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将近了吗

阮知虞随姚晴走过去,举止一如既往的冷静从容。宴会的灯光映在她眼底,衬得那双眸子格外清亮。

姚晴唇角带着得体的笑,率先开口:“没想到这幺快又见面了,席总。”

席珩川身侧正有人同他说话,他闻声转过头。

灯火下,那双深色的眼睛与阮知虞短暂交汇,像是一瞬的停顿,随后他才移开视线,笑意浅而克制:“真是没想到,在港城也能碰见姚小姐,阮小姐。”

阮知虞举杯,唇角轻轻弯起,声音清淡:“席先生。”

席珩川的目光只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便很快移开,神情淡漠如常。

姚晴笑意不减,顺势往前半步,举止大方而不失亲近:“席总今晚可是出手阔绰,一块满绿,说送就送。想来背后那位,也一定是个值得珍惜的人。”

席珩川低声笑了笑,举杯的动作闲散而矜贵:“见笑了。不过是正好借着慈善的由头,顺势给她赔个罪。”

宾客们闻言,气氛顿时轻快起来。

“席总这赔罪的方式,怕是全场无人能及。”

“能让席总如此费心,那位姑娘可真有福气。”

笑声里,气氛比方才更轻松,人人只当是闲谈趣事。

姚晴顺势弯了弯唇角,语调温和又带着几分揶揄:“席总这样用心,想来您心上人一定不会再生气了。”

席珩川神色未变,举杯轻晃,淡声一笑:“女人心思难测,能不能满意,还得看她愿不愿收下。”

周围又是一阵善意的笑声。有人打趣,有人点头附和,一瞬间,话题似乎有了几分暧昧的意味。

阮知虞立在一旁,指尖轻轻摩挲着杯壁。

那句“愿不愿意收下”听在耳里,仿佛随风拂过,却在心底留下一道细微的痕。她垂下眼帘,将情绪掩进杯中起伏的酒色里。

席珩川的神情一如既往的淡漠,仿佛方才那番话只是例行的客套,转瞬便散。

可阮知虞却明白,他这样的人,不会无端在人前泄露私事——哪怕只是寥寥数语。

看来,那位佳人在他心里,分量并不轻。

阮知虞收回目光,举杯轻抿,唇角仍挂着恰到好处的笑意。旁人看去,她不过是个安静从容的陪衬,既不抢话,也不显得突兀。可她心底那道细微的痕迹,在一呼一吸间被反复触碰。

姚晴被几位熟识的宾客请去交谈,场中喧闹渐渐将她们分散开。阮知虞独自立在一隅,手中的高脚杯映着灯光,指尖的动作缓慢而节制。

席珩川与人寒暄几句,忽然擡眸,视线顺势落到她身上。

隔着浮华人声,他看她安安静静站在那里,肩背挺直,神色平淡,仿佛所有情绪都屏蔽在表象之外。

他忽然生出一种错觉——这喧闹的宴会与她没有任何关系,她只是站在这里,与周遭隔了一层无形的距离。

阮知虞察觉到了,擡眸的刹那与他的目光撞上。没有闪躲,她极淡地弯了弯唇角,算是回应,随后很快移开。

席珩川微不可察地眯了眯眼,举杯饮尽。

……

不多时,阮知虞借口去透气,转身往阳台的方向走去。宴会厅的灯火逐渐退到身后,只剩夜风轻凉。

她倚在栏杆边,俯瞰港城夜色。霓虹闪烁,远处江面上船影点点,带着几分孤寂的冷意。

片刻后,身后传来脚步声,沉稳而不紧不慢。

席珩川站定在她身后,没急着开口。静默片刻,他嗓音低沉地响起:“怎幺,一个人出来了?”

阮知虞偏过头,神色淡淡:“里面太闷,出来透口气。”

席珩川“嗯”了一声,走近两步,侧身倚在她身旁的栏杆上。

夜风轻凉,夹着江面潮湿的气息,拂过两人之间。

阮知虞指尖摩挲着杯壁,唇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地开口:“席先生,好事将近了吗?”

席珩川的目光缓缓移过去,落在她侧影上。

月色与灯火交错,她的神情静而从容,眉目间没有一丝打探或好奇,像只是随口一问。

他没有立刻回答。唇边带着淡笑,眼底却沉了片刻。随后,他反问:“你呢?”

话音很轻,却像一道钩子,带着冷静的锋芒。

阮知虞垂眸看着杯中酒液,漫不经心,唇角却弯起:“我啊,我要结婚了!”

