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夜饭

蔷薇骨
蔷薇骨
已完结 热果汁

###   第三章   年夜饭

年夜饭的餐桌上,红酒在高脚杯里摇曳出暗红色的光晕。

我盯着杯壁上的挂痕,看它如何缓慢地滑落,像一道干涸的血迹。母亲特意拿出了那套Wedgwood的骨瓷餐具——只有在最重要的场合才会使用。烛光在餐具上跳跃,映得每个人的脸都带着一层柔和的假象。

周韵坐在之轩旁边,正在品尝母亲引以为傲的油爆虾。她吃东西的样子很得体,小口小口地咀嚼,嘴角不会沾上任何酱汁。不像我,小时候总把糖醋汁蹭得满脸都是,之轩不得不用湿巾一点一点帮我擦干净。

"之轩,周韵喝红酒吗?"父亲拿起醒酒器,声音里带着刻意的热络。

"一点点就好。"周韵微笑着推辞,"我酒量不好。"

之轩接过酒杯,指尖在杯柄上轻轻一扣,示意倒半杯即可。这个动作如此熟悉——高中毕业舞会上,他也是这样替我从侍者托盘里取果汁,修长的手指在玻璃杯上轻轻一敲:"就这些。"

"之薇今晚倒是安静。"母亲突然cue我,眼神在我和肖斌送的珍珠项链之间扫过,"平时不是最能闹腾吗?"

我晃了晃酒杯,故意让红酒在杯中划出一个危险的弧度:"怕说错话吓到周韵姐姐。"擡起眼看向对面的之轩,"毕竟我们家的'规矩',哥哥最清楚了,对吧?"

餐桌下的腿突然被人轻轻踢了一下。之轩的面色丝毫未变,只是放下刀叉时金属与瓷器碰撞的声音比平时重了半分。

"周韵在科技公司做产品经理。"之轩转移话题的技法娴熟得像在主持一场商业会议,"她们团队刚和伦敦政经学院合作了一个项目。"

"听起来比某些整天泡在律所的律师有意思多了。"我小啜一口红酒,任由酒精在舌尖蔓延,"肖斌上周接的案子,被告人用擀面杖把邻居的狗打成了脑震荡。"

周韵的叉子在盘子上滑出一道刺耳的声响。母亲皱眉:"大过年的,说什幺呢。"

之轩突然站起身:"我去拿酒。"

他离开的速度比平时快,大衣下摆甚至带起了一阵微小的气流。我盯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厨房门口。五年了,他走路的样子一点都没变,脊背挺得笔直,像是永远在负重前行。

厨房里传来酒瓶轻碰的声响。我借口去洗手间,却在拐角处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拦住。之轩把我拉进储藏室,关门时手掌垫在门框上,没发出一点声音。

储藏室里弥漫着陈皮和干香菇的气味。黑暗中,我能感受到他的呼吸拂过我的发顶,温热而克制。

"适可而止。"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别在饭桌上发疯。"

"我发疯?"我仰头看他,尽管在黑暗里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是谁五年不联系,现在突然带女朋友回来装模范儿子?"

他的呼吸骤然加重。黑暗中,我感觉到他的手擡起来,似乎想碰我的脸,却在半空中硬生生转了个方向,撑在了我身后的架子上。玻璃罐因为他突然的动作轻轻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

"你想怎样?"他问。

我想怎样?

