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篇
张洛披上青丘月随身斗篷,遮蔽私处,堪堪维持一点体面,四处游荡半日,遇见妖魔,皆与他捉弄玩笑,有巡逻妖魔就势戏道:
“好个不知羞的,俺山野兽物,亦知体统羞耻,汝个少年郎君,倒不知羞,只顾炫耀起你那胯下本领来了!”
那一众妖魔只顾相戏,更不曾有半个肯做成他件衣裳,非是有灵一族没有好心眼儿的,盖因涂山明侍女暗传三道令:一不许给张洛衣裳穿,二不许各处留张洛过夜,三要各处羞他但不惹恼他,只要他又害臊又没旁的地方去便是。
“哎,这帮子……算了,人间尚且凉薄如此,遑论妖魔了。”
“啧……不知怎的,若叶城妖飨,我真恨透了她,如今她那一亲,竟让我有点喜欢上她了,怪哉,怪哉……也好,也好,我若能约束她不残暴,也算是我的德行了……嘿嘿……”
心念及此,那少年不禁心喜,放荡走开两步,冷风一吹,便叫他猛地一夹胯,只觉子孙袋袋儿也要冻进去,便只好收束情怀,敛紧斗篷,碎步子边蹭边行。
“天却是有些转凉,中秋离家,出了玄州,又在八部寺、若叶城二处待了阵子,不觉已半月已有余,不知我那赵家娘子,丈人,还有……还有芳奴奴和季儿……她们……唉……”
张洛自觉心中有愧,搓了搓手,寻着背风处,半缩着靠了一阵,步履天涯,漂泊孤零之情,不觉间涌上心头。
“师父,葫芦空了吗?你……还是要打二钱银子的?”
张洛遂凭空攥出酒盅模样,似潇洒地一举,自顾自浮一大白,长叹一气。
向日从而游,止步作家乡,今日独自往,四海无家乡。
“啊嘁!哪个念叨我?”
袁老道猛一惊醒,险些从屋顶瓦上翻下来,带下几片瓦来,方才稳住身形,冷风一吹,哆嗦着打了个寒噤,猿起鹤立,遥望玄州北,不禁变色道:
“师妹……果然……”
袁老道像是挨了风吹,低沉沙哑嗓音,却似从另一张更年轻的嘴里说出来一般。
“天人降世嘛……管他呢,关我鸟事。”
袁老道正经了还没小儿一泡尿的功夫,便自瓦缝间揪出一根枯草,倚着屋顶螭尾,自顾自抠起耳朵来。
“淳罡兄,我劝你别想了,那是洛儿的事,你的命格,早便不在此劫中喽……”
“可我还是放心不下洛儿……”
“哎,孩子大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嘛……该来的早晚会来,菩提子保得了洛儿残而不缺,缺而不死,明镜境保得了他一万年,两万年,也保不了他不经历这段因果嘛,盘踞维摩隆仁的天魔未除,该来的大劫早晚会来,目前看来,璇明道尊兜不住喽……”
“小玉要闹到什么时候?昭奴回来了吧?玄古国的战事还没完吗?葛眦和盘驮不能好好谈谈吗?……”
“哎,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
便这样两个声音一张嘴的说了半天,似说得渴了,那老道遂端起酒葫芦,浇愁忘忧般痛饮。
“少操心吧你,似你这般啰嗦,甚事作得成?……呦?不说话了?不说就不说……哎!袁淳罡,几千年了?怎的你还是这臭脾气?说你两句,你倒不愿意了?……”
袁老道似发酒疯,便听屋檐下清脆女声大骂道:
“臭老头儿!蹭我们的酒喝,我姐妹不管你还罢了,你怎还说些醉话搅我们快活!快滚!快滚!我的小厮都不起性儿了!”
“娘的……你这上头一张嘴,怎么比你下头两个屄还臭呢!……”
袁老道话音刚落,便见一柄钢枪破瓦而出,裂空爆鸣,“嗖”地自袁老道裤裆间向上刺去,那钢枪刺破袁老道打着补丁的旧道袍,枪尖儿顶在袁老道鼻尖儿上,也只削掉袁老道半根胡子。
却见那钢枪透梁而出,顺着扎出的窟窿往里望,便见几个女阿修罗赤精身子,挟几个浓脂重粉的小厮男宠,狼藉里酩酊大醉,或横躺于杯盘之间,或狭昵于软榻之上,一众魔女,放肆欢乐,击案打节,也只一片聒噪而已。
“啧,至少比之前那些贵妇小姐们看着……嗯,算是收敛点吧……”
但见袁老道对着枪尖儿轻轻一吹,精钢枪头儿,竟似泥般软弯,晃悠悠复站起身,一点脚尖,便自兰影客栈的中庭飞身而去。
赵府虽无兰影,秋色景致,却是极堪赏玩的,月份入九,苍翠树木,落下叶子,却是扰了侍仆清闲,只好早晚打扫,纵无家主号令,亦见其井然。
但赵府还是有两块拂拭不得的地方。
一块是赵小姐的庭院,她最喜踩落叶,便命人不许清扫,反要将些脆酥黄叶,一发堆在庭院里,堆出一条路,任她去踩,此少女意趣也。
还有一块是赵曹氏的心田。
自然,还有一条朱门窄道,常迎送独眼儿和尚进出,到花台里做道场,施甘露的,一如秋径,确如秋径。
赵曹氏已很多晚也睡不好,心思总不在事上,勾瞄不精致,处事不仔细,亦已半月了。
窗开着,卧房的梳妆案上放着一摞摞湿透了的丝巾,赵曹氏呆呆望着庭院里悠悠落下的黄叶,长长叹了口气。
“如意!再与我拿块丝巾来!”
庭院的小树上,这边扯到那边的一根晾衣绳,侍女自衣绳上取下一方丝巾叠了叠,香炉上熏了熏,搁在梳妆案上,又捧起湿雪似那堆丝巾摞儿,正退的当口儿,便听那夫人哀声道:
“呶,这个也拿走……”
赵曹氏赤裸着下体,红透,熟透的牝户里,隐约可见碧玉卵不住转动。
垫在胯下的丝巾,又尽湿了,赵曹氏抽出丝巾,复把那干爽丝巾垫在屁股底下。
“怪了,恁劳什子怎得还没手指头好使了……唔……嗯……”
赵曹氏身子一阵微颤,崩紧的脚尖儿,紧攥一阵,忽又将十只肥润趾豆儿大大张开来,便像是脱了力一般,软绵绵伏在案上。
“哎!那没心肝的死哪里去了!”
那夫人话语幽怨分明,侍女拿着丝巾,当院子一拧,泉眼冒水似的,淌不完的水,呼啦啦打在干石砖上。
“翠玉姐姐出去打听呢,等她回吧。”
“切!谁要他回来!他不回来才好!让骚狐狸迷了去才好!负心贼!花心大萝卜!杀千刀的骚货!呸!呸呸!”
“不是姑爷,是翠玉姐姐要回呢……”
“我知道!……哼!……要你说!……”
那夫人三句话没一句好气,亏得如意天生心大,耳音又略背,见赵曹氏盛怒,便不与她理会,兀自整饬忙活,那夫人发不够火气,气哼哼直跺脚,鼓气弄腮,脸上总带着一片欲求不满的红晕。
“这臭孩子,便是生我的气,两三天也该回来了呀……成了家的人了,不看丈母娘的面子,也该看媳妇面子呀……碧瑜儿倒心大,自己相公丢了,还那么欢实,哼!……嗯?莫非叫芳晨藏了?……”
“如意,如意!你再去遣人找!去梁府找!如意!……”
“夫人,不用去梁府了……梁夫人来了。”
侍女话音刚落,便见院外大摇大摆走来一人,紫衣衫,高发冠,腰悬宝剑,扎束俱全,好似一英俊伟岸少年一般,却是梁氏作男子打扮,手携折扇,翩然而至,走在院中,深施一礼道:
“冒昧拜访,少恕无礼,四姐可是在的?”
赵曹氏见梁氏来,一时间又羞又愤,忙关上窗,亵裤来不及穿,便只好了囫囵撩下裙摆,慌忙正敛神情,咬牙怨怒道:
“守门的杀才,放了头母老虎进来,如意,送客!”
那小侍女正要拦人,却叫那健妇一把打横儿抱起,搂着转了个圈儿,复将那侍女放下,任她心上怎得扑腾,便只兀自笑道:
“你可拦不住我,该干什么便去。”
又见那侍女为难,复低声道:“我和四姐儿相识经年,她与我闹脾气呢,我去哄哄她便好了,去吧去吧……”
梁氏哄走小侍女,转身正要进屋,门却“砰”地关上,便只好尴尬赔笑道:
“我知你定不让我进,今是特翻墙来的,好姐姐,你开开门,容我和你说两句话成吗?”
赵曹氏恨梁氏夺爱,本打定主意不给她开门,却又念那负心冤家许是被梁氏藏了娇,便忍着怨愤,一面拉开门闩,一面嗔怪道:
“料你也不是甚么君子,有话快说!我忙得很!”
那怨妇打开屋门,却连看也不愿看梁氏一眼,秀目一白,转身坐在堂屋榻上,别过头,别扭坐下,梁氏正要近前讨好,却听赵曹氏“咄”地一声斥,便只好隔着张檀木小几,尴尬迎着赵曹氏背影。
“你有话快说,我这儿没茶与你喝。”
梁氏见赵曹氏言辞刻薄,不禁微恼道:“四姐,我两个二十多年情分,不至于这样吧。”
“二十年……二十……我的天……你还念着情分!天可怜见,羊奶绣花枕头还与我念情分,哎呦呦……”
梁氏一提“情分”二字,赵曹氏心便软了些,只是嘴硬,转过身,立眉怒对,一张朱唇,气愤嗫嚅半晌,猛站起身,径自要往屋外走。
“哎,四姐,你使性儿归使性儿,你……你与我好好说说话嘛,妹这几天心里怪不好受,思来想去,还是要找你说,四姐,算是我不对,你和我说说话儿好吗?”
“有什么好说……”
赵曹氏回头欲怒,见梁氏竟秀眼含泪,刚到嘴边的话,不自觉散作一声长叹。
“你就算与我哭眼抹泪,我也不会心疼你的……”
像是怕人看出她心软似的,赵曹氏忙关上门,毕竟二十多年姐妹,怨随余年短,恩比去日多,赵曹氏其人,虽略刻薄,却不寡恩,更何况张洛是她俩偷的情儿,究在理上,谁也没偷抢了谁,倒是都瞒着赵小姐,却有些乌鸦站在煤堆上的意思,梁氏坐在榻上抹泪,赵曹氏便拉过秀墩坐在对面,递过一方丝巾,口中埋怨道:
“我虽怨恨你,又不见你少块肉,哭什么……你找我什么事,说吧……”
“你不是不和我说话嘛……”
“你要是不说,我可就真不听你了啊……”
梁氏接过丝巾正要擦眼,眉头一皱,一把塞到赵曹氏怀里,口中埋怨道:“湿的,还热乎着,还你……”
赵曹氏脸一红,拽过茶杯茶壶,倒了两杯热茶,“哒”一声放到梁氏面前,不假辞色道:
“呐,花茶,爱喝不喝。”
梁氏泯了口茶,深喘一气,平复了心神,方颤巍巍道:“那姓马的贱妇给我欺负惨了……”
梁氏自得了蚌妖碧屋女,精心供养,不出十日,便得一茬极莹润南珠,约十二三个,个个如酒盅大小,本欲装胶港船上,北上卖了,却不想货还未到港口,便遭知府衙门扣下,查了南珠,尽数充公,又要问她私藏皇贡,并僭越之罪,不得已变卖产业自保,只剩白山州牛羊皮货的产业,伏低如此,前几日牧场上又出事,三分之一牛羊,具遭人劫去,仆从役者,皆以为玄古国人越境抢夺。
“可眼下正是牲口贴秋膘的时节,哪里会有玄古国人跑恁远来劫我的牛羊?定又是那姓马的做下的,我的商铺口岸,亦都叫她占去了……”
“马知府不是叫人参劾了?还有闲心祸害你?”
