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什么时候分手?

不平静的日常
不平静的日常
已完结 惰天使

洁白的蛋壳在咔嚓声里破碎,他来到了这个世界上,睁开眼睛的瞬间,看见了一只母鸭,便本能地感觉对方格外亲近,正欲开口呼唤……

“好丑的孩子。”

母鸭说道。

“嘎?”

疑惑的他,发出戛然而止的短鸣。

在一众鸭子里,他是最丑的那一只,因此被其他鸭子嘲笑作丑小鸭。

丑小鸭很伤心,虽然因为自己实在是太丑了,大家对他的态度都不好,但只要做出一些友好的事情,肯定能让他们改变想法,对自己友好起来。

他向狗友好地打招呼:“你好嘎……”

狗:“汪汪汪汪!!”

没关系,也许是自己的声音太难听了。

他向女佣人露出亲近的笑容。

女佣人被逗得哈哈大笑,他振奋起来,试着露出感觉更友好的笑容。

女佣人乐呵呵地说道:“他笑起来真难看,还挺有意思。”

丑小鸭的笑容僵硬了,默默转过身去。

没关系,也许是自己光笑不说话,显得没意思。

丑小鸭找到栅栏上的黑猫,觉得对方也许没那么讨厌他。

他试着讲起一些有意思的小故事,什么白雪公主,什么小红帽,黑猫默默蹲在栅栏上,看起来是在安静的倾听,没什么反应,这反而让小丑鸭谈兴大发,从太阳升起讲到太阳落下。

丑小鸭有些口干舌燥,忍不住询问对方的意见:“嘎!我讲得怎么样?”

“你原来是在和我说话吗?”

黑猫有些诧异。

丑小鸭呆在原地,半晌后抻着脖子喊道:“我是在练习怎么讲故事呢!”

黑猫并没有听见,因为它已经走了。

农场的狗看见他会发出凶狠的叫声,驱赶着他;女佣人看见他会发出大钟般响亮的笑声,嘲笑着他;猫会蹲在栅栏上投来蔑视的眼神,无视着他;哪怕是其他的鸭子,也会嘎嘎嘎嘎地议论他,而母鸭对此视而不见。

交朋友计划全部失败了,没人对他抱有什么期待,也没人在意他有什么样的想法,他是这里的一个异类。

究竟是自己太丑,所以是个异类,或者因为自己是个异类,所以被叫做丑小鸭呢?

丑小鸭想不明白,只是默默远离其他人与动物,心中愤愤地安慰自己。

“这不是他们不想和我交朋友,而是我不想和一群笨蛋交朋友!没错!”

这么一想,丑小鸭却并不觉得心里舒坦了,只是不再哭诉伤心,所以沉闷无言。

有时,悲伤也会让他人厌烦,比不得只需要压抑自己的沉默。

丑小鸭远离群体,在水上独自游动,派遣着内心的苦闷,忽然间他在水中看见了一道洁白无瑕,格外美丽动人的身影。

身躯修长地分开水流,一片片洁白的羽毛在水中更显纯洁,每一处都洋溢着对美丽的诠释,令他一时看呆了眼。

“你好。”

对方主动问候。

丑小鸭下意识左右看看,寻找着对方问候的对象,水面上什么都没有:“……你是说我?”

“是的,你好。”美丽的身影友善地说道,“我叫白天鹅——能交个朋友吗?”

莫大的幸福在丑小鸭心中涌动。

他有了第一个朋友,一个漂亮美丽,性格还格外温柔,不会嘲笑他,也不会无视他,更不会理所当然将他视为异类的朋友。

幸福太过美妙,丑小鸭无法抗拒,他已经习惯忍受那些不幸的待遇,认为自己格外坚强,却突然发现自己在幸运面前一败涂地,没有一丝抗拒的力气——当然,什么样的傻瓜会抗拒好事呢?

白天鹅和其他动物的关系特别好,她与狗一起散步,和猫一起晒太阳,经常被女佣人夸奖,因为美丽得到其他动物的赞扬。

丑小鸭沉迷其中,他忽然有些疑惑,别人都不想和自己这样丑陋的小鸭子交朋友,唯独白天鹅愿意和自己交朋友,这莫非是说……

她喜欢我?

极端不自信生出莫名的自信。

某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丑小鸭与白天鹅在水中嬉戏,他压下心头的踌躇和退缩,一往无前地予以告白:“我喜欢你!”

白天鹅愣住了,半晌后才回道:“我们只做朋友不行吗?”

