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吧!”
黄泉低头问到。
“这又算得了什么,以后要十倍百倍的还回去的!”
囚车出了门洞,城内的情况让五人惊呆了,宣泰城最大的朱雀大街上,全都是汹涌的人群,目之所及足足上几万。
“看啊!那是兰将军!”
“关将军也在!”
“天衍神女!李大学究!”
围观人群中突然爆发出惊呼。
一个白发老翁踉跄着想要扑到囚车前,却被驻守路边的梁军士兵粗暴地推开。
可冲向囚车的人可不止一个,更多的人冲了上去,梁军士兵的队列立刻被冲出几个缺口。
一个老妇人冲破驻守士兵扑到囚车前:“兰将军有什么错!兰家都烧没了!你们这些黑心的东西,就这样把他抓来!他有什么错!”
“嘶嘶…滚开!”
蛇人弩手扬起鞭子猛抽过去,老妇人脸上顿时皮开肉绽,人群突然如暴动一般涌来。
“把李大学究放出来!”
“关将军不是叛逆!虎威军不是叛逆!”
有人往囚车里扔热乎乎的大饼馒头,有人哭着喊“冤枉”,那些蛇人更是成了众矢之的,臭鸡蛋和石子更是打着旋飞向那些它们,就连平日里闭门读书的书生也聚集起来,大骂无耻。
更有百来个身强力壮的青年手持扁担、锄头和铁耙子直接冲开梁军队列,试图拦下囚车。
本来预计驻守街边的梁军可以压住人群,可现在蛇人弩手手里的鞭子抽的再响,也拦不住密密麻麻往前冲的百姓。
“嘶嘶…反了!反了!放箭!给我放箭!”
随着蛇人弩手一声令下,囚车周围的弩手齐齐发射。
由于太近,弩箭几乎要穿过数人,淬毒的箭矢穿透百姓的胸膛,中箭者立刻口吐白沫倒地抽搐,抱着婴孩的妇女被当胸射穿,婴儿摔在地上发出撕心裂肺的啼哭。
“你们这些畜生!”
五人无不双目赤红,腕间的绳索被挣得吱嘎作响。
尤其是兰俊航,额角青筋暴起,死结已经勒进皮肉。
若是他想要,下一刻便可以撕开绳索,将那几个肆意杀人的蛇人弩手的蛇头拧下来!
无论是关风月李云馨还是萧静瑜,哪怕是其中心最硬的黄泉也浑身颤抖,怒不可遏。她不在乎刀兵溅血,可屠杀百姓又算什么本事?
“不要…不要冲动!这里的仇,要十倍百倍的还回来!但不是现在!”
看着宣泰城的百姓被蛇人肆意屠杀,兰俊航的心里一点都不好受,而且还要尽力安抚其他四女防止她们冲动。
五人还是忍了下来,现在还不是发作的最好时候,只能暂时隐忍,闭上眼强迫自己不看这血淋淋的场面。
恰好这时,大队梁军士兵从街尾涌来,为首的梁军将领看到惨状明显一怔,但还是厉声喝道:“全数驱赶到街边!冲击囚车者以谋反论处!无论老幼,一律就地正法!”
毕竟是梁国士兵面对本国百姓,他们可不像那些蛇人一般滥杀无辜。
这些士兵手持棍棒和未出鞘的长刀,将混乱的人群生生打了回去,终于勉强给囚车让开一条通道。
隆恩广场上,地面泛着水光,显然下过雨没多久。蛇人弩手粗暴地将五人拖下囚车,拉到广场的祭台之下,强迫他们排排站好。
“嘶嘶…跪下!”
蛇人弩手想要硬按着五人跪下,可无论手爪怎么用力,他们都不愿意下跪,按在他们肩膀上就像按在石头上一样坚硬。
“嘶嘶…妈的…给老子跪下!”
蛇人弩手显然发了狠,尾巴卷起五人的脚腕,借着往后用力一收,失去平衡之下五人才不得不屈膝跪着。
“嘶嘶…看看这是谁?”
满脸鳞片的蛇人拽着兰俊航的头发,强迫他抬头:“堂堂虎贲将军,现在像条死狗一样跪着!”
另一个蛇人趁机从背后贴近黄泉,冰凉的手指划过她的墨鳞衣装,捻其乳尖的凸起,惹得黄泉哼了一声:“黄泉你这个婊子,竟敢背叛灵蛇大人,等到了时候,咱们几个人排着队来肏你!骚货!”
“别碰她!”
兰俊航怒吼挣扎,蛇人狞笑着将他的脑袋掰过来看向自己:“嘶嘶…虎贲将军居然愿意维护一个婊子,真是天大的笑话!”
周围几名蛇人都淫笑起来:“嘶嘶…这个婊子早就被我们给轮过好几遍了,连灵蛇大人都尝过她的滋味,真是销魂蚀骨!嘶嘶…想不到最后居然是虎贲将军来接盘,也不知道最后生出来的到底是谁的种!”
面对如此羞辱,黄泉自然是做好了随时动手的准备,却被李云馨一个眼神制止了,与此同时他们所使用的神兵也被几个赤膊壮汉抬过来,齐齐整整的码放在地上,众人的兵器一起被当做战利品陈列。
一个帆布包最后被拿了上来与神兵放在一起,很快动了几下,地蚕幼虫小心的从包内探出头来张望外面的情况。
不过这几个蛇人弩手都是面朝他们,根本没注意那些神兵之中混进了一个活物。
这只地蚕幼虫一直跟着李云馨,日日喂它吃肉,现在大小也跟小猫差不多了,李云馨本想使眼色让它先退回去。
却不料忽然鼓乐齐鸣,地蚕幼虫急忙缩了回去。
眼见广场一侧,十二名壮汉抬着鎏金步辇缓缓入场,灵蛇盘踞其上,悠然自得。
“落--!”
