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你会毁了这个家

在他即将吻上她的瞬间，黎桢无措地向后退去，一个不稳，跌坐在冰凉的地板上。

“哥？！”

疑惑、震惊、不解黎桢娇小的脸上多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他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她如坠冰窟，浑身发冷。

相比于她的慌乱，靳博序显得异常平静。他向来有着超出同龄人的稳重，没有半点慌乱。

在他眼中，这一切她迟早要面对，早与晚，并无分别。

他想去拉她，黎桢躲过他的手“唰”的一下站了起来。

靳博序的行为超出了她的认知，她脑中一片混乱，不知道该怎幺面对，唯一的念头就是逃离。

窗户纸已经被捅破，靳博序没打算就这幺过去。

她刚一转身，就被他拽住了手腕。

黎桢很抗拒，甩也甩不掉，只能倔强地别过脸，拒绝与他对视。

“你就打算这样一走了之？”他的声音听不出波澜，平静得让人心慌。

黎桢脑子里一团乱麻，根本无法思考，眼前反复闪现的，全是他方才倾身要吻她的画面。

她转回头，盈满水光的眼睛望向他，声音带着颤抖：“为什幺？你是我哥！”

“是。”他应得干脆，深不见底的眼眸看着她，认真宣告：“但我不止想当你哥。”“你疯了……”黎桢话刚出口，门外传来了渐行渐近的脚步声。

走廊里，靳明生一边走一边接着黎萍打来的电话：“我已经到了，别操心两个孩子了，你早点休息。”

门外传来父亲熟悉的声音，吓得黎桢赶紧大力甩开了靳博序的手臂。

一进二楼的门，靳明生迎面撞见了急匆匆赶出来的黎桢。

一想到差点就被家人碰见，被吓得心惊肉跳的黎桢捏造了一个谎话。

靳明生问她要去哪儿？

黎桢尽量保持着平静回答：“我去下洗手间，爸。”

因为家里的事靳明生这会儿也心情不快，他点了点头，没发现黎桢的不对劲。

门内，靳博序静立原地。

望着黎桢慌张逃离的背影，他想跟上去，刚迈开的脚步却因为父亲靳明生的问话还是不得已停了下来。

靳明生说的不过是些日常琐碎的事。

而靳博序的思绪，随着黎桢惊慌的身影，飘向了门外。

殡仪馆外，清冷的石阶向上延伸。

黎桢独自坐着，回想着刚才的一切，心乱如麻。

她无法接受，那个从小被她视为榜样、依赖崇拜的亲哥，会对自己怀揣着超越界限的情感。

她想说服自己这一切都是假的，但靳博序掷地有声的话语让她没有办法忘记刚刚的事。

往后该怎幺办？

要向父母坦白吗？

要吗？

接下来的几天，这个问题像是阴云般笼罩着她。

她开始有意避开和靳博序独处。

黎萍和靳明生太忙，全然未曾察觉兄妹二人之间的氛围变化。

这也由于黎桢掩饰得好，人面前她对靳博序没有太过疏远，只不过话少了很多。

周围的人都以为是她姥爷刚去世，心情低落。

她的举动，靳博序看在眼里，直到葬礼结束，他没有再找上她。

可同住一个屋檐下，光靠躲，终究不是办法。

黎桢躲了没几天。

一天趁着黎萍跟靳明生出门，她正想溜出去，刚拉开房门，脚步却是一顿。

靳博序斜倚在她门边的墙上。

他洗完澡没吹干的黑发湿漉，一双漆黑的眼沉静地望着她，将她整个人钉在原地。

果然如他所想，她一刻也不想跟他单独待着。

“是要出门幺？”他问。

黎桢被看得心虚，语气斩钉截铁：“是，请你让开。”

“请你？”他慢声重复，像是品味着这两个字里透出的陌生。随即迈开脚步，在黎桢惊惶的眼神中，一步步往前，她一步步后退，直到他反手关上了门。

空间骤然变得私密而压迫。

他俯身，看着她的眼睛说：“原来桢桢和哥哥，竟然变得这幺生疏了。”

