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反铐在背后的洛薇儿嫣然一笑,仰头望着索克,她的第一个学生,如今王国最出名的调教师,一如初次教他魔法时那样,轻声吐出了那个将会追随两人一生的问题。
“索克,你知道什么是魔法么?”
索克局促地坐在洛薇儿对面的木椅上,双手紧握在身前,双腿一阵筛糠般地抖动。
他不敢看洛薇儿,只是低着头盯着木桌上的纹路,眼神中带着明显的慌乱。
“不用紧张,索克……听我说就好了。”洛薇儿用手指卷起一撮银白色的发丝,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自问自答地说了下去。
“魔法不是掌控,也不是奴役……魔法是契约。魔法是发生在魔法师与魔法对象间的一次契约,魔法师提供心灵的魔力,而最常规的魔法对象,元素,提供对应的魔法效果。不同元素,或者说不同魔法对象的组合又能进一步构筑更复杂的魔法……当然,这些暂时不是初学者需要考虑的。” 洛薇儿说着说着逐渐沉浸到自己的世界里,话语间染上某种兴奋的色彩,“不过,我认为,契约一词并不足以描述魔法的全部。魔法是契约,但更像是一次交流。当魔法师使用这里,”洛薇儿点了点右侧眼角靠外一点的位置,“心脑,与魔法对象建立契约时,如果他愿意沉下心去感受这个过程,他会发现那和用语言、动作与另一个人交流很像。魔法师会用心脑传递出带着心灵力量的话语,也就是俗称的魔力,对方回应了你的交流,而对方回复的内容和这回复本身便组成了魔法。”
洛薇儿顿了顿,突然从兴奋的状态中脱离了出来,脸颊快速闪过一丝微红。
“嗯……这可能有些难以理解,毕竟索克才刚刚开始学习魔法。其实魔法不这样理解也能用,就像人与人之间处理问题的时候,威胁强迫,签署契约与深入交流都可以达到目的,只不过是最后的效果不一样罢了。只是,我希望索克能先记住,深入交流是最好的魔法途径,更是与人相处的最佳方法……不过不用着急,理解不了也没关系,我们一边学着魔法再一边回想我说的这些。”
洛薇儿对着面前终于抬起头来的索克笑了笑。
看着那瘦削、带着阴翳的面孔,洛薇儿又一次感受到了内心深处的触动。
“另外……在正式开始学习魔法之前,我想再说一件事。索克,我能感受到你对那些贵族……的心情。但我还是希望,你能不要让它占据了全部的心灵。我不是要强迫索克忘掉那些,只是……人的一生,不应该只有仇恨……你能明白么,索克?”说到最后,洛薇儿的眼里带着深邃的光芒。
索克喉头蠕动了一下,眼神又飘向了木桌,双手握得更用力了,手指几乎陷进了手背。
这幅神态让洛薇儿回忆起了第一次见到索克时的那个场景——他总是在下意识地隐藏自己的内心。
洛薇儿再次暗暗叹了口气。
所谓仇恨……什么时候,索克你才能明白呢……
明白是一回事,践行是另一回事。这中间隔了太多东西,时间,责任,爱情……
索克在脑海里暗念。
走到今天,复仇早已不是我一个人的事了……
只是……总还会想起老师……可我早已没法回到老师身边了。
“米娅乖。”索克抚摸着母狗米娅的金色发丝,随手接过米娅嘴里叼着的假肉棒,拉起一丝淫靡的液体,扬手扔的更远了些。
“这个再捡回来,就奖励米娅一次高潮哦。”
“汪!汪!”米娅开心地叫了两声,扭动着后穴里的狗尾肛塞,像一只真的母狗一样摇着尾巴。
她被皮革拘束带牢牢束缚住的四肢只能靠膝盖与手肘作为“脚掌”,循着声音朝假肉棒滚落的方向别扭地挪动着。
作为训练有素的母狗之一,米娅在捡“骨头”上的技艺早已磨练纯熟,只是今天主人不仅用眼罩蒙上了她的双眼,还将她的“前后肢”用长度不同的锁链连接在了一起,让她面临着寻觅与移动两方面的巨大困难。
穿有乳环的汹涌双乳随着米娅歪歪扭扭的爬行如风中树枝尖的果实般摇晃,乳环不时掠过地面,擦过之前爬行时留下的水痕。
而被金属细钩拉开的阴唇在水蓝色阴蒂坠的映衬下仍泛着晶莹的光芒,渗出的透明液体顺着大腿根与阴蒂坠上的水晶流下,为地面上的淫靡爬行路线又添一笔。
索克面无表情地看着米娅逐渐偏离了假肉棒的方向,侧过头给一旁带兜帽的男子说道,“殿下,如您所见,这其实很简单。每个人……或牲畜的行为都有其内生动力。调教这些母狗,最核心的技巧,就是培养她们对一件事物的强烈渴望,激发她们的内生动力,而这往往就是性高潮。当她们把得到高潮作为人生的最高目标时,她们就会对牢牢掌握了她们高潮权利的你言听计从。”
带兜帽的男子沉默了一会,说道:“不错……不过,不少坚贞不屈的女性也在你手里沦落,仅仅靠这个恐怕不行吧。”
“这种时候就需要疼痛与恐惧作为惩罚,添加淫药以高潮作为奖励等等……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一些有趣的魔法。不过这个的细节就是不传之密了,很抱歉不能告诉您。但我可以保证的是,在不远的将来,这个魔法将会向所有贵族开放,哪怕是不会魔法的贵族也可以用载有这个魔法的卷轴调教自己的奴隶。”
“……呵呵,有意思。我听说,你的老师是那位吧?她竟会教你能用在这上面的魔法吗?据传言她只有你一个男性学生,你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啊?不会是……”男子的眼神飘忽,找向了地上的米娅。
米娅此时似乎是失去了方向,瘫软在原地没有继续爬动,时不时淫乱地呻吟一声。
“……其中缘由,恕我不能详谈。不是您想的那样。”索克顿了一会,悄悄松开了捏紧的拳头,不过声音已然变得有些冷硬,不复之前的尊敬。
“啧啧啧……看来,你对她并没有觊觎之心?真不敢相信。‘纯白之魔女’那惊为天人的美貌,难以想象的魔法实力,与克罗亚贵族的深仇大恨……我很难去找出一个不想把她调教成性奴的克罗亚贵族。甚至,还有不少人想把她……”男子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凶光。
“但是你,索克……你能成为克罗亚最出名的性奴调教师,又曾经在‘纯白之魔女’身边学习魔法,却对她没有念想……以我对你的了解,我可不太相信。而她更奇怪,居然舍得教你这种不世传的魔法?真不知道你们到底是怎样的关系……要是我,她绝对已经在这里了……”说着,男子看向了米娅,阴阴地笑了笑。
索克眯上了双眼,双手下意识地握拳举起,在男子看过来后又只能尴尬地顺势抱在胸前。
与男子对视一秒后,索克假装被侧面的动静吸引,转身看向米娅。
米娅似乎已经找回了方向,没再继续停在原地,夹杂着淫叫歪歪扭扭地移动起来。
“哈哈,哈哈。不愿说也没关系,我只是有些好奇罢了,毕竟是史上最神秘最强大的魔女。我先走了,你很不错,未来王国有你的一份地。”男子干笑几声,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快,不过索克并没有看到。
当索克转过身来时,他已经换上了一贯的纨绔笑容,拍了拍衣服准备起身。
“谢谢殿下。”
带兜帽的男子摆了摆手,离开了地下室。索克送走他后,缓缓踱步回到地下室。米娅已经找到了假肉棒,此时正叼着假肉棒向他摇晃着屁股。
“米娅真乖。米娅今天表现不错,给你一个奖励吧。”索克的语气丝毫没有改变,但他的眼神此时却燃烧着明显的愤怒。
不过被蒙上眼的米娅自然没有看见。
“呜呜……”米娅叼着假肉棒含糊地向索克叫了两声。
索克深吸一口气,暂时又压下了愤怒的情绪。“怎么……说吧,米娅。有什么事么?”
