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武戍与狗儿分别后,并没有打算回府邸,而是提着纸包豆腐去往了城防。
去城防的那条路,途径夏氏茶楼。
武戍漫不经心地走在大街上,迎面过来一个走路不看路的跑堂者。
那跑堂者衣着光鲜亮丽,倒不像个跑堂者,他腰里别着折扇,手里提着餐盒,另一只手还端着书本念诗,把他的脸都遮住了。
如此这般,怎能看得见路呢?
“咳咳~”
武戍顿住身形,干咳了两声,以提醒对方长点眼,别往自己身上撞。哪成想…对方跟没听见似的,仍是不紧不慢地向这边走来。
这可把武戍气给坏了,当下也不愿惯着他了,暗自凝聚真气护体,等着对方来撞!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哎呀,我滴娘啊,什么东西?”
书生念着念着,突然感觉迎面撞在了巨石上,当即被真气弹飞出去,摔了个狗吃屎!
等回过神来后,抬头看了一眼,发现面前站着武戍,恍然道:“是你呀,你怎么也不看着点路,我这是新买的衣裳啊…弄脏了。”
武戍看清此人,原来是先前卖画给凌玉若的穷书生,只是好奇他怎么摇身一变,破衣烂衫换成了文士装扮,倒有几分人模狗样的。
“喂,你这厮从哪里盗得钱财?”
“竟有钱买好衣裳穿?”
“从实招来,不然将你就地正法!”
武戍双手叉腰,怒视着摔在地上的书生。
“我…我没有。”杜士杰揉了揉酸痛的屁股,赶忙起身解释道:“我…我这身衣服是夏姑娘给我买的,你…你不要污蔑人了……”
“夏姑娘?”
武戍想到了夏心柔,许是她收留了这穷书生,并让书生在夏氏茶楼里跑堂的。不过给这穷书生买好衣裳穿,是不是对他太关心了?
“噢,这样啊…以后走路看着点啊!”
武戍的职权里没有抓小偷这一项,刚才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吓唬他呢。于是撂下一句话,提醒他以后走路长点眼,就走了。
“哎呦,真是蛮横无理呢!”
杜士杰见武戍走远后,小声蛐蛐他,接着捡起地上餐盒,拍拍屁股,继续送餐去了。
※※※
城墙上,站岗的士兵已经换防了。
他们五步为一岗,十步为一哨,昂姿站立在迎风飘荡的旗帜下纹丝不动。他们全都身披甲胄,面庞被晒得黝黑,皆透着刚毅之色。
武戍登上城墙,走到一个守兵旁边,对其指唤道:“喂,爷给你个任务,你知道葛氏兄弟他们家在哪里不?去把他们给爷叫来!”
“禀告武卫长,小的不知!”
守兵人很木讷,执礼回答道。
武戍摸了摸下巴,又道:“那这样吧,你知道烟云楼不?去那里把他俩给爷叫来!”
顿了顿,再补充道:“把他俩叫来,爷今天就给你小子放假,以后你就值夜岗吧。”
“是,小的遵命!”
守兵接到命令,转身就去执行了。
交代完,武戍提着豆腐去了城楼。
城楼高耸在城墙上,红漆柱子支撑起六角穹顶,两面窗台通透,可眺望远方,是武戍处理公务的地方。当然,也是他偷懒的地方。
楼室里有床、桌椅、还有火锅架子。
武戍偶尔会来这里休息一下,或开个小灶什么的。
这不…从孟晚香那里买来的豆腐本是打算给狗儿提亲用的,结果人家贾老爷嫌弃不想要,所以就提着豆腐来这里吃涮火锅了。
诚可是火锅咸菜炖豆腐,女王陛下不及吾啊…武戍心里高兴,不由自主地唱了出来。
随即吩咐卫兵,取来木炭,引上火;
搁上汤锅,再摆上蘸酱;
接着让卫兵退下,顺带把门关上。
武戍抽出小刀,坐在桌子前,割着豆腐下汤锅,嘴里哼着小曲儿,开始吃了起来。
不一会儿,门外响起敲门声。
“咚咚咚……”
武戍嘴里豆腐还没咽下,不耐烦道:“娘的,谁呀?”外面没回应,门却被推开了。
紧接着,走进来一个女人,满屋子香气自她周身散开。武戍不禁扭头看去,顿时眼前一亮,原来是烟云楼那个与自己打架的女人。
好像是叫司寇霞。
她长得倒很漂亮,也很有韵味,或者说她的韵味更多是体现在她唇角那颗黑痣上面。
而现在,她穿着高开叉的红裙,赤着脚不说,还半露着两条美腿,这是要迷死哪个男人啊?
