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么,我现在就让你当爸爸吧♡”
从这句话开始的性交,没有半点爱。
严格来说,虽然不是完全没有,但只有在男人的腰部上弹跳身体的女人拥有爱,而她的爱,从旁人眼里看来也只觉得是扭曲的。
被压在女人胯下的男人没有自由。
至今为止建立起来的信赖、原本的工作、累积起来的功绩、约好将来的恋人,全都被这个女人毁了。人生被破坏,一切都崩毁了。
最后在床上被封住四肢监禁起来,无论吐出多少次拒绝的话语,对方都不肯听进去,直到腰腿发软为止,都不断被榨取精子,到了这一天,终于让女人怀孕了。
对女人来说,这一切都是出于爱的行为。
对女人来说,我这个存在就是世界本身。
这是将对男人献身的想法付诸实行的结果,也是正义,她确信没有半点错误。无视男人的意愿想要生下孩子,也是出于对男人的纯爱。
“哈啊……♡哈啊……♡”
夜晚不断响起的是床铺的嘎吱声,以及野兽般的雌性炙热吐息。
女人在封住男人动作的上方擅自让生殖器结合,以从文静外表难以想象的野性交配方式扭腰,单方面地不断倾注爱情,将男人导向高潮。
“还……硬硬的呢……”
高潮一两次,女人的性欲并不会消失。
她汗流浃背,端庄的脸庞淫荡地崩落,即使沦为猛兽也不停止扭腰拍打屁股。
她自以为从男人身上感受到理应不存在的爱,深信单方面贪求快乐就是侍奉,为了制造出爱的结晶,不断侵犯男人直到筋疲力竭。
男人无法逃走,一味地被女人索求,不断将遗传基因注入她的腹内。
“给我……再多给我一点……♡射到我肚子里头满满的♡我会生下可爱的小宝宝……所以好好地射到我受精为止……♡”
在被迫射出几近疯狂的精液之中,男人也渐渐沦为野兽。
起初我不断抵抗,无论如何都不肯射精,但要维持这份意志力,对方实在太难缠了。
我不断告诉自己不能屈服于这种恶女,精神确实相当顽强,但她的身体却是个女人,而且得天独厚,轻易就能让男人屈服。
光是看到她那蛊惑人心的肢体,就让人热血沸腾,一碰到那柔软的雌肉,就让人不禁叹息。
再加上媚肉的味道也是极品,这世上没有男人能不满足。
如果是美女,那就更不用说了。
只能拥有普通人程度经验的男人,被这样的女人抱在怀里,不可能保持自我。
我的意志瞬间沦陷,没花多少时间就堕落成主动提供精子,渴望受精。
我顺从贪欲的渴求,迷恋上她的肉体,沉醉于肉欲,享受着不能爱的女人的身体。我甚至忘了这是罪过,只为了得到快感,协助她生孩子。
对当时的男人来说,就连犯罪的感觉,都只是为了产生快乐的诱饵。
持续了好几个小时,好几次在阴道内射精。即使如此还是无法满足,直到欲望得到满足为止,都不会结束。
好几次。
好几次。
好几次。
好几次。
好几次。
品尝着高潮,互相确认偏执的爱。
但是,两人从一开始就不希望事情变成这样。
从齿轮开始错乱的那一刻起,一切都改变了。
※迎接我清醒的,是陌生的天花板。
一整片的白色。天花板、窗帘和棉被,都被无机质的白色包围着。和自家床上看到的光景完全不一样。感觉像是被囚禁在纯白的牢笼里。
一只手被稍微固定住。连在手臂上的细长管子,前端吊着装有透明输液的袋子。这里应该是医院的病房吧。我似乎在那里睡到现在。
坐起身后,倦怠感重重地压在身上。
背部、肩膀和腰部都像僵硬了一样,隐隐作痛。
揉揉眼头,试着缓和连脑袋深处都响着的疼痛,但像是生锈一样粘在身上的不快感残留着,无法完全消除。
突然间,窗帘从外面被静静地拉开。
“啊……你醒了吗?”
或许是早就料到我会醒来,妈妈一和我对上眼,就惊喜地瞪大眼睛。
“那个……”我开口。为了整理状况,我想问个明确的问题,但脑袋却乱成一团,好不容易挤出的话,却无法表达出意思。
幸好妈妈从这句话中听出了我的意思。
“听说你是在上班途中,突然在电车里昏倒,被送到医院后就一直睡到现在,大概睡了一整天。你还记得昏倒时的事吗?”
我茫然地搜寻记忆,没多久,脸上就浮现苦笑。
我记得那天早上身体就不太舒服,却无视身体的警告,一如往常地来到车站。
之后的记忆就像被挖空了一样,完全空白。
之后的事,应该就和妈妈说的一样吧。
“这样啊……我因为工作太拼了。”
其实之前就有预兆了。
在上头施压要减少加班时间的情况下,每天堆积着不可能在规定时间内完成的工作。
再加上无能的上司不断以挖苦为名的毒针刺着自己,结果慢性耳鸣、头痛、恶心、心悸轮流出现,甚至导致眼皮痉挛,身心都满目疮痍。
在这种状态下持续工作,被送进医院也是必然的结果。
“这样不行哦,让你女朋友担心了。”
妈妈也带着苦笑。
我问她来了吗?
