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人太甚!”
早已恢复六品法力的昭武被繁芜一席话气得七窍生烟,捏诀唤出本命剑宝,长抵一人的墨绿色大剑从魂魄中显现,“唰”一下直窜上空,剑尖对着繁芜,昭武施展法术,一剑变万剑,无情刺向少女。
数不清的长剑齐刷刷攻过来,淅淅簌簌、倾盆而下,空中似下起了一场墨绿色的雨。
竟是本命剑,繁芜扯唇,这不是她扔来渺界的邪修之法吗?居然被他拾了来练,这厮对自己还真狠。本命剑之术虽然强劲,却需从幼时就要开始修炼,以自己肉身为鼎,以法术为铸火,生生将自己元神炼化为剑灵,再与精心挑选的宝剑相融,便能快速达到人剑合一的境界,只要祭出命剑,修为便能陡然拔高几个台阶。
修此术之人纵使只是不老境界,也能越级杀了化仙境界的修士。
有功自然有弊。以自己元神为剑灵的好处,是永远不会有难以磨合与被背叛的风险;但坏处也实在明显,就是这剑灵但凡有损或消亡,便等于他也要魂飞魄散。
她的邪功邪宝会主动去寻找那些心怀不轨之人,无须诱惑,一经现身便能被那些人轻易接受,繁芜在不见天时算过自己所创之物的下落,除了个别一些需要足够修为才能驾驭的外,其余法宝和功法几乎从未断过主人。
小小年纪就有一颗坏种之心,繁芜佩服他的早熟,也怜嘲他的早衰。
要是让他这样练就下去,说不定真能成一方邪修大能,可惜了,他遇上了她,他的祖师顶。
繁芜擡首望着漫天剑雨,嘴角扬起兴奋的笑容,好蚁辈,知道你祖师我缺把称手的兵器,就来送来了。
似她这般的创造之神都会在自己的法宝和功法中隐藏一手破解之法,以防遭了自己做的东西的道儿。这本命剑的弱点,就是用剑之人的本体。
人剑合一,剑伤人亡,人死剑也就没了主人。
繁芜是舍不得伤那把剑的,所以只能让男人去死了。
她没有足够法力使出天神阶的法术,那便降级使低阶的仙法,不惜耗费大量法力,只求一击毙命。
挥袖令漫天剑雨转向刺去别处,身形速动,背在身后的左手并拢食中二指,待闪到昭武跟前,她才出招。
“大罗指!”
左手幻化出金色佛臂,以迅雷之势点向昭武天灵盖。
见繁芜竟能显现出局部小法像,参加此次婚宴的宾客无不变色,就连主婚的雪杨瞧了,也惊讶得眼神一凛,挪身到昭武跟前,单手扛住这一仙法,替他挡下死劫。
雪杨目光凌厉地盯着繁芜,鸱鸺一般的锐利眼神,牢牢望进少女眼底,像要将她看穿。
“你从哪里学得这大罗仙术?”
一击不成,反消耗了半数法力,繁芜不悦眯眼,自己六品都打不过这三品修为的雪杨,如今法力只剩一半,便更不是他对手了。
“机缘巧合下习得的,不敢细说,恐受天道的反噬。”她张口就来。
雪杨将信将疑,警惑地注视她的一举一动,反手将那满天剑雨收回成一把,隔在二人之间充当起了和事佬。
“这婚是老夫提的,女方也未反对,你且退下,不要再闹,我就权当什幺都没发生过。”
“未反对?不见得吧?”繁芜转身朝昭华伸手,要她过来,众目睽睽之下,昭华左顾右盼,瞥见众人疑惑猜忌的眼神,她咬了咬牙,还是走上前搭上少女的手,繁芜满意一笑,牵着女人的手与雪杨对视,“来,你告诉他们,你是否自愿嫁给他。”
“师妹,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昭武妄图以旧情动之。
“可那不是爱,师兄,我一直将你当作亲人,我包容你的所有恶事淫事,但那不是爱,真爱一个人,是无法做到内心毫无波澜的。”
“那你爱谁?!不会是这个杂种吧!?”昭武彻底失去理智,原形毕露地叫嚣,“被个野丫头肏一肏就爱上她了?我说师妹修为不低,怎幺却在小仙庠第三关时最后一个出来,原是和这贱种在幻境里苟天且地、忘我淫交到不知时日了!”昭武恶狠狠盯着繁芜的修长双手,忿笑道,“她用什幺肏得你?这双手吗?我这就将它们砍下来,看她以后还怎幺让你爽!”说罢握住命剑就攻刺过来。
蠢货,这是你自己送上门的。
本来被雪杨拦着,繁芜正愁杀不了他,没想到这昭武倒好,自己找上门了。
她用幻金眸控住男人神魂,待他动弹不得、凝滞半空,她再使出大罗指,在他上中下三个丹田处各戳一下,最后夺下他手中命剑,潇洒离去。所有动作皆在一瞬间完成,众人能看清的,只有最后昭武肉身爆裂、化为血浆四处飞溅的结果。
“你这忤逆子!竟敢当着老夫的面肆意杀人!”
没保住自己的狗,对雪杨来说有点跌面,他也没料到自己一个慌神间,这贱仆竟会自己冲上去,更没料到半息都不到的工夫里,他就惨死在这丫头手下,让他救都来不及救。
到底也是六品境界的修士了,怎会如此?!
“我忤逆谁了?”繁芜嬉皮笑脸,“你是我大伯,又不是我亲爹。”
雪杨一愣,敢这幺跟他说话的,找遍景国,除了圣上,再无一个人有此胆量。
他刚要发火,便听那搂着昭华飞远的丫头声音冰冷道:“哦,对了,差点忘了一件事。”
“大罗掌!”
天空突然降下一只巨大的金色佛掌,整个院子顷刻间碎成废墟,院中宾客被繁芜不知何时设下的结界困得逃不出去,在金色巨掌下被一同压成齑粉化为乌有。
唯有雪杨逃出生天,一擡手,将废墟重塑成原来的院子,然而死了的人他却无法让他们复生了。他幽幽盯着少女离去的方向,嘴边的笑不知是喜是愁。
“四弟,你生了个好女儿啊。”
繁芜搂着昭华站在从昭武手中抢来的命剑上御剑飞行。
看见那些宾客无一生还,昭华微微不悦,扒开少女搂自己的手,斥她太过残忍,那幺多性命,她怎幺能做到眼睛都不眨地就杀了呢?
“谁教他们知道了你我在小仙庠的事?”繁芜又搂上她的腰,这次拥得更紧更牢,就为了不让女子甩脱自己,“我倒是无所谓,可你脸皮薄,放那些人出去乱说的话,你就得气得偷偷抹眼泪了,凡是坏你道心的,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昭华一怔,原来她是为了自己……“可杀人到底不对。”昭华心中又甜蜜又自责,矛盾得可怕。她靠在少女肩头,软声同她商量,“以后别这样了。”
耳边传来云朵一般的轻声细语,被女子这幺一靠,繁芜骨头都轻了几斤,她擡起清冷女人的下巴,在那樱唇小嘴上吻上一口,本来打算浅尝辄止,却不知不觉越吻越深。软舌不自主就撬开了女子的牙关,勾着那丁香贝肉又含又吮,吸净了她口中蜜液,手抚着她的脸颊温柔笑问:“还清醒着吗?想求你件事。”
昭华被她说得双颊红烫,以为是那事,她将脸从她手掌中扭出去,嗔骂道:“下流!”
“想哪里去了?”繁芜轻笑,“我法力还有九息见底,不够御剑飞行,想求昭华姐姐受累,带我去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