鎏金步辇落地,灵蛇的蛇尾慵懒地垂落在广场地面,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跪地的五人,竖瞳中闪着残忍的愉悦。
“嘶嘶…兰将军,哦,还有关将军!我们也有段时间没见了,别来无恙啊!本座可还记得关将军给本座口舌侍奉的滋味,听闻两位将军互有一腿,不知道这段时间有无互诉情长啊?呵呵哈哈哈哈!”
“你他妈真以为我会向你屈膝么?临津城和你有关的人都已经被杀的一干二净!”兰俊航骂道。
“嘶嘶…屈膝,这难道不是你正在做的?至于临津城….说实话本座现在不在乎!”
灵蛇大笑三声,长长的舌头伸伸缩缩:“嘶嘶…因为本座很快便会获得梁国的无上权力,和这个相比,临津又算得了什么?那群酒囊饭袋,死了就死了,你兰俊航杀再多,本座也不在乎,想给本座卖命的人可多了!”
灵蛇扫视四女,最后目光又停留在兰俊航身上:“听说你为了救这几个女人,连命都不要了?可惜…很快她们都会成为本座的玩物!”
“你敢动她们!”
“嘶嘶…不用你来提醒本座,将来本座会好好肏她们的!哦,忘了告诉你….”
它俯下身,几乎贴上兰俊航的耳廓:“嘶嘶…你的未婚妻韩烟雨,从今日开始就要成为本座的女奴了。这可是…你们陛下的旨意!呵呵哈哈哈,嘶嘶…堂堂虎贲将军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要被转送他人了,真是可笑!嘶嘶…下面还有更加精彩的节目,本座给你专门安排了雅座,可以让你看清楚每一个细节!”
说罢,灵蛇便不再理睬他们五人,径直向祭台上游去。而就在这时,一匹黑马从广场一侧奔来,兰俊航定睛一看,黑马之上赫然是南絮的身影!
“吁!”
南絮一拉缰绳,跳下马来,可她对咫尺之遥的兰俊航完全不感兴趣,而是遥遥对着台阶上的灵蛇跪下:“见过主人,女奴来迟。”
“嘶嘶…嗯。”
灵蛇在楼梯中停下,转头问道:“嘶嘶…密调室那边处理的怎么样了?”
“回禀主人,密调室镇抚司那边不太好对付,不听调令,似乎已经笃定了要武装反抗。还请主人明示!”
“现在就简单多了,让梁军继续围住密调室,但围而不攻!兰俊航已被擒获,等本座给他种下傀蛇,拿他去骗开密调室的大门!那些人,先不去管他,本座要把精力放在韩烟雨身上!至于兰俊航等几个同党,就由你来看住他们,不要让他们坏了祭礼!”
灵蛇对“韩烟雨”三个字说的贴别重,就是故意说给兰俊航听的,以达到羞辱的目的,说完这些,它继续向祭台上游去。
“是,主人!”
而南絮斜眼看了看兰俊航,不由哼了一声:“主人的手下败将!”
到这里,兰俊航就基本确认眼前的南絮早就被傀蛇寄生。
但从言语中,南絮似乎是在最后一刻给密调室这个大梁最大的特务机关上了保险。
若是没有自己,密调室仍旧保持独立的状态,不听调令。
至于周围的百姓,刚才一番流血冲突之后,几乎所有人都被拦在广场外,维护秩序的梁军多达一万人,几乎是朱雀大街上的几倍,厚实的军阵直接将百姓拦在外面。
但就算如此,人头攒动之下不时有呼喝和辱骂之声传来,百姓还不敢当众骂候纪,于是所有的矛头一致指向了灵蛇。
“听闻今日那韩烟雨也要上台,也不知道会不会和上次那样,穿那如此暴露的衣服,真是伤风败俗!一点都没梁国大祭司的样子!尤其是韩烟雨还是兰将军的未婚妻,这等羞辱,唉….”
“那灵蛇站在祭台上干嘛,显威风么?”
“难道韩烟雨要和这不人不蛇的玩意一起登台,还让兰将军和关将军跪在祭台下,我看皇上是瞎了….”
“喂,你说话小心点,不怕掉脑袋啊!”
“要我看韩烟雨肯定是被迫的,哪有人会心甘情愿穿这种东西上台!肯定都是为了讨好灵蛇那个狗日的!”
五人练了魔功,听力更是增加了数倍不止,街边的百姓们窸窸窣窣的交谈,全都落入了兰俊航的耳朵,也就是说韩烟雨可能之前已经受候纪的威胁上台跳艳舞,要不然百姓怎么会这样说?
隆恩院的看台,候纪那班“肱骨之臣”早已落座,再差也是在宣泰城有身份之人。
“皇上驾到!”
所有人都从座位上站起,齐齐向后转,像极了兰俊航第一次去隆恩院那会儿,只不过现在自己事以阶下囚的视角观看。
候纪头戴金冠,身着明黄色的龙袍,腰缚玉带,足蹬金靴,看着有模有样,倒是有几分九五之尊的样子。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谢万岁!”
候纪大手一挥,直接坐在主位上,他的两旁明显是那商羽琼和李梦夕,只不过相比之前,两女却要拘谨很多,或者说…害怕。
“刘茂,宣旨吧!”
“奴才遵旨。”
刘茂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或者不妥,展开圣旨,尖利的嗓音很快传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膺天命,统御万方,怀柔远人,敦睦邦谊。今魔国灵蛇,德隆望尊,功在社稷,朕心甚慰。为昭两国之好,特赐大祭司韩氏烟雨予灵蛇为奴,以表诚敬。韩氏既归灵蛇,当恪守本分,尽心侍奉,不得违逆。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