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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籁俱寂。
天空漆黑如墨，偶尔掠过的风声也消失无踪。
这是第五层试炼开始后第九天的夜晚。
最后一个夜晚。
明日白昼降临之时，第五层试炼便将终结。
武者们却无欣喜之色，皆因直觉今夜必有异变。
这次我也无法作壁上观。
‘眼下尚不知第六层试炼内容。若第六层是竞争试炼……这些家伙第一个就会盯上我。’所以必须在此建立战功积累人情。
‘毕竟雪中送炭最令人印象深刻。’正如众人所料，敌人果然出现了。
“该死的，太暗了！注意黑暗处！”
“右侧有双头妖犬冲过来了！！！”“天上出现冰髓鹰了！”总计三种妖怪数百只同时袭来。
武者们集结成阵。
经过连日战斗，他们已领悟到分散则死、团结则生的道理。
我猛然抬头。
暗行鬼和双头妖犬只要集中精神就不难对付。
眼下最具威胁的是在空中自由翱翔的冰髓鹰。
形似苍鹰却通体覆霜的妖怪。
若被其利爪擒获或被鸟喙啄中，受伤部位会瞬间冻结。
“冰髓鹰交给我！你们专心对付暗行鬼和双头妖犬！”“想独自拦截冰髓鹰？你以为我们会相信你吗？！”远处传来韩文昭的喊声。
我没有回应。
反正他们很快就会明白。
‘天眼·开’没有月亮的夜空漆黑如墨，但天眼开启后竟如白昼般清晰可见。
‘视野范围内的冰髓鹰共十三只。更远处还有更多正在逼近。’若排除其他区域的冰髓鹰，则有七只。
‘只要解决我负责区域的家伙就行了。’我紧盯冰须魔鹰，集中精神。
噼啪。
体内传来雷电迸溅的声响。
不是幻听。
这是从我心象中传来的声音。
轰隆隆隆！一道青白闪电从天而降劈向冰须魔鹰。原本凶猛盘旋的魔鹰瞬间变成外焦里嫩的烤肉，无力地坠落地面。
轰隆隆！砰砰！伴随震耳雷鸣，四周亮如白昼。每当黑暗重新降临，必有冰须魔鹰的尸体接二连三坠落。
还附带额外效果。
“暗影魔蝠躲在那里！”“杀了暗影魔蝠！这些卑鄙的杂种！”那些藏身暗处伺机偷袭的暗影魔蝠，此刻被轻易揪了出来。
“呼——”我长舒一口气。落雷击杀了十只冰须魔鹰。但远处仍有魔鹰不断涌现。
“圣地坤！”呼唤圣地坤却无人应答。他正在前方与双头猎犬展开生死搏斗。
“……罢了，看来他能应付。”
我主动移动抓住身旁长枪。若持续使用雷击，内力消耗实在过于剧烈。
‘就算是我，内力也不是无限的。不知道这波袭击何时结束，可不能滥用雷电。’握紧长枪举过头顶。
扎稳马步昂首锁定目标。
持枪的手向后拉伸。
滋啦——枪身窜起青蓝电光。
‘先解决一只。’掷出长枪。
轰！伴着炮弹炸裂般的声响，破空而去的长枪精准命中冰水魔身体。冰水魔被长枪拖拽着摔向远方。
砰！这次爆发出更剧烈的冲击声。因为我用内力强化了肩臂投掷力道，还给长枪附加了雷电。以防万一，就算它们想接住枪也会触电坠落。
不过多虑了。我的投枪百发百中。射击术与天眼通的协同作用下绝不会失手。
‘真有趣。’出手必中。怎么可能没意思。
我持续投掷长枪。约莫二十次后，天空中再不见半只冰水魔。
‘差不多该收尾了。’转而将长枪掷向地面。目标是尚未解决的双头妖犬。
“哇呜！”被长枪刺中的双头妖犬剧烈抽搐。武者们没有放过这个空隙。
“就是现在！”“就算是有两个脑袋的妖犬，本质还是妖犬！腹部是弱点！攻击它的腹部！”
战斗结束已是晨光熹微时。武者们活下来了。我负责区域的武者死了三十人，但没有人为此悲伤。
稍过片刻，裴云将军出现了。
“恭喜通过第五层试炼。从第五层开始，我们决定为试炼通过者提供伤势恢复。”
裴云将军身后站着术法师们。我眯起双眼。虽不确定具体境界，但至少是出地级以上的治疗专精术法师。
“领取奖励吧。要放弃的人现在可以声明。当然到第六层再说也无妨。”
通过第五层试炼者约六万人。其中选择放弃的不足三千。
自然，我和圣地坤、铁傲团都选择了继续登塔。
……端坐椅上的裴云静静凝视池塘。水面正映现着第五层试炼的景象。通过这方池塘，能观察所有正在闯塔的试炼者。
一位老妇走近白云将军身旁。身着轻装的老妇白发苍苍，面容慈祥。
“白云将军。可有入眼之人？”
“是。确有几位。未及五十便达五气境界者三十五人。称其为天才亦不为过。”
白云将手中玉珠捏得咯咯作响。
池塘倒映的画面接连变换。
一个又一个。
皆是臻至五气境界的武者。
其中亦有成有真。
但白云将军与老妇神色未变。
“达五气境界意味着已开始勾勒自身心相。他们并非老夫所求之才。”
“此刻不过堪堪画出心相草稿的程度。”
“若要擦改那草稿，也需耗费诸多光阴。”
“……明白了。暂且继续观察吧。如今才到万魔塔第五层。真正的考验尚未开始。”
……第六层比预想轻松。半日内斩杀一只妖怪即为试炼。我亲自出手协助铁傲团。众人皆登上了第七层。
