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不良白影:聊天内容截图.jpg。】
几个意思?你还想向大女神打小报告?
正在工位上带薪摸鱼的雪之下父亲冷笑一声,删掉聊天框里的文字,改为直接拨打电话。
“别和我东拉西扯,你阿姨深思熟虑,特地说了不准让你去,她是什么性子?做出决定就很难改,你打小报告就能跟着一起去了?我们应该联合起来,努力说服她!我们可是一伙的!”
【大哥是有什么秘密情报?】
白影问道。
“这个啊……我觉得岳丈其实挺关心雪乃和阳乃的。”雪之下父亲犹豫了一下,咂咂嘴,“当然我也不太确定,以前阳乃出生的那几年,都是你阿姨教导她,我和岳丈忙着公司的事情,他虽然嘴上没说,但应该很……总之,男人之间的默契和深沉,懂不懂?”
【感情放心底,冷静抹脸上。成熟男人的魅力就是理性,绝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感情,要有志向与大气的目标,冷静从容地思考问题、分析问题和解决问题,而不是成天抓着一些无关紧要的细节掰扯。】
白影深沉道:【负重前行的人,总是沉默的。】
“对对对!”雪之下父亲颇有同感地点头道,“就是这样!”
【就是死要面子。】
“?”
你这孽障!
雪之下父亲咳嗽一声:“这不叫好面子,这叫男人的无奈……总之后天出发,我开车,你指定时间到指定地点蹲着,那里是到乡下岳丈家的必经之路。你半路顺道上车,到时候我帮你说话,尽量劝住她。”
【有大哥帮忙,还有勇者与9528,我们联合一致,阿姨孤立无援——不愧是大哥,心肠歹毒。】
“呵呵,我哪有你小子歹毒!”
雪之下父亲冷笑一声,挂断通话,回头见到岳丈,定要给你小子狠狠上眼药!
到时候就要你鞍前马后,端菜做饭,洗碗搬桌……
我要带上一堆瓜子花生,我磕一个,你给我扫一个!
……
……
【雪之下:白君,我后天要去乡下看爷爷,你要不要一起来?】
【白不良白影:嗯?你是谁?我要行使女朋友权利的勇者呢?】
【雪之下:你最近忙着拍电影,我体谅一下你的时间安排,难道不该感谢我的善解人意?】
【白不良白影:好的,我记住了。】
【雪之下:哼,那有空一起来吗?】
【白不良白影:当然,主角会在最需要的时候登场。】
雪之下老宅,房间里,换上睡衣的雪之下雪乃趴在床上,手肘撑起身体,手臂和胸口的空间里趴着浅睡的暹罗猫,双脚时不时抬起落下,脚趾轻敲床被,她歪头思索了一下,发出信息:【母亲特地说不让你来,你最近做了什么让母亲不高兴的事情?】
【白不良白影:没事,我第一时间抱住你来个贴面礼,理直气壮地告诉阿姨,我是陪你去见爷爷的,与阿姨没有关系,劝她不要多管闲事。】
道理确实是这个道理,但这话真不是故意挑衅吗?真是……嗯?
雪之下雪乃下意识左右张望了一下,怀疑某人安插了摄像头。
【白不良白影:你的发言节奏突然中断,说明我猜中了!不愧是我,推理的王!】
面对面要故意戳人,隔着屏幕都要推理别人的心思……不准猜!
雪之下雪乃脸颊微鼓,手指用力摁着屏幕。
【雪之下:我猜你拍电影的这段时间,和丰滨与樱岛过得很愉快吧?】
【白不良白影:我猜你最近在瞎琢磨,没办法把以后从政的梦想和我的未来挂钩,有点烦恼,所以不想放弃任何在一起的机会吧?】
【雪之下:这就是白君花心的结果,给我好好忏悔改正,负起责任。】
【白不良白影:没事,我已经计划好了,以后拍摄一部《是,雪之下议员》的电视剧。】
【雪之下:政治电视剧?】
【白不良白影:雪之下议员,最近政府财政不足,我们得想办法解决财政问题,请问你有什么办法吗?】
雪之下雪乃眨眨眼睛,抿着嘴角,心情轻松随意地回复道:【赚钱。】
【白不良白影:赚钱?我们赚谁的钱?】
【雪之下:当然是谁有钱就赚谁的钱。】
【白不良白影:雪之下议员,这就大错特错了。】
【雪之下:哪里错了?】
【白不良白影:懂赚钱的多半是有钱人,所以赚有钱人的钱很难。】
【雪之下:那该赚谁的钱?】
【白不良白影:谁的钱赚起来容易,就赚谁的钱。】
【雪之下:这倒也是,那就去办吧。】
【白不良白影:是,雪之下议员!传下去——雪之下议员拟定新税条款,人民有义务为空气纳税!】
【雪之下:???】
什么乱七八糟的?