梁氏遂压低声音,凑到赵曹氏耳边小声道:“听说是天上人……马知府应当是有些手段背景的,眼下虽没尘埃落定,多半也是小惩大戒的……”
“唔……神通不敌业力,勇气不敌神通,真与她争,莫说两败俱伤,便是能体面些,怕是也做不到了……更何况老赵他……赵家能走到今日,属实不易,再怎么着,也不能让我那妯娌叔伯们跟着一块儿吃刮落,更何况碧瑜儿……”
赵曹氏沉吟半晌,悠悠叹道:“不瞒你,那姓马的也欺负到我府上来过,要是有个当用的男人在身边,便不怕人欺负了……”
梁氏闻言,忙接道:“正是,我今天来,正要说这话,我……姐姐别怪妹妹厚脸皮……只是妹妹这褃节儿,实在需要个得力的帮手了……”
赵曹氏闻言,复微恼道:“你说得什么,我不知道,你不妨把话讲得明白一点。”
梁氏嗫嚅半晌,尴尬笑道:“能不能……能不能让碧瑜儿带着干姑爷儿上我们家住几天?我……我当然知道他还生我的气,可……我也是气火攻心了……不故意的……”
赵曹氏话还没听到一半儿,肺也要气炸,咯咯咬牙,强忍着不发作,已是她把四十年教养,二十年情分,通通咬在唇舌之间,方才压下冲天怒火。
“好你个……好你个……玄州城城墙的拐角真该用你的面皮去填了,如不是宫罗姨对我还不错,我真想肏你娘啊……”
赵曹氏咬着牙,嗓子眼儿都发甜,梁氏见赵曹氏怒极,自知失言,尴尬赔笑,却见那怨妇粉腮肉鼓,愈发恼火了,便只好别过头,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姐姐,你打我吧……”
但见赵曹氏猛一捶案,激得梁氏一哆嗦起身,忙抱头跪在赵曹氏身侧,瑟缩模样,只换得赵曹氏怒道:“你这是干什么,起来!你也老大不小了,又不是教你念书那阵儿,打你做什么!”
赵曹氏深呼两口气,压下心头火,揉了揉眉间筋跳处,方冷冷道:“他不会回来了,我俩与他的事,各自都留点体面吧……我,我们都有些春秋了,都念着点往日情分吧……”
梁氏闻言,沉吟半晌,方缓缓道:“姐姐,若他真再不回来,往后的日子,你还受得了吗?”
梁氏一言,竟激得赵曹氏怆然失色,顾不得体统,扯袖大哭道:“你以为我怎得跟你生那么大气?我俩二十来年的姐妹,我犯得上吗?……你以为我娘是你娘,我看上哪个男人,她便把我许给哪个男人吗?……你我自幼相邻,归了赵家,二十年经营婚姻,我容易吗?……我真稀罕赵家福荫?谁不想要个可心儿的人?妹妹,你知道我这辈子多不容易吗?……”
梁氏见赵曹氏悲泣,亦不禁哭道:“我怎不知?难道我的命比你顺遂多少吗?……你还有个男人依着靠着,我那男人死了,我是怎么过的,寡妇多少难处,你又知道多少?……洛儿来你家之前我俩就有了,可我不知道他……真不是我不要脸勾你女婿……可……可我明明跟他说不许和你……他怎么还是……姐姐,你真比我好啊!……”
那二人说着,竟哭抱作一团,秀眼红肿,泪也不干,直哭得抽咽,方渐息悲声,便见赵曹氏馋起梁氏,并膝坐在一块儿,扯着帕子,一面与梁氏揩泪,一面兀自哭道:
“你别哭了……你别哭了!……哽嗯……眼睛都肿了……你娘看见……该,该心疼了!呜……”
梁氏闻言,哭声愈大道:“我,我哭伤了……还……还有娘疼……姐姐哭成个泪人儿……也……也……不见我那姨娘疼你呀……”
那二人又哭了一抱儿,方复止悲啼,脸贴脸搂在一块儿,半晌方听赵曹氏道:“没成想咱姐俩才是一对儿,怎道你投了个女儿身,哎……若是你……我就算私奔,也要和你在一起了……”
“我的好姐姐,若不是你当初勾我上你的床,我便不嫉妒你了……”
“你嫉妒我?”
“嗯……”
梁氏依在赵曹氏怀里温柔委屈道:“你长得好,奶还比我的大,裹着还不显,一脱衣裳,我真……我都羞了……”
“你还羞!你羞还一口一个‘娘子姐姐’的叫我……我看你和男人一样,只会用嘴哄人……”
“我不哄姐姐,我……我……姐姐,我是不是老了?”
“你要是老了,我合着该拄拐棍了。”
“姐姐说……我们还能回到当年吗?”
“嗯?”
赵曹氏闻言,身子不由得一颤,一股暖流,洪流般自下体激荡全身。
她已知道梁氏要说什么,她也已太寂寞。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赵曹氏欲擒故纵起身要走,却被梁氏搂着腰窝儿轻轻一软,便“嘤咛”一声酥倒在那健妇人怀里。
“要干嘛?放开我。”
梁氏见状,便将手伸到赵曹氏胯下一揩,激得赵曹氏“哎呦”一声儿娇喘,扯出一手黏津津淫香涎儿,半玩笑地抹在赵曹氏脸上道:
“姐姐连亵裤也没穿,是不是……”
梁氏与赵曹氏揩去泪痕,就势抓了抓赵曹氏软粉脸蛋儿,素手欲缩,却被赵曹氏一把攥住了。
“你不妨把话……说得清楚一点……”
四目相对,竟激得梁氏满面羞红,倒见赵曹氏就势将梁氏手揽到胸前,隔着细绸布,包在一条温暖柔软肉儿沟里。
“姐,有种滋味,尝过就上瘾……我知道,除了他,世上任何一个男人都给不了我们,对不对?”
赵曹氏沉默半晌,缓缓点头道:“嗯,没有‘男人’给得了。”
赵曹氏刻意将“男人”二字咬得重些,便红着脸笑而不语,复见梁氏笑道:
“上次给姐姐的那本书,姐姐还留着吗?”
赵曹氏含羞带媚点了点头,偎在梁氏怀里,拉过梁氏手儿拥住腰肢,痴痴笑道:
“抱我进卧房里,妾身脚软了……”
赵曹氏搂住梁氏脖子,轻轻把嘴唇贴了贴梁氏脸蛋儿道:“妾身拙体痴长,可要你些力气抬了……”
赵曹氏话音刚落,便觉身子骤然一起,“啊”地一声失音娇喘,回过神时,便叫梁氏稳稳横抱在怀里,双脚腾空,嬉闹扑腾道:“男人似的傻力气,真叫你托生错了皮囊了!”
卧房香帐,不过几步之遥,腾挪间双双倒在床上,扑在一块儿打了个滚儿,便见梁氏压在赵曹氏身上,纤纤玉手,伸进赵曹氏怀里去抓那团好大奶,终是一手握不住,却也当个宝贝似的握在手里捏弄。
“怪不得碧瑜儿小时那么胖,原是姐姐的大奶的功劳。”
赵曹氏喘着粗气,双眼晕在一片粉红气色里,低声呻吟道:“你的也不小……啊……弄我的奶头儿……我已太寂寞了……”
健妇发情,一把扒开赵曹氏衣衫,捉出四尺大奶,揉得玉香团白里透粉,软肚皮贴柔腰身,嘴对嘴儿亲了起来。
“滋……啵……嗯……姐姐……你会弄风月……唔……”
“妹妹……嗯……唔……姐哪里会……姐就是骚……姐是骨里骚……唔……姐让你弄出水了……”
如胶似漆,缠绵不知天月,颠鸾倒凤,尽兴偏要亲嘴,二熟妇缠绵半晌,便见赵曹氏一拍梁氏屁股,口中娇嗔道:
“你这回带了‘家伙’吗?”
遂见梁氏一面咯咯直笑,一面自袖下掏出个鼓囊囊的小包袱,摊开一看,竟都是些奇妙淫具。
“角相公,木耳,这是我们最常用的……羊眼圈,缅铃,还有这个……我自西洋进的假阳具,那边的女子唤作‘双头银龙’的,当间儿身子是半龄犀外软内硬的角,两边儿上镶的是北海象的公象象鼻头儿削作的头儿,最是肥厚软韧的……”
赵曹氏见状,捂嘴巧笑不止道:“你这早有准备的色急模样,莫不是来边奔着骗我身子来的?……咯咯咯……不过妹妹这番准备,总还是有心唔……让我看看这西洋玩意儿的大小……”
那渴妇遂使两个指头尖儿,与那白花花身子,红扑扑头儿的西洋假鸡巴比了一拃长,复张开手掌,对着那家伙握了握,便有些意犹未尽道:
“你看这根儿家伙什儿,惟妙惟肖的,头儿上连马眼儿都有,再看这雕工,也很是精致的,不可谓不能用……只是……”
梁氏闻言,相与不语,半晌方见她堆笑道:“管他如何,一时只顶了用便好,没有金钟坊,还有长顺斋嘛……呵呵……姐姐,书放在哪里,我去拿吧。”
赵曹氏轻叹,便笑与梁氏亲了个嘴道:“烦你挪挪你那磨盘大的屁股,我的书就在枕头底下,你莫给它坐烂了。”
玉山移大块,宝鉴重见天。
原是封极精致的木匣,鼓鼓把枕头垫起一块,挂着块半掌大的铜锁,赵曹氏复自褥下拿出一支钥匙,“哗”地一捅,捧那闺中好物出来,却像是昨天才交到她手里一般,略略一翻,却闻一股独属赵曹氏软腿间如兰私麝的香味儿,略有那一两页儿起皱,却实是夜半寂寥,对月理女泉,春水泛滥之际,拂拭宝鉴所留深闺愁怨罢了。
梁氏外拙内巧,些许蛛丝,片片马迹,她岂不见,便伸手去揩赵曹氏大腿,笑吟吟捻蒂弄花,逗得赵曹氏娇嗔捶她,方听她笑道:“姐姐打小就爱看书,怎得还添了边看书边哭的毛病?如此说来,这是本破书,看我撕了给姐姐出气!”
赵曹氏闻言,忙夺了那宝鉴,一把揽在怀里,任梁氏怎得说,就是不相与,梁氏遂搂住赵曹氏,一面亲她,一面摸她奶,手上不老实,复要作“白龙探洞”,刚要往下探,便叫赵曹氏拦住道:
“好妹妹,先看书吧……姐,姐的身子,你晓得的……一会儿没有,我,我就……受不了……”
赵曹氏言罢,就势依在梁氏怀里,翻开书,娇滴滴问道:“《熟娘少年宝鉴》里头的故事,妹妹看了多少了?”
梁氏酥了两酥,搂住赵曹氏,一面揉她的奶,一面笑道:“这宝鉴原是幻合道姑所作,后人又添了几则,总共好几册,只我给姐姐的这册,乃幻合道姑不假增删的原版,其中内容,我只独自看了第一篇《何侯景幻境狎玉姥》,余下故事,我却是没看的。”
赵曹氏道:“我也就看了两三则,本想着余生打发深闺寂寞,就此靠这画册了,没成想……哎……不说了,我俩还是看书吧。”
遂见梁氏张掖舒怀,上下其手,揉住赵曹氏身子,轻缓把玩,仔细挑弄,弄得赵曹氏一面春韵哼喘,一面翻开那宝鉴。
“妹妹,只让你伺候我的话,是不是姐姐太自私了?”
梁氏遂笑道:“好姐姐,自你勾我上了你的床,哪次不是我伺候你呢?”
赵曹氏闻言反笑道:“你若不想,怎会应了我?只可惜我姐妹还没好上两年,我便出阁了,所幸我两个嫁的巧,终是姐妹情缘绵长,方教我俩全了情义……”
情至深处,又见二人亲热在一处,梁氏手巧,奈何赵曹氏手更滑,拉衣领,伸裤腰,缠磨上梁氏,没一会儿便给她也弄得娇喘不止,直叫爽利道:
“姐姐,你的手怎么这么厉害?直往里头钻,真……真好……哎呦!哎呦!姐姐,妹的豆蔻,可不堪姐姐这般采撷呀……”
赵曹氏笑道:“你当我是痴长的年纪?我流过的泪,比你流过的水还多!你弄巧还不到火候儿,看我的来……”
梁氏身受快活,忍不住快活叫道:“哎呦!哎呦……姐姐……姐姐!啊!姐姐!看书吧,看书吧,好姐姐……好姐姐……你把妹妹当作个桃儿攥,也要等水儿透了吧……”
“算你识相,放你一马,来,搂着姐姐,你的奶枕起来怪舒服的,咯咯……你虽是羊奶般软,倒还真不是绣花枕头……”
梁氏遂撒娇道:“姐姐……别弄人家那里了,快看书吧……”
赵曹氏遂抽出手来,拧一把梁氏臀峰,笑道:“小骚货,与我卖弄春情,只怕你还不够骚。”
赵曹氏言罢,不禁轻声叹气道:“是啊,小骚货……哎,没良心的小骚货……”
言止于此,抽手之时,但见两指上挂着晶莹剔透,糖浆似的淫浆,不禁当着梁氏的面一吮,借着点湿劲儿,随意翻开宝鉴,却是一篇《泰水施张生雨露恩》,当中插画,却是一落魄书生模样的俊俏少年向一雍容华贵的不惑美妇施礼状,却见那贵妇神情严肃,端的不好相与,许是嫌疑少年,故作此等模样。
赵曹氏心头一软,一面翻过,一面不快道:
“画得甚么东西,不招人喜欢。”
赵曹氏也不知自己怎得,愈是不快,愈是要在翻页的空档,瞥眸掠一两眼,及至翻到下篇故事,心下却又泛起一股睹物思人的不舍,内里意乱,随手翻书,又置气般撇到一边,抱肩嗔怒不语,梁氏见状,忙搂过赵曹氏肩头道:
“好姐姐,没来由生得甚么气?何不告与妹妹宽慰宽慰?”
