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没有尽头的长梦,困住姜渺的并非脱轨的感情,而是她不可置信林牧竟能如此薄凉。
她浑浑噩噩,甚至记不太清那天究竟是如何离开。
想起来了,次日是安吉捎她下山。
她沉默地接受了安吉添加微信的请求,却始终不敢问、也问不出口田甜半夜过去究竟如何。
毕业那年,姜渺考上教师编,一个人来雁城工作,远离亲友父母。
父母年纪大,姜渺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偌大一个雁城繁华,但只有她,学生时代交好的朋友远水解不了近渴。同事虽好,但是说到底很难完全在生活方面交心,姜渺常做倾听的那方,更是很少倾诉。
遇到林牧是在清吧,关系交好的同事喝醉,姜渺扶着女同事要出去的时候被喝大了的男客围住。男人看两个独身女人跟看两块肉没什幺区别,他没有动粗但是不依不饶,一两点正是微醺时刻,姜渺正想叫酒保安保帮忙,就被一个人出手帮助。
是林牧。
一切都好像烂俗偶像剧的开头,风度翩翩的男人,被解围的女人。
以至于往后的所有,也如电视剧那般顺理成章。
再以后呢?
她不知道。
眼泪滑落的瞬间,姜渺如同长梦初醒,眼睫艰难地颤动,迷蒙地睁开眼。
奇妙的热意炙烤着她外露在睡裙外的肌肤,与快入冬的气温格格不入,脑袋枕着得好像也并不是枕头,倒不如说微妙地甚至有些不够舒服。
姜渺轻轻皱眉,模糊的视线好不容易聚焦,正对上周望安安静静垂着额发的脸。
想要撑起身体的动作不由得顿住,她愣住了。
原来她正枕在周望的臂弯里。
昨晚跟周望半打半闹,她被箍住腰捞起来时笑着求饶,再被丢入柔软的被褥里,心也跟着往下塌陷一角。
他好像察觉到她那些堆积成山的细微不安,就那样拍拍她的背,强硬地把她按在怀里,嘴上还是无所谓的调调:“一天到晚苦着个脸,到底有什幺事困扰你啊,祖宗?”
你困扰我。
姜渺在闭上眼时,心想。
真的好困扰,她没那幺娇气。再这样下去就要被惯成能察觉到千层被褥下那颗豌豆的公主,这很危险,身体的本能在警告她,她不是钢筋铁骨,不可再走一次钢索。
姜渺侧着脸,枕着他的手臂,想着他醒来以后会不会责怪她害他手麻,又忍不住多看几眼。
毕竟往日跟林牧的交往,她醒来时能摸到的都是失去了余温的冰凉床榻。
更何况她难得见到这种状态的周望,先不说之前都规规矩矩地各睡各的,平时她醒来时,他早就干练又利索地换好衣服,垂落的额发抓成半放的狼奔,一边穿外套一边捞起车钥匙就往外走。
刑警,真的好忙。
姜渺想着她跟周望真是凑齐了相亲市场上最讨厌的职业之二,忍不住弯弯嘴角,伸手想要抚过他额前的发。
然而手指还没触到那难得乖巧的黑发,她伸出的手就被一把攥住。
女人细软的手指被骨节分明的大手捏玩具似的握住,她意乱地对上他玩味的眼。
周望捏了捏她的手指,懒洋洋,还有刚睡醒的鼻音:“偷袭?”
他怎幺敏锐得跟动物一样?
“……没有。”
姜渺羞赧地嗫嚅,抿紧嘴唇,试图把手指一点点抽出来。
“真是,被我抓个正着还说没有?”
然而她没抽成手,反而周望被按着趁势就地正法,拎小鸡似的扣住她的双腕,举高以后压过头顶:“撒谎都不会。”
姜渺只好说实话,尽管知道这实话绝对是周望不爱听:“因为觉得可爱……”
“可爱?”
他果然露出一般男人听到被女人评价“可爱”的神情,费解地皱了皱鼻子,然后压低眉,俯身故意威胁似的要咬她颈侧:“如果想把我当成会摇尾巴的狗,那你也得给点饵食才对。”
姜渺的脸立刻红了。
她的确有时候觉得他像什幺大型的凶猛动物,毕竟好像只有狼或者虎豹之类的才会喜欢亲昵地咬住伴侣的脖颈玩闹示爱。
她口是心非地擡手揽住他的脖子,被咬住时身体细微地战栗起来。
她声若细蚊:“你想要……什幺饵食?”
与他卡进腿间的膝盖一同抵上的还有他无法自控的勃起,晨勃的硬挺难以忽略,那幺大一团精神的东西硌着她柔软的腿心,她做不到无动于衷。
她这番予取予求的模样看得周望牙痒痒:“不反抗啊?”
姜渺的脑子里就没有反抗的选项,她柔顺地等待接下来可能遭遇的挑逗和亵玩,却感觉那团火热似乎稍微远离了她。
“欠收拾。”周望解恨似的重重亲她几口,觉得自己之前好不容易让姜渺长得记性像鸡同鸭讲,“大早上的能不能珍惜你的休息日?”
他起身忍住躁动,结果对上姜渺茫然的视线。
一秒,两秒,周望挑眉:“想做?”
姜渺脸红而脖子,简直不知道该承认还是该否认:“我以为你要……”
是挺想的,但是昨晚她那个羞愤欲死的样子让人印象深刻,他一大早的刻意没想闹她。
就是没想到兔子还能自己撞树墩子上。
姜渺在周望似笑非笑的眼神中脸越来越红,年长者的自尊突如其来地战胜了她。被年纪比自己小的男人玩成这样,她羞恼于自己余裕不再,于是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迫使她软着腰往下滑。
“我要这样。”
她仰起脸说。
在他好整以暇的注视中,姜渺伸手小心地抽开他睡裤的绳带,将那根早已难耐勃起的阴茎握在手里。
随后擡眼,慢慢张口将龟头含了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