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选择拍吻戏?
说到底作为演员,拍不拍吻戏和工作态度与工作能力没有半毛钱关系,自己也没打算全靠容貌来撑起表演,不拍吻戏的理由很多,但自己偏偏拍了。
答案格外简单,因为是喜欢的人。
樱岛麻衣豁然开朗,又忍不住地心生古怪,皱眉呢喃道:“我很难想象自己喜欢着谁……”
“没错!”丰滨和花也反映了过来,震声道,“姐姐怎么可能会喜欢……不!根本没有配得上姐姐喜欢的人!”
樱岛麻衣饶有兴趣地说道:“你这是诅咒我孤独终老吗?”
“呃……哼,反正那个人我才不会承认。”
“说到底都是猜测吧?所谓的那个人连是谁都不知道。”
“啊?”丰滨和花不解道,“姐姐不是拍了吻戏吗?对象肯定就是拍吻戏的那个人啊!”
“是吗?但我的记忆里,吻戏是借位拍摄的,对象是一个认识的普通男演员,我之所以出演这部电影,是因为剧本确实不错,还能磨砺自己的演技,其中完全不涉及任何情愫。”
樱岛麻衣叹了口气:“和花,面对青春期综合征,记忆和印象是不可靠的……我之所以产生怀疑,是因为我根据你的判断进行一系列考虑,以那个人消失了作为前提条件,然后思考自己的记忆是不是有问题……归根结底,我没有和花那样信任自己心情的感觉。”
“哎呀,姐姐怎么总在说奇奇怪怪的话。”
丰滨和花翻个白眼,吐槽道:“如果喜欢谁,哪怕忘了,那肯定还是喜欢着的啊,就像姐姐消失的时候,虽然我一开始也完全没意识到,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然后在网上发癫,用公众人物的身份,机智地将姐姐救了回来……唉?”
丰滨和花不由挠挠头:“我居然能想出那种办法吗?嘶!总感觉好烦唉!”
所以,解决自己的青春期综合征,可能是那个人的手笔?
樱岛麻衣观察着丰滨和花的表情,然后将笔记本电脑打开,很快找到了关于《拐角》吻戏镜头的片段。
她仔细盯着自己拍摄出来的吻戏镜头,男主角确实是个认识但不太熟的演员,印象里确实是一次借位拍摄。
男人低头,女人踮脚,凑近的面容覆盖黄昏,彼此亲吻着夕阳,镜头渐渐拉远,被掩盖的夕阳便从天边再度浮现出来,女主角轻声述说离别的话语,绝症缠绕的身体已经命不久矣,但她格外安静,充满了生命的活力,毫不迟疑地跃下悬崖,用自己的死亡,为深爱的人赋予一个活着的意义……
樱岛麻衣忽然皱起了眉头。
因为借位拍摄的缘故,看似亲吻,实际上只是错位凑近,又要将镜头刻意拉远,突出夕阳黄昏的景色,以至于人和物并不和谐融洽,只能说差强人意。
而且……嗯?
樱岛麻衣下意识摸了一下嘴唇,指尖轻轻触碰嘴唇,触感过电似的掠过,猛地戳进心底。
莫名羞怯和恼怒的心情油然而生。
她不由得闭上眼睛,视野里倒映出的吻戏镜头,在脑海里顺序变得模糊不清,难以言喻的心情弥漫开来,将记忆擅自涂抹成朦胧的模样,看不清究竟是怎么样的状况,心头却浮现出点点滴滴的话语。
如果我有喜欢的人,我要努力做好喜欢他这件事情,我要追逐自己的梦想,也要试着他囊括在梦想之中,一笔一划地将喜欢写出来,而不是开口说出来……说出来这种事情,多少让人有点害臊,像是冲动地许诺海誓山盟。
原本应该是没有借位拍摄,真正的吻戏吗?
记不起来,脑海里完全没有对应的记忆,似乎和自己消失的时候不同——自己消失的时候,更像是唯心的强制消失,无法被任何人观测到,一旦试图强行触碰别人,甚至会出现变成空气人的状况。
自己的名字,自己的作品,虽然依旧是原样,但观看那些的人,都会下意识忽略掉“樱岛麻衣”的存在。
那个人的消失不一样,似乎是从记忆里消失了,记忆与印象都有理有据,没有任何违和感,也没有任何可以挑刺的地方,一切都符合逻辑。
因为自己已经是大人,所以相信自己的判断,而不是相信自己的心情吗?
还真是复杂的感觉,明明知道这应该是件严重又悲伤的事情,却还是依赖自己的理智和逻辑,始终找不到一种准确的心情。
反而总是想一出是一出的和花,天天烦躁得如同失去了什么……
我会喜欢的人是什么样?
应该是同行吗?
能够将彼此的梦想和人生结合在一起,还应该是个温柔的人?
从和花的判断来看,似乎应该是解决了自己青春期综合征的人……完全没有那种记忆。
“姐姐!”
