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9 龋齿之痛

“张嘴。”声音离得很近，哈普阿蒙口腔被一根柔软的手指卡住，下巴被托着擡起来，他的眼珠尽力往下瞥，伊西多鲁斯未施粉黛的脸表情严肃，凑得很近，他可以清楚看清她脸上的绒毛。牙膛和口腔壁被手指挤占，她一颗一颗按过，哈普阿蒙忽然表情痛苦口齿不清说了句：“疼……”

伊西多鲁斯表情幽幽：“疼就对了，不是叫你用欧芹刷牙少吃点蜂蜜糖饭后多漱口了？”

“可是蜂蜜糖好吃啊。”他委委屈屈语气含糊甜腻，活像含着糖块。

伊西多鲁斯按了按略带松动的牙左看右看，慢悠悠开口：“嗯，你这个牙快要掉了，我给你拔掉吧，不然你会一直疼。”

一听见拔牙他就吓得轻微瑟缩一下，伊西多鲁斯遂拿出手，她手上沾满了哈普阿蒙的口水，准备去洗一洗，哈普阿蒙捂着略肿的腮帮子跟着姐姐到放着水盆的露台，他席地而坐盯着姐姐。

“你真的不拔掉吗？”伊西多鲁斯头也没擡问他，不断撩水净手。

“可是，拔牙会很疼吧？”这颗牙摇摇欲坠的时候就让他疼的不行还牙龈出血，如果拔掉那会不会更可怕？可是自然脱落的时间更漫长……但是一吃蜂蜜他的牙就好疼……

“我给你拔呀，很快的，一下就不疼了。”她笑眯眯地扇了扇风。

他们已经一样高了，坐下来的时候哈普阿蒙还是习惯性靠上她的肩膀嘟囔：“我害怕……”

“害怕什幺？要不然拔完牙我带你去玩？”伊西多鲁斯摊开双手任由太阳晒干手上的水渍，哈普阿蒙直起身控诉她：“是你想出去玩吧？我昨天放学你都没去接我！”

“我昨天来了客人要见，况且我也喊了管家去接你了呀。”伊西多鲁斯不以为意。

哈普阿蒙翻身跪在她腿边按住她肩膀压向她：“你昨天见的谁？”

伊西多鲁斯擡起眼皮：“你不认识，不重要。”

上一个不重要的人以雷霆之势成为了她的情人，就算她不说，他也可以查到。她的拒绝冷漠又警惕，哈普阿蒙深呼吸劝自己冷静，劝自己不能逼她太紧：“帮我拔牙吧。”

她肉眼可见十分兴奋并幸灾乐祸，捧住他的脸把他按到墙上：“嘿嘿！我保证你不会疼很久！”哈普阿蒙脸上的软肉像面团一样来回揉搓变形，伊西多鲁斯凑近盯着他的嘴唇：“张嘴。”

从他的视角正对她的脸，主动贴近的姐姐反而让他有些害羞地垂眼乖乖张开嘴，她说话时若有若无的红色舌尖和贝壳一样洁白的牙齿，哈普阿蒙睫毛扫过下眼睑。

“再大一点。”她的手指卡进去了，哈普阿蒙双手攥拳支撑着身体，伊西多鲁斯为了方便跪在了他的两腿之间，他的后背死死抵在墙上，骨头咯人，下意识听从她的命令嘴张得更大，和检查不一样，这次进入了两根手指强势塞入其中，对着之前掉牙的几颗摸了又摸，确定好了之后他紧张的心脏狂跳。

伊西多鲁斯感受到他紧绷的肌肉：“哈普阿蒙，看着我。”她声音柔媚，像纱裙掠过他的脸，香朦朦的浓雾，啊，她让他看她。

他依言擡眼，有些近乎祈求的可怜和委屈，明明没有哪里疼，但是就是忍不住被泪水湿了眼睛，看着她近在咫尺唾手可得，呵气如兰哄他转移注意力：“你喜欢什幺样子的小猫？”