“是你啊,你来这里做什么?”
武戍放下筷子,有些戒备道:“我的守卫没发现你么?怎么不通报…就进来了?”
司寇霞嫣然一笑,唇角美痣凸显媚色,她不打算回答武戍的话,难道逢人就说自己脚上轻功天下无双,凭外面守卫也想发现自己?
不能这样说的,高手都是很矜持的。
她缓步走到武戍面前,把手里提拎的篮子放到桌上,犹尚风情说道:“没想到武卫长做官竟这般清苦,吃火锅…只涮豆腐的么?”
“呃,我这……”
武戍愣了一下,不可否认,自己不贪不占是个好官,可也不觉得自己清苦。但是话又说回来了,这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在见到对方拎来的东西后,突然觉得自己的豆腐不香了,随即掀开篮子上的红布,看到里面有酱菜肉丸、河蟹小虾、甚至还有生鱼片和芥末。
而关于生鱼片,是东瀛人的吃法。
武戍对此并不陌生,本朝与东瀛素有来往,有很深的文化交流,这种交流的深度甚至超越了北方的胡人。亲疏远近,可见一斑。
只是东瀛芥末的味道太过刺鼻,武戍回想起来难免要流口水,也许是有受虐倾向吧?
再看向另一边,一坛陈酿老酒,一包荷叶生鲜肉。酒味芳香,肉味腥膻,武戍不禁疑问道:“你这是什么肉…我可不吃羊肉啊!”
“本朝人不吃羊肉,我岂能犯戒?”
司寇霞说着拖起酒坛,打开封盖,为武戍倒满一碗酒后,即刻解释道:“这是我从山间猎获的鹿肉,特来与君品尝,再奉上30年陈酿女儿红,不知武卫长愿意与妾身共饮否?”
“哎,这该花你不少钱吧?”
武戍当然愿意了,都快馋哭了,本以为吃着豆腐涮火锅就是人生巅峰,没想到还是女人家懂生活情调,是自己穷汉子格局小了。
忙说道:“快请坐,快请坐!”
司寇霞应了邀请,转而坐到武戍对面。
两人之间隔着火锅架子,火锅里的汤水已经烧沸,滚滚热汽缭绕在楼室内。诚是在不知不觉中,两人先前的不愉快也烟消云散了。
司寇霞在桌子下面翘起二郎腿,并为自己倒满一碗酒,端起来与武戍作碰杯状,颇为热情道:“武卫长,先与妾身干了这碗酒!”
“好,干就干!”
武戍说着也端起酒碗,与司寇霞碰撞了一下,接着一饮而尽,酒味幽香,回荡在腔腹中久久不散,遂问道:“司寇夫人,观您年龄应该有三十少许了吧,可曾有婚配呀?”
司寇霞放下酒碗,优雅地擦拭嘴角,心里暗骂:这憨货怎么如此不讨喜,上来就问女人家年龄,他是怎么活到现在还没被打死的?
“妾身今年三十又二,尚未婚嫁。”
“噢噢,这样啊……”
武戍把生菜和鲜肉放到火锅里,趁着温煮的空档,又问道:“那司寇夫人,您是哪里人士呀?以前我在烟云楼怎么没见过你啊?”