米娅低下头把假肉棒吐在地上,开口说道:“主人,我已经给新来的女孩说了,她说答应您的计划,也愿意练习主人说的那些,只是希望主人尽量不要和她发生性关系……算上她的话,基本上已经够了。还有……谢谢主人给米娅奖励……”
“我都差点忘了她……那就只差皇室那边的意见了。”索克紧蹙的眉头稍微放松了些。
“话说米娅,你能不能学学人家,不要成天想着我的肉棒……”
“不要——!求求主人,我已经忍了三天了……谢谢主人……汪汪……汪……”米娅说到一半直接伸着舌头淫荡地叫了起来,又扭起屁股,摇起了“尾巴”。
唉……索克叹了口气,抓住米娅的项圈把她丢在了床上。
米娅又兴奋而含糊地叫了两声,一股淫液从吞吐的淫穴中泵出,拉开的阴唇变得更加明亮。
索克脱下裤子,对着那微微张口的晶莹洞穴,挺腰直捣黄龙。
“啊~~~”久违的小穴被瞬间塞满的快感让米娅爆发出一声酥麻酣畅淋漓的淫叫,穴肉与索克肉棒的贴合处一阵收缩蠕动,下体瞬间喷射出大片的透明液体。
“米娅,说着想要想要,却连一下都撑不住么……你的高潮次数已经用完了。但没关系,多出来的可以记着,就算在惩罚里了。”索克并未因为米娅的潮吹而停下打桩,持续地攻击着敏感的雌穴。
“你要记住多出来了几次哦,记错了会有很恐怖的惩罚的。”
不过此时的米娅并没有那种余裕,只顾着吐舌头翻白眼收缩小穴,大概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啧啧,我已经能想像到晚上你绝望的样子了……”索克抓起米娅的头发,抽插一次比一次更深更有力,米娅的小阴唇在肉棒的研磨下不断翻起又塞回,溢出细腻的淫液泡沫。
此时,索克已经没有那么愤怒了,平静而单纯地进行着活塞运动,但眼神有些弥散,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随着淫戏来到最后,床上早已浸透了米娅的淫液与尿液,整个人脱力地挂在索克的肉棒上,头只能耷拉着埋在床单里,发出下意识地模糊淫叫,而索克也在最后射出了自己的精华。
索克抽出肉棒后,米娅一下子整个瘫倒在床上,像一只半死的狗,浓稠的精液顺着不断收缩的小穴流过被坠子吊得红肿的阴蒂,混进床单上聚成一滩的混浊液体,而那水蓝色的阴蒂吊坠正浸泡在那液体里。
如果是老师就好了。
索克直到射精完,才意识到,面前被自己蹂躏了许久的奴隶是有着金色头发的米娅,而不是想象中那有着银白色长发的……索克大脑深处的封条出现了裂痕。
不行。
绝对不能跨过那一步。
索克连忙摇了摇头,像是要把错误的幻想甩飞。
即使自己现在或许可以做到……但一想到那是救了自己的命,又给予自己新生的人,自己却那么的一意孤行——这样的自己又怎么会有资格。
一切都回不去了,那个还能自如、诚恳地称呼她为老师,甚至……的岁月。
但如果可以的话……
他还是想再见洛薇儿一面,再喊她一声……
“老师。”
索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下意识地喊出老师后便愣在原地出神地望着洛薇儿。
这个场景一如十年前,那个刚刚从地狱中被救出来的他,面对那个当时还不是他老师的绝美女魔法师。
她那么自信,银白色的发浪与惊为天人的绝美容颜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又那么强大,魔法在她手下如臂使指,任何挡在她面前的敌人都会如纸糊一般消失。
最重要的是,那时刻闪耀着自由光芒的灵魂,是索克一生中从未再见过的。
索克生来就是奴隶——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
在经历了充满肮脏、饥饿与劳累的童年后,他因为本钱还不错被淫乱的女主人看上,抓去当作禁脔,从此他的生活落入了另一种地狱。
如果说一次愉悦的做爱是到合适的高潮结束,那么一场可怕的折磨便是从合适的高潮开始。
刺痛的海绵体不断被湿热的泥泞摩擦吮吸,即使精囊已经射的一干二净,他的肉棒仍旧在药物的作用下异常挺立,给那些贵族女性带来餍足。
没有人会在意他的感受,他不过是一个无需花费大量金钱补充魔法能源的自慰机器罢了。
只有在支撑不住晕厥过去的时候,他的女主人才会不情愿地给他打一剂魔法药剂,让他能吊着一口气而不至于在过度性爱中猝死。
而他和洛薇儿便是在淫乱贵族的一次乱交宴会上认识的。
作为一个有着绝美容颜与表面上不俗实力的女魔法师,在这个偏远的克罗亚王国,洛薇儿无论去到哪里都是社交的中心。
不过她的完美与高傲引起了克罗亚贵族的强烈不满与侵略欲望。
在多次表面奉承没有得到洛薇儿的任何回应后,克罗亚的贵族们失去了耐心,在做了一定的准备后邀请她参加神秘的晚宴,并向她隐瞒了最关键的信息。
洛薇儿在踏进门前都没有预料到她会见到什么——或者应该说,她并没有往这个方向想。
在不远万里来到大陆边缘的克罗亚王国后,洛薇儿只想忘掉所有的过去,重新开始一个魔法师的生活。
在短暂的考虑后,她决定从贵族的社交圈入手,获取足够的资金后开始自己的魔法研究。
这也是洛薇儿前来克罗亚王国的原因之一——克罗亚背靠的纯白山脉,以及纯白山脉另一面那横跨整个大陆、永不消散的“混乱风暴”,都是魔法史上的未解之谜,也是洛薇儿准备中的魔法研究目标。
不过她没有了解到,克罗亚贵族是以他们的奴隶交易而闻名大陆——至少是这一片地域的王国的。
在洛薇儿眼里,自己已经远离了这片大陆黑暗的中心,在克罗亚无论如何也不会见到更加刺眼的丑恶——洛薇儿更愿意去相信,自己没去过的地方是更加美好的。
只是,人性的恶从不单一。
随着通向晚宴的大门打开,洛薇儿见到了另一种人性的扭曲黑暗。
她在门后此起彼伏的嚎叫与淫语中暂停了思考,呆呆地接受着眼前地狱绘图般的场景给她带来的巨大冲击。
洛薇儿与索克的初次见面就是这样的场景。
索克那时正躺在大门旁的地毯上,被一个女贵族拉着项圈骑在身上。
听到开门的声音,索克下意识看了过去,正好与洛薇儿对上了视线。
索克一生都忘不了这次初见——那时穿着法师长袍、深色短靴的洛薇儿绝不是她最美的时候,但那就足以让索克深深为之着迷。
洛薇儿搭在肩上的银白色长发以及紫水晶般的眼睛,以及最为关键的,那种从未见过的眼神,在那一刻成为了索克一生中所见过最美丽的宝物。
在这之前,占据这个位置的仅仅是一块完整的软面包。
不过正如索克一直以来的习惯,他的这些想法都压抑在了心灵的最深处,如同深渊底部的暗流,而透过眼睛仍然只能看到他那呆滞的神情。
至于洛薇儿——她此时还处在混乱的状态中,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和一个奴隶对上了视线。
这种无意识的对视让她脑海里闪过一种奇怪的熟悉感——但洛薇儿那一刻并没有抓住它。
“这是什么意思?”洛薇儿感觉自己的声音似乎是从天边传来的,摇晃而模糊。
她逐渐理解了这场宴会的本质——但这种东西和她有什么关系?!
洛薇儿并没有意识到,正值似水年华、有着绝美容颜、实力高强又清纯高傲的她完美符合了克罗亚贵族心目中最想调教成性奴的模样。
如果不是碍于洛薇儿表现出来的魔法实力,克罗亚的贵族早就对她动手了。
不过,这次的晚宴就是克罗亚贵族做的准备——要么把洛薇儿拖下水,成为他们中的一员,要么就直接掀桌,把洛薇儿抓起来调教成性奴。
只是,克罗亚贵族并不知道洛薇儿真正的实力。
“当然是邀请我们的魔法天才来享受美妙的夜晚~天才不会还没有尝过男人的滋味吧?要不我把这只狗让给你尝尝?”
“噗哧……”
“哈哈哈哈哈……”骑在索克身上的女贵族高声嘲弄着洛薇儿,带起一片此起彼伏的嗤笑声。
说着那个女贵族从索克身上站了起来,露出他极度充血泛着紫红色的肉棒,“滚那边去!你现在的主人是这位银发的小姐了,好好服侍她!”
索克连滚带爬地来到了洛薇儿面前,吓得她下意识地往后跳了两下。
不过洛薇儿很快停下了慌乱的脚步。
可笑而令人恶心……洛薇儿逐渐冷静了下来,明白了这些贵族的糨糊脑袋里装的东西。
她低下头看了一眼爬过来的奴隶,再一次和索克对上了视线。
洛薇儿第一次看清了这副面孔:深褐色长短不一的头发胡乱地挂在头上,额头微微凸出,双颊凹陷,面庞的皮肤多处深浅不一,满是沉积的疤痕。
他的眼窝也有些内凹,浅褐色的眼眸如一潭死水般黯淡。
洛薇儿看着那双眼睛,突然意识到进门时在这双眼睛里发现了一丝端倪的熟悉感是什么。
是藏在表面上呆滞与愚钝眼神深处的仇恨。刻入骨髓的仇恨。
洛薇儿沉默了。她的右眼刺痛,眼前仿佛闪过一些画面。
“我们的天才和傻子狗看对眼了诶!”