雪之下雪乃愣了一下,从政治过家家里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好像成了背锅侠。
一道黑影缓缓从床边逼近,忽然纵身一跃,扑向趴在床上的雪之下雪乃。
“嘿!”
“唔!”
“喵?!”
暹罗猫被床的晃动惊醒,不满地叫了一声就溜达到一边。
刚洗完澡的雪之下阳乃带着一身热气,吧唧一下将自家妹妹压在身前,熟练地伸手她的挣扎压制住,笑眯眯道:“雪乃酱这么开心,在玩什么呢?”
“让开!”雪之下雪乃板着脸,握着熄屏的手机,嫌弃地侧头躲闪几缕发丝,不满地扭身挣扎起来,“你的头发都还没吹干,全是水!”
“没关系~雪乃酱暖烘烘的心情,已经可以把姐姐蒸发干燥了!”
“回你自己的房间睡觉!”
“不要!我就要和雪乃酱睡觉!”
装模作样纠缠几下,雪之下阳乃顺着妹妹挣扎甩手的动作,翻身在床上滚了一圈,靠着床头,伸手从床头柜摸到自己的手机,愉快地哼哼道:“雪乃酱不肯和姐姐卿卿我我,姐姐就只能和混球卿卿我我咯~”
“随你。”
雪之下雪乃轻哼一声,看向床角的暹罗猫,伸手轻轻招动,试图把猫猫哄回来。
不要在意,姐姐就是想看自己在意的样子来取笑自己,才不会上当。
【雪之上:后天就是出发的时间了。】
【白不良白影:收到。】
【雪之上:母亲看起来特别在意爷爷的事情啊,你说她在想什么?】
【白不良白影:阿姨可不会学你装乖,也不会要把我丢河里。】
【雪之上:嗯哼?小阳乃难道不乖吗?】
【白不良白影:我命你拍一张勇者衣衫不整睡衣图。】
“啊啦?真的没问题吗?”雪之下阳乃切换语音输入,大声道,“让我对你的女朋友动手动脚,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正在一边偷听一边摸猫的雪之下雪乃微微回眸。
雪之下阳乃点了一下屏幕,手机里冒出白影的声音:【咱们什么关系?和我客气就是和我过不去!梳洗后的乌黑长发格外柔顺缠人,黏着羞愤红润的脸颊,沾着微开的嘴角,挂着歪斜领口露出的锁骨,宛如绽放的花蕾。她一只手掌徒劳地掩着胸口,一只手掌局促地压住衣摆,修长双腿已将被褥蹬成凌乱一团,腰侧显露一抹米饭似的白皙。目光从正面倔强地看来,不肯退让错开,那明亮眼眸盛满了悲愤无助的波纹。我的灵感立起来了……哧溜!】
富有澎湃感情的话语,在更有感情的吸口水声中戛然而止。
雪之下雪乃:“?”
雪之下阳乃:“哧溜!”
雪之下雪乃:“!”
雪之下雪乃以最快的速度抱住猫猫,往自己的被子里一钻,严严实实地裹住自己,以警惕又凌厉的目光瞪着自家姐姐,生怕她脑子一热真跑过来死缠烂打。
突出一个色厉内荏。
“嘿嘿嘿……”
雪之下阳乃嘴角一扬,发出不知是嘲讽还是调戏的笑声,她看见白影又发了条语音消息过来,笑嘻嘻地伸手点开。
【雪之下议员,确保利益的手段不是反对和保护,而是攻击对手的利益——当对手指责我们只穿内裤的时候,我们要做的不是辩解和改正,而是指认对方不穿内裤。】
雪之下阳乃:“……”
雪之下雪乃被子里的手伸出来,目光幽幽,握着打开照相模式的手机,对准穿着睡衣的姐姐。
雪之下阳乃故作从容地钻进被子。
“嗯嗯,睡觉睡觉,早睡早起。”
“哼。”
……
……
出发日,雪之下一家人看着门口的私车,彼此沉默不语,暗流涌动。
后车窗上挂着一面锦旗,锦旗上面写着几行字。
左侧是【善解人意,知白守黑成一统。】
右侧是【有容乃大,兼收并蓄合为同。】
中央一行大字铺开。
【向雪之下雪乃深刻感恩,阿里嘎多!】
雪之下父亲眉头直跳,雪之下雪乃握紧硬邦邦的拳头,雪之下阳乃抬头四处张望。
“白影的字真是……”雪之下母亲微微摇头,伸手将锦旗从后车窗上摘下来,卷好拿在手中,“雪乃,你把他叫来了?”
雪之下雪乃欲言又止地看着被母亲收起来的锦旗,她表情木然地点点头,回过神来四处张望,咬牙试图地寻找某个身影。
“上车!不用管计划之外的人!”
