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局(上)

白羽(强制)
白羽(强制)
已完结 好吃今天吃什幺

后半夜,艾明羽是被渴醒的。

舌根发干,喉咙里也像是有团火在烧。她半梦半醒地哼了两声,试图翻身,却只觉得浑身散了架似的酸软。眼皮沉重得像挂了铅,费了好大力气才掀开一道缝隙。

视线缓缓聚焦,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天花板。华丽的水晶吊灯不知何时已经熄了,只有床头一盏小夜灯还尽职地散发着昏黄的暖光。

自己这是……在床上?

酒后的头痛紧跟着就找了上来,太阳穴一抽一抽地疼,昨夜的场景也断断续续地在脑海中闪回。对瓶吹的红酒,纠缠在一起的滚烫呼吸,沙发上失控的呻吟,还有最后,自己是如何脱力地窝在男人怀里,被抱进浴室清洗身体……

她用力按了按眉心,侧头看向身边的位置,床单是平整的,没有一丝睡过的褶皱,感受不到任何人的温度。

人呢?

艾明羽撑着手臂坐起来,开了床头灯。她这才发现自己身上,套着一件质地柔软的男士白衬衫,宽大的衣摆堪堪遮住大腿根部。衬衫的领口不知被谁特意多解开了一粒扣子,领面稍有些不规整的褶皱,仿佛是睡梦中被不老实的手掌揉搓过。

隐约间,艾明羽似乎听到楼下传来细微的人声,低沉而模糊,像是隔着一堵墙。

她皱了皱眉,赤着脚,循着那断断续续的声音,打开卧室门,一步步走下旋转楼梯。

借着栏杆的遮挡,她站在阴影处悄悄下望。

一楼客厅里,男人侧对着她,坐在那张胡桃木长桌前,身上只穿着一条松垮的休闲裤,露着结实宽阔的脊背。朦胧光影下,背部的肌肉线条流畅而紧实。

他带着一对无线耳机,正对着一台亮着屏幕的电脑,指尖时不时地在触控板上划动,看起来是在开会。

艾明羽觉得有些新奇。她不是没见过他工作的样子,但从前在春风资本,他总是一副松散闲适做派——事儿给你办得妥帖漂亮是真的,但人眼里那份藏不住的意兴阑珊也不假,好似这一切不过是他打发时间的余兴节目罢了。

灯光自他头顶斜斜洒下,将他的侧脸轮廓勾勒得格外分明,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好看的阴影。没了平日那种带点邪气的笑意,这副严肃的神情反而给他添上了几分清冷。

她看得有些入神,直到喉咙处的干渴感再度袭来,才将她拉回现实。

她轻手轻脚地走向吧台,接了一杯水喝。又在黑暗中摸索着往回走,不小心右手肘撞上了摆在地上的酒瓶,“哐当”一声轻响,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沈翯手里的动作顿住,匆匆交代一句后立刻摘下耳机,回过头,“吵醒你了?”

艾明羽端着手里那杯水,慢慢悠悠地踱了过来,丝毫不顾及他还在会议中。

那件男士衬衫松松垮垮地罩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段,一双长腿在衣摆下晃荡。待到近前,她将杯子往桌上一搁,便很自然地侧身坐上了他的腿。

沈翯明显僵了一下,但也只是一瞬,很快便恢复了常态。

艾明羽脑袋凑过去一些,对着他正戴着耳机的耳朵吹了口气,低声问:“这幺晚了,沈总还如此敬业?”

热气拂过耳廓,沈翯喉头动了动,握着她腰的手掌不由自主地收紧了几分。他摘下一边耳机,同样压低了声音回应,“公司那幺多事,总要有人盯着。”

随即擡手拍了拍她的手背,“会还长,你先去睡吧。”

“怎幺,这就赶我走了?”艾明羽眉梢轻挑,“还是说有什幺商业机密,不方便让我听见?”

这顶帽子扣下来,倒是把沈翯给逗笑了。他索性将一只耳机塞给她,“我这儿的事情,没什幺需要瞒着你。”

说着,将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往她那边推近了几分,“一个蛋白质结构预测的早期项目,你要感兴趣,帮忙把把关?”

说完他又重新戴上另一种耳机,对着电脑那头的人继续讨论起来,仿佛方才这段插曲全然没有发生过。

这家公司的业务领域她全然陌生,商业计划书里充斥着大量的专业名词和复杂的分子结构图。艾明羽看了一会儿便觉意兴索然,将目光索然无味地从屏幕上移开。

被独自晾在一边总是无趣的,而无聊,最容易滋生出捉弄人的恶趣味。

艾明羽的视线落在了身下男人松垮的裤子上,一个念头冒了出来。

她的手从他腰侧悄然滑下,隔着那层柔软的布料,找到了沉睡中的物件,指尖甫一触碰,便能感受到底下传来的温度。

艾明羽勾起嘴角,指腹在那饱满的轮廓上轻轻滑动,而后恶作剧般地绕着圈。

男人几乎是立刻就有了反应,身体骤然绷紧,一声压抑的闷哼自喉间溢出。他飞快擡眼,瞪了她一下,眼神里满是警告,接着用唇语无声地吐出两个字。“别闹。”

可这副强忍着不敢声张的模样,非但没让艾明羽收敛,反而更助长了她的兴致。指尖的动作反而变本加厉起来,先是曲起指节不轻不重地搔刮,而后整个手掌覆了上去,时而揉捏,时而攥紧,感受着那物件在掌心里迅速地舒醒、膨胀,最后变得硬实滚烫。

她垂着眼帘,欣赏着身下之人竭力维持镇定,却因情欲而微微颤抖的模样,心中生出一种奇特的愉悦。

沈翯只能一边忍受着腿上那只作乱的手带来的折磨,一边费力地集中精神,维持着语调的平稳,与屏幕另一端的人敲定着最后的合同细节。

每一秒,于他而言都变成了煎熬。

终于,他对着麦克风沉声说出:“今天就到这儿,具体条款明天由律师跟进。”下一秒,“啪”地合上了电脑。

沈翯摘掉最后一层伪装,眸色沉沉地看向怀里的人。他反手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将之举到唇边,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

“捉弄我很有意思?”

熬夜后的嗓音沙沙麻麻,像一块被捏碎撒了一地的黄油曲奇,碎掉的渣子里又挂着点糖霜,钩着人想低下头去舔舐干净。

艾明羽趁势而上,手臂勾住他的脖颈,仰起头,柔润的唇贴在带着青茬的下巴轻轻磨蹭,最后在他颈窝处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留下一个旗鼓相当的战利品标记。

“自己意志不坚定,还怪别人。”

得,倒打一耙的本事,倒是让她学了个十成。

“是幺?”他轻笑一声,拖着长腔儿,“到底是谁先没把持住,又到底是谁意志不坚定…….我看不如这样,我们打个赌如何?”

“赌什幺?怎幺赌?”艾明羽来了兴致,扬起头追问。

沈翯凑过来廓,用只有二人能听见的音量,低声陈述游戏规则。

这种荒唐的事也真就是他想得出来,但不可否认也着实新鲜刺激,她愣怔了几秒,而后轻轻笑出了声。

胜负欲就像一种埋伏许久的古早病菌,无需太多动员,便能够在瞬间再度感染某个特定的个体。

半晌她擡起手肘,撑着身子往后移了移,轻巧地自他身上跳下去。

“好,跟你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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