“这不是绝配么哈哈哈……”
“不过恐怕天才的处女小穴吃不下傻子狗的肉棒吧……”
洛薇儿完全没有理睬那些贵族的污言秽语,蹲下凑到索克近处,魔力随之蔓延出去。
通过心脑,洛薇儿“看”到了更多。
除了索克心脑里那些无法隐瞒的真实情绪波动,还有极端的身体状况——浑身上下呈现出病态的虚弱与苍白,只有性器官带着妖异的血色。
这种熟悉的对生命的践踏冲破了洛薇儿的心灵堤岸。
她想起了那些未曾久远的记忆,那些记忆一眼望去全是刺目的猩红色。
洛薇儿本决定再也不去回忆,以免触及自己疯狂的底线——可惜,世界的残酷是相似的。
洛薇儿冷哼一声,笑了出来。
她做出一个决定——早在那时,洛薇儿就想这样做了,可是那时的她没有足够的力量——足够碾压面前一切的力量。
“你在笑什么?你如果不要那个奴隶的话……”女贵族话音未落,她的头就已经先一步落在了地毯上。
风刃飞过,女贵族脖颈喷发出的血液飞溅在洛薇儿的脸颊上。
洛薇儿的嘴角仍然上扬着,眼神却无比冰冷,在鲜血的衬托下显得格外恐怖。
整个庄园在一瞬间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那些原本布置好封魔石准备动手的贵族全都愣在了原地。
女贵族那飞出去的头颅划过一个完美的抛物线,落在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
随之而来刺耳的尖叫拉开了混乱的帷幕。
洛薇儿毫无那种印象中学院派魔法师动手杀人时的畏缩。
她的魔力全力倾泻着,右眼眼眸甚至在高强度的魔力输出下散发着紫色的光晕,所有风刃与冰枪精准地追上一个个四散奔逃的贵族。
那些贵族准备的所有用来对付洛薇儿的东西仿佛都是笑话,他们甚至没能让洛薇儿意识到他们本来的打算。
那些贵族在惊恐之中把那些魔法卷轴、封魔道具扔出去保命,却仍然在洛薇儿的魔法下一瞬间灰飞烟灭;许多贵族还试图抓起面前的奴隶作为挡箭牌,但他们生前的最后一个场景都是洛薇儿的魔法精巧地绕过奴隶飞到了眼前。
转眼间,淫乱的庄园就染成了一片鲜红的地狱。
在切下最后一个贵族的脑袋后,洛薇儿又去找齐了庄园里和其地下地牢内的数十个男女奴隶,用掉了她唯一的一张战略级传送卷轴,带着他们传送来到了纯白山脉里一处渺无人烟的盆地。
为了能安置这些可怜的奴隶,几乎耗尽了魔力的洛薇儿强撑着又开始构筑魔法,而且是她从未完成过的魔法——“创世”。
即使心脑传来的刺痛已经让右眼无法睁开,视野里闪烁着雪花般的光,洛薇儿仍然维持着微弱的魔力与元素沟通着。
或许是感受到了她的愤恨与决心,面对她通过心脑传来的请求,即使她已经没有多少魔力可以提供给元素们,所有元素也都允许了她的僭越,甚至帮她完成了魔法的构筑。
这处渺无人烟的盆地凭空出现了一片房屋,数块耕地,一条从虚空中流淌出来的河流,以及维持生活需要的各种死物与活物。
洛薇儿将仅存的魔力彻底榨干,又和元素们达成了某种协定,预支了剩下所需的魔力,才完成了这个足以称为神迹的魔法。
这之后,她立马扔下那些可怜的人们离开了这里。
洛薇儿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休养,没有任何其他人的地方。
她不是不信任她刚刚救下的这群人,只是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变数。
另一方面,即使是不懂魔法的人,他们天生具有的心脑也会不自主地吸收空气中的魔力,用于维持心灵的稳定。
虽然这种吸收并不明显,但在洛薇儿完全失去魔力的现在,任何可能影响到回复速度的因素都要被排除。
不过她自然没有走远,她并不放心他们。
看着将自己从地狱救出又创造了神迹的恩人消失,包括索克在内的所有前奴隶都陷入了一种怅然若失的梦幻感。
重获自由后,他们有的人自杀了,有的人不知道去了哪,只剩下不到一半的人决定拖着虚弱的身体在这片桃花源尝试重新开始人生。
留下的前奴隶们大多第一次这样自由的生活,大多都处在一种迷茫的状态,更别说大多数人的身体都有奴隶时期药物留下的后遗症。
不过好在这村庄毕竟是魔法建成的,耕地的土壤、河流的水等都留有魔法的痕迹,带有魔力的自然环境能让耕作物更容易存活,在一些有务农经验的前奴隶的带领下,算是发展起了能够自给自足的农业;也有一些魔法生成的食物供应急需,只不过不能再生。
无论如何,他们能靠自己活下去了——他们每天起床呼吸自由的空气时,那种新鲜而令人陶醉的气息让他们逐渐坚定了抛弃原来经历生活下去的信心。
在将来一段不短的时间里,这里确实成为了一处奇异的桃花源——不过这是后话了。
索克找到洛薇儿是在一个月之后了。
在那之前,索克和所有没有离开的前奴隶一样,在这个村庄里生活起来。
索克是第一批下地干活的人。
被救出来后,索克的眼神不复原来的呆滞麻木,变得有些阴翳,带有生人勿近的氛围。
索克总是沉默着,每天在耕地劳作一段时间,便消失在村庄里,直到傍晚才回来。
有人问他在干什么,他也从未回答。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找那个银色长发的魔法师,他们的恩人。
他不知道他的恩人在不在这附近,但他一定要找,因为这是唯一的办法。
他忘不了那种力量。
那天索克只是如往常一样,无头苍蝇一样撞进山里。
不过不同以往的是,他觉得自己走在一条正确的道路上。
这种灵感毫无来由,但索克自然而然地相信了它,步伐越走越快。
索克直到学会了魔法才明白,他其实并不是单纯因为运气找到的洛薇儿,但此时此刻,指引他的那些魔力踪迹在他眼中不过是一种神奇的灵感。
那是山腰上的一个小木屋。
很简陋,几乎看不出魔法的痕迹,除非笃定它的建造者是一位纤弱的女魔法师。
甚至这个木屋具有一种融入环境的错觉,藏在一片树林间,若非索克感到一种奇妙的灵感在此刻异常高涨,他也无法看到这间木屋——而正是这种灵感指引着他一路找到这里。
他走上前去,敲响了那扇单薄的木门。
一个月以来,日复一日的山间小屋生活似乎已经让洛薇儿忘却了一些人类社会的东西,以至于她径直去开了门而没有作任何的探查。
按理来说她是非常谨慎的,但或许是透支的魔力导致了某种心智上的欠缺;又或许是由于那个神迹般的魔法,她与元素产生了一种空前的沟通,让她沉浸在了对魔法规则的领悟中,以至于忽略了一些细节。
无论如何,洛薇儿在打开木门后才意识到这一点。
她震惊于自己的隐匿魔法为何失效的同时,仰头看到了那阴翳的眼神扫过,便下意识要放弃这一个月来积蓄的魔力,杀死这个已经被她想象成“圣教”派来的杀手然后迅速逃跑——不过她马上意识到“圣教”的人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洛薇儿记起了这幅略显枯槁的面容与这双眼睛,也发现了自己把他错认为“圣教”杀手的缘由。
这双眼睛再次刺痛了洛薇儿——如果当时她看到的那种呆滞眼神是对仇恨的极度压抑,那现在就是仇恨突然被释放后的井喷。
她在“圣教”见过太多这样的眼神,而这样的人最后……
“恩人。”索克的语调有些颤抖,他更不可能忘掉这幅已经刻印在心灵深处的面孔。
他有些惊慌,因为他从恩人的眼神里看到了强烈的杀意。
但那杀意马上就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羞涩,这令他觉得似乎是自己看错了。
不过在喊出下意识的称呼后,索克陷入了一种恐惧。
他发现自由以后,自己变得无法直视女性了,即使是面前这个救了他的绝美魔法师。
那会带来一种腰腹后侧波及全身的刺痛,以及对过去伤疤的撕裂。
但在腿肚子打颤的恐惧里,索克抓住了自己心里的某样东西。
他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从他出生到现在二十年间唯一的复仇机会。
他一定要说出来。
“您……您……您能……能教……教我……魔法……么?”
洛薇儿一瞬间明白了这个可怜的人想要干什么。
他顶着那一副阴沉可怖的面孔,说出口的话语却如此生硬,令洛薇儿有些感伤。
她下意识地想要拒绝,脑海里甚至都浮现出教了他魔法之后会发生的悲伤场景——但她却突然想到什么。
或许——或许,这是一个绝妙、不可多得的人选——她正愁新的理论无法得到充分的证实。
而且,他能找到这里——洛薇儿叹了口气。
她试着探查了一下他的心脑,以此确认其魔法天赋。
当洛薇儿的魔力渗入索克的心脑时,索克陷入了一段无法避免的眩晕。
真正看清他的心脑之后,洛薇儿又叹了一口气。
如果不是奴隶生涯,他的魔法天赋……而且,他对我……洛薇儿从索克的心脑里发现了那种情绪。
一种奇怪的感觉从洛薇儿内心深处冒了出来。
可怜的人啊……算了,还是教他吧。
连洛薇儿自己都不知道答应教索克魔法的根本原因是什么。
或许到头来,一切慎密的思考其实都可以看作借口,真正促使这段师生——或者更进一步关系的东西,叫做孤独。
在索克对于毫无缘由的眩晕感到恐惧之时,他听见了洛薇儿略带冰冷的声音。
“你这么怕我——没想过我会杀你灭口吗?为什么还要来找我学魔法?”
“不……不是……怕您……我……我只是……一,一定……要……要……”索克的语调越发颤抖,说到最后舌头打转了几圈都没有捋清楚一个字。
唉……仇恨……洛薇儿强行压下心中涌现出的情绪。也没有必要试探他了。“没事,我知道了。我会教你魔法的。你叫什么?”
索克花了一些时间理解洛薇儿的意思。
紧接着,他感受到了一生中第一次,兴奋与激动的情感。
他完全忘记了自己的恐惧,直愣愣地盯着洛薇儿,晚了几秒才意识到洛薇儿在等待他的回答。
“索……克。”索克连忙回应,声音无比颤抖,几乎散落成块。
“索克。好。”洛薇儿点了点头,和索克对视了一会。
没想到,我的第一个学生是在这样的情境下……在索克被盯得有些疑惑的时候,洛薇儿收回思绪,开口说道,“你记住,你老师的名字叫洛薇儿——”像是想起什么,洛薇儿的声音戛然而止。
不过兴奋的索克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
洛薇儿微微摇了摇头,随即让开了门,对索克说道,“进来吧。”
“进……进来?现在……现在就开始么?”索克在预料之外的发展面前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我……我已经可以学魔法了?”
“不然呢?”洛薇儿歪了歪头,“来,坐在这里吧。索克,你知道什么是魔法么?”
此时此刻,洛薇儿和十年前一样,没有在意索克的反应,自问自答道:“其实,我最近发现,不得不承认,有时候掌控与奴役对魔法也是必要的。那是一种古老而有效的沟通方式,可以做到一些契约与沟通无法做到的事。你说是么,大调教师索克?”洛薇儿飘飘然转了个身,向索克展示着紧贴在她双手手腕上的精致铐环。
“她叫固执的天使。好看么?”