司寇霞气得想掀桌子走人,但想着有任务在身,还是忍住了,幽幽道:“妾身初为西夏人士,在被蒙古蛮兵压境之际,碾转逃难至汴京城,但还没过多少太平日子,汴京城又遭金兵屠戮,妾身与家人都被掳去了五国城。”
说到这里,司寇霞停顿了一下,见武戍听了自己的故事,脸上透出同情之色,于是继续说道:“妾身不得已在金营为奴,而就在三年前,金国老皇帝毙死,金太后挟七岁小儿子登基称帝,并特赦了一批人,妾身虽在此特赦之内,但已是残花败柳,岂能再嫁他人呢?如此便做了风尘之女,来到南朝境内讨生活。”
说完,司寇霞端起酒碗喝了一口,同时眼角撇向武戍,观察他的神色,揣测他是否听信了自己的说辞,又或许…他会否同情自己?
但观察许久,见武戍始终是一个木讷的表情,茫然中透着疑问之色,仿佛下一刻他又要问出什么话来,这让司寇霞有些坐不住了。
诚然,司寇霞的话是半真半假。
她最初是西夏人不假,但遭蒙古骑兵入侵的时候,幸运的是她被白莲圣母救走了。
而关于后面被虏去五国城做女奴的故事,那只是她假借其他女子的经历,为了博取同情罢了。
武戍没有怀疑司寇霞的话,他是同情司寇霞的,也为那些被虏去五国城的女人们感到惋惜,但武戍的关注点还是与常人不同,他又问道:“原来司寇夫人是西夏人啊,那你可认得夏氏茶楼里的三姐妹?她们大姐叫夏白鸽,非常厉害…也是你们西夏人,你可认得她?”
“不认得……”
司寇霞脸色一沉,怎么会不认得?
只是在灭国之恨上,夏白鸽表现得太过冷漠了,明明是西夏遗贵长公主,不举旗复仇竟还叛投敌国,还在南朝境内开茶楼做生意?
司寇霞恨她、恨她这个长公主~
要知道,西夏国的仇人不仅是辽国,还有南朝国,当初就是这俩国合力进攻西夏的,如此才导致了西夏国的衰落。
而在面对蒙古帝国的入侵时,西夏国已经无力还击了,更可气的是,金国还趁西夏国灭亡之际,派兵在背后趁火打劫。
所以说,诸国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西夏国的仇,要用世间鲜血来偿还!
“噢,我还以为你们认识呢……”
武戍也没注意司寇霞的情绪变化,从锅里捞起一块煮熟的豆腐,用筷子夹到她面前的碗盘里,说道:“司寇夫人,尝尝这豆腐,可好吃了…”说着,又夹起一块鹿肉,放到自己的碗盘里,涂上东瀛芥末,就开始吃了起来。
司寇霞有些沮丧,觉得眼前男人是个榆木疙瘩,与自己以往遇到的男人不同。
以往自己只要勾勾手指头,那些男人就会乖乖就范,甚至是跪在地上,学狗叫来都逗自己欢心。
之所以会这样认为,并不是觉得武戍有多么好,而是觉得他好像天生缺根筋似的。
“怎么了…司寇夫人?”
“你是有什么事情不开心么?”
武戍嘴里吃着涮鹿肉,欠欠地问道。
以往,武戍也经常这样问凌玉若,但大多数时候,凌玉若都不与他计较的,也许是习惯了,也许是漠然了。
总之,凌玉若并未对此于武戍进行过调教,省得他到处拈花惹草。
“哎~”司寇霞叹息一声,手托腮颊,有些伤感道:“妾身实乃苦命之人,也曾想过寻一郎君安度余生,只奈何天不遂人愿呐。”
“昂?”
武戍被勾起了兴趣,也许是因为先前给狗儿提亲遭拒,心里正烦闷着呢,想着该怎么补救一下呢,而听到司寇夫人说为终身大事伤感时,有想过将她说给狗儿当新娘不知可否?
