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进入《暗月》游戏后，转眼已过去一周时间。
有人说过人类是适应型生物吧。这话没错。我已完全适应了这种生活。
多亏了莱克西教官。自从“射击天才”的传闻扩散后，我在各方面都受到优待，日子变得轻松许多。即便稍有失误也会被酌情包容。
‘这说明我的价值提升了。即便成不了战斗法师，至少还能作为狙击手发挥作用。’莱克西教官每次见到我都要强调狙击手的重要性。
说什么“有资深狙击手坐镇，千名战友都能安心”，这话虽然有点夸张。
但狙击手确实很有价值。
昨天听说31号境界提升成为二级。教官和孩子们都异口同声地说“不愧是31号”。
随着31号晋升二级，本就享有特权的她开始受到更优厚的待遇。
‘1级和2级的差距相当大，所以这并不奇怪。’我不仅在格斗术上，除了射击之外所有需要身体协调的行动都没有天赋。剑术、枪术等等。
令人震惊的是我完全不会用剑这个事实。
‘在地球时好歹还是个会用剑的F级猎人呢……’211号明明长着和我一样的脸，却完全没有运动神经。
嘀哩哩哩，嘀哩哩哩。
天花板上响起廉价的旋律音。这是通知下一行程的提示音。坐在内务室的孩子们走到走廊列队站好。
“现在前往魔力训练室。”
担任内务室长的205号带领着我们。
走在走廊时感觉到视线。
悄悄转头看去，两名穿军装持枪的士兵正监视般盯着这边。
让我再次意识到这具身体的身份是奴隶兼实验体。
刚进入魔力训练室就感受到浓烈的魔力。
虽然不清楚具体原理，但这里比其他地方充满更多魔力。
正如其名，这是为修炼魔力呼吸法打造的空间。
‘211号就是在这里经历魔力逆流晕倒的。’然后我就作为211号苏醒了过来。
我在指定位置盘腿坐下。玛那呼吸法最基本的姿势就是结跏趺坐。
闭上双眼集中精神观想。
‘211号玛那逆流的原因在于呼吸。要特别注意呼吸节奏的同时开启星灵体’当星灵体开启时，玛那的存在感变得格外清晰。
五根魔力导管开始运作。与施展魔法时相反，将外界的玛那引入体内。虽然吸入的玛那99%以上会重新逸散，但极少量会留存积累在体内。
这些积存的玛那就是我的资产。
“咳呃！咳呃呃！”被扰乱专注力的声音引得我微微睁眼。不远处有个男人正捂着胸口倒地。是玛那逆流。士兵们赶来将他送往医务室。
‘一周内就有三人遭遇玛那逆流。再怎么说也太反常了。难道是故意诱发逆流？’随着关于我的传闻扩散，人们对玛那逆流的认知产生了微妙变化。
说什么通过逆流获得顿悟就能晋升高阶境界——纯属无稽之谈。
‘看来你似乎有什么误解。魔力逆流充其量只是个契机，而且还是个成功率极低的契机。’说实话，我能理解那些赌运气故意引发魔力逆流的人。
这说明他们已经走投无路了。
‘我们的身份是奴隶兼实验体。成绩不好就会被立刻处理掉。’我重新闭上眼睛。
是否故意引发魔力逆流都是别人的事。
我既不是爱多管闲事的性格，也没那份闲心。
……下午没去剑术训练场，而是去了莱克西教官所在的射击场。教官们发现我的天赋后，就安排了侧重射击术的课程。
“你好啊211号，今天心情如何？”
莱克西嫣然一笑。她身旁的桌面上从手枪开始摆放着十余种枪械。
“很普通。”
“身体状态没不舒服吧？”“没有。”
“今天要让你试用不同枪械。有趣的是每个人偏好的枪械都不同。不过像你这样的实力，用什么枪应该都没差别。”
我沉默地按照她的指示从手枪开始射击。
每次扣动扳机都会惊叹自己的天赋——在近距离下，即便不计算风速凭感觉开枪，子弹也能精准命中目标。
‘这就是所谓的天赋吧。’我曾认为天赋就是效率。
所谓天才，就是以最小努力获取最大成效之人。
‘但成为天才后才明白，根本不存在什么最小努力。天才本就是不可理喻的存在。’我将无益的思绪从脑海中全部抹去，只是专注发挥当下的这份天赋。
“知道吗？法师的射击技术越高越好。”
“……法师需要经常用枪吗？”
“嗯？不是这个意思。魔法说到底也是远程攻击，打不中就毫无意义。”
这话确实没错。
虽然并非只有远程攻击魔法，但法师的固有形象就是在后方施展魔法攻击。实际上也大差不差。
‘战斗法师算是例外。不过远程本就是法师的基本战斗方式。’这个世界的法师们本就不热衷战斗。
只要达到三级以上魔法实力就能享受精英生活，谁愿意涉险呢。
砰。砰。砰。
扣动扳机品味枪声。虽已射击超过300发，但弹无虚发的快感让人毫无倦意。