赵曹氏抿嘴嗫嚅,半晌不语,良久方冲道:“你别问,我姐俩喜欢,不管他,不管他……对!不管他!”
梁氏见赵曹氏一脸幽怨气,忙赔笑道:“好,不去管他,不去管便好,姐姐,我的好姐姐……”
那健妇便搂住怨妇,亲脸摸奶,挑逗一阵,方见那怨妇叹了口气,起身拿过书,似妥协,又似无奈叫道:“还是看书吧,哎,许是上了春秋,身子欠调养了,快入冬的时节,火气还恁地大,好妹妹,劳你迁就了。”
赵曹氏便不纠结,捏着书只随便一番,果又是那篇《泰水施张生雨露恩》,许是冥冥意确乎难违,许是思人怀着实难忍,索性便不纠结,翻过头一页,便去看第二页上,有序文道:
“此渤海故事,旧有贫书生张,因父旧约,赘渤海范氏,其家之中,只其妻及贵寡妇范蓝氏,张生与妻寝,因其体大,新妇不能忍,遂邀范蓝氏与张生狎,范蓝氏不惑有余,后竟诞两小子,长曰张图,次曰张洛。”
赵曹氏看了序,不禁奇道:“画得像就算了,怎得连名也有,真是怪,这《熟娘少年宝鉴》里的少年,细看个个儿都长得像他……哎……想来世间的美男子美女子,皆有个一定的模子吧……”
第一页上,复有正文道:
“其婿未加冠,貌美衣褴褛。其母不惑年,寡居深入出。儿渡陆离途,乃至高上门。伏见长大人,便引旧约定。出以信约物,乃知其思诚。母情不开展,内里暗踟蹰。”
梁氏只扫了两眼字,看过图画,便迫不及待道:“她踟蹰什么?姐姐快翻好不?”
赵曹氏一面翻书,一面笑道:“你还犯从前的老毛病,读书要一字一句,细细咂摸,似你这囫囵吞枣,能读出甚么好来?”
梁氏遂复撒娇道:“知了知了,看书看书,姐姐念我,我也不能一下子变成个满腹经纶的学究吧。”
赵曹氏便笑抓一把梁氏胸脯道:“不指望你满腹,但愿把文才往你这两个奶子里装些,你便能作个及第的进士了。”
二人笑闹罢,复去看那第二页上,便是一幅拜高堂的画,范蓝氏坐上,张生着红喜,与个蒙着盖头的新娘子站在下首,两边皆是亲朋,面色却作各怀心思状,再看那范蓝氏,亦忧心忡忡,又有正文道:
“范氏豪门光,亲戚多算计。自夫亡去已,叔伯常觊觎。阿母非弱质,独身难支绌。寡门无罗雀,豺虎相环伺。彼男虽卑鄙,赤诚旧友子。彼日有恩义,海汪犹不及。倾尽不报一,托付可相与。于是择良辰,礼成婚姻始。”
“其间之情,却也令人感慨,只是太寡淡,连个奶都没看见……”梁氏言罢,大喇喇解去衣裳,只留件氅子,复揉了揉赵曹氏奶子,见赵曹氏不言语,自去翻了一页,却是洞房花烛之际,新娘睡在婚床上,挤弄着眼,甚痛苦形状,新郎一手握着阳物,一手抚者新娘肚皮,亦一脸的忧愁,其图上有长文曰:
“新妇入青庐,乃就新相公。见郎俊俏样,芳心暗波涛。不及达两语,撒娇依怀里。口中娇娇言,风情犹不止:
‘我的好相公,你莫怕生分。一夜夫妻情,百日绵长恩。男女和合道,世间最上乘。春宵忍蹉跎,快来要了我。’
三言不及毕,赤裸娇嫩身。拉过新相公,拽扯脱裤纨。见郎长大体,娇啼惊失语:
‘我的乖爹亲,怎大如马驴?妾体肉身就,怎堪顽铁击?相公徐徐进,千万莫着急。你的鸡巴大,我是小嫩屄。处子牝道小,望君常怜惜。’
郎遂提卵首,轻蹭红玉屄。户嫩似花蕊,洞小若针鼻。更兼处子身,娇嫩青涩体。头还没进去,娇声哭唧唧:
‘哎呦我的娘,痛杀奴家体。只听大就爽,不想痛难抵。好事做不得,且饶奴家去。奴家年纪小,经年遂可行。’
辗转视其下页,有画乃范蓝氏红脸张口,万般惊讶,其下有文曰:
新郎闻原委,委屈闹不止。
媵人报泰水,辗转青庐里。
见儿狼夯体,色惊叹不止:‘好个孟浪子,长个孟浪具。长直七八寸,头大若象鼻。莫说我女儿,我亦不能抵。先夫虽不小,半数堪相比……’
思绪渐陆离,方觉幽怨逼。
先夫去十年,体如虎狼饥。
每日深出入,原是水如溺。
一动就牵扯,只好自慰藉。
空闺虚冷寂,寒衾似针逼。
泪水复淫水,透褥湿一地。
今引好女婿,繁育最要急。
行房女难当,只好换人抵……
岳母有主意,软声娇滴滴:‘我的冤家儿,莫要干着急。不嫌阿母老,可代为你妻。肥水自家流,不往外人去。到底一家子,肏谁不是妻?小女阴道窄,大母牝户宽。可怜鸡巴大,我亦不经干。你若要肏我,先慢再撒欢。’”
赵曹氏看至此处,不觉间面红轻喘,摸摸脸蛋儿,烧得脖根子都热了,其上故事,怎能不令其生出睹物思人之意?
她那里心下牵扯情思,正自动情出神,竟见梁氏猛一翻身,欺住赵曹氏身子,口中吃吃笑道:
“姐姐方才嫌妹妹不到火候儿,我便教姐姐看看本事……”
好巧一只手,三两抠得赵曹氏动情,口中春喘,搂住梁氏,连呼饶命道:
“冤家,冤家……恁的猴急,真拿你没奈何……你……你真真是把我弄得银瓶乍破水浆迸了……”
“哦!姐姐果然是铁骑突出刀枪鸣,把个身子都颤作筛糠一般了。”
梁氏言罢,手指又在牝户里搅了几搅,扯出亮丝儿,倒纳闷儿道:“姐姐年少时水儿恁的多,怎得现倒少了?莫非是装泻哄我?”
赵曹氏遂咬牙道:“冤家,哪个哄你?你把它拽出来……”
“我把甚么拽出来?”
赵曹氏脸红羞道:“你再进去些就知道了,我怕水太多,在里头塞了个东西……”
梁氏闻言,果在琴弦三四寸处拽到个细链,绕指柔勾,轻轻亦扯,“噗”的一声响,竟自赵曹氏穴里拽出个鸡蛋大的白卵,复听赵曹氏“哎呦”一声叫,好个牝户,竟似开闸般猛地迸出潮水来,“噗噜噜”射水般泻出四五尺去,直把小半张被褥都打湿了,一团香腻之气,柔柔弥散开来。
“我的天,头回见鸡蛋上挂糖稀的,真真长了见识!”
梁氏惊叹,抽丝绢揩净白卵,却是块精雕刻,细琢磨的璞玉,栓着根银链子,不知甚么机关,嗡嗡转震,甚有气力,梁氏正自奇之,却见赵曹氏一把抓过玉卵,宝贝似的搂在怀里道:
“你知道什么,这可是我的宝贝,唤作碧玉凤凰的,若无它,我的阴火病还不知要给我折磨成甚么模样。”
梁氏遂攀住赵曹氏胳膊,讨巧笑道:“好姐姐,君子不夺人所爱,只是这宝贝甚机巧,可否让给妹妹用用?”
赵曹氏遂把住玉卵,搁在梁氏阴蒂儿上蹭了蹭,引出水汪汪儿,方复逗道:“用虽可给你用,只要你老实些。”
遂将那碧玉凤凰一把塞进梁氏穴里,玉卵有灵巧,遇水便滑,逢道就钻,进至巧妙处,便连震带转,刺激得梁氏双脚撑床,猛一挺胯,“嗷”一声欢快叫道:“哎呦!哎呦!……这玉卵会吃人!哎呦!亲爹爹!爽呀!……”
“你消停些,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院子里闹妖精。”
赵曹氏便不与她理会,复拾宝鉴去看,便见图画上范蓝氏面红耳赤躺在床上,坦颈舒项,衣带渐开,撩起裙摆,开一双光洁粉白,玉柱般丰腴大腿,袒露下体光洁无毛牝颅,神情似说还羞,欲拒还迎,眉梢微蹙,眼波带喜,毫巅之妙,恰似神来之笔。
旁女儿,跪坐床边,一手握着赤身姑爷儿的大鸡巴,一手扒开范蓝氏蝴蝶似丰熟牝户,作引蛇入洞状,好大的鸡巴,竟没在穴里一半,张生神态,亦含羞带笑,复有文曰:
“泰水入春帐,躺入春色里。花径唐突扫,蓬门开辟始。抽插一半刻,渐入好境地。母羞情漾极,含怯带笑语:‘我的好姑爷,现是好儿子。非娘宫所孕,却入娘道里。我女真尽孝,引婿解母急。抽插尽欢乐,无需以为意。娘今亦汝妻,母女双侍你。齐人真可福,百年承欢愉……哎呦我的儿,快点全搁里!娘穴要得紧,抽插需勤力!入得豺虎穴,方得虎狼子。今日播种勤,来日生多子。’”
赵曹氏看了半晌,又觉玉门空虚,瞥见梁氏带来的西洋假鸡巴,便拿在掌中,摸捏把玩一阵,心下不禁叹道:
“这假鸡巴虽是个差强人意的家伙什儿,拿来顶缸,却不可谓不当使唤,哎……也罢,洛郎啊洛郎……何时才能让你那大鸡巴再来肏我呀……”
心念及乱,不能自持。
遂见赵曹氏抓着假鸡巴,方还知个深浅轻重,后却似捣蒜般往牝户里杵,阴力注时,渐觉一股酥麻劲儿汹涌蔓过周身,不一半刻便将那骚妇弄得如水洗般香汗淋漓,全身也发抖,翻书的手也不利索,翻了几下,倒作乱了,愈要振奋精神,愈要陷进肉欲快感里,索性丢开解数,打开双腿,双手抓住双头龙,搅欲海,捣淫洞,口中亦呼叫不停道:
“洛儿!我的洛儿!小骚货!快肏季儿!小骚货!用你的大鸡巴给季儿的屄里狠狠肏得一塌糊涂吧!……”
梁氏叫碧玉凤凰挑逗得兴起,亦觉饥渴难忍,见赵曹氏正用着那双头龙假鸡巴,忙扯出玉卵,扑到赵曹氏身上索求道:“好姐姐……好娘子……我也要……我也要大鸡巴插……”
二人交缠,吻作一团,便见赵曹氏压在梁氏身上,胯下阴力,夹住犀角假鸡巴,寻着梁氏牝眼儿,猛一沉胯,交合妙极,双双高声娇啼,便见赵曹氏在上,梁氏在下,彼此交叉双腿,好似两只肉剪子铰在一块儿,只为把那硕大的家伙插得更深,更劲些。
“姐姐……姐姐!你的鸡巴好大!姐姐!……芳奴里面好涨……姐姐!我爱你姐姐!”