当即摇了摇头,觉得不妥。狗儿现在才十六岁,而司寇夫人已经三十二岁了,都能做他娘亲了,怎么能撮合两人说这门亲事呢?
武戍酝酿了一下,道:“敢问司寇夫人可是有相中之人?我武某人别的不敢保证,就冲你今天给我捎带这些美酒佳肴,咱们也算知心朋友了,以后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了。”
……,终于上套了,司寇霞心想。
不过她还是想错了,她要是知道武戍刚刚想把自己说给小屁孩当新娘,非气死不可。
然毕竟武戍没有讲出来,也不影响两人之间的误会,借由这个话锋,下面的事也好展开了。
司寇霞没有立即搭话,而是在桌子底下伸出一条修长美腿,把美脚踩在武戍裤裆上,隔着裤子轻轻踩弄着他的鸡巴,并眼含媚意地说道:“妾身乃是薄柳之资,早年漂泊他乡,无依无靠,早已对成家不抱任何希望了。但那日在烟云楼看到武卫长后,一见倾心,然听闻武卫长家有妻室,未敢冒昧攀附,可妾身思来想去,也不愿就此错过终生,所以忍不住来此面见武卫长,想来妾身尚有余色,如蒙不弃,若是能得武卫长一侧室,亲身自当以色相倾力侍奉之,不知武卫长可否愿意纳我为妾呢?”
“呃咳咳…司寇夫人,您……”
武戍差点被呛到,低头看去,见是一只温玉白皙的性感美脚正踩压在自己裤裆上,深红色的脚趾甲,非常具有视觉冲击。
鸡巴当即就硬了起来,隔着裤子顶起老高,但上面的美脚非但不愿意退去,反而还前后磨蹭了起来。
这可是要了老命啊~
昨晚还答应过凌玉若,发誓说…不能勾引其他女人,没想到今天就被女人给勾引了。
更不曾想到,原来司寇夫人说的相中之人就是自己,忙抓住胯间脚裸,抬头看向桌子对面的司寇霞,脸红道:“司寇夫人,您这是何意?您说的可是真话…见到我就倾心了?”
震惊之余,武戍很想把司寇霞的脚从自己裤裆上移开,但没有那样做,只是抓着她的脚裸不放,倒要问问她刚才说的是不是真话?
“呵呵……”
司寇霞淡笑一声,她太了解男人了,知道武戍没什么定力,偏要在面子上弄个好看。
“怎么…你不相信妾身?”
说着,脚尖再度运力,从中间划破武戍的裤裆,把里面的硬鸡巴彻底释放出来,随即五根脚趾抓扣住龟头,同时脚后跟踩压在下面的两颗核桃大卵蛋上,又道:“武卫长这么风度翩翩、一表人才,又那么会讨女人欢心,有谁不爱呢,难道武卫长就这么没有自信么?”
说得肯定是反话,但武戍听不出来。
“啊哈,说得也是……”
武戍忍不住爽叫一声,抓握司寇霞脚裸的那只手也松开了,任由其踩弄自己的鸡巴,同时又问道:“我…真有你说的那么好么?”
诚是被灌了迷魂汤,突然自信起来。
武戍觉得自己就是人见人爱魅力大,司寇霞遇见自己不倾心才怪呢,又加之鸡巴硬得难受阻断了思考,更是把昨夜和凌玉若击掌对誓的事情抛之脑后了,继而调整坐姿,让对方的脚掌完全贴压在自己鸡巴上,问道:“司寇夫人…你没骗在下吧?你真想做我的妾室?”
“呵呵……”
司寇霞又是淡笑,分不清是真情,还是假意。
不过话说回来,做不做武戍的妾室倒是其次,倘若武戍真的愿意效忠白莲教,那她也不介意和武戍双宿双飞。
但前提是武戍必须把凌玉若休了才行,然后再跟她回西夏旧址,号召天下各路英豪,先灭金、再灭蒙古,顺便把南朝国也灭了,从而推举夏白鸽做西夏女皇。
如果夏白鸽不同意,那把她也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