“记得我上次说的话吗？”“……您是指要给予奖励的承诺吗？”
“没错。以防万一问问，你想要什么奖励？老实说吧。我可不是轻易给人奖励的类型？”
“……”
虽说让我坦白，但也没蠢到要暴露真心。对方对我示好，不代表我就能误解现在的立场。
“您给什么我都接受。”
“无趣的回答。不想去外面看看吗？”
“……会放我出去吗？”
“抱歉。我没这个权限。不过下周倒是有外出的机会。”
“下周有什么事？”“你们的首次任务。不，或许该叫实习。毕竟你们还是训练兵。”
“我想了解实习内容。”
“机密无可奉告。其实连实习消息都不该泄露……不小心说漏嘴了。对其他人要保密。”
绝非真的说漏嘴。这是在暗示要做好心理准备吧。我刚要举枪继续射击，她却突然抓住我的手腕。
她往我手心放了只手镯。是件粗犷的金属腕饰。
“这是奖励。附有四级屏障魔法的法器。救过我十多次命的小可爱。”
神器。
这是对附魔物品的统称。
“谢谢您。”
我没有拒绝收下这件神器。四级屏障术足以成为我的保命符。
“这次实训允许你失败。你的射击实力有目共睹，就算失败也不会被处分。”
“……原来如此。”
“啊对了，维纳斯教官很关注你。说你的魔法显现特别干净利落。但你的射击技术比魔法更出色——别忘了你是天生的狙击手。”
“……是。非常感谢。”
我藏起真实想法应对着莱克西。
说实话比起狙击手，我更想成为魔法师。这具身体在魔法天赋上丝毫不逊于射击才能。
……实训只剩最后一天。
我颓然坐在马桶盖上。
走到哪里都逃不过他人的视线。内务室有其他孩子，走廊有士兵监视，淋浴间也总有管理员值守。唯有厕所能暂时逃离这些目光。
‘但最多也只能待十五分钟。超过这个时限他们就会破门而入吧。’连自杀都难以如愿。
右臂上烙着的奴隶印记禁止自我了断。
纵使萌生寻死念头也无妨，但若试图付诸行动，印记便会闪耀发光施加剧痛。
若强忍痛楚继续行动，最终只会陷入昏迷。
我进厕所并非为了自杀，而是为检验魔法。
‘光。’无需咏唱便发动了魔法。掌心浮现的光球将厕所照得通明。
‘火焰。’光球原先所在之处燃起了熊熊烈火。
‘寒冰。’火焰消散后寒气凝聚，逐渐结成冰块。我攥着拳头大小的冰坨，因刺骨寒意皱起眉头，随手将其扔进马桶。
扑通。
冰块开始快速融化。
‘疾风。’霎时气流翻涌，发丝随风飘动。
跳过了大地属性魔法。虽知晓术式，但在此处施展并不适宜。
‘流水。’掌心积起一汪清水又倏然坠落。水与冰魔法看似相近实则迥异。
‘……电芒。’噼里啪啦——青白电流在掌心跳跃迸溅。
我呆呆地望着电流。比起其他属性的魔法如光系或火焰，雷系魔法“电光”用起来顺手得多。不，或许该说是感到熟悉才对。
‘我是专精雷系属性吗？但要说这个，其他魔法倒也不觉得难用。’我攥紧手掌。电流消失了。
我闭着双眼，在黑暗中梳理魔法科的属性体系。我所感知到的属性特征如下：
光之魔力向四周扩散，火之魔力炽热，冰之魔力寒冷。水之魔力流动，风之魔力轻盈。土之魔力坚硬，暗之魔力沉重。
‘而雷电的魔力……最为纯粹。’就在属性体系确立的瞬间，被称为魔法师精神的“星魂”产生反应。
星魂开始剧烈扩张，我意识到自己的境界即将晋升二级。
‘还不是时候。’我强行用意志压制住星魂的扩张。
‘现在升到二级太显眼了。至少要一个月后再突破。’强行压制境界提升本是不可能的事，但我拥有的魔法天赋使之成为可能。
事到如今，就连我这个魔法门外汉也明白了——我的魔法才能，远在射击系之上。
‘晋升2级的道路并没有被堵死。只要我愿意，随时都能升级。’我将视线落在手掌上。
我最得心应手的属性，毫无疑问是雷电。
噼啪。
‘嗯？’掌心突然迸出电流。我愣住了。虽然想象过电流，但并未发动术式。此刻的电流无需术式，仅凭魔力和意志就在闪烁。
‘这难道是……异能？’脑海中浮现出几种将此能力应用于魔法的方法。我一边持续构思着这些方法，一边走出洗手间。
……“211号，72号，54号。105号，14号。”
维纳斯教官点了我等五人的名。
“你们执行11号任务。跟随贝尔哈加教官剿灭内罗斯团。作战细节请听从贝尔哈加教官指示。”
我们向贝尔哈加教官走去。教官用公事公办的口吻进行了任务简报。
任务核心只有一项。
清除潜伏在废墟都市的内罗斯盗贼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