洛薇儿透明丝袜修饰下的修长双腿踩着一双白色系带高跟鞋,身上穿着一身深紫色露背晚礼服,丝绸质地的长裙包裹着她纤柔的身躯。
她露出的雪白脖颈上点缀着一串水晶项链,银白色的发丝用一个淡金色的精致发簪盘在脑后,显得端庄而优雅。
右耳前方一缕调皮的头发逃脱了发夹的束缚,却恰恰与一旁的镶钻耳坠交相呼应,随着洛薇儿的步伐轻轻跳动着,映衬得她更加美艳不可方物。
她几乎打扮得完美,就如同那些精心准备一下午参加顶级宴会的女贵族们——如果忽略掉她正戴着一双手铐踩在坑洼的地牢石砖上。
不过这手铐也与她的气质如出一辙。
淡金色的铐环三指宽,繁复精致而不显杂乱的镂空雕花围绕铐环连成一圈,透出铐环底下白皙的皮肤。
不过那雕花处并非真正的镂空,而是透明的奇异金属,偶尔闪烁着点点神异的紫色星光。
铐环浑然一体,没有任何锁扣的痕迹,只有一处雕花缠绕成环立起,作为连接铐环与锁链的接口。
而那锁链也不一般,每一个金属环都如同缠绕一圈的细叶,连在一起就像是从树上折下来的一段细小的枝丫,但却有着不同于枝丫的坚硬与牢固,让铐环紧紧连接在一起。
“这就是魔法‘奴役’的妙用。所有魔法师都知道,对同一魔法对象反复、过度的‘奴役’会使魔法对象破损、暴躁或再也不回应你的请求。一般而言魔法师会避免这一情况,不过在某些方面,刻意过度的奴役恰恰可以达到想要的目的——这是一种鲜有人知的古老魔法运用。这副手铐便是我的一个完美的作品:我先用魔法把这些号称史上最坚硬、蕴含魔力最多的金属,星陨铁加工成手铐的模样,用传送魔法戴上,之后用一种巧妙的方式不断对它进行‘奴役’式的施法。在魔法影响次数到达一定程度后,它变得十分暴躁,拒绝周围的一切魔力沟通,甚至会在感受到向它传来的魔力时发出一阵电击,但又没有失去其本身的性质。”
“这样一来,它就永远也没法从我身上摘下来了:坚硬的特性导致任何非魔法措施都对它没有效果,而拒绝一切魔力沟通代表着所有魔法无法生效。我按照它的来源给它起了个名字,固执的天使。”
“……洛薇儿,你可真是一个固执的天使。”达维斯长长地叹了口气。
“可是老师,我真的认为‘交流’是更优秀的魔法途径,那样对魔法元素的负面影响会降到最低……”
“……用比‘契约’多出将近两倍,比你所谓的‘奴役’多出整整五倍的魔力?为什么一定要否定数百年来沿用至今的魔法途径?天下魔法资源生生不息,何必在意使用魔法对魔法元素的影响?”
“……可是,作为最常见的魔法对象,元素不应该总是被迫给魔法师提供魔法……而契约本质上也是一种变相的强迫,只有深入沟通……”
“够了!你不会还想说元素应该有人权吧?”
洛薇儿抿着嘴,眼神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唉……算了,我不该吼你的……但是,洛薇儿,你的天赋这么好,如果跟着我好好研究正统魔法,早就……”
“老师,还见不得什么就是正统呢。”
“那你是装作看不见过去这么长的魔法史吗?如果那不是正统,那么你能找出一个正统吗?你连毕业都没有……唉,算了。洛薇儿,你别总惹我生气……”
洛薇儿微微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洛薇儿在逐渐深入的魔法学习中了解到,元素很可能也是有意识的。
但从未有人真正在意过这一点。
在多次尝试与元素尝试沟通的过程中,她发现,虽然没有如同人类般的主观意识,但那些元素会对自己不同的魔力表现出类似人类情绪的变化。
可包括她的老师在内,没有任何人在意她的研究;更没有人去在意一个元素是否会有自己的想法。
除了她,一个固执的天使。
洛薇儿无比希望能有人真正听进去自己的想法。
那时的她当然不知道,在离开卡文斯帝国不久后,她就遇到了一个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学生——而洛薇儿更加没法料到的是,那个学生,还会成为她的另一半,与她一同自由地生活,追寻魔法的真谛。
但那是遥远的将来了。在那之前,洛薇儿与索克都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而这段路最开始的部分就并非一帆风顺。
在那个纯白山脉的小木屋里,洛薇儿答应教授索克魔法并顺带拉着他上了第一课后,他们约定了接下来的教授计划——每周来小木屋学习三次魔法,不许向她创造出来的村庄里的任何人透露这里的信息。
洛薇儿还为此第一次尝试了以人为魔法对象的契约魔法。
或许应该庆幸洛薇儿的魔法造诣足够高,以及她独特的魔法天赋,索克的心脑才没有受到损伤,并因此变成没有意识的植物人——直接从意识上产生作用的契约魔法稍不留神就会损伤意识的载体,心脑。
不过,至少这次并未记录在魔法史上的第一次“对人契约魔法”的尝试以成功收尾——几乎成功,如果不考虑一些微妙的副作用。
无论如何,索克的魔法学习生活开始了。
逐渐地索克学习到了魔法的神妙,也在日复一日的学习中与洛薇儿熟络了起来——至少能正常对话了。
而得益于索克的魔法天赋——对魔力流动的精密感知,以及索克对魔法学习孜孜不倦的态度,他的魔法学习之路可以说是有如神助。
不过这样单纯的魔法教学并没能维持太久。
索克一开始并没有在意洛薇儿的异常,只是当作老师还没有完全恢复魔力的虚弱,自己闷头研究着洛薇儿传授的魔力使用技巧。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现事情似乎开始朝扭曲的方向发展。
索克总会在木屋里学习魔法时嗅到了一股会给他后腰带来刺痛的熟悉气味——女性发情的气味,而这气味的来源不可能有第二个答案。
而且不止于此,随着两人的相处越来越多,洛薇儿的穿着变得越发大胆,最近甚至只穿了一件微透的轻薄丝绸睡衣,可以轻易看到胸前的诱人轮廓。
索克表面上不动声色地继续学习着魔法,但每次在木屋里时都与他这位散发着色情氛围的老师保持着无比礼貌的距离。
即使他的下身已经高高挺起,他的经历还是让他下意识地抗拒身体的本能——直到有一天,这种走钢丝般的微妙平衡被打破了。
那时索克正在洛薇儿的木屋里尝试着与水元素沟通,完全没注意到他的老师眼神恍惚地盯着他看了许久,以至于洛薇儿突然说话时吓了他一大跳。
“索克,做爱是什么感觉啊?”
索克一脸震惊地打断了魔力输出,激起的魔力波纹让他感到一阵眩晕。他有一种迟早会发生类似事情的预感,但真正发生时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噢,对不起,我不该问的……现在能和镇上的女性正常交流了么?”洛薇儿像是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似的,脸颊上的红润更深了些。
“……有些困难。”
“看来小索克的女性恐惧症一时半会好不了诶。不过为什么老师没关系呀?”兴许……洛薇儿并没有清醒太久。
“不……老师是我尊敬的人……”索克突然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是因为……老师是特别的吗……?”洛薇儿压着胸口的丝绸睡衣凑近索克身前。
一阵香风随着洛薇儿的动作送入索克鼻中,带着一缕熟悉的情欲味道,以及近在咫尺的两团柔软——索克甚至隐约蹭到了布料底下的两颗粉红凸起。
索克感觉脑海中有什么东西破裂了,再也按捺不住肉体的冲动,在洛薇儿的惊呼声中抱住了她,吻住了她那晶莹的嘴唇。
这件事情的真相很晚很晚才被两人知道,而那时的两人早已无需在意过去。
但现在洛薇儿脑海里只有一件事:她被强吻了。
她迷茫地感受着嘴唇上传来略显干涩的雄性味道、胸前蓓蕾压在索克胸膛上的酥麻与在小腹上磨蹭的一股炽热。
洛薇儿没有抗拒这一切,反而在短暂的愣神后开始迎合索克,张开自己的樱桃小嘴进一步渴求着索克的吻。
正常状态下的洛薇儿一定不会作出这样的回应。
第一次尝试“对人契约魔法”的她完全没有料到它背后蕴含的重要意义。
这种“契约”成功后形成了一种连接两人心脑魔力的桥梁,无论契约内容如何,两人只要距离足够近就会产生一种魔力的渗透。
心脑是什么?