梁氏动情,伏在床上天昏地暗地娇喘,丰腴身子,带出奇大劲力,腰振若万钧垂振,胯动似大块山摇,直摇得赵曹氏身子难挺,好似骑在烈马身上颠颠倒倒,只好抱住梁氏又肥又长的丰腴大腿,一面将那四尺大乳在梁氏腿上不停地挨蹭,一面扳过梁氏半裹不裹的小脚,伸出舌去,对着五只肥春豆儿来回舔吃,俄而叼住肥白大趾,半咬不咬地亲昵啄吃。
“姐姐!换个姿势,我来肏你!……”
梁氏腿上一较劲,夹倒赵曹氏,复扑在赵曹氏身上,随手抓过玉卵,一面肏干,一面把那嗡鸣震动玉卵放在与赵曹氏肉贴肉的去处,只在两粒肉豆蔻将挨不挨之时,两下里夹那玉卵在当间,挑逗似连挨带蹭,登时将二人激得春潮澎湃。
“哎呦!我的豆子要飞了!亲爹爹!我要爽去了!我要爽丢了!……”
赵曹氏穴渴,许多天未尝过高潮滋味儿,鸡巴虽假,到底差强使用,抽插还不到半个时辰,竟与梁氏一块来了泻意,跪乳羔羊,腰塌臀翘,一对大奶,奶头儿晃悠悠在床上直蹭,波涛汹涌,直叫梁氏自后使大力干得奶子乱甩,一对倒垂玉钟,肉儿“啪啪”乱撞,两座高耸臀峰,软肌震震波摇,那渴妇叫梁氏弄得失神,顾不上许多,只知大喊道:
“洛儿!我的洛儿!季儿的屄受不了你干了!季儿要去了!呜呜呜呜!……”
“相公,我的小相公呀!……”
赵曹氏似到了个要紧要松的去处,浑身上下,一齐绷若引弦之弓,梁氏亦如进了个要去要留的关节,周身好肉,囫囵颤似鸣商之琴,一个猛撞,便见梁氏似男子泄了般挺直腰身,一下横冲,直叫赵曹氏如病里大摆样抖若筛糠,两下里来了舒服,终消磨得阴火泻去,双双倒在炕上,任下体泡沫糊作黏糊一疙一团,绵丝丝泛着香腻的泡沫,扯着黏丝儿,直给那双头玉龙假鸡巴也糊了一层淫靡余韵的糖霜。
“哎……”
日过天短,良久间双双醒转,便见赵曹氏靠在梁氏怀里,一面轻叹,一面道:“妹妹,你和他……”
“怎么?”
“哎,还是不说了……”
梁氏聪明,又与赵曹氏有姐妹夫妻般心意相通,半晌似有所悟道:“其实原来那样也很好,毕竟他很精壮……哎……”
赵曹氏亦叹气道:“只怕他不再回来了,哎……你怎舍得打他呢?……”
“我给姐姐出气呢,谁叫他贪!”
“嘁……就你嘴甜,我知道你是怎么回事,我也说他该打,可……”
赵曹氏叹气道:“我这几天想明白了,我左右也是一个人满足不了他,他可真是个饿汉子……或许我真需要你作个帮手……可……可我,我明知不可能,可我还是希望他能爱我,就像我爱他一样,但他已有了那么多女人……”
“他是个会真心爱女人的男人,或许……这就是我们的命,栓不住他吧,我倒有个法子,能让姐姐和我心里平衡些。”
“怎讲?”
便见梁氏面带春色,搂着赵曹氏,“啵”地亲了个嘴道:“你分些爱他的爱来爱我,这便平衡了吧?”
梁氏不待赵曹氏回话,便点着赵曹氏鼻头笑道:“姐姐敢说爱男人和爱女人不一样?怎么,你不愿爱我?”
赵曹氏愣了半晌,忽地释怀笑道:“是这么个理儿!好妹妹,我爱你……”
“姐姐娘子,我也爱你……”
遂见二人亲昵一阵,复搂在一块儿,一如夫妻房事余韵,便见赵曹氏思忖半晌复道:“我们姐妹情是极好的,你,你也像我,像碧瑜儿一样,爱上他了,对不对?此一程我放你一马,但还要与你约法三章。”
遂见梁氏撒娇道:“姐姐只要心疼我,甚么约我也认了。”
赵曹氏便道:“我俩约法三章,一则等他回来,我俩会他时,谁也不许私见他;二则日后行房,一三五七,我与他,二四六八,你与他,九与他歇,待一旬日,三人大被同眠;三则我俩的事,定要瞒着老赵和碧瑜儿,你认不认?”
梁氏思忖半晌,方点头道:“这主意公道,只是还要试试洛儿的深浅,若他厉害还则罢了,否则便要再排过当值。”
赵曹氏允道:“这是自然,不过当务之急,一来要找回他,二来要和马银娘周旋……我看妹妹先和我住一阵子,我俩作伴,一总好过难挨,二则并力图之,莫叫她逐个击破。”
梁氏应道:“正是!本应如此,只是姐姐……”
“怎么?”
遂见梁氏复捏弄赵曹氏奶子,口中不住笑道:“一朝之雨,可润十日之旱耶?”
赵曹氏亦羞笑道:“讨厌,偏显你个骚货晓得事多了……”
二人缠绵,复自不题,却不知张洛此行,何日可归?马银娘之算计,又将有几番诡谲?
下篇
却说众妖魔得妖主钧令,遂各自领受派遣,偌大天鲲之内,无一处没有巡检妖魔,然找了三四巡,仍不见白山夫人踪影。
却说那白山夫人究竟何方神圣?
其形者,自首至脐,乃一极丰腴高大之美丽妇人,其乳甚大,掌不能覆其头晕,双人四手,曾不能擎其一只,及至下身,却是马一般健硕修长四肢,牛一般宽大狼夯形体,摩迦罗之种类也,高足一丈余,双乳若覆雪之峰,故虽不达其名,皆号之曰“白山”。
古之鼎王而举帝,自三皇五帝始,至烁烁之今,极尊而贵者,或面之于泰山,或遇之与河海,或谒之于困顿,或逢之于危极,故逢白山夫人者,亦号作“登女”。
莫只人类,凡诸生灵,极尊贵者,皆曾与之合,二宝穴莲花奥妙,所诞后裔,皆极贵兽,或人之精英。
“白山夫人曾侍奉玄祖,亦是祖母之乳母,此番现世,大事真可成!”
心念及此,那妖主遂击水而起,一旁侍者,正要侍奉她穿衣,将扶白玉出水,屋门却被猛地推开。
“蜜哥哥……”
却是青丘月寻心上爱人,自天鲲侍女口中逼出涂山明所在,破开门扉,正见情人赤裸背影,一时竟觉口干舌麻,呆愣得痴了。
但见那心上绝色佳人肌光如羊脂璞玉,肤白若月中冷霜,旖旎倩倩,万种风情,登时情迷心窍,头脑轰地一热,浑身都麻,腿也酥了,更遑论爱意若水,汩汩自那蜜处淌出来,银盆似的圆脸,登时红出两团酒红霞色,滚烫面孔,鼻头也粉了。
青丘月只觉一股滚烫热流自鼻中流出,用手一揩,冰凉的玉手,一抹羞涩赤红,竟是鼻血都流了出来。
“蜜哥哥!……”
片刻呆静处,动却如赶花之蝶,但见青丘月似扯般解下衣带,衣去若流云扑地,裳落似银河灌海,好个清白少女,竟连体统也顾不得,一面踢掉脚边衣裳,一面跑似的面向涂山明奔去。
“吧嗒,吧嗒,吧嗒……”
青丘月赤着脚,浑身只剩了薄纱般白丝肚兜,香汗湿透,溻在两只太真丰乳上,撅两只荷苞角角春头儿,波涌般颤巍巍摇晃,又像两只玉钟,叆叇里东摇西晃。
“妹妹,你要做什么?”
事起骤然,一众侍者,皆不及反应,涂山明正要闪避,那多情少女却早至切近,慌忙间忙扯过衣裳遮挡胸前,正让青丘月抓住空儿跳进沐桶,狭处相逢,只好背身应对,一手遮住胸前,一手掩住胯下,不待青丘月孟浪,忙惶急道:
“妹妹何故如此孟浪无礼?还不快出去,待我着衣整冠再来与你说。”
“退下!”
但见青丘月一声喝令,一众侍女,皆悚惧不敢上前,诺诺而退,便见那狐女复作可人模样,依在涂山明身边,小鸟依人道:
“不,哥,我要你……我要你……”
像是挣扎许久,但见那少女嗫嚅半晌,方下决心,放开胸怀,坚定柔声道:
“我要你肏我!……”
青丘月像是戳破了天大的委屈,也不管惊得那妖主一颤,便又呜咽哀婉道:“哥,我要你干我,肏我,我要你要了我的身子,我要你疼爱我……我……”
“大业未成,谈些儿女情长做什么!”
涂山明心下大乱,便只好佯作怒态,正要脱逃,却见身上水珠早把衣裳溻透,莫说凤首般秀丽挺拔双乳,便是那巧俏牝户也遮不住,直似馒头般凸出来,一时竟无法腾挪,便只好又把身子没在药浴碧水中,缓缓同青丘月道:
“愚兄言语急了些,望妹少恕,兄隐难言,待此次北冥之行后,我自与妹个交代。”
“哥哥现在就给妾个交代,不好吗?”
那狐女忙贴上来,丰腴身子,较飞燕丰腴,比玉环苗条,青春嫩滑肌肤,娇嫩柔软肚皮,一发挨到涂山明背上,一时竟让那女儿身也酥得迷了。
“哎……”
涂山明苦叹一声,却见那狐女手不安分,摸上假丈夫肌肤,便要去拉遮着涂山明身子的臂膊,一面轻轻扯拽,一面将唇贴在涂山明耳边,一面亲吻叼吮,一面热情喘息道:
“哥……不,相公……妾的身子你摸过,乳也叫你吮过,那里……那里也叫你撩拨过……你也忍不住爱我……何故要将自己死绑在无边困顿之中?……妾今赤条条来就相公……相公,你何不与我逍遥快活一番?……”
是狐三分媚,何况那清纯少女外表下,亦有十分精湛魅术,那妖主虽同是狐狸,又还是个娘子身,今也叫那仙子挑逗得面红耳赤,不觉间心锁弛启,口中也喷出夹情带欲的热乎气儿来。
“妹妹……你别这样……我……我有点受不了了……”
青丘月闻言色急大喜,一把搂住涂山明,牝虎般贪婪道:“如此,何不放开襟抱,与妾云雨了?……相公……妾虽完璧处子,亦止不住春水儿,相公血气方刚,再忍下去,憋坏了‘小相公’,实妾身之罪,来,哥哥,让我看看,你的大不大……”
青丘月见掰不开涂山明臂膊,遂搂住假相公柳腰,一面摸索,一面沿着真娘子柔弹肚皮缓缓向下抚去,画着圈儿,直摸在脐下二三寸处,便使素手玉指,对着妖主嫩肌反复撩拨起来。
“相公肌肤滑腻无毛儿,莫非是条‘青龙’?咯咯……端的是好宝贝……妾的‘洞天海’早便波涛激涌了,丈夫何不赐我那宝贝,便作个‘白龙入海’,再尝个‘青龙入洞’的美妙滋味?”
“呼……我要是个男人,此番便真忍不了……”
涂山明心下暗道声苦,脸红得快滴下水来,便是秋频婆罗,也不似此般娇艳,但见青丘仙子手上愈发放肆,两只手儿,皆去抓那妖主胯下,青丘月丰腴,身量力气都要比涂山明大些,方才抵挡,已然吃力,又哪里有单掌敌双手的本领?
“妹妹,你别摸人家了!”
急中生变,但见那妖主猛地一搡,挣脱青丘月怀抱,“扑”一声化作半尺大翼的白蝴蝶,振翅𬸣𬸣,翩然往屋外飞去。
“相公,你要去哪?”
青丘月见状,纵身腾跃,直追芳踪而去,后有短歌,击而和之曰:
子佩抱布来,贸丝以为媒。
侬情含羞始,怜宿罗裳开。
等月天日白,花落敫光垂。
侬情待字始,风断春鸟哀。
子佩经年往,丝悲红豆肥。
垂泪何时始,日老青枝衰。
青鸟衔丝来,绕梁百不回。
侬往子佩始,食露涉尘埃。
钗旧不顾爱,征痕徒作为。
子佩避侬时,何言可诉怀?