我想回到十七岁的那个雨夜,想让他像当年那样失控地吻我,想让时间永远停在他把我按在书架上、手指插进我发间的那一刻。但我只是轻笑了一声:"我想看你喝醉。"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直到外面传来母亲的呼唤声,他才低声说:"如你所愿。"

回到餐桌时,之轩手里的红酒瓶已经少了大半。他给每个人斟酒,包括自己。当轮到我的杯子时,他倒得比平时多,暗红色的液体几乎要漫过杯中最宽的部分。

"之轩很能喝吗?"周韵好奇地问。

"还行。"之轩的声音已经带上一丝不易察觉的松弛,"在伦敦练出来的。"

我盯着他的喉结,看着它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滑动。他喝得很急,像是故意要赶在某个时限前达到某种状态。红酒在他的唇上留下湿润的痕迹,让我想起那些隐秘的夜晚,他是如何把我的呻吟全都吞进嘴里。

"之轩,"父亲突然举起酒杯,"欢迎回家。"

这句话像是一个信号。之轩的眼神瞬间变得清明,他站起身,酒杯举得稳稳的:"谢谢爸。"一饮而尽。

"少喝点,"母亲担忧地看着他,"你脸色不太对。"

"没事。"之轩微笑,那笑容完美得像是精心排练过,"今天高兴。"

周韵轻轻握住他的手:"要不要休息一下?"

我看着他们交握的手指,胃里突然翻涌起一股酸涩。之轩以前最讨厌在公共场合肢体接触,连我小时候想牵他的手都会被他甩开。现在却能如此自然地让一个女人在大庭广众下碰他。

"我去拿甜点。"我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音。

厨房里,阿姨正在装盘酒酿圆子。我靠在料理台边,任由冰冷的大理石台面透过单薄的毛衣传来寒意。窗外,雨已经停了,但夜色依然浓稠如墨。阿姨见我望着窗外出神,静静地把酒酿圆子捧去餐桌。

"需要帮忙吗?"

之轩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没回头,只是盯着玻璃上我们模糊的倒影:"不用陪你的完美女友?"

他走到我身边,身上混合着红酒和雪松的气息。我们沉默地站着,像两个互不相识的陌生人。

"你醉了。"我终于开口。

"一点点。"他承认,声音里带着罕见的坦诚,"足够让我站在这里,和你说话。"

"说什幺?"我转身面对他,"说你这五年过得怎幺样?说你怎幺认识周韵的?还是说你——"

他突然靠近,近到我以为他要吻我。但最终只是伸手从我发梢拿下一片不知何时沾上的花瓣。

"说你长大了。"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也变漂亮了。"

酒柜的玻璃映出我们的身影——他低着头看我,我仰着脸,像是某种古老仪式的定格画面。有那幺一瞬间,我以为时间倒流了。

直到周韵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之轩?阿姨说甜点好了。"

我们迅速分开。之轩转身时,胳膊不小心碰倒了料理台上的空酒杯。玻璃杯滚落在地,摔得粉碎。

"别动!"他厉声阻止想要弯腰的我,"我来。"

他蹲下身,一片一片捡起碎片。我看着他修长的手指在碎玻璃间穿梭,突然想起五年前那个雨夜,他也是这样跪在地上收拾母亲的骨瓷茶杯碎片。那时他的手被划伤了,血珠滴在白色瓷片上,像一串小小的红宝石。

"好了。"他站起身,把碎片扔进垃圾桶,"走吧。"

回到餐厅时,甜点已经上桌。母亲正给周韵盛酒酿圆子,父亲在讲之轩小时候的趣事。一切都温馨得令人作呕。

我端起酒杯,在桌下轻轻碰了碰之轩的膝盖:"敬重逢。"

他的眼神在烛光下晦暗不明,但还是举起了杯子。玻璃相撞的瞬间,我故意让我的杯子低于他的——这是酒桌上的规矩,表示尊敬。

之轩的瞳孔猛地收缩。他记得。

小时候,他教我商务宴请的礼仪。"敬酒时杯子要比对方低,"他当时说,"尤其是对长辈。"我笑嘻嘻地反问:"那对你呢?"他没有回答,只是把我的酒杯按下去几寸:"规矩就是规矩。"

现在,我主动把酒杯放低,像个真正的妹妹该做的那样。

之轩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什幺也没说,仰头饮尽了杯中酒。红酒顺着他的嘴角滑落,在衬衫领口留下一道暗红色的痕迹,像一道新鲜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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