他忽然明白了,对方确实是温柔美丽的人,只是对于一个孤独的人来说,她的温柔就像一瓶毒药,美好得忍不住一饮而尽,让自己毒发身亡。

不幸的人应该明白,接受幸运只会让下一次不幸更加难以忍受,丑陋的小鸭子应该明白,拥抱阳光只会将自己照耀得更加丑陋。

不会拒绝好事的人,命运早已标注好偿还的代价。

“有的讥讽萦绕在身旁,便不要对抗,免了几次无果的悲伤。有的翅膀不属于天堂,便不该仰望,免了一场落空的妄想。恨不能疯狂,爱不可奢望,纠缠不清只剩彷徨——我在广阔的生命里流浪,因乖张而孤独,因孤独而乖张。”

丑小鸭带着无法回顾的记忆,离开了自己的故乡,他要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去寻找属于自己的人生。

不久以后,他在水边又遇见了白天鹅,对方依旧如记忆那般美丽。

丑小鸭与白天鹅相顾无言。

丑小鸭想要转身离开,却被对方担忧地拉住了身体。

“不要在这种时候温柔!”

丑小鸭狠狠甩开白天鹅的手,悲愤道:“我在叩问你的真心,而非索取你的同情!我在传达我的爱情,而非唤起你的悲悯!够了,够了!我不需要你的迁就,也不需要你的温柔!”

“这不是什么温柔!这是嘲笑!”

白天鹅抬手抓住试图离开的丑小鸭,声音高亢。

“嘲笑着我的愚蠢!嘲笑着你的认真!嘲笑着相似的命运,却将你我的道路两分!”

“我爱你!”

“我不信!”

“我就是爱你!”

“我就是不信!”

“我真挚地爱你!”

“我真挚地不信!”

丑小鸭扑扇着翅膀,高呼道:“离开吧!请你离开吧!万类悲欢尽死生,千秋岂有常乐人?让我去痛苦,让我去愤懑,让我去迷茫,让我去嫉恨——不要在这时候为了我好,我只想将一切自行品尝!”

白天鹅挥动着洁白羽翼,以同样的悲伤回眸:“那么,你曾经为什么爱我?”

“因为你的温柔和美丽,让我擅自误解了你,错估了不堪的自己,所以我已经学会了拒绝幸运。”丑小鸭说道,“我并没有厌恶你,也已经谈不上爱你,只是回忆作祟,让我不想再与你相会——你并没有错误,不需要对我弥补。”

白天鹅忽然问道:“你已经不想走出来了吗?”

“当然不。”丑小鸭坚决道,“我只是不想重蹈覆辙,因为那些虚假随意的关系而悲伤,我依旧在寻找真正美好的东西。”

“你是因为追逐真实的美好而孤独,还是习惯了孤独不肯再往前迈步?”白天鹅忧伤地问了一句,在丑小鸭动摇的神情之中,缓缓说道,“我也曾是一只丑小鸭,因为不合群而流浪徘徊,最终将孤独作为自己的归宿,我和你一样。”

“与狗一起散步,给猫讲故事,试着和女佣人一起欢笑,得到同伴的夸奖与认可,这些事情你也曾试过,向往过,你和我一样。”

对方曾经也是丑小鸭?

丑小鸭被震惊得一时说不出话,半晌后才问道:“那你为什么现在说爱我?为什么曾经又要拒绝我?”

“曾经有两只丑小鸭,命运让他们不合群体,颠沛流离,一只丑小鸭仰望黄金的星空,一只丑小鸭俯视漆黑的土地。”白天鹅悠扬地高唱道,“我当然会爱你,爱着那个孤独的自己。你当然会爱我,爱着那个灿烂的自己。但我们永远都无法在一起。”

“为什么?!”

似乎肯定又最终否定的话语,让丑小鸭发出失态的质问。

“因为你正低头看着水面,水光泛起的涟漪里,是一只优雅美丽的白天鹅。”

樱岛麻衣仰头对上白影投下的视线,腰身悬在一条紧搂的手臂里,她惆怅而欢喜地说道:“你早已是洁白的天鹅,却认为自己是一只丑陋的鸭子。”

“不!我本就是一只丑陋的鸭子!”

白影拉起樱岛麻衣,两人脚步协调地踩地、转圈、如同镜面的里外两端,语气激烈地颂唱道:“一颗好的心,不会认为自己是高贵的白天鹅。你才是那最灿烂的,我所仰望的星空!回答吧,若是爱我,那便回答我的爱!请用你的人生,修正我的人生吧!”

围观师生里,似乎响起了一声戛然而止的悲鸣。

“我们可以相爱,却注定无法相拥。”

樱岛麻衣忧伤地停下脚步,屈膝矮身,宛如渐渐沉没:“我只是你的倒影,不是你的爱人。”

“不——!”

悲伤的呼喊之间,白影顺势身体一沉,冒出哗啦般投入水中的响声。

他伸手将樱岛麻衣拥入怀中,高声道:“我所爱的,正是美好的自己,我也能拥抱自己,在这清澈无瑕的湖水中沉溺!因为一样,我深爱着你,因为一样,我宁愿毁灭自己,也要拥抱你!”

