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刚爬上东山,少年便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未化的残雪,急惶惶冲向村东头那间最熟悉的土坯房。
崔村长已年过花甲,是这村里陈清唯一敢全心信赖的长辈—那把他用了多年的柴刀,那床熬过数个寒冬的棉被,都是老人当年默默塞到他手里的。
“崔爷爷!崔爷爷!”
陈清喘着粗气,手掌拍在老旧木门上,发出砰砰的闷响。惊得檐下几只麻雀扑棱棱飞走了。
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崔村长披着件旧棉袄,花白的眉毛上还沾着晨霜。
他瞧见门外气喘吁吁、脸颊冻得通红的陈清,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讶异,随即便是浓浓的关切。
“清娃子?咋了,出啥急事了?快进来说,外头冷!”他侧身就要把陈清往里让。
陈清却杵在门口没动,双手紧张地攥着衣角,嘴唇嗫嚅了几下,先前打好的腹稿此刻在脑子里乱成一团麻。他不能说实话,一个字都不能。
“崔爷爷.⋯我、我想问问,您知不知道哪儿能弄到.⋯⋯硫磺、半夏,还有⋯⋯南星和木通?”他硬着头皮,把记得的药名一股脑倒了出来。
老村长闻言,眉头微微蹙起,打量着他的神色:“这几味药…可不常见。硫磺倒是有些人家会备着驱蛇虫,半夏、南星多是大夫才用,至于木通⋯•咱们这山旮旯,怕是不好找。”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着探询,“清娃子,你可是身子不舒坦?还是惹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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