蝶踪惶惶,左扶右摇,终当不得仙子情切,几程之内,赶至切近,不过几步紧慢,慌转翅间,正见张洛敛着斗篷,一面哆嗦,一面往这边走来,涂山明见状,忙似扑蛾般跌在张洛身上,现出本相,不待张洛反应,一把将他紧紧搂住,两具近裸的肤肉,隔着薄透的衣裳,紧紧拥作一团。
“月妹妹,莫再相逼!你要我给你交代,我这便给你!”
但见涂山明胁住张洛,猛地转了个圈,一声轻喝,惊得青丘月愣在当场。
张洛亦愣在当场。
青丘月见那二人相拥得亲密,脑内“哄”地响作一团,呆呆站在当场,心中不详预感,渐如阴云笼罩。
“蜜哥哥,你……你这么亲密地抱他做什么?……”
涂山明闻言,搂得张洛愈发紧,原是为叫那痴情仙子看不出假相公真身,便把张洛作个挡箭牌似的遮拦,又似以张洛脊梁作一面肉盾牌,便好作个勇冠的懦夫而已。
“我心之与洛郎君更亲密处,你是不曾见的……”
那妖主见青丘月一脸惊诧,遂假托狐媚,暗献衷心,手摸少年背,脚勾少年臀,便好似抱琵琶而舞的菩萨蛮一般,复去亲吻少年颈颊,迎着青丘月颤抖的身子,直把慌忙呼吸,作情欲轻喘道:
“月妹不妨猜猜,洛郎君何故赤身?又偏在我寝房附近?”
青丘月只觉顶贯雷击,轰隆隆冲贯周身肤骨,强忍着天旋地转的晕眩,颤着唇,指着张洛恍恍惚惚道:“他……他如果喜欢……喜欢男人的话……他的夜叉老婆难道是摆设吗?……”
但见那妖主搂住张洛腰身,一面轻抚,一面意味深长道:“我所受用的,是洛郎君的真心真爱,非是俗尘女子喜爱的‘通天柱’,如此,那母夜叉不知道我对洛郎的心意,便是她知道,我也不惧……”
“唏……明弟要干什么?”
张洛只觉脊梁一麻,便觉细葱似的指头,蛇信似的在颈与腰处撩拨,心觉不对,忙压住嗓音悄声低语,却不想那假相公朗声表白道:
“好哥哥,我还能干什么?当然是爱你,就是爱你!……怎么?你方才也说了那些爱我喜我的话,这便要变卦了?……”
一股惊怒,带着不愿接受的恐惧,激得青丘月顾不得再听涂山明言语,失声骇道:“你怎么变了?你怎么会喜欢男人,喜欢这样的草包?你为什么会!你为什么会!……”
“对呀,到底怎么了?我……哎,明弟,你别……”
涂山明不顾张洛挣扎,使一股劲力,猛地揉住张洛,迎着青丘月惊骇神情,冷下面皮道:
“如果你觉得我恩之所受,我心之所爱,我族之所望是草包,请恕我无话再与你说……”
“好,那你是怎样和他搞在一起?为什么要这样!你明明喜欢女人的!你明明喜欢我的!……”
青丘月猛觉头目森然,扶靠而坐,怒目如绝,眼中便再忍不住泪。
“因为我需要他的时候,他刚好在那里而已……”
像是坚定决心,令一件事大功告成后的疲倦,涂山明叹了口气,颤声道:“我自父夭母走,背负涂山家并有灵一族的重担,已近两千年……遇见他之前,我早已忘记了有所依靠的温度……我甚至已经忘记了我可以喜欢男……难过时有人依靠的感觉……”
“我已情不自禁地爱上他,或许……或许是不觉间,我便有些喜欢他了吧……我的灵肉无法抵抗那种诱惑,那种可以依靠他人的可能,故我当时便有些喜欢他挺剑而出的样子,哪怕他是为了那个母夜叉……”
像是鼓起一股勇气,涂山明去直视张洛的眼,又像是面对一份羞涩的感情一般,柔柔款款道:
“他是有些不上进,不成器,不正经,可我同样可以不介意,不挂怀,不在乎,因为他就是他,我今天才发现我已爱上了他,且并非无迹可寻,所以,我不知道怎么同你交代,妹妹,你一定不会原谅爱上男人的我……”
“张洛,你真是世间最恶心的混蛋!”
青丘月闻听如是言语,羞愤之情,早不能自已,目中泪尽,只有无穷妒火,坚强既尽,更不知何以支持,愤愤瞪了眼张洛背影,起身跑走了。
“出刀易,收刀难,此是羞刀难入鞘,哎,偏是我倒霉,沾上这茬子事,一摊烂账,倒叫人何以可当?……”
张洛只觉后脊一阵发毛发凉,却是方才青丘月瞪得他那眼,便好似千冰万冷的利刃,顺着尾巴根儿划到后脖颈,却不斩下,兀自逞着朔风般的厉害一般。
涂山明亦良久沉默,如千载冰结。
真娘子羞刀难入鞘,假丈夫又何尝不是?
“哎……真……”
涂山明只觉周身好似骨软,失了力气,堪堪攀住张洛脖梗,身子便滑进张洛臂弯,额头抵住张洛胸膛,无言语,徒自长叹,似与张洛倾诉,又似独白道:
“我当初做下的荒唐事……我必须想办法修复天鲲,青丘家的殖金之苗是唯一方法,只好骗取青丘家的婚约,还对她下了‘长情丝’……这是我做下的最违心之事,我对不起她……”
“只是对不起吗?”
张洛一言,涂山明猛一抬头,神情复杂,只好又作一声长叹道:
“我不否认,长情丝绑在她的心田里,柔情绕也绑在我的心头上,可她是青丘家的未来家主,我不过是涂山氏落魄后裔,退一万步,她若真跟了我,我是没有未来和明天的人,我……我是不是还是个很别扭的人?”
涂山明言罢沉默良久,又捧过张洛面颊,四目相对之际,竟见那假丈夫的眼泪隐隐在眸底闪闪发亮。
“如果我承认我也喜欢月妹妹,只是我顾虑的太多,没法给她一个交代的话,你会不会觉得,我方才说的爱你,也是别有所图的阴谋?”
张洛闻言,亦沉默良久,半晌笑叹道:“我这样一个月妹妹口中的草包浪子,大喇喇就把你对我的真情回应了回应了,你会不会觉得我在骗你?”
涂山明闻言,一时如噎凝语,良久如噎凝语。
“我怎么连对他的承诺也给不了……”
只好如噎凝语。
涂山明只好抽身脱出张洛怀抱,转过身去,不愿再面对。
“我方才的话,只是用你作我的挡箭牌罢了,你也莫自作多情,情满则溢,倒显得我好像在骗你似的……”
涂山明言罢,连忙走出几步,扶在拐角,头也不敢回,只留下句话,仓皇逃走了。
“我今天给你的东西,你收好,千万收好……”
攥着玉牌,张洛心里沉甸甸的。
“燧安人自炎黄以来,行走世间,不下万年,光着屁股走路,难道还是尔等未蒙教化的时尚?”
端庄的女声,带着些若即若离的空灵,仿佛雪山巅明响的钟声,虚幻得好像长夜将醒时未尽的梦,带着一股莫名的魔力,令张洛有些恍惚,四处去寻那声,良久方顾回头,一时竟像难以置信般呆愣住了。
女人,巨大的女人,雪白的女人,头上,颈上,手上,佩戴着极繁复华贵的金饰,披着乌黑的头发,手执一柄镶满宝石的金华贵杖,缓缓自阴影中走出。
巨大的女人,腰上缠着金珠璎珞,并如云似雾的薄纱,垂下,鸣响,掩映着粉红的,赤裸的下体,好像虔诚闭合的莲花花苞,黑色牝毛,旺盛地点缀在女人发达的性器周围。
她似乎并不在意暴露她那发达性感的性器,一如为自己发达健硕的阳具而骄傲的骏马之王。
上半身极其壮美的妇人,性器之下的半身却是腿长如马,体大如牛的兽躯,一对极尊贵的兽角,几乎要碰到廊顶,可促狭的空间,又丝毫不会令那女人显出纡尊降贵的尴尬。
“不对……”
女人的声音竟令张洛有些心虚,叫他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亏心事来。
“你不是燧安人,旋齿人?蜗虹人?天人?交融而纯粹,奇怪……”
女人似乎不在意张洛听或是没听,张洛已然愣住。
那是一对极其硕大的奶子,好像雪山巅崩落的巨石,滚压积雪而聚成的气势磅礴的大块,带着原始的性感,极圆润坚挺地生在那巨大而雪白的女人的胸前。
张洛在那女人面前甚至矮小到看不清她的面庞,只被一股庄严而慈爱的气氛震慑得浑身轻颤,无法动弹,连谒见那对巨大而美丽的乳房,亦只能仰视。
张洛不知为何如此激动,似乎是一种是对原始的母性的本能渴望,连同万灵之雄者自诞生意识之始便具有的,对性的和合交融混沌而坚定的追求,一发揉在一块所形成的崇拜。
那是种令任何雄性自幼时便无法抗拒的威严与慈爱,令张洛无需疑惑便能确定的是,他一定会服从这个女人所下达的任何命令,他已臣服。
她一定就是白山夫人。
“我看见了妖主,狐主的未来,开始流动,在你的身上……可你既不是妖,也不是狐狸……怪诞,怪诞,”
白山夫人俯身低头,像是高贵的生灵俯瞰卑微匍匐野草间的甘露,仔细打量起张洛。
张洛亦打量着白山夫人,一时找不出足以形容她的词句。
她实在太美,一如雪山之莲,圣洁而令人向往。
只有一恍然的刹那,白山夫人竟消失不见,一如秋夜之梦,一阵冷风,旋即不见了。
张洛背后,若麝不知何时来的,见张洛对着空地发愣好一阵子,便去叫他道:
“魂儿让人吃了?这样发愣,小心眼珠子掉在地上。”
“我……我好像看见白山夫人了……”
张洛怔怔回头,却是若麝抱着一套衣裳,似笑又憋笑地站在张洛身后。
“我怎么没见?……明哥儿叫我给你带件衣裳来穿,哎,过来呀你……”
张洛接过衣裳,一面穿戴,一面问道:“她会就这样一走了之吗?”
“谁?你这话问得没头脑。”
麝月沉默,一面服侍张洛穿衣,一面道:“如果是她,断不会的,青丘老狐主也是个十分倔强的人,人们常常说他像头牛,又老实又倔,简直不像个狐狸……”
若麝服侍张洛穿戴整齐罢,复听张洛道:“蛟衣蜃冠,你收便收了,我随身一柄宝剑,也不要紧,只是还有一柄没鞘的短刀,烦姐姐还与我。”
“你要它作甚么?嫌青丘没本事杀你?你要去给她递刀子?”
张洛闻言一错愕,遂笑道:“正是,只怕有了刀,她便不杀我了。”
那侍女闻言,转身而去,半晌捧出那寒森森的短刀,正要奉与张洛,却又收顿道:
“慢着,青丘和我家哥儿的事,你要掺和?”
张洛闻言苦笑道:“便是为了明弟对月妹的心意,我才要去说和,姐姐只管取那刀与我,我自有计较。”
若麝闻听张洛肺腑之言,方将短刀奉上,复叮嘱道:“铁师爷在中枢,你可以去找他带你逛逛,今晚可要回来,天鲲里一千个妖魔,八百八十八个都喜效汉哀故事,尤其是船医室那两只猫妖,一个叫灯草,一个叫灯烛的,不好相与,带倒刺的,偏又喜欢后庭未开的俊俏小生,你小心睡在别处,屁眼儿叫人开了也保不了。”
自天鲲坠落始,经一夜休整,至于天明,众妖魔得令,遍寻登女于天鲲,至于日向西斜,皆都乏了,于是暂休,各自相安无事,造饭食罢,便趁着秋色天暮,多聚在甲板上玩闹,或打跤,或打牌,或干脆躺在地上,慵懒晒一阵太阳,将乏不乏地打个盹儿,天鲲里,除各处巡逻站岗,并三两依次执勤者,更不似以往井然繁忙。
“胞弟铁洞庭,在雉舟经营赌坊时提到过一件事,是有关玄八被杀的故事,以妖魔的角度看,他也算极凶悍出众的,若不是不够可靠,或许便随众一道去北冥了……”
“哦……那,玄八的死,雉舟要追究吗?”