“听说你昏倒后,她第一个冲过来了。昨天和今天都来探望过,刚刚看到她去洗手间,我想应该马上就会回来。请让她看看你有精神的样子哦……啊,糟糕,我得去叫医生。那么待会儿见。如果身体不舒服的话,请立刻叫妈妈哦。”
妈妈说完,离开了病房。
根据之后的诊断结果,幸好我的病情并不紧急。
只是身体非常衰弱,需要短期疗养。
因此我慎重起见,暂时麻烦了医院一段时间,不久之后才出院。
根据先住进病房的病患所说,她对不受欢迎的男性伸出援手,或是替无聊的住院生活增添色彩,成为养眼的风景,我听到了许多对她热情的赞美。
她确实拥有足以让人如此称赞的魅力。
年约三十五岁的她,容貌娇嫩,散发出熟女般的沉稳魅力,给人梦幻的印象。
与气质相衬的艳丽五官,配上一头乌黑的长发,由于头发在脑后绑成丸子状,因此能清楚看见美丽的后颈。
她那清凉的声音,仿佛能渗透到虚弱的身体,笑起来时,平时隐藏的可爱魅力一览无遗。
那声音听起来就像潺潺的溪水,每个病患都能因此得到安宁吧。
“医院餐有点乏味吧。不过我们医院的餐点被评为比其我医院好吃哦。请好好吃饭,恢复健康吧。”
住院期间,妈妈一有空就会陪我聊天,听我诉说工作的辛劳,积极地照顾我的心灵,是个心地善良的好人。
在受到疗愈的同时,也经常令我感到困扰。尤其是眼睛该往哪里看。
她那丰满的乳房与臀部,甚至让人觉得是神对她的勤奋所开的玩笑。
尽管没有明显的裸露,紧绷的纯白衣服却将她的身体曲线扭曲得十分煽情。
乳房与臀部的柔软肉团浑圆饱满,从丰满的胸部到腰部的曲线,再到浑圆的臀部,理所当然地吸引着男人们的视线。
我比其我患者更努力地不去看她,但这么做也让我费了不少工夫。
该说是可悲的雄性本能吗?
我一边觉得自己背叛了特地来探病的心上人,一边与不知不觉间受到诱惑的自己战斗,这样的战斗在住院期间经常发生。
“你又生病了啊。”
第二次住院绝不是为了这个目的。
然而,无论是什么理由,想必都无法消除妈妈的担心吧。
如果是因为和上次同样的理由,只隔了一个月就来,那就更不用说了。
除非是有什么不纯的动机,否则没有护理师会因为病人再来院而感到高兴。
“你为什么要这么努力呢?要是工作到这种地步,迟早会死掉的哦。”
在和上次很类似的病房里,妈妈质问似的逼近我。
她对每个病人都一视同仁,但只有对身为儿子的我,她似乎显得莫名急迫。
当然,我有相应的理由。
“……为了和女朋友结婚?”
我现在正在交往的女朋友——名叫白桦沙惠子。
我和沙惠子是在大学校园里认识的,两人从那时开始交往,也是我现在这份工作的契机。
她的父亲是我在职场的上司之一。
我从大学生活开始就和白桦一家有交流,和沙惠子的父亲也很合得来,所以在就职活动时受到邀请,答应了来这里工作。
我开始实际感受到后悔,是在进公司数年之后。
随着时间经过,环境必然也会产生剧烈变化,就像孩子无法选择父母一样,部下也无法选择上司。
一开始觉得不错的职场气氛,因为人事异动在短短几年内就变得截然不同,尤其是人际关系,如今已经完全荒废。
即使如此,除了继续工作之外,我也没有其我选择。
由于与白桦家有交流,我不能让邀请自己的沙惠子父亲丢脸。
说不定会招致反感,无法与沙惠子维持关系——由于也有这样的不安,我把辞职这个想法从脑海中抹去。
我想象着与沙惠子的幸福未来,依赖着这个想法,只是盲目地过度使用身心。
“就算这样,要是你那么频繁地倒下,不就本末倒置了吗?连自己的健康都管理不好,还谈什么结婚。”
她回以严厉却正确的言论。
妈妈的眼神中明显带着愤怒与无奈,以及些许的悲伤。明明沙惠子也用同样的眼神看着我,对我说过同样的话。这让我完全无言以对。
“真拿你没办法。”
见我沉默不语,妈妈叹了口气,突然提议道:
“我会以母亲对儿子的身份来观察你的身体状况。”
从那时起,我感觉妈妈看待自己的眼神稍微改变了。
就像被保护欲驱使一般,她变得更为亲切,拉近彼此的距离,甚至可以感受到她以前只把我当成普通的住院患者看待。
为了缓和压力,她听我抱怨的机会也明显增加,而我也无意识地期待着这点。
“不介意的话,请用这个。”
那天餐后,她避开其我人的目光,递给我一杯装着白色液体的杯子。
“这是营养满分的牛奶。为了不让你再次倒下,就当作是我的小魔法吧。要对其我人保密哦?”
