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乐教的总坛今夜格外安静,因为所有教众都知道,左护法武昌盛出门「狩猎」去了。
而当那个男人回来时,带回来的不是猎物,而是一场移动的灾难。
「轰——!」
厚重的殿门被一股蛮力硬生生撞开,不是推开,而是整个门板变形、飞出,砸在地上激起一片烟尘。
一股浓烈得令人窒息的血腥味,混合著仿佛能燃烧空气的燥热,瞬间灌满了整个大殿。
武昌盛走了进来。
他赤裸的上身已经看不出原本的肤色,完全被层层叠叠的鲜血覆盖。有的已经干涸成暗红的痂,有的还新鲜温热,顺着他纠结如岩石般的肌肉线条蜿蜒流下。他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侧,不知道是汗水还是血水,那双金色的竖瞳在昏暗的烛火下闪烁着野兽般兴奋的光芒。
在他的手中,拖着一把已经卷刃的巨剑,剑尖在地面上划出一道火星四溅的痕迹。而在他的腰间,还挂着一块破碎的牌匾,上面隐约可见「浩然正气」四个烫金大字,如今却被血污糊得面目全非。
「曼曼!」
他发出一声低吼,声音粗粝得像是砂纸摩擦过地面。看到倚在榻上的红衣女子,他眼中的凶光瞬间化作了某种更为原始和狂热的渴望。
苏曼曼懒洋洋地擡起眼皮。她正百无聊赖地把玩着一缕发丝,看到这个像刚从血池里捞出来的男人,她没有惊恐,反而鼻翼微动,像是闻到了什么美味的气息。
「脏死了。」她嘴上嫌弃,身体却没有后退分毫,反而微微前倾,露出一截雪白的锁骨,「去哪儿野了?」
「热的……都是热的!」
武昌盛根本听不进去她的话。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她说过她冷,她说过心里空。
那他就把这世上最热的东西带给她。
他大步流星地冲上高台,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一个血脚印。来到苏曼曼面前,他像是献宝一样,将那把还在滴血的巨剑「哐当」一声扔在地上,然后双手捧起那块染血的牌匾碎片。
「我看那个什么正气盟不顺眼,他们山门的火烧了好久,把这块木头都烧烫了!」武昌盛兴奋地比划着,像个做了好事等待夸奖的孩童,只是这个孩童满身煞气,「还有这些血,我杀得快,趁热接的,曼曼你摸摸,是不是很暖和?」
他伸出大手,手掌上满是黏腻温热的液体,不由分说地就要往苏曼曼脸上抹。
对于这条「蛟龙」来说,他理解不了什么风花雪月,什么细腻温存。
他的爱就是给予热量。
他的爱就是把一切活着的、跳动的、滚烫的东西,撕碎了捧到她面前。
苏曼曼没有躲。任由那只带着铁锈味的大手抚上自己的脸颊,温热的血糊住了她半边脸,与她苍白的肌肤形成了惊心动魄的色差。
「是挺暖和的。」她伸出舌尖,舔去了唇边的一抹血渍,眼神迷离,「不过……还不够。」
「不够?」
武昌盛愣了一下,随即眼中的竖瞳猛地收缩。
「不够……那就用我!」
他咆哮一声,扔掉了所有碍事的东西,整个人如同泰山压顶般扑了上去。
这不是拥抱。
这是捕食,是绞杀。
他那滚烫如烙铁般的身体,蛮横地将苏曼曼压在身下。手臂上的肌肉隆起,暗红色的图腾仿佛燃烧了起来,散发出惊人的高温。他双手死死箍住苏曼曼的腰肢和后背,力道大得仿佛要将她揉碎进自己的骨血里。
「热吗?曼曼!我有火!我全是火!」
他在她耳边嘶吼,声音中带着一种病态的偏执。
蛟龙本性贪婪。
暴食之罪,不在于食欲,而在于对「填满」的执念。他觉得苏曼曼是一个无底洞,那他就燃烧自己的精血,燃烧自己的生命,源源不断地填进去。
苏曼曼被他勒得骨骼咯吱作响,胸腔里的空气被挤压殆尽。那种高温透过皮肤传递进来,仿佛连内脏都要被烤熟了。
痛。
窒息。
灼烧。
换做常人,此刻恐怕已经吓得魂飞魄散。
但苏曼曼笑了。
她在这令人窒息的「拥抱」中,笑得花枝乱颤,笑得媚眼如丝。
「唔……傻狗……」
她艰难地喘息着,双手却反客为主,如蛇一般缠上了武昌盛粗壮的脖颈,指甲深深陷入他滚烫的肌肉里,抓出一道道血痕。
「对……就是这样……烧死我……」
她在这暴虐的热浪中,感受到了久违的「存在感」。
武昌盛感觉到了她的回应,更加疯狂了。他开始在她的脖颈、肩膀上胡乱啃咬,不像是在亲吻,更像是在撕咬猎物的喉咙。
「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他一边咬,一边含糊不清地低吼。
极乐教的总坛高台上,红衣与血色交织。
这条贪婪的蛟龙,正试图用他那毁灭一切的热情,去填满那个永远填不满的深渊。
他不知道的是,他越是燃烧,她便越是饥渴。
这是一场注定无法满足的暴食盛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