丰滨和花担心的声音响起:“你怎么了?”
樱岛麻衣睁开眼睛,笑道:“只是在想如果有个人消失了,那个人会是个什么样的人。”
“但你在哭啊……”
丰滨和花不解道:“你想起那家伙惹你伤心的事情了?”
哭?
樱岛麻衣下意识伸手抹了一下眼角,指尖染上一抹晶莹的水光,她愣了好一会儿,忽然露出笑容地呢喃道:“我好像比想象的更加喜欢那个人?”
“呃?”丰滨和花使劲儿挠头,“怎么感觉那么奇怪?明明根本没有印象……啧!这又是什么青春期综合征?应该不是姐姐那样想要消失的心情吧?”
樱岛麻衣看着丰滨和花,突然发现了一个盲点,神情不由古怪起来:“和花……你觉得自己和那个人关系好吗?”
“好?”
丰滨和花茫然地摇摇头:“我怎么知道,反正就是缺了点什么,挺烦的。”
“这么说的话,那个人对你而言很重要吧?”
“反正没姐姐重要。”丰滨和花撇撇嘴,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哈?姐姐不会觉得我和那个人在谈恋爱吧?!怎么可能!我可是偶像,再说姐姐和那个人都拍吻戏了……难道是个欺骗姐姐感情的混蛋?所以我特别想踹他一脚?”
丰滨和花漫无边际地踹揣测起来。
樱岛麻衣倒是摇摇头:“都只是莫名其妙的凭空猜测,说不定是心血来潮,可能没有那种事情……”
话虽如此,这种心血来潮的感觉也太强烈了,强烈到一察觉就深信不疑,甚至不自觉找理由说服自己,相信有个很重要的人从自己身边消失不见。
但是很奇怪吧?
一边是自己和对方拍吻戏,基本等于要将彼此的梦想和人生交织在一起,一边是和花总觉得丢了什么似的非常烦躁,显然特别关心和在意……
樱岛麻衣不禁疑惑起来,究竟是那个人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脚踏两条船使劲儿浪,还是和花对自己太过关注,不肯承认那个人的身份,结果一来二往闹出了瞒着自己的关系?
猜测姑且放在心底,樱岛麻衣思来想去,考虑到这种非正常现象,得求助一下拥有超能力的人。
“安洁莉娜住院了?”
……
……
“综合来看,有点像是心理创伤应激综合征。”
心理医生谨慎地判断道:“因为发生了一些难以接受的事情,所以产生强烈的逃避心理,以至于记忆出现了一些偏差,但是接触到相关的事物,回想起一些关键的词句,就有可能联想起当时的状况,从而陷入那种精神凌乱的状态。”
“是、是吗?”
安洁莉娜惴惴不安,万万没想到最应该进医院的猩红剧团同僚没进,自己反倒最先进来了,还是精神科!
“你可以稍微试着回忆一下。”心理医生柔声说道,“你和死者之间,到底发什了什么事情?”
她将信将疑地说道:“就是那家伙发短信叫我,我过去,然后他一下就嘎了过去……”
“那么你当时为什么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心理医生继续问道,“从现场来看,你很惊恐地坐在地上,没有害怕得逃跑,也没有慌张得不知道做什么,而是单纯被吓到了一样……你觉得自己是个胆小的人吗?为什么你又会说‘成长A’?这个词对你有什么意义吗?”
“应该……不是吧?”
安洁莉娜努力回忆了一下:“当时……成长A……”
安洁莉娜:(¯﹃¯)。
于是,安洁莉娜喜提住院,并接受来自父母每天的探望和关怀。
望着窗外的风景,安洁莉娜一脸悲伤,虽然觉得自己没什么奇怪的,但显然时不时阿巴阿巴的自己很奇怪,尤其是透过视频看见自己阿巴阿巴的模样……
完哩!自己被猩红剧团污染成神经病患者,还进医院哩!
可恶,怎么想都是占卜师的错,他到底为啥死在自己面前啊?死就算了,似乎还死得把自己变成了时不时阿巴阿巴的笨蛋?
哇呀呀!
安洁莉娜忍不住张牙舞爪,面目狰狞,恨不得把死掉的占卜师复活起来挂在墙上!
总有一天,我要将猩红剧团的患者们全部挂在墙上,来一次人格修正呀!
桀桀桀!
正在对着空气打拳挥爪,呼呼哈嘿,脸上忽悲忽喜的安洁莉娜,突然察觉到一股注视,她猛地转头,对上门口樱岛麻衣与丰滨和花迟疑且担忧的视线。
“……”
安洁莉娜默默恢复正常,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但装不出来:“呃……你们听我解释!我没有病,只是被占卜师给坑了!”
“病不病倒是不重要。”樱岛麻衣笑着走进来,叹了口气,“安洁莉娜,我们好像遇到了类似于我那次青春期综合征的状况……有个人消失了,记得他的人,似乎记忆都产生了变化。”
“嗯嗯。”丰滨和花将水果放下,气呼呼地点头道,“那家伙居然敢惹姐姐伤心!要把他找回来,然后狠狠踹……唉?你怎么了?!”