妈妈在嘴唇前竖起手指,淘气地眨了眨眼。
我心怀感激地收下她送的饮料,含了一口。
或许是怕我吃坏肚子,牛奶的温度比人的体温稍微低一点,以牛奶来说味道特别甜。
浓厚的风味与在舌头上滚动的触感也与平常喝到的不同,有种独特的感觉。
我问她是不是加了什么,妈妈摇了摇头。
“虽然有点特别,不过这是纯度百分之百的天然牛奶。啊,每种动物的乳糖含量都不一样哦。会觉得甜,可能就是这个原因。请喝这个好好补充营养。”
我对笑咪咪这么说的她表达谢意,缓缓喝光。
如同特别这两个字并非虚有其表,我喝下去之后,身体从内部暖洋洋的,莫名涌现活力。明明至今应该没喝过,味道却莫名令人怀念。
妈妈屡次提供这种神奇的牛奶,直到我出院。多亏这样,我这次以比上次健康许多的开朗心情出院。
我不想让沙惠子担心,所以没说太多,不过妈妈看穿我的本质,要我无论多琐碎的事情都要通知。
“如果不能对她说,至少要告诉我。”我补充道,“每次都会从医疗人员的观点给予建议。”
出院后不久,妈妈就传了信息过来,以此为契机,我开始以自己的方式管理身体状况。
‘前几天突然打扰,真是抱歉。不过,如果你有个万一,可不能让你的女朋友伤心。请不要客气,尽管告诉我。’‘今天的情况还好吗?’‘虽然出院了,但自律神经如果因为压力而失调,明明没有生病也有可能会不舒服。所以千万不能逞强和大意。’虽然无法否认和熟女妈妈开始书信往来,让我感到有些兴奋,但我打算回应妈妈的关心,所以始终认真地回复。
我确实不想看到未婚妻悲伤的表情。
信息的频率是两、三天一次。虽然不算多,但非常有意义。
只要告诉我身体哪里会痛,或是有什么不适,妈妈就会给予确切的建议。
像是不足的营养,只要吃这些食材做成的料理就能摄取到,她会附上图片说明。
还有舒缓关节疼痛的伸展运动、短时间内消除肌肉僵硬的按摩,以及推荐的抒压方法等等,她总是提供最适合我的答案。
虽然没有直接见面,但实在撑不下去的时候,我也会打电话听听她的声音,得到平静。
光是说话,内心的伤痕就会不可思议地逐渐愈合,多亏有她的咨询,我才能撑过辛苦的工作。
如果没有遇见她,我可能早就崩溃了。这么一想,我实在对她牺牲奉献的态度感到敬佩,但我曾突然问过她,为什么要这么照顾自己?
‘我没办法放着不管。像你这样努力过头的人。我已经不想再看到你这样死掉了。’发生过什么事吗?我继续传信息问她。
‘你爸爸,那个人也和你一样,是个努力工作的人,就算遇到难过的事,也什么都不对我说。’‘那个人在下班回家的路上过世了。’《我发生了交通事故。我似乎在驾驶途中突然昏倒,就这样再也没有醒来。》《两次昏倒都能醒来,现在还能像这样互传信息,是多么幸运的事啊。请仔细想想。》《请别忘了,如果你倒下,会有人担心你。》《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被抛下,会非常寂寞的。》写在那里的文章,蕴含着妈妈悲痛的心意。
为了不让悲伤的过去重演,她特意关心自己。
自己当然没有想死的意思,但最痛苦的是被留下的人。
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痛苦的不只是自己。
自己以为明白这一点,但直到现在都只是“以为”而已。
我再次体会到这一点。
竟然让心上人和妈妈担心,自己是多么罪孽深重啊。
这么糟糕的自己,竟然在出院后还受到关心,这不是很令人感激吗?
《抱歉让你费心了。》《还有,谢谢你,妈妈。》我重新写下感谢之意,她如此回复。
‘没关系,我只是自作主张多管闲事。’‘只要活得久一点就够了。’
我没告诉沙惠子自己和身为护士的妈妈有联络。
不过这只是单纯不想让她担心,丝毫没有不良企图。
可以的话,我想隐瞒自己不惜接受心理咨询也要工作。
值得信赖的人增加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在现今社会生活中经常感到无地自容,希望身边能有尽量多一点可以敞开心胸的对象。
为了和许下未来的沙惠子一起迈向光明的未来,无论遇到什么困境都不能屈服。
和妈妈——妈妈的关系更进一步。不过,终究只是可以敞开心胸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