咕噜噜,哗啦啦的水流声里,两道身影拥作一团,渐渐没了动静。

“啥玩意儿?”

三浦优美子本以为白影是在编排自己,但看完发现好像和自己没有关系:“一只自恋的天鹅投湖自尽?”

“嗯……从故事表现上来说,还要参考丑小鸭的经典故事。”千反田爱瑠拿出自己的文科功底,若有所思地说道,“丑小鸭的故事并不全是‘金子总会发光’之类的理论,更多的是集体对个体的排挤、现实对自我的歧视和打压等等,丑小鸭之所以是丑小鸭,是因为它呆在鸭子、鸡、猫、女佣人等人物构成的环境里,因为丑小鸭有属于自己的天性,而这些天性是不被认可的,于是成为被歧视和嘲笑的对象。最后与其说是丑小鸭变成了白天鹅,不如说是丑小鸭来到了白天鹅群里,因此成为了白天鹅。”

“据说这个童话是安徒生的自传,而白叔改编的内容里,则是尝试解读丑小鸭的内心世界,一个是颠沛流离,孤独始终的丑小鸭,一个是高贵美丽,想要成为的白天鹅。表达了丑小鸭所爱的不是白天鹅,而是另一个自己的想法?又有点希腊神话的水仙花故事,以投水自尽为故事的结尾。”

千反田爱瑠分析作者用意,恍然道:“结合来看的话,应该是表达在集体和气氛的否定下,偏执地喜欢自己的人,总是会被现实因素所打败的道理吧。”

三浦优美子满头问号:“哈?”

“唔——简单来说,人如果因为一个人很像自己而喜欢上对方,肯定也会因为对方某些地方不像自己,从而产生不喜欢的情绪。”千反田爱瑠开动脑筋,说道,“不可能有人会完全像另一个人心中的自己,所以注定会悲剧。因为一样,所以深爱,也因为一样,所以毁灭——从这个角度上来说,倒是能进一步解读为什么自恋会毁灭自己,因为人喜欢的自己,往往脱离实际……”

“咳咳咳!”

旁边传来折木奉太郎的咳嗽声。

千反田爱瑠连忙停下阅读理解,转头道:“你感冒了?”

折木奉太郎摇头道:“没什么,呛了一下——我们是不是该去筹办学习会了?”

“哦哦,也是哦……”

千反田爱瑠的思路转向工作。

由比滨结衣的思路奔向杀人。

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一阵羞耻,一阵凛然,要不是周围人太多,恨不得冲进去抓住白影的衣领,大声质问——你在暗示什么?

那些脑细胞指示你干的?

还有什么没交代的?!

昨天告白成功的欣喜和慌张还没缓过劲来,今天莫名强烈的危机感就已经涌上心头!

直接冲过去就算了,众目睽睽之下,容易被小白单杀……

去找小雪主持公道!现在就去!

……

“等等!我为什么要被绑树上?!”

白影使劲儿晃动,绑住他的绳子纹丝不动。

一圈人正在面前围观。

正常情况下,他可不是会被束缚,风一般的男子……

“9527!你这个叛徒!”

白影声嘶力竭地大声控诉。

风逃不过重力的束缚!

安洁莉娜手里拿着雪之下雪乃准备的一些手工小饼干,满脸诧异地左顾右盼:“谁?谁是9527?我怎么没看见哩?”

“哼!”白影从鼻子里喷出两道气息,“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叫你的本名太长不念了吗?想得美!”

“给我好好叫太……啊呸!才不是太长不念!”

安洁莉娜愤愤地咔嚓了一块小饼干。

“白菌不要插科打诨。”雪之下雪乃没好气道,“说吧,你为什么演那出戏!”

白影努力瞪眼:“勇者Plus也演了!为什么就把我捆树上?!”

“我可不知道某人心血来潮的剧本有现实因素,也不知道剧本参考了刚成为情侣的由比滨和比企谷。”樱岛麻衣抱着双手,面不改色地反问道,“不要把话题转移到我身上,我好心配合你表演节目,为什么非得被你拉下水?”

“哼!”白影冷哼一声,“这世间的一切创作,无不由人而为!既然是人为的,当然免不了现实因素,哪怕是幻想,也得有现实作为映衬才叫幻想!什么叫不知道剧本有现实因素?分明是你为自己的开脱之词!”

“相信我!劝你们分手的事情,勇者Plus也干了!”

由比滨结衣拳头硬了,忍不住大声:“小白——!!”

比企谷八幡扯扯眼角,该说就在意料之中吗?