“他不够可靠……仅此而已。”
铁连环领着张洛,天鲲之中三拐九转,穿过当中偌大广场,复来至一极大空间之内,当中一道三狭桥,上下澈天光,下深不见究竟,铁链重索,当空交贯,至于尽头,便是一整队卫士驻守中门。
“你虽滑,但既然殿下信得过你,我便也知无不言,相对的,你也要言无不尽。”
张洛吊着心胆走过狭桥,但见力士个个凶蛮剽悍,那九头鸟高只到张洛颔下,一众卫士,矮些亦不下九尺,见了铁连环,个个俯首致敬,那师爷微点头回,便向中门边的机关轮盘上拨了几拨,不多时机喉响动,咯嚓嚓地磨响,催动一丈高的中门门闸缓缓上抬。
“我不敢称老,亦经了四千春秋,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注意脚下。”
密室开启,别有洞天,幽冥之中,只有阶梯通向当中一片幽蓝的光芒之中,一道光柱,自其中直上穹顶,顶上之光,蓝幽幽下澈,或文静如露,洋洋洒洒照亮极广大空间,或奔驰如电,自穹顶散向四面八方,那光芒之下,又是一片极深深渊,竟像是深海水渊,又像到了一处时空尽头所在,一片寂寥而已。
“一鲸落而万物生,一椿枯而万鲲腾,天鲲,并非死物,而是……大椿的轮回……”
“树的轮回是鱼?”
铁连环不答,反问张洛道:“大椿为何会死?”
张洛道:“寿竟而死?”
铁连环不答,兀自道:“大椿之死,以内为始,大椿之核会化作不断增殖的金属的苗床,以大椿之芯为原点,渐渐将大椿吞没成通天彻地的铁树,此铁坚顽,锯不能解,斧不能入,便是用尽力气毁伤,亦会长回原样。”
铁连环抬头,向那片蓝光中仰望,缓缓道:“那就是大椿之核,殖金之苗,亦是天鲲之心,恒沙像,亦从此处取材。”
“青丘家的家传宝物?”
铁连环又不答,只是自顾自道:“我跟随殿下自莽原之冢内发掘出天鲲时,其心已毁,那是我们最绝望的一天……”
“只有一个办法?”
铁连环叹气道:“这是唯一的机会。”
“我还是不明白。”
“怎么?”
“有灵一族可以本身化万形,何不能变化男女阴阳?”
“世间阴阳,多是相补,譬如人之男女,虽同为一类,身体上要紧的气脉穴道,大多长在反处,变化雌雄,便是倒行阴阳,乃雌鸡化雄之邪法,走火入魔之时,任你多大能耐本事,或变成女男人,或变成男娘子,更有甚者,便化作一片血肉混沌……”
铁连环便望向张洛道:“即便得到了天鲲之心,殖金之苗,妖主和我等的命运,亦停滞了数百年,直到数月前才重新开始流动……”
“怎么说?”
“玉门的神威,单凭天鲲之身是抵挡不了的,我等日以继夜,破解了天鲲上诸多法门,连玄祖造的轰冲也可以被我们启动,只有几样要紧的法门,无论如何也破解不了,至坚防御的‘碧光’、极速翱翔的‘扶摇’、单这两样若不得破解,无论是防还是跑,都逃不过毁于一旦……可我仍不清楚殿下为何会下定如此决心前往北冥……。”
“或许是……我也没主意,她从前也没和我说过,我之前甚至不知道天鲲的事。”
铁连环沉吟半晌道:“舵室里发生的事,你还有什么头绪吗?我一直奇怪为何碧光会在那时启动……为什么玉门会突然消失不见?即便是计都,也断无撼动玉门的力量。”
“我只记得我当时流了很多血,神智亦不清醒……能令玉门收回分身,莫非是罗骞驮王?”
“不会。”
铁连环斩钉截铁道:“天人的实力我很清楚,即便旁的天人衰落,妲雅稚亦不会如此孱弱,她在天人里,也是强大得诡异无比的存在,历代天人之主,无能出其右者,可天人与旋齿人大战时却并没有记载过有关她的事,在一万年前的八部之战中,她又以一当敖古及罗睺齐攻的勇力所知,……实在诡异。”
“莫非还有高强者从旁牵制?”
张洛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问道:“会不会是我师父袁淳罡?”
铁连环闻言一抖,旋即缓缓道:“袁淳罡……这个名字只在阿修罗中传说,是不曾在史料里出现过的,但我自一万年前的史料之中,曾知一无名尊者孤身灭杀半数天人及天人之从属,重创妲雅稚……若真是他,或许可以。”
铁连环沉吟半晌,复与张洛道:“你刚才说了血,或许天鲲就是以旋齿人的血脉才能驱动……可如果你是旋齿人的后裔,你现在起码一万岁了。”
“旋齿人的后裔不会有后裔吗?”
“有是有,可经过一万年的繁衍,旋齿人后裔中的旋齿人血脉也早已稀薄杂乱,好似泥牛入海……只有血脉相对纯净的旋齿人才有用的话……借你一点血,恕我不能奉陪,你等领他去吧。”
铁连环不待张洛反应,羽翅一掠,轻轻在张洛手背上划了道半寸长的发丝细口子,一阵风似的远去,一旁力士合了闸门,请了他出去,复自守职责去了。
“恁的冒失,我难道是不值得令你等哪怕略尽一点待客之道的人?”
张洛知无人答与他,只好自嘲地撇了撇嘴,方觉肚饿,本欲寻造饭去处,不想供应罄尽,好歹得着两块馍馍,恐食着人肉,只捡全素净的炖菜生菜,带填不填地吃了个半饱,总算熬到天晚,方复寻到涂山明屋旁,却是紧闭着门,更不见有半分待客之意。
“怎么感觉一直有人盯着我,怪渗人的……”
张洛愈发觉得后脊梁冷,又恐回头便见个甚么可怕事物,便去敲门,但听里面一阵纷乱,压抑着的巧笑,闷闷儿地响了片刻,便听麝月道:“什么人不规矩,敢敲妖主的房门?”
张洛无奈,叹气笑道:“是我,我没地方去,被人家赶回来了。”
复听门中笑道:“定是你不规矩,招了人家的烦吧?”
张洛接道:“正是正是,烦姐姐们给我开个门吧。”
又听门中道:“明哥儿是妖主,她的寝处可是能随便进的吗?”
张洛摸了摸后颈,无奈拍手道:“烦姐姐行行好开个门吧……”
又听门中巧笑,半晌方道:“进可以,只是不能便宜你。”
张洛只好接道:“姐姐们划个道儿,我去做便是。”
门内悄悄语,半晌方止,便听一阵刻意压得低沉奇怪的女声响起,却是涂山明充假道:
“主人要听你唱情歌,唱得好便让你进来。”
张洛闻言,心底不禁一笑,挺了挺腰,抱肩而立道:“我自幼随师父南北闯荡,会得歌儿多了,不知你想听哪里的?”
便听门内假丈夫嗫嚅半晌,小声细语羞道:“你心里的,唱给我……我们妖主听听。”
“我想来一个,正好当唱来!”
张洛有心戏那假丈夫一戏,干脆放开嗓子,朗声唱道:
“夜半好与妹妹睡,三更天里睡不着。
伸手往你身上摸,哎呦一声莫要来。
就不让你摸,偏要摸,摸在身上也不躲。
伸手往妹身上摸,摸着头发也不躲;
一摸妹妹头发边,好像锦缎滑又多。
哥哥手儿探过来,摸得妹妹一哆嗦。
伸手往妹身上摸,摸着额头也不躲;
二摸妹妹额头边,亮盘好像银饽饽。
妹妹不嫌哥哥急,倒把身子贴来过。
伸手往妹身上摸,摸着眉毛也不躲;
三摸妹妹眉毛边,春蚕相对丝相托。
妹妹眼睛亮闪闪,妹妹嘴角笑呵呵。
伸手往妹身上摸,摸着眼角也不躲。
四摸妹妹眼角边,黑黑珠儿白眸子。
妹笑哥哥摸得急,小手却把衣服脱。
……”
张洛唱了一阵,清了清嗓子顿了顿,便听们里起哄道:“唱得忘词儿掉链子可不行啊!后面呢?”
“唱可以,妖主殿下可是爱听的?”
便听小小声音,羞怯娇软道:“你真不正经,唱得也难听……赶紧唱吧……”
张洛正作势要唱,却故意顿道:“方才摸到哪里?烦姐姐们提个醒。”
便听里面嬉闹声音,此起彼伏笑闹道:“到眼角了,接着唱便是。”
于是又听张洛唱道:
“伸手往妹身上摸,摸着鼻尖也不躲。
五摸妹妹小鼻尖,宝塔玲珑如意衔。
妹说哥哥不正经,唱得情歌真难听。
伸手往妹身上摸,摸着嘴儿也不躲。
六摸妹妹嘴儿边,弯弯月牙笑呵呵。
妹叱一声莫孟浪,小手往哥裆里摸。
伸手往妹身上摸,摸着下巴也不躲。
七摸妹妹下巴边,软锦堆里白玉搁。
蓬草丛里鼓囊袋,小手一摸一颤缩。
伸手往妹身上摸,摸着耳垂也不躲。
八摸妹妹耳垂边,窝窝底下打秋千。
一把攥得蜡烛去,银钩点火清油多。
伸手往妹身上摸,摸着肩头也不躲。
九摸妹妹肩头边,羊脂包红雪藏胭。
梆硬竿儿支帐篷,热火烧得烛火热。
伸手往妹身上摸,摸着奶子也不躲。
十摸妹妹双奶上,小兔蹦跶入虎口。
哎呦一声把哥叫,泉水叮咚照月亮。
……”
十八般莽撞喜欢,刚唱过一半,屋门随心门齐开,“嘭”一声惊断歌声,却是涂山明红着脸站在门前,沐身疏拭,直将半透不透的薄纱衣,懒倦倦溻在肌肤上,借着屋里柔光,透出苗条玲珑身材,挺着一对凤头秀乳,雪染胭脂一样肌肤,软腻大腿,三角地泡在一片晕乎乎的水气里,极美佳人,垂彻瀑沫般头发,一眼不敢正视少年。
“赶紧进来,别丢人了。”
涂山明的脸红得像喝醉的剥壳鸡蛋,又在胭脂盒儿里滚一圈似的,捋了捋头发,兀自转身走了,方才喧闹侍女,却不知去了何处,只一个麝月领着她去了妖主闺房,站在房门口儿,叮嘱张洛道:
“你只该睡在榻上,仔细着屋里瑞脑,烧完便续上,明哥儿饭后睡前皆要服些冰片,否则便不安稳,若她半夜惊醒,我和香娘守在外头,只呼唤我两个便是……”
麝月叮嘱了些,又想了想,复意味深长道:“明哥儿以后便托你照顾了,仔细些,我们看得她从小到大……你要爱护她。”
“明弟又不是没跟我睡过……呵呵……这话我真不知该怎么说了,我知,你放心吧。”
那侍女见张洛点头,轻嗓一把张洛肩膀,就势关了闺房门,只留他一个在里面。
“明弟何时回来?”
麝月闻言,娇嗔轻叱道:
“闺房都让你个大男人睡了,怎么着,真想占人家便宜?不害臊的小骚货,睡你的觉去!”
金屋藏娇,银屋藏媚,假丈夫屋里,却把个少年窝住。
张洛照麝月吩咐,银炉里添了瑞脑,妆台上备下冰片,又等了半晌,不见主人归来,不觉间头重脚轻,一阵乏意上涌,遂顾不得计较,就在涂山明绣床对着的七尺榻上,卧缩着身子睡了。
倦意渐浓,睡意渐深,闭上眼,不觉天光月明,躺在榻上,却好似卧在香云暖雪中,朦胧中越是闻那香味儿,越觉身子轻飘飘软绵绵,愈是要睡,好似陷在沼泽里,半梦不醒之间,隐约听见门扉轻响,似在近处,又似在万里之遥,赤脚踩地,轻飘飘紧步慢摇,来在闺房里,绣床上坐一阵,几声压抑不住的巧笑轻吟,窸窸窣窣响一阵,复静下来。
张洛闻声,正要醒转,神回过来,身子却沉着了,便是想略抬一抬眼皮也觉沉重,只好躺着,便听那假丈夫床上蹉跎一阵,复下地奔张洛来,软衾展开,雪鸟般落在身上,半晌又觉凉滑肤肉,自身下钻进怀里,薄衣如蝉翼,便将光洁身躯,半遮不遮地掩了,又觉藕一般手脚,紧紧把张洛身子搂住。
“哥,你睡了吗?”
