怨。
原本我的计划是掌控铁傲团。
根本没必要以新人身份加入浪人团。
只要暴打铁傲团团长陈古言一顿，掌控铁傲团后就能像使唤奴隶般驱使那些浪人，轻松前往万魔塔。
但我的计划因圣地坤的反对而泡汤。
‘没想到圣地坤居然对浪人团抱有幻想。’这是老套的故事。
浪人是居无定所闯荡江湖的武人。而浪人的故事用三分真实七分虚张声势包装成侠义之行。
‘圣地坤这小子，还对侠客抱有执念。’算是种浪人体验。
‘明明是个连老太婆都上的货色，还妄想当侠客……疯狗般的混蛋。’虽然极其恼火，但既然接受了圣地坤的提议就无可奈何。
我和圣地坤的交易已经达成了。
‘把处女献给我还敢拒绝。’呼——暂时忍忍吧。
我轻叹一声继续前行。
……“新来的！别傻坐着快去准备晚饭！”某个浪人朝我们吼道。
“晚、晚饭？！要我们做吗？！”圣地坤慌张地反问。浪人顿时垮下脸来。
“这儿除了你们还有别的菜鸟？我们铁傲团向来让新人打杂，这可是传统。难道你们敢说做不到？！”
“啊，不是。怎么会呢。既然是传统……我们来做吧。”
“吃完晚饭还得铺床褥。啊对了，别忘了要轮流守夜。你们值最后一班。”
圣地坤眼珠滴溜乱转。其他浪人三三两两聚着嬉闹。明明喊着要改变人生才来万魔塔，却没一个正经练功的。难怪浪人永远得不到好待遇。
“连守夜都让我们做太过分了！总该有休息时间吧。”
“啧。”
浪人用杀人般的眼神瞪着圣地坤。
“还要我再说一遍吗？这是铁傲团的传统。我当新人时也吃尽苦头。本来就是新人该做的事，别抱怨了。”
“……知道了。”
“该死。招进来个愣头青……呸。”
浪人骂骂咧咧地吐着唾沫离开了。
圣地坤走到我身边。
“有真啊。传统就是这样能怎么办。忍忍吧。不过你会做饭吗？”
“做饭？我从不自己做饭吃。你不也一样。”
“那倒是……没办法了。得去问问禹大哥。”
“圣地坤。现在还不晚。放弃不靠谱的浪人勾当，我们一起造反吧。陈古言由我来解决。”
“不行。再坚持下。这可是铁傲团的传统啊。要得到组织认可必须这样。禹大哥也说过，新人浪人生活虽然辛苦，但积累经验获得大家认可后，才能成为真正的浪人。”
“该死的哈尔卡斯。”
“你说什么？”“随你便吧。但以后的处女必须都献给我。”
“谢了。需要的话，我也可以让出三个合我口味的女人。”
“不需要，臭小子。能毫不顾忌地插进那干瘪枯木般的老屄里的，也就只有你了。”
“那可是历经无数岁月的屄啊。给我放尊重点。”
我使劲摇了摇头。
之后和圣地坤一起准备晚饭。
铁傲团成员共35人。
两人得准备大量晚餐。
晚饭决定做汤饭。
就是把所有食材全怼一锅里煮。
反响当然很差，还遭到浪人们的嘲笑和羞辱。
之后洗完碗，又给浪人们铺好被褥才躺下。
“有真啊。虽然有点麻烦但也不算太累吧。”
圣地坤的境界已臻化境。在铁傲团里除了我和团长就属他最强。
“体力上是不累。但精神上真他妈操蛋。现在反悔还不晚。掀桌吧。”
“再过段时间他们就会承认我们是浪人了。有真，要吃这个吗？”
“什么东西？”“刚才宇大哥给我的野草莓。分你些。”
“不用。不吃。”
我闭上眼睛。其实毫无睡意。圣地坤似乎也睡不着，一直在旁边嘀嘀咕咕。
“啊，好想做爱。本来这个时间该是在做爱的……有真啊，你难道不想做吗？”
“当然想啊。但咱们浪人团里根本没有女人。”
“宇大哥说过，女性浪人数量少得可怜。据说一百个浪人里才有一个女的。”
“居然这么多？出乎意料啊。与其干危险的浪人勾当，卖身不是更划算吗？”
“不过最近我对妓女完全提不起劲。”
“高级妓院里没有老太婆才这样吧。不对，普通妓女里也压根没你喜欢的类型。”
高级妓女就像刚出锅的热乎白饭。但圣地坤的癖好是馊到发霉的隔夜饭。想找到符合他特殊癖好的妓女几乎不可能。
“但我喜欢的那些老太婆，只要给钱就会轻易张开腿呢。”
“那个年纪赚钱不容易，当然会这样。”
我们闲聊了很久。后来谈话声渐渐自然消失了。
“……啊啊……好想妈妈。独立生活后特别想念妈妈的老逼……奶奶还健在吗？在我回去前可千万别死啊……啊，好像闻到奶奶那股酸臭的老逼味道了……”
“疯狗东西。”
我听着圣地坤的话咯咯笑了起来。这家伙随口胡诌的话总能逗乐我。
“总之，明天也辛苦你了。”
“有真啊。你不也要一起受累吗？怎么说得像别人的事似的。”
“因为是别人的事啊。”
“不对。你明明也要参与的。”
我这边有自动模式。真正跑腿的不会是我，而是替身。
就这样过了一周。
当然是以圣地坤的时间为准。
我每隔两晚就偷偷去落月山，和南宫麟、南宫雪、美玲纵欲宣泄积攒的欲望。
但圣地坤没这机会。
没能碰女人的圣地坤蔫头耷脑。虽然一周里勤恳打杂，铁傲团始终没认可我们这些新人。
事到如今也该察觉了。铁傲团团长陈古言收留我和圣地坤，纯粹是想找苦力。
“伍大哥说了……只要再坚持阵子……而且现在重点不是这个……呃啊……好想做爱想到要发疯……”
性瘾发作的圣地坤痛苦揪着头发。这个日日纵欲的家伙已经禁欲整整一周。没疯掉算他厉害。
“忍着。”
一周过去了。
正准备就寝的我们，偶然偷听到了禹英泰和浪人们的对话。
“禹英泰，你要耍那群家伙到什么时候？”
“哈哈，不是耍是管理啊管理。逼太紧他们会逃跑的，要给点甜头再说些漂亮话，他们才会乖乖干活。你看圣地坤，不就在拼命工作吗？”
“圣地坤？那小子像宠物狗一样屁颠屁颠跟着呢。”
“哈哈，那蠢货真绝了。知道上次他说什么吗？说浪人是侠客。侠客。”
“侠客？哈哈哈疯了吧，这年头谁还说浪人是侠客？”
“就是说啊。”
充满对圣地坤嘲弄的话语。
我偷瞄圣地坤的状态。他涨红的脸因愤怒而扭曲，或许是因为遭到禹英泰背叛。他眼眶里蓄满了泪水。
最终他咬牙切齿挤出这句话：
“有真……我要把那些杂种的老母全都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