雪之下父亲招呼一声,率先坐进驾驶室,虽然自己是叫了孽障,但这和小女神叫了孽障是两回事!
然而,几人坐上了车,向外都开出一段距离了,并没有遇到什么突发性事件。
雪之下雪乃不禁有些疑惑了,白君怎么没来?难道就是偷偷挂了一面锦旗?还是说因为母亲的态度,不打算跟着来?
可惜不太好这时候问……
她看向副驾驶位置上的母亲,犹豫了一下,还是坦诚开口道:“母亲,我是想让白君陪我一起去看爷爷。”
“嗯。”雪之下母亲点点头,反问道,“我有说什么吗?”
嗯?不让白君来,无非是母亲想自己解决一些事情,但我叫白君来,是出于想有机会在一起的愿望……
等等!不是母亲之前有说过什么,而是注意到自己叫了白君,但什么也没有说的态度吗?
雪之下雪乃琢磨过来,发现自己多少有点想太多然后自爆的意思……
“噗噗……”
旁边,雪之下阳乃恰到好处的笑声成功将妹妹击沉。
驾驶位上,雪之下父亲面目和善,内心狰狞,心上天平正在疯狂摇摆。
待会儿约好的路口处,就当犯了一个新人司机的常见错误,将刹车踩成油门吧!
“姐姐对爷爷真的没印象吗?”
“喂喂,雪乃酱是把我当什么非人类物种了吗?你难道记得自己三岁左右的事情?”
“那爷爷具体是个什么样的人?”
“母亲不说,我们来推理一下吧……”
嗯?
雪之下父亲眉头一皱,开车路过一个路口,进入高速公路。
事情不太对劲儿啊……
人呢?
卧槽!你这孽障该不会是放我鸽子了吧?!
除了雪之下母亲,其他三人隐隐都有自己被鸽了的预感,这种预感伴随路程不断缩小,越来越大。
啧,莫非是混蛋觉得这件事不如鸽了更有趣?
雪之下阳乃摸出手机,发了几条信息。
未读未回。
难道出什么事儿了?
雪之下阳乃一头雾水,暂时放下心头的疑惑,看向窗外不断掠过的风景。
离开城区之后,山野的苍凉荒阔,让人的目光看不到尽头,有种城市高楼起伏所没有的自由感。
大地和天空都在视线尽头不断延伸,偶尔有一只掠过视野的安洁莉娜,漫走在高速公路的围栏外……
啥玩意儿?
……
……
时间拨回前一天。
将锦旗贴心地挂在大哥私车的后车窗上,至于是今天被发现还是明天被发现,又会是被谁发现,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就交给命运吧。
自己都已经感谢勇者了,说明与我无关。
白影心情愉快地坐上电车,很快便抵达了目的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村镇。
顺着修建出来的平坦水泥路,宛如正在时光里逆流而上,将城市发展的风景倒转过来观赏。
来来往往自然是老人偏多,正如最没有生机的城市需要最富有生机的年轻人填充,最富有生机的乡野,慰借着一个个苍老的灵魂。
“城市让人有种如困笼中的渺小,山野让人有种天地不尽的渺小……嗯?”
白影歪头眺望前面大路上的老人。
背负连着一扇肉的猪头,右手稳稳扶住身后的猪肉,左手提着一鸡一鸭与草绳穿腮挂着的两条鱼,脚下虎虎生风,格外有力,放在古代少说也是一员能披甲的猛将。
好一条壮老汉!
收回前言,汉子老了那也是老汉子。
“咯咯咯——!!”
鸡突然发起了偷袭,挣脱脚上的绳子落在地上,它迅速爬起展动被剪掉长羽的双翅,一蹦一跳地飞快逃离。
“你这孽畜!!”
老人一声大喝,须发皆张,怒目而视,只恨浑身千钧之重,一时只能看着要下锅的鸡逃跑,他忽然注意到鸡慌乱逃跑的方向上,一个城里打扮的年轻人试图阻拦,连忙高喊。
“小心!这是山里抓来的野鸡!凶得很!”
白影微微一笑,调整方向拦住野鸡的去路,区区一只鸡……
“咯咯咯咯——!!”
野鸡凶性大发地叫唤几声,鸡脚一个踏地,伴随双翅地扑腾,凌空跃起近两米之高,半空弓腰低头,锐利的鸡喙和干瘦有力的鸡爪,同时朝着白影发起攻击。
电光石火之间,白影弯腰躲过鸡喙,抬手抓住一只鸡脚,在野鸡陡然变得慌乱的咯咯声里,一阵大风车甩动,再反手砰一下丢在地上。
伴随几片飘落的羽毛,扑腾的野鸡便被一只手掐住双翅翅根提溜起来,任凭它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
“好!”
老人不禁喝彩一声。
这一刻,野鸡回想起被直立猿支配的恐怖,以及被抓住命运后颈的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