短短几个字,从她唇间吐出,声音淡淡,却似在夜风里落下重石,砸进心口。

席珩川握杯的指节轻轻收紧。酒液在杯壁里荡开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

他垂眼,唇角似笑非笑,像是在压住什幺情绪,嗓音低沉:“挺好。”

阮知虞侧过头望他,眼神清亮,唇边的笑意恰到好处,既不骄傲,也不隐忍,“是挺好的。他对我很好,我父母也很满意,这样的婚姻,再合适不过。”

他望着她,心底生出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明明只是寻常的几句对话,却似有什幺东西在胸腔里压着,让他呼吸不畅。

阮知虞不再多言,把视线重新落回江面。灯火与波光交错,水面上船影明灭。

她的神色平静得近乎冷漠,唯独指尖轻轻收紧,杯壁映出淡淡的指痕。

席珩川侧身看她,夜风拂过鬓发,吹散她耳边几缕碎发。那一瞬,他忽然有种冲动,想伸手把那缕发别到她耳后。

可手指动了动,最终还是擡起酒杯,借着饮尽的动作,把冲动压下。

酒液顺着喉咙滑下,带着凉意,却没能浇灭胸口那抹隐约的燥意。

两人之间陷入短暂的静默。

阮知虞垂着眼,对他的反应并不意外。

良久,席珩川才低声开口:“既然这样,那便祝你幸福。”

语气平静,带着客套的分寸,却在夜色里听来有些过于冷淡。

像是他自己都不愿去触碰更深一层的情绪,只能用最表面的祝福来作结。

阮知虞听着,唇角弯着笑意。她轻轻举杯,与他虚碰了一下,声音清淡:“多谢席先生。”

“……”

那一声“席先生”,疏离得近乎冷漠。

席珩川低头看她,眼底深色渐沉。可下一瞬,他已经收回视线,转而望向远处的江面,像是那一点点涟漪,足以牵走他所有注意力。

夜色静谧,风声低回。两人并肩而立,却像隔着千山万水。

阮知虞将酒饮尽,转身准备回宴会厅。她的动作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席珩川没动,只静静看着她背影。

直到她的身影完全融入宴会的灯火中,他才移开目光,举杯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苦涩在舌尖弥漫开来,他却没有皱眉,站在夜风里,神色沉沉,不见起伏。

……

宴会散得很晚。

席珩川离开时,外套搭在臂弯,神色一如往常的冷静。有人陪笑,有人送到车边,他只是淡淡点头,几句客套,便关上车门。

车厢内安静,夜色从车窗掠过。他靠在座椅上,指尖轻轻摩挲着袖口的纽扣,眉心隐隐压着一丝倦意。

司机问:“回酒店吗?”

席珩川闭了闭眼,嗓音淡淡:“嗯。”

酒店顶层的套房一向收拾得极简。落地窗外是港城的夜,江水粼粼,船灯如星。

他脱下外套随手搁在沙发上,站在酒柜前,低头取出一瓶酒。红木开瓶器旋开瓶塞,细微的“砰”声在空旷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酒液顺着杯壁缓缓注下,深红的色泽映在他眼底。

席珩川擡手一饮而尽,烈意瞬间烧过喉咙。可胸口的压抑并未消散,反而愈发沉重。

他很少这样喝酒。应酬时的饮,不过是社交需要,他向来能收放自如。可此刻,他只是一个人,酒一杯接一杯,像是借着液体的灼烧来维系理智。

桌上的手机震了一下。

他垂眼看,是助理发来的邮件提醒。他没理,手指在屏幕上滑过,指尖顿住在一个名字上。

“阮知虞。”

那几个字像是隔着冷光钉在心口。

他盯着屏幕,指尖缓慢地摩挲着呼叫键。

理智在耳边低声说:不要。

可酒意里,那股压抑已然翻涌,几乎要将所有冷静淹没。

席珩川喉结微微滚动,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他就这样握着手机,良久未动。

直到屏幕因久未操作暗下去,彻底熄灭,他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指节收紧,掌心泛白。

席珩川将手机随手搁在桌上,重新倒满一杯酒。深红的酒液映着夜色,他仰头饮尽,眉目间依旧冷淡克制。

可酒意下的血丝已爬上眼角。

他独自坐在落地窗前,江面风光盛大,而他眼底却是一片寂静。

那通电话,他终究没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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