心脑是灵魂、意识的容器。
魔力在两人心脑之间渗透,多多少少会夹杂着一些心脑主人的灵魂特质。
长此以往,洛薇儿和索克相互之间产生了一种亲切感,这也是索克能主动发起进攻的一部分原因——这种亲切感超过了他记忆里对做爱的恐惧。
不过洛薇儿的异常不止于此。
长期服用催情药的索克早早对其催情的作用产生了耐受,但洛薇儿可没有。
从索克心脑那渗透过来的沾染着催情效果的魔力很快对洛薇儿造成了不小的影响——在过去催情药物的长期浸润下,索克的灵魂被污染了。
很难说灵魂是怎样被那些药物污染的,或许是带有催情药物成分的血液流经心脑,给心脑提供必要能量的时候带去了催情药物的成分,滴水穿石般腐蚀了灵魂;又或许是灵魂固化了那种长期在药物影响下情欲高涨的异常状态。
无论如何,索克被污染的灵魂会使他更容易产生性冲动,性事更加激烈持久,而这些特质都随着魔力传入了洛薇儿的心脑,以更强烈的形式冲击着她的灵魂。
这种魔力的渗透其实是可以避免的,但这时的两人一个刚刚透支完魔力还没恢复多少,一个刚刚学习魔法没多久,对魔力的控制都不足以阻止渗透,更何况两人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一切就这样发生了,既合理又荒诞,甚至事后洛薇儿都只归结于索克身体中残留药物带来的性欲与自己透支魔力导致的心脑缺陷。
无论具体原因如何,此刻洛薇儿已经把所有都抛在了脑后。
她惊慌失措的丁香小舌与索克肆意进攻的舌头缠在一起,交换着彼此的唾液。
索克的双手已经顺着丝绸睡衣滑至洛薇儿弹性十足的臀部,轻轻揉捏了起来,而洛薇儿仅仅颤抖了两下便默认了索克的行为,甚至把此前愣在空中的双手缓缓抬起,环住索克的后颈开始享受令人窒息的深吻。
以一股尝尽洛薇儿香津的势头探索完她的口腔后,索克才意犹未尽地放掉了被他俘虏的粉唇。
洛薇儿双手挂在索克的脖颈上,胸口起伏,淫靡地喘着气,淡紫色的眼眸中仿佛能滴出水来。
“索克……要……想要……”
如果硬要说索克从他的性奴生涯里学到了什么,那就只能是在床上服侍女性的技巧了。
在“契约”带来的亲切感解决了索克的心理障碍后,他便尽心尽力地带着他的绝美魔法老师开始一起攀登快乐巅峰。
他的手指带着洛薇儿的娇喘滑过她的锁骨、乳房、腰间,一边爱抚她一边轻轻卸下轻薄的睡衣。
洛薇儿的乳房规模不算大,但却很有型,在睡衣滑落后轻轻弹跳着。
索克绕到洛薇儿背后,双手轻轻攀上了两颗蓓蕾,手指时搓时捏,一会按住乳头前端旋转,一会轻轻揪住乳头拉长,同时还凑到洛薇儿耳根轻轻吹气。
从未体验过两性性交的洛薇儿哪受得了这种刺激,没几下就软倒在索克怀里,双手下意识地伸向背后找上了顶在她股沟位置的雄起,隔着麻布裤子感受着索克肉棒的形状。
“老师,想要它吗?”索克在洛薇儿的耳边轻轻吐气说话,“我没有想到,老师是这么淫荡的女人呀。”
“呀……不,不是……”洛薇儿松开了手,在索克的怀抱与爱抚中断断续续地呻吟着,“我……不淫荡~呀~~哈……只是……想体验一下……呜~~”
“哦?”索克右手手指划过洛薇儿没有一丝赘肉的腰间,探入正散发着热气的无毛湿润小穴,手指浅浅搅动了一圈,发出一串淫靡的咕叽声。
索克把沾满淫液的手指拿到洛薇儿面前,让她欣赏自己淫乱的杰作。
“那这是什么呢,老师?”
“不……咿——淫荡……我不是……不要,那里不行……咿——!”嗅着索克手指上自己淫液的味道,洛薇儿在索克的爱抚中满脸通红,逐渐语无伦次起来,更是在索克的手指找到阴蒂开始持续攻击后开始尖叫,“唔——哦——不淫……淫荡……要……要去了……啊~~”伴随着最后一长串颤音,洛薇儿小腹一阵抽动,喷射出一片透明的液体,溅落在她内弯的双腿与木屋的地面上。
“哈……哈……哦——别,我,哦~~”索克手指轻轻摩挲着洛薇儿潮吹后异常敏感的阴蒂,引得洛薇儿一阵娇叫,两只手抓着索克的手无力地推着。
索克继续吊着洛薇儿的情欲,扶着步伐散乱的她走进了里屋来到床边。
作为对生活质量要求很高的魔法师,洛薇儿在魔力稍微回复一些后就弄出了一张柔软舒适的大床,此时显然成了陷入情欲的两人更进一步的绝佳场所。
索克把洛薇带到床边坐下,便脱下裤子露出高高昂起的狰狞肉棒。
“好……好大……”洛薇儿还没来得及把这只存在于想象中东西的模样记下来,就被它惊人的尺寸吓住了。
那甚至不比她手腕细多少的雄起感觉可以在她自己的小穴里一路顶到肚脐眼的位置,想到这里洛薇儿直感觉下体一阵发软。
看着“我……我应该做什么……?可以舔一舔……吗?”
“当然可以,我的淫乱老师。”索克向前走了几步,把肉棒送到洛薇儿的面前。
“不……不是……”洛薇儿一面下意识地否定着索克对自己的“淫乱”称呼,一面兴奋地微微埋头,嗅着面前溢出了先走汁的肉棒的雄性气味,尝试着伸出舌头舔了舔。
一股腥臊的酸味从舌尖传来,却让洛薇儿眼神更加迷离起来,开始围绕着粗大的龟头亲吻舔舐,仿佛要用自己的小嘴在脑海里描绘出索克肉棒的轮廓。
“好……香……”灵魂的污染是可怕的,即使只是沾染到索克沿着魔力传来的些微影响,洛薇儿也像一个真正的淫妇般对着宏伟的肉棒发情。
她身下的床单被她从未断绝的淫液浸湿,大腿不断前后摩擦着,渴望的小舌顺着冠状沟向下舔舐,让棒身在津液的包裹下淫靡地发亮。
饶是经验丰富的索克也无法忍受这样的挑逗。
他抱起洛薇儿把她送到床中央平躺着,掰开大腿露出她湿润的淫穴,挺起坚硬得不能再坚硬的肉棒对准淫穴狠狠插入。
蜜汁与津液的润滑让索克的肉棒得以进入大半,但还是不太顺利的插入给索克带来了些微奇怪感。
这种奇怪感马上得到了证实:洛薇儿布满情欲的双眼瞳孔突然收缩,一声高昂的惨叫撕裂了小木屋里间的淫靡气氛,下体交合处开始不断流出血液。
这确实是索克的知识盲区,他从未和处女发生过关系,或者更准确地说,他的观念里甚至没有处女这一概念。
他显得有些不知所措,肉棒都被洛薇儿的惨叫吓得缩水了一些,保持着交合的姿势双手愣在空中。
似乎在痛觉中找回心神的洛薇儿迷茫地看着眼前一切,下意识地向后挪着屁股逃离疼痛的根源。
敏感穴肉与粗大肉棒的摩擦又让下体有些受伤的洛薇儿发出一声痛呼,不过相比刚才的惨叫多了一丝欢愉。
从自己的呻吟中读出异样的洛薇儿突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但这就像在一片浓雾中炸出一小块空处一样,没过多久又被周围弥散过来的雾气再次蒙蔽了一切。
破处之痛在蒙蔽理智的淫乱之雾上开了一小块口,让洛薇儿明白了自己的状态,但也明白了即将再次陷入情欲的未来。
来不及悲伤自己轻易失身的现实,洛薇儿趁自己清醒的最后两秒,压抑住下身疼痛与充实感交织下呻吟的欲望,向索克情人低语般吐出两个字:
“轻……点……”
索克并不知道他老师的心路历程。
他只是遵从了洛薇儿散发出来的生理气息和自己的欲望,下意识地将她代入了那些在他身上索求的女贵族,拿出自己曾经学会的一套套技巧用在他的老师身上。
但那一声惨叫与流出的血液让他意识到其中的差异,他在一种对未知的恐惧中停止了一切行动,害怕在老师身上看到那场屠戮中的气愤与冰冷。
但显然,他并没有看到这些。
洛薇儿的眼神迷惘中略带一丝悲伤,但并没有生气。
她细细诉求的声音像极佳的催情剂,使得索克有些疲软的肉棒再次坚硬起来。
他想了想,小心翼翼地俯下身,正欲轻抚洛薇儿胸前敏感的两点挑起情欲后再办正事,却被她揽住脖子直接来了一个湿吻。
唇分,明显再次进入动情状态的洛薇儿已经忍耐不住,小穴一抽一抽地吮吸着,喘着气叫道:“动……动起来……”
在催情魔力的作用下,洛薇儿破处的疼痛很快过去了。
实际上以她发情的程度而言破处很可能血都不会流,但他实在是太大了。
而且索克还像对付淫荡的婊子一般一插到底,娇嫩的处女小穴想不受伤都难。
但这些擦伤带来的疼痛在适应后被洛薇儿发情的大脑直接当作了快感,此时小穴里的粗大肉棒一动不动则显得不合时宜。
她现在大脑里只有两个字:操我!