‘并没有不能与他人联手的规则呢。这简直是白送。单论难度的话，5层的试炼反而更难些。’登上了7层。
辽阔的大地上耸立着一座高山。
“这是7层试炼。通过本次试炼后，您可以在奖励中选择法器。”
士兵继续说道。
法器。
铁傲团成员们的眼中燃起了贪婪的火焰。
“7层试炼内容是什么？”我用平静的语气提问道。
“这片土地的某处存在着通往8层的阶梯。各位试炼者只需在四日内登上8层即可。”
“其他挑战者呢？怎么没看到？”“本层所有挑战者的起始位置都不同。祝各位武运昌隆。”
士兵说完便下楼去了。
吼呜呜呜呜——！远处山间传来怪物的吼叫声。这座山的某处肯定栖息着妖怪。
“成有真大人。我有个提议。”
陈古言向我走来。
“提议？说说看。”
“我们在6层选择了灵药作为奖励。”
铁傲团在五层选择了武功，在六层则选择了灵药。因为六层灵药的品质突然大幅提升。而且灵药中还包含灵丹。部分团员选择了智城丹。
智城丹是能帮助突破至出之境界的灵丹。即便是处于入式末期第十段，也难以轻易踏入出之境界。但若有智城丹，则能大幅提高突破概率。
“不过？”“一天。请给我们短短一天时间。服用灵药后定会变强。想必对成有真大人也会有所帮助。”
我望向陈古言和其他人。他们的眼中正熊熊燃烧着斗志。
“四天里抽走一天还剩三天，这总知道吧？”
“我们是不想拖累成有真大人才这么请求。定会全力以赴。请给我们一天时间，必会展现成果。”
“话都说到这份上就没办法了。好吧。休整一天后正式行动。我和圣地坤会布置护法，你们快把灵药吃了。”
“多谢！”铁傲团成员盘腿席地而坐。众人将灵药嚼得咯吱作响后吞咽入腹，随即闭目凝神开始运功调息。
我和圣地坤看着他们嘎吱嘎吱地嚼着灵药。
“你不用运气行功吗？”“艾。这种程度的灵药算什么。比起你给的灵药根本不值一提。运气行功等会儿稍微做下就行。”
灵药吃多了也会习惯。
圣地坤把我给的灵药咕嘟咕嘟咽下去的同时，也掌握了操控灵气的窍门。
低级灵药的话，就算不特意运气行功也不会流失灵气。
这是身体已经适应灵药的表现。
就这样过了半天。中途虽然出现了几只妖怪，但在我的剑下也只能仓皇逃命。
沉浸在运气行功中的团员们一个接一个地站了起来。有所突破的他们脸色红润地说道：
“谢谢您！成有真大人！”“多亏您我们才能突破到出地境界！”仅达到出地境界的团员就有三人，陈古言更是突破到了出地五段。
其余团员最低也有入式七段的修为。
铁傲团的整体实力显着提升。
“夜深了。要休息下再行动吗？”
“不必。我们可以继续。”
“很有干劲嘛。好。出发吧。”
就这样在山里搜寻了两天。并不容易。因为每小时都会冒出一只妖怪来妨碍我们。不过我自有办法。用天眼发现了通往下一层的阶梯。
问题是入口处有只火焰蟾蜍把守。
这个体长超过4米的家伙，每次用鼻孔呼吸都会喷出火焰。
它背上正滴滴答答落下透明液体。
连30米开外都能闻到汽油味。
“有真啊……那只蟾蜍……感觉不太对劲。”
“虽然不到棘手的程度……但也不是能小瞧的家伙。”
但已经没时间找其他阶梯了。而且如果其他入口也有这种妖怪把守呢？只会白白浪费时间。
“杀了那只蟾蜍吧。我们能行。记住无论如何都不要沾到它背上渗出的液体。”
决定不使用雷击术。那家伙肯定会把汽油溅得到处都是。万一雷击引燃火焰，后果不堪设想。
简短地分配了计划。由我吸引火焰蟾蜍的仇恨，其他人则伺机攻击它的死角。能正面抵挡这家伙的只有我。
“开始吧。”
我朝火焰蟾蜍冲去。
当我进入十米范围时，那家伙猛地睁开了双眼。
那对眼珠看不出丝毫理智。
火焰蟾蜍突然咧开大嘴，朝我吐出舌头。
像橡胶般伸缩的舌头上燃着火焰。
‘简直是条燃烧的鞭子。’唰——我躲开了它的舌头。舌头抽打地面的声响令人毛骨悚然。
蟾蜍的舌头轨迹难以预测。我抓住刹那间隙，精准预判了它的攻击落点。
咔嚓。
断舌落地，猩红的舌头抽搐着。
呼呜——收回舌头的蟾蜍用方形瞳孔瞪着我。
它突然鼓起胸膛，再次朝我张开血盆大口。
不知何时复原的舌头又袭向我，速度比先前更快，舌尖如钩矛般尖锐。
‘就是现在！’第二次斩断了它的舌头。
断舌喷出的鲜血啪嗒啪嗒溅在我身上。
那畜生的血腐蚀着我的衣物，灼烧着我的皮肤。
我咬紧牙关强忍剧痛，嘶吼出声。
“就是现在！进攻！”圣地坤朝着火焰蟾蜍的视觉死角冲去。能行动的只剩圣地坤了。
“就是现在！”陈古言厉声喝道。铁傲团成员们朝我扑来，为首的正是陈古言。
“漫长的屈辱与压迫该结束了……我们要杀了你，让铁傲团重归完整！！！”
“操！”我脱口骂出脏话。
刚登上八层就打算黑吃黑，收缴他们的法器和灵药，没想到竟被他们抢先背刺！
‘早知道在七层就该先下手为强！’懊悔之情油然而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