张洛只觉处在迷梦中,半醒不醒地朦胧着,张不开眼口,兀自能听,却只好叫她摆布,涂山明叫了一阵哥,突地轻声羞道:
“相公,你睡了吗?”
张洛只觉汗毛一竖,闻着涂山明周身香软气,滑溜溜肉儿,凤头般秀乳裸在薄衣外,少年身上衣,亦不知何时叫她解了半开,露出胸膛肚皮,不容缝儿地与涂山明肉儿贴肉儿地挨在一块儿,嫩芽儿般乳头,不住在张洛身肉上轻蹭。
“我对你的情,我不知怎么说,我怕说了,我便死了,留你一个人,怪狠心的……”
涂山明搂住张洛,轻软唇,雨点般落在张洛脸上身上,多情少女,扳过张洛一条大腿,软乎乎夹在自己双腿间,生涩地扭着屁股,只将那含春的肉苞儿蒂儿,水灵灵地在张洛大腿上蹭。
张洛不知何时起的性儿,身子早也收不住了。
“真大,真粗,好个家伙……丑死了……”
涂山明的小手儿攥上鸡巴,两只手儿,一上一下摸索,似是把玩个珍奇宝贝,一会儿在头上捏捏,一会儿握住小孩儿臂膊似的竿子上下捋摸,复干脆将那家伙贴在她的软肚皮上,伸小手儿去抓那子孙袋袋,犹不敢使力,只是托住轻轻掂那肥厚卵蛋,直叫马眼儿泌出水,又叫那大家伙漫得她肚脐眼儿里都是男子蜜。
梦里不知身是客,张洛神识,亦在半梦半醒之间,乱颤似的摇摆,便是抱着那假丈夫在怀,也分不清真假,只被那热情渐渐放肆的涂山明紧紧搂住,身子却好像僵了,痴了,呆了,迷在涂山明一身软滑肉,整个儿玲珑骨里了,想要拒绝,却止不住假丈夫一个劲儿地往怀里钻,想要享受,手搁在涂山明身上,半分竟又动不得,却让涂山明抓着胯下八寸家伙什儿,夹在女子脐下三寸柔软三角缝儿间,擦着嫩唇软肉儿,湿漉漉地前后穿梭,碰在软屁股蛋儿上,柔柔一颤身,便又显出她忍不了快意了。
“哥……相,相公……你真好,你最好,你太好了……我真爱你,喜欢你……偏偏长了个大得过分的家伙,又叫我怎得消受得起哟……”
偏不知她怎得这番丢掉矜持,任大船在那三角峡里驰骋,忽进忽出,水汪汪支着翘着,沾着涂山明胯下花蜜,不一会儿泡得二人身下濡透,但见那假丈夫双臂环着张洛脖子,肉儿紧贴着肉儿,口中喘息,高低起伏不止,时不时夹杂一两声尖促得吟叫,越绷越紧的脚尖儿,紧紧抵在张洛脚背儿上。
“哥……你要让我爱死了……相公好哥哥……好爹爹……啊呦!我受不了了!……”
昭君骑马,猛一颠颤,便将身子绷作满弓一般,捂着嘴儿,叼着粉白指头,不敢大声,只敢抓着张洛肩膀,一上一下,一前一后地叫那高潮簇拥着飞到顶儿,一哆嗦,便软作离枝棉一般倒在张洛怀里,颤巍巍呼吸,雀啄米一般亲着张洛脖颈胸膛。
“哎……早知你这么好,我真该在你嫁给赵小姐前便爱了你……哎……你的第一个处女,为什么不能是我呢?……你第一次亮剑保护的女孩子,为何还不是我?……”
动情如痴,却见涂山明竟有些歇斯底里,搂着张洛,却好似搂着一块冰河上顺流而下的木板。
实在太贴切不过。
涂山明亦曾负伤跌入冰河,抱着段老木,堪堪逃得命。
她很清楚地记得那块老木被别人扒了,靠了,依了时的心境,那是一种近乎绝望的憎恨。
计都与张洛一块儿,竟令她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妒嫉与苦楚,她已意识到她再无法压抑这种感情。
涂山明本想把身子给他,只是……太大了,能够容纳它的,应当是更大的决心。
她恰恰觉得自己的决心还不够。
她总是在面对她自己的心事时缺乏足够的决心与勇气,对青丘月如此,对张洛亦如此。
“至少在今夜,尽情地占有他吧……”
涂山明忍不住去动,便只觉胯下夹着的鸡巴越胀越大,磅礴劲力,噗地喷将出来,湿黏了一屁股,扯着白丝儿,摸去时沾了一手,闻着那味儿,涂山明的情便又止不住了。
“坏蛋,看你能来几回……”
涂山明搂着张洛,身上的热情,又要止不住了。
天月与人行,月淡天光明。
张洛不知何时睡去,只待日上三竿时,方强睁开眼,又觉一层不薄的眵目糊沾在眼角,轻揉慢搓,方缓缓睁眼,回过神儿,方见榻上濡湿黏滑,像是有条鲶鱼跳在榻上,趁他入眠,翻天覆地地搅闹似的。
“我的天……哎呦!……”
张洛想站,腿上一软,“咚”地坐到地上,扶着榻将将站起,腰里却传来一股脱力的生涩,挺也挺不直,只好颤着软腿,盯着榻上湿迹怔怔出神。
“你昨天好不斯文,睡觉那样下流地叫,还要我给你擦。”
涂山明似刚处理过一些事情,汉冠束发,公子打扮,面容上略疲乏些,似也没睡好,强打精神,进了门,反指责起张洛,坐在梳妆台旁,却漫不经心地翻着桌上的玉抽屉。
“哎呦,可昨天明明……哎呦哎呦!是愚兄的错了,想必是最近太乏,梦里遗精了……全是愚兄的错,污了你的屋子,我……我以后还是出去寻个地方睡吧。”
张洛正自懊恼,便听涂山明忙不紧不慢接道:“天鲲里的女子可都是规矩的,你要的好住处这里却是没的,若是睡在男人屋里,只恐你夜夜要唱‘后庭花’了……”
“那怎么办……”
涂山明嘟着嘴,拌着心虚,装作嫌弃道:“多亏我俩是兄弟,合是我让着你,你便在这住呗……”
“对了,相公……”
涂山明自知口误,心下大惊,忙捂住嘴,见张洛迷糊没回过神,不禁在心下暗骂一声“笨蛋”,慌忙正色,强作一副矜持表情道:“今天再过一天,明天便启航,我要去见个故人,要你与我一道。”
涂山明长舒口气,转身出门,目不斜视,只用心眼看了爱人千八百遍,复道:“若麝一会儿送饭来,哥想吃什么,说与她便是,我还有些事,恕不能奉陪……哥可以随意逛逛,遇上月妹妹,一万个记得要躲远些。”
涂山明言罢出门,张洛揩了一把裹了糖稀似的家伙什儿,搁在鼻边略一嗅,不禁怪道:“怎么会有这样重的女人味儿?……”
待了半不多时,见若麝送来饭食,素菜精致,荤菜干净,松茸炖的飞龙,鲜笋炒的素盘,砂锅大的熊右掌,满满当当地放在盘里,老客采者,极难得到的珍馐,却作家常里短,信手拈来的食材,说甚么人参大补,哪里谈鹿茸珍奇,皆列盘中,或作胡椒盐巴般配在菜里,更不必说色香味俱全,引得人胃口大开,随意吃去,直作壑满壕平,浑身上下出了一股热汗,杯盘既尽,方才作罢。
“呼……吃得汗也要丛鼻孔里冒出来……哎!怎么流鼻血了?”
张洛忙捏住鼻子,便见若麝一边笑道:“补,补,补,就是要你血脉通了,方才算好。”
张洛吃了许多补膳,不觉间周身暖融融地发热,夜里积下的疲乏,皆作拂云般散空,整束穿戴,正要去散一散积食热力,想着再去找铁连环走走,行至一处岔路,猛觉后脊一阵阴寒,不由得住了脚步,回过头时,未及反应,猛地被人扑进拐角黑暗处,回过神来,便见脖子被一只森寒利爪掐住,五只钢指,登时刺得颈上血流不止。
“谁?”
张洛下意识要自腰间拔剑,猛地想起那宝剑早让涂山明连着蜃冠蛟衣一并收走,登时心下大惊,见那人自阴影中现出面孔,却是青丘月。
青丘月脸上看不出悲喜,只有犹疑,凝重地积聚在她忧思过重的眉宇间,挥之不去的雨一般,似玉雕的细手,却化作老虎见了也胆寒的钢爪,紧紧迫在张洛脖子上。
“月妹,你要干什么?你听我说!我……”
“等我掏出你那脏心烂肺来,你再和我说吧……”
青丘月当然有把握一击杀死情敌,风餐露宿之际,虎豹也不过是她一餐之畜。
青丘月虽不是胖女人,婀娜身段,带着娇嫩的丰腴,骑在张洛腹上,却压得张洛动弹不得,青丘月的腿极肉感丰腴,似连香骨也是软柔的,没有任何男人被这样女人骑在身上,还能不动心猿意马之意。
只是张洛仅能觉出一股怨妒幽恨,随着愈迫愈紧的爪子,掐得张洛只有求生的心思。
“我……我早知如此,便不该来的……”
“可你还是来了。”
没有寒暄,她已蓄势待发。
“月妹妹一定要宰了我,是吧?……”
青丘月闻言,身竟微悚,复蓄杀势,不再言语。
“宰了你,我也省心!”
张洛能透过眸子感受到青丘月杀意凛然,一如绵羊瞥见黑夜中视它作猎物的野兽。
张洛忽然笑了,很开心地笑了。
他已看出青丘月决绝心思里的犹疑。
青丘月只觉恼火,不觉间松了松掐着张洛的利爪,不禁怒道:“我权当你是个已死的人,便笑也不能让你活下去。”
“我开心便笑,月妹可知死人会不会开心?”
“你马上会知道的。”
“死人会不会开心我目前还不想知道,可现在便知如果我死了,有人会伤心的。”
青丘月竟不自觉松弛紧绷的爪,势已泄,气犹盛,便怒大道:“他会不会伤心与我何干?我已不再爱他!”
“可你还是相信杀了我她便会回心转意,是不是?”
青丘月竟不自觉点头。
他说得没错。
“既然你有这个觉悟,坦然赴死,我也敬你是个有骨气的。”
话音刚落,青丘的爪已又扑上来,风一样扑上来,扑到张洛脸前,竟又愣住了。
是她自己愣住的,张洛未说话,却那么从容,似有许多秘密一般,勾引着它她实在想再听他说下去。
青丘月已想通,杀了他除了泄愤,本就是无意义之事。
“你倒是个少见的不怕死的。”
“人只能死一次,我当然是怕死的,却只是怕白白浪费这只有一次的机会而已。”
“我给你个机会,你还有什么要说?”
“你杀了我,你们就绝对再没有可能了,还记得我答应过你什么吗?我说过的话,如今依旧算数。”
青丘月紧绷的势渐渐松弛,此消彼长,怒气更盛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他还不是要你不要我?”
张洛不答,另作他语道:“我有一问,望月妹答复。”
“你说!”
张洛沉吟一阵,笑叹道:“若明弟是个女孩子,你还会爱她吗?”
青丘月闻言一怔,半晌怒道:“你什么意思?”
“若明弟是个女孩子,你能不能像我爱现在的明弟一般爱那个‘涂山明’?”
青丘月终还是泄了气,怒在心头,却如一团乱麻,火蛇似的乱窜,便心烦道:“这只是个假设,现在说这些没有意义。”
张洛复道:“这当然有意义,我是喜欢的丰腴熟女的,可明弟却不一样,但我还是爱她,你不妨问一问,你是否会像我爱她一样,爱一个不一样的她?”
张洛一语,青丘约亦不禁愣住,便见张洛忙脱开青丘月利爪,一面侥幸暗叹,一面接道:
“我知道,你对她而言更重要,就像她对你一样……她更需要一个像你一样的妻子,而不是我这样的……男宠。”
青丘月闻言,登时激动道:“你愿意把蜜哥哥让给我?可他不爱我……我对他而言是无足轻重的……”
“可你需要她。”
青丘月只能点头。
好像从里到外皆被看了个分明,青丘月突然觉得有些不自在。
“你不妨多为自己想想,你和明弟是一样的人,可惜正因此,你们总是在把彼此推开……她有背负,便惧怕给不了你安稳,你愿体谅,便总想着守在她身边便好,可她需要你,你也需要她,你的寂寞已无法忍受,是不是?”