安洁莉娜:(¯﹃¯)。
片刻后,安洁莉娜从阿巴阿巴的复读机状态恢复,懵逼道:“我刚刚在想消失的人……啊不对!不能想!”
安洁莉娜突然抱住脑袋,使劲儿晃头:“不能想不能想不能想!继续想那个消失的人究竟是谁,是不是和占卜师有关系,是不是消失的人就是成长A……Stop!”
安洁莉娜:(¯﹃¯)。
丰滨和花与樱岛麻衣扯扯嘴角,看起来情况很复杂的样子……
“打扰了。”
清冷的声音传来,雪之下雪乃和雪之下阳乃走进单人病房,与三人对上视线。
“唉?你们也来啦。”安洁莉娜回过神来,扯扯嘴角说道,“那个……我没有精神病哦。”
雪之下雪乃淡淡道:“放心吧,太长不念同学,你在学校的风评已经无法挽回了,顶多是从‘可能是个精神病’变成‘果然是个精神病’的程度罢了。”
“……”安洁莉娜转移话题道,“说起来,刚才我们在讨论是不是有个人消失了的事情……”
“你们也有那种感觉?”×2!
雪之下姐妹异口同声地看着樱岛丰滨姐妹。
樱岛麻衣和丰滨和花愣住,一个表情古怪,一个满脸懵逼。
房间里的气氛陡然一沉。
安洁莉娜左右转着脑袋。
四个人面面相觑。
“有意思。”雪之下阳乃的笑容玩味起来,“那个人还挺有原则的,不是姐妹不勾搭吗?”
雪之下雪乃冷着脸说道:“我可不觉得自己会和这种人关系亲近。”
樱岛麻衣揉着眉头:“亲不亲近不是现在的记忆说了算……雪乃本身就是很容易被骗的类型吧。”
“?”丰滨和花不爽道,“你们和那混蛋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
雪之下雪乃颇为烦躁:“不知道。”
“嗯……”雪之下阳乃语气微妙,“与和花酱一样的小三?”
樱岛麻衣:“?”
丰滨和花:“?!”
“所以……”
安洁莉娜吃着瓜,不由问道:“你们是被一个渣男欺骗了感情?”
“不可能。”雪之下雪乃否认道,“应该只是关系比较好……嗯,类似于比企谷和由比滨,我的朋友不多,所以每一个都很重要,只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雪之下阳乃琢磨道:“可能是我主动挖雪乃酱的墙角?既然那个人骗了雪乃酱,等找回来的时候,就让给小阳乃吧!骗子配骗子,感觉非常合适嘛!”
雪之下雪乃硬生生将“不给”吞了回去,冷着脸一言不发,感觉自己可能也有点病。
“被骗了?”樱岛麻衣揣测道,“但又感觉不太对,我觉得自己拍摄的吻戏,应该是和那个人拍的……既然都拍摄电影了,这种事情怎么都瞒不住吧?”
丰滨和花诧异道:“难道我们都是那混蛋的女朋友?”
“也许是,毕竟是个脚踏N条船的骗子嘛。”雪之下阳乃悠悠拱火道,“樱岛虽然拍了电影,我也给那部电影作了曲子,但我和雪乃酱好像都没去看过那个电影……大家被渣男欺骗的概率很大哦。”
“不不不,我不是说欺骗。”丰滨和花连忙摇头道,“有没有可能我们知道?”
雪之下雪乃和樱岛麻衣同时发来问号。
“确实。”雪之下阳乃兴致勃勃地站到丰滨和花身边,“出于对雪乃酱的感情,姐姐我也不是不可以哦!丰滨也是一样的吧?反正你对樱岛的感情也不太正常啦。”
“嗯嗯……”丰滨和花没好气地一个肘击,“你才不正常!”
场面顿时从亲姐妹派变成了异姐妹派。
“那、那个……”安洁莉娜吐槽道,“所以那个渣男的到底是谁哩?”
正在试图修正姐姐,调戏妹妹,头疼不语,烦躁吐槽的几人安静下来。
“说起来,那混蛋和你是什么关系?”丰滨和花突然发现盲点,“刚才提到消失的人,你好像就……”
“停!”安洁莉娜小脸严肃道,“不要说!不要让我想!我不想阿巴阿巴,什么消失的人成长A……”
安洁莉娜:(¯﹃¯)。
四人无语地看着对方再度阿巴阿巴。
砰砰砰。
敲门声突然传来。
到底有多少?!
几人下意识闪过一个念头,只见门口站着一位颇为儒雅俊秀的年轻人。
“复杂的心情,人物的碰撞,代表着故事的冲突气息……”
年轻人推了一下眼镜:“我来得好像正是时候?”
“啊?”安洁莉娜回过神来,“你是……?”
“剧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