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泛亚在半夜哭醒。
眼角的泪水还来不及蒸发，就被她自己手背抹去，像是在抹掉一个不该存在的梦。
她坐起身，胸口闷得像是刚吞了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茫然望着窗外，月亮皎洁到令人烦躁。
章泛亚最后一次这样哭醒，是大学毕业后的那一年。
那时她的心像花盆摔碎后洒在地板的泥巴，没人能拼回原样，但也学会了不再让泥土搅进眼泪里。
她咬牙擦干脸，哼一声：“你以为我会再为你张开腿？我连脚指头都不想动一下给你看。”
她不是没被背叛过，葛光州与丁小月那出狗血奸情，当时整个朋友圈炸裂，连Line群组都被拉出来审判，但她一滴泪都没流，连睫毛膏都没糊。
……可敖天翔，一通电话，居然能把她的梦境逼出眼泪。
章泛亚低骂一声，“真有种！”不过，她更有种，每天都把自己过得有滋有味，把自己过得比阳光还灿烂。
这天，章泛亚又精神百倍地参加电烧体验营。
说是体验营，其实就是一群生活过得有点无聊的大人聚在一起，用火烧东西，还合法留下纪念品。
章泛亚挑了个圆形木垫，用电烧笔画了一只看起来像狗又像猫的生物，旁边写上：“我只对有尾巴的宝贝温柔。”
正烧到“宝贝”二字时，手机响了。
古恩永来电。
“姊——”他开场就像个在超市里乱跑的小孩，“你有没有想念小恩恩？”
章泛亚手一抖，笔尖差点烧穿整个木垫。
“想不想你是一回事，想不想你那根，又是另外一回事。”她语气冷得像刚从冷藏库里捞出来的鱼，但嘴角却不自觉地往上翘。
古恩永又说：“姊，我每天都有练欸，硬度稳定提升中。我跟你保证，等我实现那个愿望的时候，『我的宝贝会插进你的花心』绝对会你一定会满意、十分满意、万分满意。”
章泛亚简直想把手机塞进他的嘴巴里止话。
“你给我闭嘴！那件事不是承诺，是你自己幻想出来的A片剧情！”
“可是你当时没拒绝喔！”他声音贱得像在闹市里兜售跳蛋的街头小贩。
她气笑了：“我真是上辈子偷了几颗佛珠，才会遇到你这种念经都不诚实的和尚。”
古恩永也笑了，不过一会儿后，咳了咳，正经地说：“小缘昨天又找我了，说要来安抚小恩恩……”
“你该不会让她安抚了吧？”
“没有！我已经依你的断舍离标准，把她踢出我星球轨道了。”他骄傲说得像刚甩了一个八点档里的坏女人。
“对了，姊，你晚上回民宿……会有惊喜喔……”
“拜托，不要是吓死人的那种，我最近才刚被过去吓出泪来。”
“相信我，这是软绵绵的惊喜。”
“不会是你的小恩恩吧？”
“如果你想要，我立刻宅配到府。”
“你再讲，我就去报警说你寄生兽上身。”她挂断电话，但笑了，这个原味奶油面包还满有意思的。
午餐后，章泛亚提着电烧杯垫回到民宿，一开门就看到民宿主人阿刚抱着一只卷毛小狗，眼神无辜，舌头伸出来像在等人喂零食。
“这就是那个惊喜？”
阿冈笑着说：“古恩永请我帮他领养这只狗，说是要给你陪伴。”
章泛亚心口微微一震，蹲下来看着狗狗，牠尾巴摇得像电风扇倒转。
“牠有名字吗？”
“古恩永说只要别叫『小恩恩』，其他阿猫阿狗阿猪都可以。……不过，为什么不能叫小恩恩，是怕你把他当小狗吗？”
章泛亚一听，笑得差点当场倒在门边的仙人掌上。不过，她没多解释，抱着小狗往房间去。
回到房间，章泛亚拨电话给古恩永：“这只狗，我就叫牠『小恩恩』！”
“姊，你是在暗示我快点实现我幻想出来的A片剧情吗？”
“我真的想送你去狗狗训练班，让你学会闭嘴和装死。”
“……姊，其实……我怕你孤单。你虽然看起来很坚强，但我知道你有时候会在房间里偷偷打手……”
“再多讲一个字，我让你的小恩恩直接被结扎。”
章泛亚说完，就匆匆挂掉电话，抱着那只毛茸茸的小狗，因为她有点想哭……
哭不是因为寂寞，而是她忽然懂了，有人是真的会想陪你一起笑，一起胡闹，一起养一只名字不正经的狗。
而那个人，居然还不是她曾经为之高潮的人，甚至是被她拒绝过……
章泛亚正逗狗玩得不亦乐乎，门铃响了。
她以为是帮她做护肤的珍妮，不过时间还差一个多小时，章泛亚一边打开门，一边说：“珍妮，今天怎么这么早……”
但门口站着的不是珍妮，是敖天翔。
时间在那一刻凝固，像被丢进冷冻库的热吻。
“……怎么是你？”她问，声音发颤，不是因为害怕，是因为回忆猛地咬了一口心脏。
章泛亚一伸手就准备再将门关上。
但敖天翔一脚已经踏进门，并用脚一踢，门“喀”一声，关上了。
“泛亚，你还是那么美。”
他靠近她，双手按住她的肩膀，力道不是强迫，而是沉迷。
他吻了她。
不是热吻，是火吻，像把积压多年的欲望烧成炭，再撒到她的唇上。
“放开我。”她推他，声音却比力气坚决得多。
他低声道：“我知道你恨我。但我回来，就是为了补偿你。”
“我不需要——”她话还没说完，敖天翔的嘴唇已落在她的脖颈上。
她脑海像被打开水龙头，一瞬涌出往日记忆……
那晚，他的舌头在她的胸上打转，在她的私密处温柔舔舐，他曾让她高潮时忍不住抓住床单大叫，那些记忆不是忘了，是藏起来了，现在一口气全涌出来。
初恋的记忆，果然最猛、最烈、最刻骨！
“泛亚，我记得你的身体喜欢怎么被吻，哪里最敏感……”敖天祥边说、边解开章泛亚的衬衫钮扣，嘴唇缓缓落在她的胸上。
她咬着唇，眼泪流下来，……不是委屈，是崩溃。
他太熟悉她，熟悉得像是她身体的备份。
太多画面在脑中疯狂闪过，理智与情欲在交战。
她不是没爱过他，她是被他的爱……伤过。
而这时候，她竟然还允许他如往日那样吻她。
那种吻，湿润、缓慢，像是在说：我知道我曾经让你哭，现在我只想让你叫出声，完全释放！
她的手悬在空中，想推他，……但也想抓他。
外面的小狗“汪”地一声，似乎也嗅到了房内气味的变化。
章泛亚眼眶湿湿地闭上眼，脑中一闪而过她对古恩永说的那句——
“上床，那是我给我自己的快感，不是交换。”
而敖天翔的手正向下移，探入她敏感的那处，她觉得那处仿佛又湿又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