……当然她最后的一丝矜持还是让她没直接说出这两个字。
至于索克咋想的……他啥都没想。
他终究还是没想明白自己和这个当了自己一个月老师的绝美女魔法师之间的关系——毕竟他第一次脱离奴隶的身份,对男女间关系的了解还仅限于性交与主奴——于是他自然选择了全凭下半身做事。
他动起腰来,缓慢而有力地抽插起来,时而深浅交替,时而慢出快入,插得洛薇儿娇喘连连,双腿盘起交叠在他的后腰。
“索克……你……哦~好……厉害~哦哦哦~~”洛薇儿的双眼更加迷离了,抖动的双手找到了索克揉着她胸部的手,引导着他抓住自己的手腕举到头顶上方压住。
“抓住……我的手……嗯呜~~”
索克眼神里流露出一丝虐欲,用力压住洛薇儿的双手,下身的抽插逐渐狂暴起来。
洛薇儿的娇喘声中逐渐夹杂了一些痛呼,但却更加高昂激动,最后在拉长的尖叫中双腿紧紧缠住索克泄了身子,脚趾蜷缩成一团。
索克的肉棒在紧缩的淫穴里滚烫地跳动着,等待着洛薇儿的高潮余韵过去。
感觉到洛薇儿又开始扭动腰臀后索克便发起了第二轮进攻。
“哦——还来……嘛……哦~哦~等下,现在不行……哦——不,哦~~~”没有理睬洛薇儿的呻吟,索克把舌头伸进她的樱唇里打断了她的话语,继续用力按住她躁动的双手,开始更猛烈的打桩。
索克每次抽出肉棒都会带出一圈敏感的穴肉,再随着插回的肉棒送回淫穴,被粗大的肉棒撵平每一分褶皱,直直顶在子宫颈上。
从未经历过这等刺激的洛薇儿很快就翻起了白眼,在交合处一片细腻绵密的泡沫中泄出了第二波淫液。
那修长的双腿早已从索克身上掉了下来,无力地叉开瘫在床上,随着高潮的到来不断抖动着。
索克再也没有给洛薇儿留下休息的时间,一遍又一遍地捣着她高潮后敏感的雌穴,到后来甚至洛薇儿在一种持续的高潮中一直抽搐着。
直到洛薇儿翻着白眼失禁昏迷过去,他才把肉棒深深埋入她的小穴最深处,顶开子宫颈向最娇嫩的子宫深处喷发出大量的白浊。
在射的一干二净后,索克“啵”的一声拔出稍软的肉棒,看着眼前红肿翻开的小穴,黄白红三色混浊的液体,以及纤细手腕上的指痕,他突然间意识到两件事。
一件事是,他其实并不用像以前一样一直坚持着不射精;另一件事是,坏了。
洛薇儿醒来时太阳已然落山,房间里充斥着魔法灯芯散发的温暖黄光。
心脑有些刺痛的洛薇儿正想抬起手按一按右侧眼角,便感受到全身传来的酸软乏力以及集中在下体的针刺般疼痛。
“发生了……什么……”话一出口洛薇儿就被自己沙哑的嗓音吓到了。
怎么哪都不对劲……突然,洛薇儿看到床边站着的不知所措的索克,记忆如同潮水般涌入大脑。
洛薇儿的身体连着抖了好几下,脸颊红得像她手上的火焰——她手上确实出现了一簇明亮的火焰,正对着索克作势欲发。
索克冷汗直冒,却明白自己的生命完全只看洛薇儿脸色——他十分后悔自己头脑发热之下竟然在他的天才魔法老师身上发泄自己的欲望——无论到底最开始是因为谁。
但他也不敢逃,他的某种直觉感受到自己和洛薇儿之间有什么联系。
他只希望悄悄清理床铺和守在一旁能稍微增加一些自己生的希望。
火焰还是消散了,和它出现时一样迅速。
洛薇儿转而挥出一阵风,把索克从窗户送出了房间,一同飞出窗户的还有一个尖锐嘶哑的声音——“滚!!”索克如获大赦,一溜烟沿着山路消失在视野里。
这下洛薇儿生气了。
或者说她原来其实并没有真的生气,只是在闹脾气——“契约”给她带来的对索克的好感影响可不小,她只是有些不满索克为什么不听她的话“轻点”,虽然,虽然……粗暴的也挺舒服的……
但是他跑了!
这就不一样了。
一般来说情人做完不应该在床上温存么?
他不应该安慰一下我么?
为什么丢下我在这里一个人自己跑了?
我……我就是有一点点生气,说了句滚而已……魔法,魔法肯定不会用来伤害他的呀……学了这么久的魔法,他看不出来?
他,他难道其实不喜欢我……
洛薇儿越想越复杂,思绪像毛线球般混乱地绕在一起——虽然她在最开始就错误地默认索克已经是她的情人了。
最后她烦躁地扔掉了这团扯不清的毛线球,得出一个结论:早知道把那团火扔出去杀了得了。
不过我们的洛薇儿自然只是“发发脾气”。
说到底,洛薇儿在索克面前展现了太多的强大与冷酷,之后又莫名变成发情的雌兽一般引诱他,太过割裂的形象导致索克彻底忘记了一种可能:他的这位老师,其实只是一个比他还小两岁的少女。
比他小两岁的……绝世美人。
索克尘封的回忆出现了明显的松动。
他原本决心忘记,因为他要复仇,为他自己,也为他在性奴期间见过的死在王国贵族手上的总共三十七名男女,为在那个村庄里绝望地自杀的所有人,为所有受尽了压迫的奴隶。
现在他即将完成这一切,在那之后,王国的所有贵族都会为他们的过错赎罪。
但就在这个紧要关头,“纯白之魔女”来了。
她穿着一身高雅的深紫色晚礼服,打扮精致得像是参加每年一次的宴会,双手背在背后,踏着优雅的步伐走来。
索克一眼就看出了手铐的存在。
所谓睹物思情,在索克看到那手铐的时候,他封闭记忆的裂痕越发地变大了。
她比十年前更美了,身体曲线变得丰满,神态之间褪去了青涩,变得高贵而优雅,只是眉眼间还能看出十年前的模样。
她那样飘飘然地走来,优雅的姿态没有被手铐的束缚影响一丝一毫,更不可能被任何人影响一丝一毫——所有试图阻拦或者抓住她的人都在五步之外悄无声息地躺下了。
当她走到索克面前时,仍然站着的只有他们两人了。
索克没来由地回忆起了当年她在自己怀里撒娇发脾气的模样。
那时她就已经如此强大了,却会不时在他面前展现出少女的一面。
但那终究只是一场梦……他明白,这场梦必须要醒,因为自己承担的不是一个人的仇恨。
他最后还是下定决心离开了她。
自从那之后,两人再也没有见过面。
在最开始的几年里,索克一直躲躲藏藏,他的心始终悬吊着,总害怕第二天清晨起床时看到的是充满房间的火焰和暴怒的洛薇儿。
不过他不敢,也不会回去了。
他不会回头,因为那代表着放弃仇恨。
时间总会带走所有应该与不应带走的东西。
四季轮替之间,索克渐渐尘封了那段往事,而复仇的曙光也在他的努力下出现了。
他从王国的奴隶产业入手,一步步摸入王国贵族的黑暗面,逐渐成为了圈子里远近闻名的调教师。
甚至,他已经与三王子格维林达成协议,索克帮他调教送来的性奴,他给索克王国最高等调教师的权力。
当然索克不是为了在贵族阶层显赫,不如说,他是为了把克罗亚的贵族阶层彻底毁掉。
走的路远了,再想回头已经只能看到一片荆棘了。如今,他只会偶尔在调教完奴隶的夜晚想起他的老师,感慨那曾经的岁月。
他甚至已经快忘记了一件事,就是洛薇儿从未来找过他。
洛薇儿从那之后也并没有销声匿迹,而是就在纯白山岭上当起了神秘的魔女。
她就在那个隐藏在深山中的木屋里住了下去,随性收一些听闻她强大实力慕名而来的女魔法师当徒弟。
虽然克罗亚贵族把洛薇儿列上了悬赏名单,但没有任何人敢去纯白山脉招惹她——没有谁会在王国军队先后两次在纯白山脉几乎全军覆没的情况下还去送死。
她看上去活的很自在,就像完全忘记了他一样,洛薇儿这种飘然的形象也让索克逐渐心安理得地原谅了自己的不辞而别。
不过索克终究还是不了解洛薇儿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不了解克罗亚王国以外的世界。
这也是索克看到盛装打扮的洛薇儿出现在他的地牢里后,大脑一度宕机的原因。
他自以为洛薇儿早已把他忘在脑后,殊不知洛薇儿在一个又一个难眠的夜晚里把他的形象在脑海里刻画了一遍又一遍。
至于洛薇儿不去找索克的原因——洛薇儿自有自己的难处。
属于那个她一天也不想拥有的姓氏,卡文斯的难处。
但索克并不知道。
他绞尽脑汁想不明白,为什么偏偏是十年后的现在,老师找上门来。
如果是为了自己的不辞而别,十年前洛薇儿就早该来了;如果是为了近年研究的那个魔法,也不应该是现在。
那……
为了,阻止我的复仇?
索克只能找到这一种可能性,他最不愿面对的可能性。
想到这里,索克的内心一阵绞痛,生怕洛薇儿一开口便是让他放下仇恨。
这是绝对的两难——到了那一步,或许,他会对老师出手吧。
虽然最后肯定是以他的落败告终——又或者是死亡?
其实如果真的到了那个地步,索克宁愿洛薇儿杀了他。
但他从“固执的天使”上找不到任何可能存在的杀意。
洛薇儿背对着他,侧过头与他侃侃而谈的模样让他愣神,白皙的背部与戴着精美手铐的双臂更是让他挪不开视线。
他强迫自己回想当时洛薇儿屠杀贵族的姿态,但出现在脑海里的却总是眼前的身体被绳索缠满的模样。
“哼。你还是这样,一发呆就不搭理人。还是说,索克当上大调教师了,看不起人家一个小小的魔法师了?”洛薇儿语气中那种索克曾经无比熟悉的撒娇感,让他的心微微刺痛了一下。
“不是的……我……”索克张开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比起理论上是克罗亚王国头号悬赏魔女,同时又是自己的老师的洛薇儿,反铐着双手在地牢和自己聊天这样奇怪的场景,索克更愿意洛薇儿一见面就一个火球糊到他脸上。
洛薇儿眼看索克又要神游,直接赏了他一鞋跟。“呆子。你还没回答我,‘固执的天使’,好看么?”
