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两秒,五秒……时间像是被拉成了黏糊糊的麦芽糖,过得又慢又折磨人。
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预想中那声能撕裂这片死寂夜空的尖叫,始终没有响起。
厕所里,安静得吓人。除了窗外那细微的风声,和我自己那“咚咚咚”擂鼓一样的心跳声,我什么都听不见。
不对劲,太他妈的不对劲了。
这算怎么回事?
难道李强那个死胖子,一进去就酒醒了?
还是说……雪儿她根本就没在里面?
不可能啊,我刚才明明看着她进去的!
我心里那根弦,一下子就绷到了极点。
一股比刚才还要强烈、还要不祥的预感,像冰冷的潮水一样,瞬间就淹没了我的理智。
我必须……我必须得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我像一个正在排雷的工兵,又像一个做贼的耗子,猫着腰,踮着脚尖,一步一步地,把自己那僵硬的、冰冷的身体,贴到同样冰冷的墙壁上。
然后,我缓缓地,缓缓地,把我的脑袋,凑到了那扇该死的、被雪儿那个小迷糊忘了关的、大喇喇地敞开着的厕所门边。
我借着从窗户里透进来那点清冷的月光,偷看了过去。
然后,我看到了。
我看到了一个让我感觉自己的眼珠子都快要从眼眶里瞪出来的、让我浑身上下每一根汗毛都倒竖起来的、让我这辈子都永生难忘的、荒诞到了极致的……惊悚画面。
我的心脏,在看到那个画面的瞬间,就“咚”的一声,停止了跳动。
我的呼吸,也彻底地停滞了。
我的老婆,我的雪儿,她……她还保持着那个充满了诱惑的姿势,蹲在那个白色的、在月光下泛着一层柔和光晕的蹲便池上。
她撩到腰间的睡裙,挂在她腿上的粉色内裤,还有那两瓣被月光亲吻着的、如同熟透了的水蜜桃般浑圆饱满的雪白屁股……所有的一切,都和我刚才看到的一模一样。
她已经尿完了,那股细细的水流已经停了。
但是,她没有擦。
几滴残余的、晶莹剔透的尿液,还在顺着她那两片微微张开的、娇嫩的阴唇上,缓缓地,一滴一滴地,滴落下来,在清冷的月光下,反射着点点亮晶晶的、刺眼的光。
它们滴落在下面那个白色的、同样被月光照亮的蹲便池里,发出“嘀嗒,嘀嗒”的、在这死一般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诡异的声响。
而她自己,似乎……似乎又睡着了。
她那颗可爱的小脑袋,无力地垂了下来,下巴几乎要点到自己的胸口。
她那头乌黑柔顺的秀发,像一道黑色的瀑布,顺着她的脸颊垂下,遮住了她那张我看不清表情的脸。
她就那么以一个极其不雅、却又美得让人窒息的姿势,蹲在那里,睡着了。
像一个在神圣的祭典上,因为过于疲惫而沉沉睡去的、献给魔鬼的、最美丽的祭品。
我的视线,从雪儿那具美的不可方物的、圣洁的身体上,艰难地移开。然后我看到了他。而那个魔鬼,就站在她的面前。
浑身赤裸的李强,那个该死的死胖子,他也是紧紧地闭着眼,那张浮肿的胖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他的嘴里,还在发出一阵阵轻微的、富有节奏的鼾声,鼻孔也随着他的呼吸,在一张一合。
他显然,还沉浸在他那不知道是什么内容的、该死的梦境之中。
他就那么,像一根巨大的、白花花的肉柱子一样,直挺挺地,站在我老婆的身前。
他那两条长满了浓密黑毛的、粗壮得像柱子一样的胖腿,离我老婆那颗低垂着的、散发着淡淡洗发水清香的小脑袋,最多只有二十厘米的距离!
一个,是美得如同月光女神般的、纯洁无瑕的睡美人;另一个,是丑陋得如同地狱里爬出来的、浑身散发着汗臭和肮脏气息的肥胖野兽。
这幅“美女与野兽”的、充满了极致的视觉冲击力和荒诞感的、静止的画面,像一把烧红的、巨大的铁锤,狠狠地,砸在了我的神经上,将我那本就摇摇欲坠的世界观,给彻底地,砸得粉碎。
就在我被眼前这副充满了荒诞和冲击力的“美女与野兽”的画面,给震撼得大脑一片空白,彻底失去了思考能力的时候,那个“野兽”,他动了。
我眼睁睁地看着,那个还处于梦游状态的、巨大的“野兽”,开始了他那充满了本能的、让我感到无边恐惧的动作。
他似乎,也感觉到了尿意。
他那张肥胖的、毫无血色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因为憋尿而产生的、痛苦的表情。
他咂了咂嘴,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含糊不清的、梦呓般的“bia叽”声。
然后,他伸出他那只肥厚的、肮脏的大手,一把,就扯下了他身上那条唯一的、可耻的遮羞布——那条扎眼的、该死的大红色三角内裤!