“白毛的还是黑毛的？”

“纯色的还是花色的？”

“要公的还是母的？”

“长毛还是短毛？”

他竟然真的开始跟随她的话语思考想要什幺样子的小猫，没等他想好一股刺痛突然爆发，他痛得忍不住一下就咬住塞进口腔的异物，这下好了，伊西多鲁斯手上不止口水还有牙印了。

伊西多鲁斯也被咬疼了，怪就怪她又要转移他注意力安抚他反应又不如哈普阿蒙快，她皱着眉冷静用另一只手狠狠掐住他腮帮子逼迫他松口：“张嘴，你咬到我了。”

哈普阿蒙酸得直流口水，飙出的泪花可怜兮兮挂在眼尾的睫毛，他松开嘴，邪恶的手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带走了他的牙，他捂着脸咽下血没，腥锈而苦涩，回味竟有些诡异的甜腥。

伊西多鲁斯涮干净那颗牙齿，笑着给他：“保管好你的牙哦，以后还会再长出来的，掉下来的牙把它们收集到玻璃罐吧？”

“嗯……”他好像嘴肿了，闷闷地应声回复。

“那收拾一下，一会去逛街带你买东西？”

“嗯嗯！”这次他开心很多。

熬过日温最高的时候伊西多鲁斯才带着哈普阿蒙出门，宅邸离着商贩云集的街道不远，伊西多鲁斯牵着他的手心情很好：“我们玩个游戏吧，投硬币猜面数，如果你猜对了我就付钱，猜错了就自己付钱怎幺样？”

“姐姐，我的钱袋在你那里。”哈普阿蒙提醒。

伊西多鲁斯哈哈一笑：“没事，先猜，我知道你很聪明肯定会猜对。”

伊西多鲁斯拿出一枚印着伯伦尼斯二世头像的八德拉克马金币开口：“我要开始扔了哦。”

硬币被抛入半空，她合十拍入手心埋藏起来：“人像面还是符号面？”

哈普阿蒙静静思索一会：“人像面。”

她打开手，那枚金币闪闪发光，人像面正对着天空：“对啦！这次我付钱！”她数完硬币递给商贩，哈普阿蒙接过那个花纹精美雕刻着白色花朵的陶罐。

“下一个！”哈普阿蒙挑了个首饰摊子，伊西多鲁斯低头整理钱袋的硬币，哈普阿蒙凑过来，伊西多鲁斯惊讶：“这幺快选好了？”

“嗯，选好了，这次我来。”哈普阿蒙伸手掏出一个金币，这一枚竟然印着阿尔西诺伊二世的头像，伊西多鲁斯新奇地盯着。

“你从哪里搞到的老金币？”

哈普阿蒙抿嘴：“无意收集到的。”

“你先猜人像还是符号面吧。”

伊西多鲁斯不假思索：“符号面。”

哈普阿蒙弹出的金币一下抛得好高，半空中坠落的金币被一双手劫走，他嗓音平静再次询问：“你猜，正面反面？”

“还是符号面，难不成我猜错啦？姐姐会愿赌服输。”伊西多鲁斯笑眯眯掏出钱袋。

“不是。”

“啊？”

“你赢了。”

哈普阿蒙打开手，正如他所说，符号面朝着她，伊西多鲁斯忽然伸手翻过硬币，另一面的阿尔西诺伊的侧脸纹样精美细腻。

他接过钱袋数好硬币交还钱袋去付款，伊西多鲁斯手里还捏着那枚硬币发呆。

“姐姐。”

哈普阿蒙靠的她很近，嗓音又轻又哑：“是项链，送你的礼物和谢礼。”

她的长发被撩开，香风阵阵，馥郁的好像花开，那枚银质贝壳项链挂在胸口。

她低头盯着胸前的项链，屏息直到那双手离开她的后颈，贝壳随着她起伏的胸膛散开，露出一枚莹润的珍珠，又好像那枚釉质的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