“啊!……嘶……好看……特别好看……但是为什么要戴……”索克强忍着脚面的疼痛,连忙回答道。
“哼,没诚意,不给你看了。”哒哒两声,洛薇儿无视了索克的疑问,又转过身来。
抬头看着索克,洛薇儿突然收起了眼神中的笑意。
索克正想追问手铐的情况,看到洛薇儿认真的表情,内心咯噔一下,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但洛薇儿并没有如索克想的那样诘问他什么,只是简单盯着他看了一会。
还是那双淡褐色的眼睛,她想着,但是眼神不一样了。
脸上至少长点肉了,也有血色了,但还是很瘦……想着想着,洛薇儿不自主地眨了眨眼。
眼眸闪烁间,洛薇儿右眼微亮,一阵微风精确地吹向鬓角,把几缕散乱的头发撩到了耳后。
“索克,”洛薇儿悄然换上了与之前迥然不同的语气,轻轻、轻轻地说道。“你变样了。不过……和我想的,差不多。”
索克愣住了。
阔别已久的温柔声音入耳,勾起了索克太多久远的回忆,让他花了好些功夫才止住眼底涌上来的热流。
“老师……你还是走吧,……王国现在还有你的悬赏呢。”
“嗯。我知道。所以,你可以去领那个悬赏吗?”轻灵的声音从洛薇儿口中飘出,仿佛说的事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索克又花了些功夫理解洛薇儿话语里的含义。
“不,老师!那不是开玩笑的,就算是您也没法全身而退……”
“我有说过我要全身而退吗?我就是来‘自首’的,为了十多年前的那场闹剧。”
“这……”索克看了眼周围趴在地上的士兵,又看了眼背着双手的洛薇儿。
“而且——”没等索克发声,洛薇儿又凑到与索克呼吸相闻的距离,又带上了那种撒娇的眼神,语调重新上扬起来,“呆子,你怎么又在喊我老师?这么生分了?”
索克的心再次刺痛了起来。望着那副十年里在梦中出现了无数次的模样,索克下意识地,喊出了那个尘封在心底的称呼。
“洛芙……”
突然喊出的这个名字让两人都沉默了一会。
墙壁上的魔法灯光像火焰一样摇晃着,却不像火把那样会不时发出轻微的爆裂声,安静得诡异。
洛薇儿又悄悄眨了眨眼。
“……真怀念的称呼呢。洛芙……”洛薇儿念叨着那个称呼,眼神变得迷离起来,下意识地吐出一句记忆深处的话语,“‘主人,可以把洛芙捆……’”
“不行!”索克突然大声打断了洛薇儿,连连后退躲过了靠过来的她。
“不行……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老师,请您回去吧。我……已经回不到过去了。”
洛薇儿凝固在了原地,一时间偌大的地牢只剩下洛薇儿耳坠与手铐晃动的声音。
良久,洛薇儿重新开口,话语间变得冰冷无比,“呵。十年才见一次,你就这么绝情地赶我走?如果我说,我一定要你放弃复仇跟我走,你怎么办?”
“……”索克的胸腔起伏着,盯着换上一副冰冷面孔的洛薇儿,数次喉头颤动,但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看看。看看你那副模样,一提到你那自以为是的复仇,你就会变成那样。”洛薇儿冷笑几声,“不过,我也不指望你能改变什么。要是我能劝到你,十年前你就不会走了。好了,我不是要逼你放弃复仇。不过,我现在来到这里,有一件事必须要你做。那就是,把你眼前的魔女,绑起来,用你平常调教别人的办法把她调教成完美的性奴。”
索克倏地瞪大了双眼,“老师,不要开玩……”
“不要那样看着我——听我说,闭嘴。这是我和你的赌约。你如果不答应,我就只能动用魔法了。你答应了,而且成功了,我就当你的性奴。或者说,王国贵族的性奴?呵,无所谓。而如果你失败了,你就必须放弃在王国的一切,跟我回纯白山脉。至于如何评判成功与否——”
洛薇儿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了一张魔法卷轴。
“这是‘契约’。我想我们的大调教师肯定不会对这种方式陌生。一个月内,你需要用尽一切手段调教我直到屈服。‘契约’成立后,我将不能使用任何魔法。屈服的标志将由‘契约’提供的淫纹体现,淫纹会随着我的屈服程度成长,淫纹的完成度就是我的屈服程度,当淫纹完全成型,就是你赢了。而如果一个月之后淫纹没有完全完成,我会恢复使用魔法的能力,而你则必须跟我离开王国。就这么简单。”洛薇儿的语气冰冷而平静,但述说的东西却与这二者毫不相干。
卷轴悬浮在空中散开,在地牢的昏暗魔法灯光下散发着粉色的妖异光芒。
“这……这是‘奴役契约’!”索克还没来得及消化洛薇儿突然提出的赌约带来的错愕,就又被洛薇儿丢出来的魔法卷轴震惊到了。
“怎么,这不是你的思路么?我模仿得怎么样?”
“……您已经知道了?”
“你是我教出来的学生,我为什么不能知道?不过我不会去追究——已经无所谓了。你现在只需要告诉我——你接不接受这个赌约?”
带着淫靡暗示的粉色光芒照在索克紧锁的眉头与洛薇儿精美的耳坠上,地牢陷入了一种割裂的沉默。
良久,索克叹了口气,缓缓向魔法卷轴伸出了手。
“我好像……没得选。”
洛薇儿重新带上了微笑,别扭地从腰侧探出铐在一起的双手,搭在了卷轴上。
霎时,卷轴上的纹路亮起粉色的光芒,如烟般弥散到四周,围绕着两人旋转起来。
“终于……”洛薇儿小声念叨着,隔着卷轴涌出的粉芒,眼神迷离地望向索克。
氤氲云气般的光芒丝丝缕缕地飘荡着,逐渐笼罩向洛薇儿,最终停留在她的右眼和腹部周围。
被这种熟悉的粉色光芒吸引去目光的索克完全没有注意到,那卷轴上闪烁着粉色的魔力纹路底下,有另一个淡灰色的魔法阵在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同时不断激起一阵阵透明的奇异波动,在粉色光芒的遮掩下荡漾着飘向了索克。
当那些粉色光芒全部被洛薇儿吸去时,淡灰色的魔法阵和它产生的奇异波动都悄然消失了,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悬浮在空中的魔法卷轴上显眼的粉色魔法纹路也失去了光芒,但能看见隐约的痕迹;它仍旧吸附着索克和洛薇儿的手,似乎在充当着某种媒介。
随着地牢灯光的摇曳,这些粉色的光烟逐渐消散,露出了其中的洛薇儿。
此时洛薇儿的腹部透过礼服映出了一个繁复的淫纹,左右延伸到腰侧,几乎占据了整个小腹;右眼眼眸也变成了妖异的粉红色。
魔法卷轴抖动了一下,掉在了地上。
洛薇儿像是脱力般,脚下一个踉跄就要软倒,索克眼疾手快拉住了她。
洛薇儿顺势倒向索克,整个身体靠在了他的怀里。
“我终于不用,再离开这个怀抱了……”洛薇儿轻轻、轻轻地吐出一句话,甚至轻到近在咫尺的索克也没听到——索克此时正震惊于他心脑中出现的契约内容。
“老师……你管这个叫做无法使用魔法……?”在索克心脑的魔力连接里,他发现自己可以任意抽取洛薇儿心脑里的魔力——甚至不止于此。
洛薇儿不只是把自己心脑使用魔法的途径封闭了,还把剩下的所有部分向他敞开了。
这代表着,洛薇儿的心脑完全不设防地暴露在了索克的魔力之下。
只要他想,洛薇儿随时都会因为心脑受损而变成植物人,甚至……死亡。
“怎么不是?我能用魔法么?”洛薇儿在索克怀里轻声应道。
“……可这……明明不需要到这个地步……”索克苦笑了一下。实际上,这样的“奴役契约”是自己为那些贵族准备的结局……
“可,洛芙已经是主人的性奴了呀……自然要把自己完全交给主人,不是么?”洛薇儿抬起头看向了索克,微微一笑。
说话间,洛薇儿小腹处的淫纹逐渐隐去,右眼也恢复了以往的淡紫色。
“不要说那些了……‘主人,可以把洛芙绑起来吗?’”洛薇儿翻起反铐的双手,在后颈处合十,嘴角挑起优雅的弧度。
手铐之间垂下的树叶状锁链轻轻、轻轻地晃动着,像在微风中起舞的柳枝。
“主人,可以把洛芙绑起来吗?”赤裸的洛薇儿跪坐在床边,微微侧头,看向背后的索克。
“老师,您别这样……我……”
“怎么了,主人?是洛芙哪里做的不够好么?还有,主人,要喊人家洛芙!不然人家会生气的!”
“……洛芙……”
“嗯!洛芙在呢!主人,快绑吧!”
索克拿着绳子,对着洛薇儿交叠在背后腰间的双手有些愣神。他倒不是不会绑,洛薇儿这两天已经把他教会了。只是,只是……
主人……印象中不是属于他的称呼。或者说,索克觉得这一切不是他应有的。
本来索克以为自己已经彻底失去了学习魔法的机会。
他当时慌忙下山跑回村庄,时间早已过了平常晚饭的时间。
随便找了些理由把发放食物的人搪塞了过去,索克便躲回了自己的房间,懊悔自己失去了复仇的唯一机会——而原因竟是自己应该最为厌恶的东西。
真的是你厌恶的东西吗?