内裤,顺着他那粗壮的大腿,滑落到了他那双同样肮脏的、踩在地上的大脚边。
然后,他那根我刚才只是窥见了一个轮廓的、让我产生了无边好奇和自卑的巨大东西,就这么……就这么完完整整地、毫无遮挡地,以它最原始、也最真实的形态,暴露在了我的眼前,暴露在了这片充满了月光的、圣洁而又肮脏的空气里。
他掏出了他那根软塌塌的、正在沉睡中的鸡巴。
他似乎是感觉那两颗沉甸甸的、被内裤束缚了一晚上的卵蛋,有些发痒。
他竟然,就那么当着我的面,当着我那还蹲在他面前的、毫不知情的妻子的面,像一个在自己家里一样,随意地、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漫不经心地,伸出他那只肥厚的大手,在那两颗硕大无比的、丑陋的卵蛋上,旁若无人地,抓了两下。
那“唰唰”的、皮肤摩擦的声音,在这死一般寂静的厕所里,显得格外的清晰,也格外的……猥琐。
直到现在,直到这一刻,我才终于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完整地,看清了他那根东西,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我发现,它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大。
至少,在它疲软的状态下,它的长度和粗细,好像……好像和我的,也差不多,在视觉上,看起来似乎还要比我的,更小一点。
我甚至都看不到它那颗应该存在的、代表着雄性力量的龟头,我能看到的,只有一截皱巴巴的、像一根被水泡发了的、丑陋的肉色蚯蚓一样的东西,和它前端那层厚厚的、将一切都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充满了褶皱的包皮。
我心里,那股因为窥探而产生的、病态的自卑感,稍微地缓解了一点。原来这家伙也不过如此嘛!
但是,我的这个念头,很快,就被另一个更让我感到屈辱和绝望的发现,给彻底地击碎了。
之所以,他那玩意儿,能把他那条该死的内裤,顶出那么一个夸张的、充满了重量感的巨大凸起,不是因为他的鸡巴有多长,多粗。
而是因为……而是因为他那两颗,吊在下面的、丑陋的……卵蛋!
它们实在是……太他妈的大了!
它们就像两个被充满了气的、紫红色的、沉甸甸的小皮球,松松垮垮地挂在那里,上面布满了深刻的、如同核桃纹路般的褶皱。
它们真的,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都要大上好几圈!
我看着那两颗丑陋的、硕大无比的、充满了原始雄性力量的“肉球”,再联想到我自己的,我那颗刚刚才因为一点小小的“胜利”而产生了一丝优越感的心,瞬间就又一次地,沉入了无边的、充满了自卑和嫉妒的冰冷深海。
王总的鸡巴,比我长,比我粗。
而李强这个死胖子,他的卵蛋,又比我大。
我他妈的,到底算个什么东西?!
就在我因为这接二连三的、毁灭性的打击而失神,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快要飘出体外的时候,那个该死的、梦游中的“野兽”,做出了他那最后的、也是最致命的动作。
只见,他缓缓地,扶起了他那根软塌塌的、像条死蛇一样的肉条。
然后,摇摇晃晃地,将它那被包皮包裹着的、不知道干不干净的前端,对准了……对准了正下方,对准了我那还蹲在地上的、毫不知情的妻子,对准了她那颗低垂着的、散发着淡淡洗发水清香的、乌黑柔顺的小脑袋!
我的瞳孔,在这一瞬间,因为极度的恐惧和震惊,而猛地一下,收缩成了两个最危险、也最细小的针尖!
我看到,他那根软塌塌的鸡巴,正在他的手里,微微地,颤抖着。
我知道,那是……那是男人在撒尿前,最本能的、生理性的准备动作!
他随时,都准备,将他那股积攒了一晚上的、浑浊的、腥臭的、充满了雄性荷尔蒙的尿液,从他那丑陋的肉体里,喷射而出!
然后,毫无保留地,尽数地浇在我妻子那头我最爱抚摸的、乌黑柔顺的秀发上!
浇在她那张我最爱亲吻的、纯洁美丽的脸蛋上!
浇在她那光洁的、我连大声说话都舍不得的、雪白的背脊上!
不!
我瞪大了我的眼睛,眼珠子都快要从眼眶里,活活地瞪出来了!
我想阻止他!
我想像一个真正的男人一样,冲进去一脚踹飞这个正在亵渎我神明的、该死的畜生!
我想大声地,歇斯底里地呐喊,把我的雪儿,从那场无知无觉的、即将到来的噩梦中,给唤醒!
但是我的身体,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死死地钉在了原地。
我的腿,像两根被灌满了铅的、沉重的柱子,一动都不能动。
我的嘴巴,也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冰冷的鬼手,给死死地捂住了,我想说话,我想呐喊,但我的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如同濒死的野兽般的、微弱而绝望的嘶鸣。
我什么都做不了。
我只能再一次地,像一个被钉死在十字架上的、无能为力的、可悲的看客一样,眼睁睁地,看着眼前那即将要发生的、足以将我那早已破碎不堪的世界,给彻底地、无情地,冲刷成一片充满了尿骚味的、肮脏的废墟的……狗血剧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