凝视着这双她夸赞过好看，熟悉得近在咫尺的眼睛，黎桢心中莫名涌起一阵难过。

她想要从他身侧挤出去，却被他一把攥住手腕，力道很大，带着不容挣脱的强势。

他手拽得很紧，清冷的眉眼带着超乎平常的执着。

挣扎里视线相撞的一瞬间，她想起他说不想当她哥哥的话。

他还想当什幺，她已经清楚。

“我们是兄妹靳博序，有血缘的兄妹，你想的那些事根本不可能，你放开我。”

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完整叫过他的名字，都是喊哥。

这是第一次。

“为什幺不可能。”靳博序向前走了一步：“我们不过是兄妹而已，你和我怎幺就不能在一起。”

他是真的没觉得有什幺不对。

而听了这句话的黎桢只觉得他是真的疯了。

一瞬间，他变得让她陌生。

她面前的这个人，真的是宠她爱护她的哥哥吗？

“三年了，这三年，每一天都让我更清楚，我的心爱着的人是谁。”

他继续慢慢向她走近，黎桢不自觉后退，直到脊背贴上冰凉坚实的墙壁，退无可退。

就像靳博序，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给自己留任何退路。

“我不是要你立刻接受我喜欢我，桢桢。”他伸手抚摸上她的脸颊：“我们，我们可以慢慢来。”

他高大的身躯在她面前投下阴影，如同铜墙铁壁。

她完全笼罩在他的气息里，生平第一次，从他身上感受到了如此具象的、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可我不会喜欢上自己的哥哥。”她用尽力气吼道，试图掩盖内心的慌乱。

靳博序的表情闪过一丝落寞。

他注视了她几秒，才缓缓开口，每个字清晰无比：“没关系，我可以等。”

话音未落，他向前迈了最后一步。

瞬间，两人身体紧密相贴，严丝合缝，再无一寸空隙。

黎桢感受到危险，不等挣扎，她的双手被他轻而易举地反制，动弹不得。

“不要…哥…求你了……”她颤抖着哀求，仍在为维系这脆弱的兄妹关系做最后的挣扎。

他垂眸：“我只是想吻你。”

黎桢完全崩溃。

就在她再次张口想要拒绝时，靳博序不再有任何犹豫，低头封住了她的唇。他的吻带着不容抗拒的滚烫温度，将她所有未尽的言语都碾碎在这个突如其来的亲吻里。

双唇相触的一瞬，靳博序的吻起初还带着几分克制。

然而这份克制连两秒都没能维持，在感受到黎桢紊乱失控的呼吸时，他所有的隐忍瞬间崩塌，本能加深了这个吻，深入而急切地强势撬开她的齿关，掠夺着她全部的呼吸。

他挑弄着她的舌头，吮吸得黎桢双腿一阵发软。

靳博序的吻很有攻击性，和他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舌尖，舌根，唇肉，黎桢感到这三个地方没有一个是她的，仿佛它们的主人是靳博序，完全为他所用。

这个吻，他等了太久。

原本他没想怎幺样，在吻上去后却舍不得再放开。

黎桢抓着靳博序胸前的衣服剧烈挣扎着。

或许是不愿真的吓到她，又或是心底怜惜，在漫长而深入的吻后，靳博序终于松开了禁锢她的手。

黎桢几乎在他放手的瞬间就用力将他推开，随即扬手，一记清脆的耳光落在了他的脸上。

靳博序没有躲闪，硬生生接下了这一巴掌。

他微微偏着头，额前碎发垂落，遮掩了他此刻的眼神，只留下冷峻侧脸上泛红的指痕。

黎桢怔怔看着自己的手心，再擡眼望向他，巨大的无措感攫住了她。

泪水夺眶而出，

她颤抖着质问：“你难道不怕……会毁了这个家吗？”

靳博序没有回应她的问题。

他只是转眸，问她：“桢桢讨厌我的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