另一个声音在索克脑海里回荡着,随之浮现的全是不久前洛薇儿在自己身下的淫乱模样。
该死……索克一遍遍地敲着自己的脑袋,试图忘掉之前发生的一切,却有更多的细节在脑海里涌现出来:胡乱扭动的双手、欲求的眼神、锁骨上的汗珠、晃动的乳头……再敲一下,又有新的感受冒出来:惊慌失措的小舌、热烈的呼吸、后腰处勾起的双腿、湿润紧致的膣穴……
索克确实忘不了这一切。虽然他早已经历过无数次性交,但从未有一次是这样的——他感受到了未曾有过的幸福感。
不过,索克压根没有认为自己有哪怕一丝可能再次感受这样的交媾。
他并不知道,这样的感受只能有一个来源,那就是爱,而这个玄乎的东西早已渗入了两个人的心。
那天之后,索克便一直待在村里,到了约定的上课时间也只是闷头冲进田地,不再去过那山腰上的小屋。
他无比笃定地认为与洛薇儿不会再有任何关系,直到一周后的一天雨夜,那熟悉的银发裹着雨水乱作一团,沾着暗红色的血污闯进了他的视野。
赌气的洛薇儿根本没打算去找索克。
她想着等下一次索克来学魔法时好好质问一下他,到底对自己是什么态度——不过结果很显然,她没等到这次对质的机会。
这让洛薇儿更加生气,就差打算下山一把火把村子烧了。
生气之余,洛薇儿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性——村里发生了什么意外。
不过这里还是很难找上门来的,应该没什么问题——洛薇儿本来是这么想的。
但在索克第二次缺席魔法课之后,她便开始翻来覆去地考虑克罗亚贵族找到这来的可能性。
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不放心的洛薇儿决定去看看村子里的情况,以防万一的同时看看他们过得怎么样。
于是在一天夜里,洛薇儿离开了小屋,下山去往村庄所在的盆地。
“看样子还挺不错的嘛……”洛薇儿站在不远处的山顶,用魔法望着盆地中比自己印象中丰腴许多的田地。
“嗯……哼。果然在村子里。”离的近了,契约的魔力让洛薇儿很快找到了索克的位置。
“你等着……躲这么久不来见我……咦,等会。人好少。”洛薇儿正盘算着怎么处置索克,突然在自己的魔法视野里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很多房间空着。
“我记得有一大堆人来着……十……二十……”洛薇儿大概数了数,发现在村子里的只有二十多个人。
果然出事了。
洛薇儿立马从山顶隐去身形。
动作这么快……他们没找到我,但找到了这个村庄,于是打算用这个村庄引我出去……洛薇儿马上在脑海里推测起事情的缘由。
不断杀人嘛……真恶劣……啧。
感觉杀了有一半了……要不是这次下来,恐怕这就要变成鬼村了。
洛薇儿进一步拼凑着最近发生的事,越来越肯定王国贵族的到来。
上周找来的吗……所以索克没法离开村子了……他们应该在监视着这一片,就等着我出现……目前应该还没有暴露,但也不一定,可能他们已经悄悄包围过来了……洛薇儿躲在山上的树林中,小心翼翼地用魔力扫视着周围的山坡。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还好。
洛薇儿喘了一口气。
她并没有在附近发现魔力踪迹,说明至少自己还在暗处。
那么,就轮到我来找你们了。
洛薇儿微眯着眼睛,淡紫色的眼眸在夜色里微微发亮。
下雨了。
索克看了一眼床外的黑夜,再次抖了抖有些酸软的手臂。
这场雨好像有点大,应该不会冲坏庄稼吧……不过还是明天再去看看吧。
正好稍微歇两天,身体也有些顶不住持续的劳作了……
村里的那些女孩看见我还是绕着走……也挺好的,不然自己说不定站都站不住……
淅淅沥沥的雨不断冲刷着索克的杂乱心思。
他总是刻意地想着可有可无的事,但这连绵的雨声又总是很快把这些随意抹上的保护层冲掉,露出底下不愿回想的记忆,那一头银白色的长发。
老师……索克连忙晃了晃脑袋,伸出了右手。
他认真地盯着右手前方,手指微微颤动着,一副用尽全力的模样,但最后只是有几滴清水落在地上。
“唉……不行啊……这样什么都不是……”索克完全找不到在洛薇儿的木屋里成功释放魔法的感觉了。
那时应该是在老师的引导下完成的吧。
虽然自己对于理论知识和魔力使用已经基本掌握了,心脑中积蓄的魔力也有了不少,但距离完整的魔法还差好远……
兜兜转转,又回到了洛薇儿。索克又不由得想起了那双淡紫色的眼睛……
“嘭——”突然木屋的门被撞开了,风裹着雨瞬间灌入这不大的木屋。
“干什——”索克望向门口的位置,还没说完就愣在了原地。
那双眼睛,正是索克此刻脑海里的那双——但又有些不同。
索克只看过一次这种带着血腥气息的眼神,与附带的恐怖压迫感。
洛薇儿的几缕银白色头发在风里胡乱地飘着。
她提着一盏摇晃的魔法灯,带着一身雨水与混杂的气味冲进了索克的房间。
洛薇儿身上的法师长袍破烂不堪,到处是被利器划过的痕迹,被雨淋得透湿,但仍然能看出大片的血污;短靴上全是溅起的泥与血,脸庞上也有一些被雨水冲模糊的暗红色痕迹。
“老师,您没事吧?”索克被洛薇儿的这副模样吓着了,但洛薇儿并没有回答他。
洛薇儿不停地喘着气,好不容易才从嘴里挤出一句话,“最近,村里有,其他人,来过么?”
“啊……什么?”
“你有没有,见过陌生人!”
“没……没有……”索克一时间被洛薇儿突兀的问题问得有些迷糊。“那人呢?当时带到这里的人呢?我记得至少有五十个人……”
“啊……他们……有些失踪了,剩下大部分……自杀了。”
“……啊?为什么……要自杀?”洛薇儿眼中的凶厉散了几分,语气也缓和下来,又喘了口气,有些不解地问道。
索克的眼神暗了几分。
“没什么原因……大概是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吧。”
“不知道该怎么活……”洛薇儿下意识重复了一遍,急促的喘气一瞬间停了下来,眼中多了一丝迷茫。
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不知道怎么活下去……
风雨仍在不停地往里挤,推搡着洛薇儿还未粘连在一起的发丝。
“……跟我来。”洛薇儿忽地转过身,丢下一句话便消失在雨里。
索克愣了一下,正准备追出去,洛薇儿的声音又从雨中钻进木屋,“拿上铲子!”铲子?
拿铲子干什么……难道是……索克的脑中闪过一些往事。
肯定不会的……索克摇了摇头,转身拿起房间一角的铲子冲了出去。
雨夜的村子人声全无,只有黑色的淅沥声。
道路那头的洛薇儿看见索克出来便转身继续向山中跑去。
在单薄的雨声里追着那背影,索克脑海里不自主地闪烁着刚才那一瞬洛薇儿的表情。
那种悲伤与自责,或许那时的索克并不能完全理解,但他每每回想那个眼神时,心口总会莫名地刺痛。
洛薇儿一言不发地顶着雨一路跑向村外。索克跟在洛薇儿后面,犹豫了半天还是决定出声询问,“老师,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还记得我是你老师?”洛薇儿头也不回,一句话丢了过去。
“呃……”不是您让我滚的吗……索克心中暗暗吐槽。但吐槽归吐槽,索克听到还是高兴的——至少听上去自己还有机会继续学魔法。
没等索克憋出后文,洛薇儿紧接着说道,“杀了几个人。应该是王国来的,帮我埋一下。”
“啊……?”索克愣了一下,感觉自己听错了什么。
“又不是没见过我杀人……就在前面了。”说着洛薇儿放慢了脚步,在一处树林旁停了下来。
索克缓缓走到洛薇儿不远处,杵着铲子停下脚步,抹了抹满脸的雨水。
“老师的魔法……应该会更方便些吧?”
“怎么,你不愿意帮忙么?”洛薇儿瞄了眼索克。
索克的湿润的头发压过了眼睛,让洛薇儿有些看不清索克的表情。
“我的魔力……嗯……不够了。”
“没有……”一阵风从树林中穿来,卷来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索克立马屏住呼吸,胃里一阵翻腾。
他躲闪着洛薇儿望过来的眼神——在他眼里陌生、夹杂着血腥气息的眼神。
他曾经见过类似的眼神,那都是在贵族身上——那些贵族总叫他去埋葬被他们虐到断气的奴隶。
索克清晰地记得第一次被那些贵族叫去埋奴隶的情景。
那不知名的女孩看上去和他差不多大,被扔在庄园的围栏外,下体满是血污与淤青,乳房破布一样耷拉着,四肢歪斜,双眼无神地瞪着天空。
索克下意识呕出一口酸水,便连忙闭上了嘴,在贵族破布般的笑声中强忍着把喉咙里冒出来的东西咽了回去——那是为数不多的晚饭。
他强压着恶心,把那个女孩的尸体拖到庄园外的树林里。
凭着瘦弱的身板,索克一下、一下地铲着土,手掌磨破的血渗进铲子把手的木纹,流过生锈的铲子,浸入挖出的泥土。
夜越来越深,女孩尸体腥臭与腐烂的味道也越来越重。
索克不停地把涌上来的酸水咽回去,嗓子一直火辣辣地烧着。
他从深夜一直挖到天微微亮,终于挖出一个堪堪能把那女孩放进去的土坑。
大概索克就是这样揽上这个脏活的。
那些贵族本想随便找个奴隶看笑话,没想到他真能做成,便乐得找到一个不说话的“傻子”帮他们处理脏东西。
他则以此赚取更多的食物,以及锻练身体的机会。
但他仍然无比厌恶这个“工作”。
每一次,他都需要强压住心中的仇恨,埋葬这些被贵族残虐的可怜奴隶——偶尔,他还会需要拼凑一下他们的身体。
每每见到一个奴隶的惨状,他便会在自己的心中刻下一道痕迹,对贵族的仇恨也随之更深一分。
不过或许也是因为有锻炼身体,才会被那些女贵族抓去……索克想着,又铲起一些泥土。
雨还在下着,湿冷的麻布衣服紧贴着身体,阻碍着索克的动作。
不过雨水浸润过的泥土比较松软,他很快埋下了这四具还算完整的尸体。
这个制服……应该是王国的士兵。
不过,和那时有些不一样——这些尸体上的伤痕看着不像是魔法伤,更像是兵器伤。
老师……没有用魔法?
索克回想着洛薇儿破碎的长袍,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