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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区
相当于韩国的明洞。
随处可见无数游客与富裕顾客。尤其在此区域经常能见到购物的贵族。
需要注意的是不能直视贵族。
若四目相对——区区贱民也敢直视我？
这种情形真会发生。
打量贵族时要装作不经意地瞥视。
最好彻底不引起注意。
即便在霓虹伦敦最精致的繁华区，黑暗依旧存在。与华丽灯光相反的那条幽暗街道，人们称之为艾尔街。
这里曾是曾作为新伦敦英雄的艾拉后裔们经商形成的街道。
贵族们也出于对艾拉的尊重，或多或少地对艾拉街的便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当然，实际上这里牵涉着贵族们的肮脏金钱交易，他们只是不愿节外生枝罢了。
刚踏入艾拉街，四面八方的视线就如芒刺般扎来。那是戒备的目光。
在这里绝不能因视线畏缩。哪怕是虚张声势也好，必须显得强悍。这样才能避免被找麻烦。
“喂，杂碎。浑身散发着铜臭味…是故意在引诱我们吗？”
三个黑人男性发出咯咯笑声逼近。他们的手臂或腿部都装着机械义肢。
“……”
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想到在艾拉街连一分钟都不到就惹上麻烦。
『我的脸看起来很好欺负吗…？明明都没刻意隐藏力量』
环顾四周。
那些看似佣兵的家伙正用怜悯的眼神看着这群黑人。他们已经察觉到我拥有的力量。
『看来眼前这几个是没脑子的疯狗啊』
因荒唐而沉默时，那些家伙以为我怂了，气焰愈发嚣张。
“我们现在没钱了处境很困难。喝了酒结果酒钱贵得离谱。”
“妈的。还不是你叫了女人才搞成这样。”
“而且连那个女的都没搞到手。”
“闭嘴狗崽子们。总之就是说，我们需要钱。借我们点钱。十万信用点就行。”
要杀掉吗。
可以瞬间解决掉。
但周围有不少视线正看向这边。那些人完全没有帮忙的意思，只是兴致勃勃地围观着这场好戏。
『怎么连个报警的人都没有。』
简直让人怀疑这里到底是不是E区。说是X区都有人信。
『绝对不能杀人。目击者太多了。虽然操蛋但这里毕竟是E区。杀人就是越界了。』
但也不能无视他们直接逃走。
要是被这种杂碎吓跑？先不说自尊心的问题，风评肯定会暴跌。谁会委托一个从混混手里逃命的佣兵呢。
“这小子怎么回事，弱智吗？怎么不说话。”
“要钱的话有这么难开口？”
“要不要敲敲脑袋？我家电视拍两下就好了。”
嗡嗡嗡。
魔力在流动。我的手前浮现出魔法阵。那群家伙的眼睛瞪得滚圆。
“操！”
“是魔法师！”
“救命啊！！”
他们看到魔法阵就慌不择路地逃窜。从分成三路迅速分散的样子来看，显然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
我收回了魔法。这里是E区，周围还有不少围观者。必须克制。
“没骨气的杂碎。还以为能痛快打发时间呢……”
“我们那时候管他是魔法师还是骑士，先掏枪再说。现在的崽子们……”
“闭嘴。你当年不也跪在骑士面前求饶过。”
“小兔崽子。说得好像你自己没干过似的。”
聚集的人群也逐渐散去。或许因为确认了我是魔法师，部分带着戒备的视线也消失了。
“咒术师来这种地方干什么？”
走在路上时，烤肉摊老板突然搭话。是个中年男人。
“这事需要向你汇报？”
“我理解你因为刚才的事心情不好…但别这么带刺。我是想帮你。第一次来这儿吧？认得路吗？”
“…我来找戈麦斯诊所。”
“找戈麦斯诊所的法师？难怪。魔力导管报废了吧？不过居然还能施法。怎么搞成这副德行的？”
“别越界。”
“纯粹好奇。说了就请你吃沙什利克。随便讲讲就行。”
“……宰了条狗杂种就成这样了。”
“私人恩怨？”
点了点头。
他噗嗤一笑，递给我一串沙什利克签子。
“戈麦斯诊所沿着这条路直走，看到蓝色柱子右拐，就能看见挂着诊所招牌的建筑。”
“我知道。你以为我会毫无准备就来？这沙什利克难吃得像屎。”
“嗯。梅子酱沙什利克果然不受欢迎啊…开发新菜单真难。”
我把手里的沙什利克扔还给他，朝戈麦斯诊所走去。
卖沙什利克的家伙八成是情报贩子。
想拿我的情报卖钱吧。
虽然不知道那种垃圾情报能值几个子儿。
抵达戈麦斯诊所。柜台里坐着个笑容可掬的女人。
“欢迎光临，客人。是第一次来我们诊所吗？”
“我要见拉娜·戈麦斯。”
“院长吗？很抱歉，顾客。院长只接待特殊客人。”
“我是五级魔法师。”
“……原来是贵客。已向院长传达讯息。啊，正好院长现在有空。您可以直接上四楼。”