“嗯……”
“你还在这里,是不是心里也觉得她还是很爱你?”
“我希望是这样。”
“好,这样就很好……你们只是需要些时间。”
“是的……我很急,我已耐不住那种对他的冲动……哎……说到底,还是我……”
“你不要这样自怨自艾,万灵皆有情,爱人家并不是错,只是要等她成就了北冥之行,你两个自然圆满,是这样吧,妖妃殿下?”
青丘月沉默。
“你真是个卑鄙又油嘴滑舌之人……”
青丘月抬起利爪,猛向张洛头边一戳,坚硬铁壁,竟留下五个深黑的窟窿。
“你要再骗我,形同此壁!”
张洛看着青丘月的手化作娇嫩形状,这才敢长吁口气,浑身放松下来,故作坚强笑道:“我诚然是个油嘴滑舌的,骗人的事,我却不常做。”
“你最好不常做。”
青丘月起身,转身欲走之际,回过头,郑重严肃道:“我与你约法三章,你认不认?”
张洛无奈笑道:“我若不认,你杀我也不比撕个鸡腿困难。”
青丘月冷笑道:“好,我便当作你同意了……第一,你规矩点,不许勾引他,我会看着你;第二,一旦自北冥回来,你立刻消失,别再让我看见你;第三,如若我和蜜哥哥没有在一起,我还是要杀了你。”
张洛不禁笑道:“我依你就是,可,若她硬要和我好,我又该怎么办呢?”
青丘月冷着脸道:“你斟酌,有言在先。”
“好吧……”
张洛叹口气道:“我本来也想找你说说,可那姐姐说得没错,呢真实倔强……”
张洛自袍下取出鸾羽短刀,双手奉与张洛青丘月道:“我自你那里拿走了它,青丘家少主信物,物归原主,若我违约,你可以用它杀了我。”
“好,你记住你今天说的。”
青丘月拿了短刀,收入鞘中,转身隐入暗处。
“呼……一天到晚的……”
张洛揩了揩潮乎乎的裤裆,所幸只是紧张冒了点汗而已。
无事日短,张洛不以惊骇为意,天鲲各处逛了逛,至于晚处,复睡在涂山明闺房榻上,迷迷糊糊又做了个怀山抱明的春梦,转过天来,一觉睡到下午,还是涂山明叫他,他才醒转,整理精神,方见涂山明道:
“你去洗个澡,随我一道去曦朔宫。”
“曦朔宫?我们到了朔京?玄古国的国都?”
张洛不禁惊叹,向日观《勘舆四洲万国图志》,有玄古国者,帝朝之北临,北洲之霸主,东西两万里,南北八百程,因其地北临溟水,东面罗刹海,亘古传国,凡八千年,故得号“玄古”,民多剽悍,战不向生,斗不知死,朔京者,玄古之国都,离玄州不下三千里,竟能半日而至,若非盛鲲御风,万难至之。
“曦朔宫……我只在传说中听过,传说黑魔狼葛眦率部与罗刹八千年前争夺朔地,大胜而造曦朔宫,玄古国拜狼为神,国主便是魔狼后裔……到曦朔宫去……莫非我们要去见玄古国国主?”
涂山明笑道:“你猜得不错,若麝已备好了雪狐朱衣与你,你快去洗个澡,我在甲板等你。”
北洲天气,常有阴云结天,常寒冷,独五月至九月末时,可种番薯土薯为食,大山高丘之上,多黑松劲木,遮天蔽日,玄古国民,多以牧猎为生,极高壮,越过大黑山,苍天白地,浑然若一色,远远望见地上高城,百余丈高下城墙,鸟飞嫌翅弱,人登恨足轻,通体漆黑要塞,乃取玄石,经营千年,终筑千里而伏延。
朔京之都,借伏龙山而围其防,依北海作其湖,引沃加河为护,凭大黑山为险,大气磅礴,虽极巧思妙匠,曾不能为其万一,其城之中,多彻天之高塔,高耸入云者,狼主葛眦之祀所,围城之中,八座华塔簇拥之华而庄严所在,曦朔宫之处。
“汝等可在都城四处采买必需之物,多带些鲸油。”
天鲲冲伏,引得玄古国人皆仰头张望,涂山明嘱咐众人罢,仅带数从,扶携张洛,翩然落在华塔簇拥的若曦宫门前,玄古卫士,皆九尺身长,极雄壮威武汉子,见涂山明来,皆行礼放行,入了内廷,便见侍官总管匆忙迎面笑道:
“我等不知涂山妖主驾临,少恕我等怠慢,请到客宫暂歇,待我报与陛下,少时再来相迎。”
却见涂山明搡开总管,朗声笑骂道:“老头子有甚么忙的,接也不来接?你去做你事,我自找他去!”
“哎!妖主!”
涂山明也不管他拦阻,大步流星,又穿过几进,来至中庭王者居处,未及开门,便听女人长呼短叫呻吟声,浪酥酥传将出来,却见那妖主竟像是没听见一般,大喇喇推开门,一面向殿中走,一面笑道:
“老头子!一把年纪身子倒硬朗,明子回来了,出来!出来!”
“妈的!等你老子放完这炮再说!”
中殿庭院里种了几种北地高傲的花,愈是寒霜冰冷,愈要迎着冷处,愈发茂盛地绽放,一条玄石板的路,两边竖着造像的短柱,白石的殿宇,阳光一照,愈发显得精致。
成熟美艳的女人,披着一头波浪的乌黑卷发,高高翘着丰腴的臀,腰却压得很低,迎着身后激烈的冲撞,两只丰满硕大的乳房,不住蹭着软暖的床榻,高潮前妙到毫巅的神情,已显得她沉醉在男人的肏干里,只待被男人强壮硕大的阳物灌满浓稠滚烫的精液。
“陛下……陛下……妾身要去了!妾身要高潮了!……”
女人猛地将身子一扔,倒在榻上,高潮的阴精喷得男人满身都是。
“妈的……”
男人狠狠地冲着女人丰腴的臀掴了一巴掌,托起女人屁股,犹不知疲倦地耸动。
极浓密的胡子,连同披散着的蓬松头发,衬托得男人的脸好像一只狮子,男人的体毛十分浓重,与那熟女交合的胯间,亦尽是充满野性的黑毛,交合的淫水儿,溻得那片毛儿油亮发光,健壮粗硕的阳具,亦在男人筋肉虬结的强壮身躯的推动下,一下狠似一下地往女人的最深处肏去。
朝见玄古皇帝的臣民使者,很少有人会发现帝国的皇帝已快六十岁,便是他自己也常自嘲而自欺地对着须发间渐生的银白不闻不问。
他的肌肉已不再如他年轻时那么健壮,却足以令他的后妃们沉迷于他的勇猛。
“喂!老头子!”
涂山明不去推门,倒掀开窗,探进头去,看戏似的盯着他看。
“看什么!没见过你爹日你娘?”
“去你的,有事,要紧事。”
涂山明关上窗,使手一指,门便开了。
“那真是玄古国的皇帝?”
张洛心下疑惑,便向身旁涂山明随从问道。
“千真万确,玄古国的皇帝,黑魔狼斛嚣的后裔,玄曜,正是他。”
“明弟来得不是时候……况且……为什么要带着她?”
张洛压着嗓子,使眼瞥在一边,顿觉身上一阵恶寒,便只好别过头去。
青丘月这回亦随着来,便叫张洛也说不清涂山明要搞甚么名堂。
“去,男人说话,女人莫掺和。”
玄曜扯过一条黑虎皮毯子盖住下身,对着女人屁股又拍一巴掌,那女人犹要温存,见那皇帝神情严厉,便只好敛起衣裳,诺诺而退。
“这女子,敢不听话……”
玄曜坐在榻上,岔着腿,大喇喇笑道:“你怎么想起到这里来?玄姬已到狼冢修行去了,操……依着我,她要嫁给你,你答应又怎的了?”
“得了吧,我都能当她叔叔了。”
涂山明言罢,二人相对大笑,便见涂山明令众皆入殿中,唤从者至切近,捧所持方六尺长匣,奉于玄曜面前。
“依你我的约,玄云已找到,与黑魔狼的盟约,如今是否可以提上日程?”
“你真的找到了?”
“但来看无妨。”
那狼主腾地起身,不待接过,忙打开长匣,打量一番,方叹道:“正是……正是……就是它……就是它……”
那是一柄极重的剑,从头至尾,共五尺五寸,剑锋斜断,杀气不减,通体漆黑,剑锷之上,暗绽冷光,却似雷云一般,剑格之上,以乌金雕作流云形态,玄曜自匣中拿起玄云,端详半晌,方复置于匣中,扣上匣盖,方徐徐道:
“葛眦大人率部在幽冥与罗刹相争,多个盟友,自然是极好的……不过……”
玄曜话锋一转,缓缓道:“结盟之事,我虽愿立时促就,可葛眦大人的意思,是等你自北冥回来,再与涂山家缔结约定。”
“嗯,也好……”
涂山明喜怒皆不形于色,却见玄曜朗声笑道:“我自做了国主,也不似以往自在,遇见事情,只好权衡,嘁!真是连干女人也不过瘾了……操……你看我能帮上你甚么,尽管提,葛眦大人有葛眦大人的考量,我老头子却愿意赌上玄古来助你成就。”
涂山明亦不禁笑道:“得了得了,帮不上的,别添乱便好,你这老头子,还是琢磨着怎么多生几个孩子吧。”
“一提我就来气,操他妈的,十来个母鸡,一个蛋也不下,还不如我那早走的婆娘……妈的……我真想她……不肏她都好……只要她……妈的,妈的……”
“小玄鹿可还好?她向我讨的汉家女子的玉钗金簪,我带了一套给她。”
玄曜遂向中庭令道:“去,把玄鹿公主叫来。”
“要住一阵子再走吗?”
“不了,我来看看你,你这老家伙,看一眼少一眼了……我这一去,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了。”
玄曜闻言,神色间似有感伤,无意间瞥见张洛在涂山明身侧,便说起古狼语,似漫不经心道:
“带个人在你身边,不像你的作风啊。”
那古狼语原是玄古祭祀及贵族间所用,在场众人,也只玄曜与涂山明二人听得懂说得明,便见涂山明亦以古狼语回道:
“他是很重要的人。”
玄曜闻言笑道:“打扮得这样花哨,莫非是要把他丢到火里祭祀吧。”
“莫开这样的玩笑。”
涂山明言罢,复将青丘月拉在身边,朗声同那狼主道:“这是我的未婚妻,青丘家的少主。”
青丘月闻言,一时受宠若惊,忙抓住那假丈夫的手,翩然下拜,大大方方笑道:“久仰国主勇冠刚猛,幸会。”
正自说话时,便见一黑衣少女,十一二岁上下年纪,四五尺上下身高,头束宝石额带,披一头波浪般头发,欢欣跑来,亲切抱住涂山明,一口一个“涂山叔叔”地叫道:
“好大叔,你带了好东西给我吗?”
涂山明遂亲昵捏着少女脸颊笑道:“正是,小玄鹿上次要的东西,我给你带来了,随我去拿,要不要?要不要?”
“我也有好东西给涂山叔,你先跟我来。”
小公主不由分说,拽着涂山明的手要往外面跑,没奈何只好由她拽,掂着脚步往外走。
“你爱上那个少年了,是吧?”
玄曜一句话,又借着古狼语说了出来,涂山明转头,眼神里有些诧异。
“别再犹豫了。”
涂山明正想再回说些什么,小公主只一阵撒娇,没奈何只好随她去了。
“你们是远道而来的客人,愿意待多久都好,来人,带他们去客馆。”
张洛正想走,手却被玄曜牢牢抓住,反手一拽,拉在切近,捏了捏肩膀,拍了拍后背,又将手去掐他下身,不禁一挑眉,意味深长道:
“你足够用,但还是有点瘦,多吃点吧。”
玄曜言罢,对着张洛一推,直推得他一踉跄,跌一不留神,倒跌在青丘月身上,只好赔笑,却见青丘月扶起张洛,神色稍缓道:
“仔细些,莫要摔了。”
天鲲在玄古国又停留一日半,至第三日上,方复启程,便到万尺高空之上,九万里长路,图之不过朝夕,却不知那北冥之地,又有多少个九万里?
北冥之行,又将有何奇遇历险?
涂山明,青丘月,张洛三人,又将以何相处?
欲知后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