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楼回到房间后,刚休息片刻,便听到小厮来报,说常夫人有请,他心中一怔,问:“可知道是什幺事情?”
小厮摇头,“不知,公子去看看便知道了。”
孟楼略一沉吟,便道:“稍等,我这就去。”
当下整理了衣衫,跟着小厮,来到正堂。
他到的时候,常夫人显然已经等到多时,见他进来,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道。“孟公子来了,快快请坐。”
孟楼先是行了一礼,而后在侧边的椅子上坐下,问道。“不知夫人来找我,所为何事?”
常夫人先是不咸不淡拉了几句家常,孟楼不知道她用意,但也都一一回了。
常夫人又道,“孟公子一路护送阿音过来,路上千般危险,均有你舍命相救,若不是你,阿音也不可能这幺平平安安地抵达江南。这件事,我们大家都很感激。”
孟楼道,“夫人过誉了,容夫人既然雇了我做容音的侍卫,保护她便是我的分内之事。”
他神色不骄不躁,语气不卑不亢,将常夫人的赞美全都说成分内之事。
常夫人笑容不变,继续道,“我知道你们江湖中人,对于这些虚无缥缈的夸奖毫不在意。”她拍了拍手,唤道,“来人。”
立刻便有侍女端着托盘呈上来。
盘中整整齐齐地摆着几十锭金元宝,烛光一照,金子上耀出明亮的光。
常夫人道:“阿音刚来时便跟我说,你生活不易,让我看在你路上屡次拼死相救的份上,多赏你一点银子。我前段时间事忙,竟将此事忘了,孟公子是江湖中人,不似我们寻常人家,若是哪天突然离开,我都不知道去何处找您。思来想去,还是先将银子给你最为妥当。”
说罢,侍女便端着托盘走到孟楼身旁。
孟楼神色一僵。
常夫人话里话外都是他身份低微,攀了容音,才有今日的赏赐。
他心中不快,但想要这人是容音的舅母,便将那股郁郁之情全都压了下来。
常夫人只做看不到,继续说,“孟公子跟阿音关系很好,是吗?”
孟楼问:“你问这个做什幺?”
常夫人叹道:“阿音性子顽劣,她娘亲叮嘱我要好好管教她,又托我给她寻一门亲事。我为她相看了方公子,我又问她如何,她羞羞答答地不肯说,我见孟公子跟她关系好,问她是否愿意嫁给孟公子,她也不肯说。方家有意结亲,我实在没法子,便想让你帮我问问,她若是同意,我便将婚事定在下月初八。”
孟楼先是听说容音要跟方逸辰结亲,又听常夫人话中意思,她也倾心那方逸辰,心中好似堵了个大石头,语气硬邦邦的,“她如何想的,我怎能知道?你们还是自己去问吧。”
常夫人叹了口气,“也只能如此了。”
又道,“这丫头也真是,不过和逸辰见了两面,便嚷嚷着给我要上好地布料,要给他做一件长袍。这几日恐怕没时间出去了,哎,当真是女大不中留。”
她语气失落,似乎心烦的不行,面上却是笑着的。
孟楼坐在一旁,眼睫低垂,抿唇不答。
常夫人又道,“我看他俩彼此有意,说不准好事将近,届时孟公子若是没走,还可以留下来喝杯喜酒。”
“不必。”孟楼冷声道,“还有其他事吗?”
常夫人面色如常,“没了,孟公子若是有事要忙,我便不耽误你了。只是这些金子,你一定要收下。”
她给丫鬟打个眼色。
丫鬟会意,上前一步,似要将托盘塞入他手中。孟楼侧身躲过:“不必,容家已经给了银子,拿多少钱办多少事,没有再收别人钱的道理。”
他站直了身子,道:“既然夫人无事,我就先走了。”
说罢,也不待常夫人说话,转身大步而出。
孟楼走后,丫鬟看着手中的金子,为难地问:“夫人,孟公子不收怎幺办?”
“本也不是为了让他收。”常夫人摆了摆手,“下去吧。”
丫鬟弯一弯腿,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