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我不逃跑了

酒精,真的会影响人的心情。

在漆黑的夜里,什幺都是模糊的,包括蹲在她身下的乐于知,还有他哄自己似的温软语气。

“还是说......”

陈芨微微俯低腰,靠近他,“离开我以后发现自己回不去以前那种规矩平淡的生活了,所以又想回来在我身上找刺激?”

把人拉黑的是他,东躲西藏的是他,崩溃到大哭说要她放过自己的也是他,现在却敢冒着被打断腿的风险带她来这种地方开房过夜,陈芨真的看不懂他。

头疼,身体也重。

只能为他的行为给出这种解释。

——“你要乖一点。”

——“跟我走好不好......”

还有那时候酒继续一罐一罐地打开,她不理他,他就在寒风里静静地等,她站起来要走,他就跟在后面,一声不吭。

怎幺甩都甩不掉。

“你不用说这些话赶我。”

乐于知平静地站起来,水杯和药一起递到她面前,“你把药吃了,我立刻就走。”

陈芨置若罔闻。

“你把我带来开房,然后就打算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吗?”她问。

目光滚烫,几乎灼进他的皮肤里。

乐于知不吭声,手握紧杯子固执地悬在她面前。水是满的,很重,僵持久了,陈芨能看见那只纤细的骨骼在发抖,连带着杯里的水也微微晃动,筛糠似的。

但就是这种湿漉漉的平静,反倒衬得他更加可怜,她浑身难受,像在被什幺东西啃食,嗓子干痒得厉害。

“你滚吧,”她闭上眼,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刚才付了多少钱,我转给你。”

“不用。”

乐于知说:“我有钱。”

陈芨不耐烦:“到底多少,我不想欠你的。”

但乐于知顿了顿,只用一种淡到平铺直叙的语气说,“我不要你的钱。”

“乐于知!”

她毫无办法了,被堵得呼吸不畅,越看那杯水越碍眼,失控地挥过去,狠狠拍开了他的手。

满杯的水“哗啦”倾倒在地上,仿佛永远越不过去的天堑,陈横在他们脚边。

灯很暗,光线勉强能够到乐于知的身体,陈芨看向他偏在一边死死抓住杯子的手,手背红了一片。

偏偏下一秒他还毫无脾气地低头,让她别动,“我再去倒杯水,地板湿了,你别踩,我一会儿来擦。”

像个患有斯德哥尔摩的受虐狂。

陈芨直到这一刻才渐渐在乐于知身上察觉到一丝疯和病,或许是被乐沅清控制久了精神压抑,或许是在故意用这份平静报复她。

总之就是完全的不正常。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乐于知的确有点精神压抑了。

他已经忍得够多够久,崩溃,矛盾,白天清醒的时候不敢触碰她,怕自己控制不住做出后悔的事,却在梦到她的每个夜晚放荡地用腿圈紧她的腰......

乐于知不是没脾气,相反,他太需要发泄了,需要有一人去逼出他所有的阴暗面,撇开乐沅清带给他的一切枷锁,最好能让他疯得彻底,偏执到就算沦为让家门蒙羞的烂人也决不肯把她让给别人的地步。

在这个瞬间能够冷静地去攥紧那只玻璃杯,不让自己狼狈地蹲下来,甚至跪下来去捡,对乐于知来说已经耗尽了他能调动的全部的力气。只要陈芨再发一次火,或者再用言语去侮辱他,朝他大吼,他就真的连站在这里的能力也没有了。

“乐于知。”

但命运不公,在这种濒危时刻,陈芨忽然喊了他的名字,声音很冷,带着某种刻意降下的压迫感。

乐于知一抖,本能地对即将到来的事感到害怕,身体先转过去往外走。

“我去倒水。”

他想逃了,嗓子也是哑的。

然而下一秒“啪”地一声,房间内唯一的光源被熄灭了。

“......”

诡异到毛骨悚然的沉默和黑暗顷刻浇在他头上,他适应不了突如其来的黑暗,硬生生停在原地,寸步难行。

“陈芨......”

乐于知脸色惨白,心脏狂跳,始终淡然的脸终于有了一丝裂缝。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暖气幽幽的风声。

仿佛从头到尾都只有他一个人。

“陈芨......”

乐于知又叫了一遍,完全在发抖,夹杂着难以抑制的哭腔。

“怕黑就自己坐过来。”

alpha的声音毫无起伏地从他身后传来,不是安抚,而是指令,听得他背脊发麻。

乐于知没办法完成,“我看不见......”

可陈芨不说话,只有浅浅的呼吸声当作回应。

乐于知腿有些软了,心里防线在黑暗中被一点一点击碎,深吸一口气才颤巍巍道:“我求你......把灯打开......”

“我不逃跑了......”

话音落下。

沉默,沉默,还是沉默。

他能感受到陈芨的气息,纹丝不动地汇聚在身后,没有因为他的求饶动摇半分。

“......”

乐于知没办法,被这种意味不明的调教氛围逼得高度紧张,只能抓紧裤子,拼命控制发抖的腿,自己慢慢摸索着转身,努力借那股气息辨认她的方位。而几乎是下一秒,耳边传来下床的声响,在他反应过来之前,陈芨已经拽住他的胳膊,用力把他拉到了自己腿上。

跪坐。

这是一个对他来说极度羞耻的姿势,但在落进陈芨怀里的那一刻,乐于知只知道扑上去抱住她,把她当成海里的浮木,攀附不住他就只能绝望地淹死。

“乐于知。”

陈芨的声音响起,这次是贴在他耳边,烫得他一哆嗦,却没力气再躲了。

“你怎幺敢带我来这种小宾馆的。”她继续道。

“什幺......?”乐于知还没缓过来,坐在她怀里,身体严丝合缝,以为她是嫌弃环境不好,于是低声跟她解释:

“我没有身份证,酒店进不去,彭西魏的电话我也打不通......你不喜欢这里吗?不喜欢的话,我们就......”

“我不是这个意思。”

陈芨笑了下,很喜欢他现在的样子,右手温柔地从下方抚上他的脸,然后卡住下巴,一点一点引导他向后上方看。

“看见了吗?”她问。

乐于知茫然且顺从地转过去,眼睛眨了眨,忽然就愣住了——

黑暗中,只有那个角落,有一个微弱的小红点在不断闪烁。

像一只眼睛。

“知道那是什幺吗?”

陈芨靠近他的耳朵,格外地有耐心。

“......”可乐于知在震惊中已然说不出话,在认出那是什幺东西后几乎要尖叫出来,手下意识将她的肩抱得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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