乘电梯抵达四楼。
我抽了抽鼻子。闻到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敲响院长室的门。
“进来。”
推开门。
桌前坐着一位女性。看似六旬的老者虽年迈，却毫无衰颓之感。这位目光锐利的女士扶了扶眼镜框对我说。
“驱魔法师大驾光临。请坐。”
“……驱魔法师？”
“两天前黑月现世时，听说有人荡平了整个村子的恶灵？”
“消息传得真快啊…”
当时我追杀恶灵直至黎明。
起初只是嫌那些扑来的家伙烦人，后来测试魔法时越打越兴起。
监控完整记录了这个过程，当天下午就从伦德尔警卫队领了五十万克雷迪的赏金。
“是魔力导管的问题吧？会来找我的法师都是这类家伙。”
“果然找上门来了。”
“我就直说了。现在缺修复魔力的材料。其他材料都齐了，问题出在蓝色扭曲上。这是只在暗月升起时绽放的花，数量有限。”
“两天前刚出现过暗月。”
“蓝色扭曲可不是暗月出现就能轻易采到的花。根本无法人工培育。你以为暗月之夜会有多少人在外头忙着采花？”
“不过货也在陆续进来。比你早来的人都在老实排队，登记完体检项目就等着吧。轮到你时我会联系。根据情况可能要等三个月以上。不满意就去别家。”
我把手伸进大衣内袋。空气瞬间凝固。她的手移向桌下。
“不是来打架的。也没想威胁你。”
“那你想干什么？”
“蓝色扭曲。我手上有货。”
取出盒子放在桌上。她掀开盒盖倒抽凉气。
“蓝色扭曲的花瓣！居然能凑这么多？少说也有五千片吧！”
“做个交易。我要立刻进行魔力修复。报酬是五百片蓝色扭曲。”
“简直比强盗还狠。区区500张就想抵魔力导管的修复费？修复一根魔力导管就要5000万信用点。”
“500张是提升排名的代价。魔力导管的修复费我想用剩余部分支付。”
“…损坏的魔力导管有几根？”
“16根。”
“身为五级法师居然弄坏了16根魔力导管…你怎么还能这么镇定？换作别人早就抱着我的腿哭求救命了。”
“废话少说。交易怎么说？”
“这交易我亏大了。16根魔力导管值8亿信用点，那价钱都能买2万张蓝色扭曲花瓣了。”
“前提是你能买到的话。”
正因为蓝色扭曲难寻，我才亲自去采集的。
“……有条件。”
“什么条件？”
“希望你能端掉一个帮派。不是盘踞在新伦敦的那伙，听说他们在新伦敦北面公路上劫掠运输物资。”
“这不该是伦敦卫队的职责吗？”
“伦敦卫队那群废物动作慢得人尽皆知。我要你解决他们，并夺回我女儿被抢的货物。不愿意的话…就另请高明吧。”
拉娜·戈麦斯的表情十分固执。
我叹了口气。
这委托不得不接。因为可惜的是我——目前新伦敦实力最强、最可靠的法务官只有她。
“…我会亲自查清楚那个帮派的底细。”
“没有后台。帮派成员约三十人，据说都是赛博格。”
“…因为我是雷电系法师才委托我的吗？”
“加上你100%的委托达成率。我觉得你不是半吊子。”
“总之等我调查清楚再决定是否接单。”
“行。但等不了太久。三天内联系我。躺检测舱里。检查下你的魔力导管状态。”
拉娜·戈麦斯指向检测舱。那玩意儿像个粗笨的冰箱。我叹着气走了过去。
“要脱衣服吗？”
“我对你的裸体没兴趣。”
走进检测舱。冰冷的寒气从头顶倾泻而下。
『…这真的不是冰箱吧？』
三十秒后舱门打开。走出舱体的我，向盯着显示器的她靠近。
黑色背景上浮现出人形轮廓。头部区域散发着雪白光芒，下方延伸出蓝色线条遍布全身。
“这就是我的星灵体和魔力导管吗？”
“没错。星灵体状态良好…魔力导管的品质也很出色。34根魔力导管全部畅通无阻。”
“魔力导管本来不就该畅通无阻吗？”
“理论上是这样。但半数以上魔法师的魔力导管都会堵塞。我的工作之一就是疏通这些导管……哦？你是在哪里接受过治疗吗？身体干净得令人发指啊。”
她发出赞叹。估计是魔力淋浴的效果。
“干净与否很重要吗？”
“身为魔法师居然问我这个？真是荒唐。”
“…因为魔法是自学的。”
“五级魔法师靠自学？传闻倒是听过几次，亲眼见到还是头一遭。魔力导管顾名思义就是道路。道路越干净平整，魔力奔驰得就越快。从这个角度看，你的34根魔力导管都处于最佳状态。就像是让人想开着超跑肆意踩油门的完美赛道。”
“剩下16根呢？”
“这状态糟得连路都称不上。堵塞、断裂、燃烧。看来你曾过度使用魔力导管。”
“为了宰那条杂种狗费了些力气。能修复吗？”
“比这更严重的魔力导管我都修复过。没问题。”
“那就好。”
我从座位上起身。
“三天内会联系你。”
“行。”
她盯着显示器头也不抬地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