“哈……”雪之下雪乃微微叹了口气。

白影正色道:“法官大人!我相信追逐真实,绝不说谎的你,一定能理解我的良苦用心,站到正义的一方来……”

“安洁莉娜。”雪之下雪乃转头问道,“你能用超能力持续剥夺白菌的行动能力吗?剩下这几天把他捆在这里吧。”

安洁莉娜愣住:“呃……我也不知道自己睡着了超能力会不会解开——要不试试?”

“私刑!私刑是不行的!”

白影使劲儿扑腾起来:“被告还没发言,律师还没说话,原告也没有表达事情经过,你居然直接判刑?!勇者,你变了,变得乌漆嘛黑了!”

“嗯……”樱岛麻衣表情古怪道,“黑粉君,你该不会是说自己写剧本和表演,是为了给予由比滨和比企谷考验吧?毕竟因为什么问题分手,然后又因为问题解决而复合,在整个过程中不断分分合合,最后结尾的时候才在一起……这倒是恋爱小说的经典桥段了。”

白影咂舌:“勇者Plus倒是很懂嘛。”

由比滨结衣:“?”

雪之下雪乃:“安洁莉娜,再把这条绳子绑白菌腿上,菌类就该扎根大树生长才行。”

白影露出不屑笑容:“可惜,只懂了一点点。”

“为什么恋爱小说里,男女主角在一起就没有下文了?为什么童话故事里,王子公主结婚就只剩下快乐幸福的生活了?因为已经失去变化的能力了,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从此再无可以描述的内容,那看似美好的结尾,向来是透着一股子苍白的!”

白影深沉道:“真正的爱,应该是动态的,不断变化的,却又在这连续不断的变化与动态中,最终达成一种永恒的!没错!永恒的爱,正是永远运动着的爱,唯有跟随着无穷无尽的变化,才能寻找到永恒的真实!”

雪之下雪乃抿抿嘴角,不由认真思索起来,变化的,动态的,却又是永恒的……白君是在说和我的关系感受变化?

“绝命厨师,我且问你——对于我提出的‘自恋’一说,你是否动摇和紧张了?”

由比滨结衣气急道:“才没有!”

“你有!”白影震声怼回去,“要不然你怎么会找来勇者,试图解决提出问题的我?!”

由比滨结衣一时语塞。

“什么才是爱?一时激动的情投意合?长久追逐的得偿所愿?分分合合的反复无常?公平公正的互相约定?”白影喟叹几句,“都是,又都不是!历经风雨,不断变化,顺应自然,相得益彰,唯有如此,才能得到真实的爱!所谓‘永远幸福快乐的生活’,不过是卡文创作者对情感和未来的苍白绝望!”

“以我和勇者Plus为例,勇者Plus对我的感受肯定是不断变化的吧?”

樱岛麻衣想了想:“倒也是吧,最初觉得是个口嗨黑粉,后来发现是个有点特技,胡作非为的黑粉,再后来发现是个特别惹人生气的黑粉……不过,黑粉君在别人刚成情侣的时候胡作非为,我觉得你……”

“没错!就是这样!”白影理直气壮道,“绝命厨师,你要学会质疑质疑再质疑!”

由比滨结衣莫名其妙,又在白影的气势面前有点心虚:“质、质疑什么?”

“质疑你们的关系啊!”

白影双手被缚,用后脑勺撞树以示严肃:“你们之间的关系是真爱吗?你们是如何形成这种关系的?这其中有什么逻辑漏洞和情感缺陷吗?不要以为这些问题是强人所难,是我在胡扯——我和勇者走到一起的时候,她就是质疑质疑再质疑,我也是犹豫犹豫再犹豫,历经多少风风雨雨,才有了今天和未尽 明天……”

安洁莉娜舔舔嘴角,从袋子里再抓住一枚饼干。

“白君犹豫再犹豫,我倒是很清楚。”雪之下雪乃略微皱眉,出声打断道,“我质疑什么了?”

白影秒答:“质疑我对你抱有什么样的感情。”

雪之下雪乃的眉头松缓下来,淡淡哼道:“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关系混乱胡作非为的白菌。”

白影端正一笑:“所以,我会不断回应你的质疑。我相信真正的爱,正是你不断出声,我不断回应的过程,而不是你将声音摁在心底,束缚着自己。虽然为了让你不会逃跑和沉默,我总会惹你生气地表达意见。”

雪之下雪乃没好气道:“借口。”

白影耸耸肩:“不借你的口,又怎么看得见你的心思?”

唔……我应该是向来有话直说的吧?

嗯——确实是有话就说的话,虽然偶尔会有那种白君才听得出的话,但听得出就说明自己有话就说出来了……

雪之下雪乃抿抿嘴角,目光稍微移开些。

“好了,雪乃已经被白君忽悠得忘记正事了。”樱岛麻衣点点头,笑眯眯地问道,“接下来换我当法官——黑粉君,对于你试图创造问题,给人家关系添乱的罪行,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雪之下雪乃回过神来,立刻板起脸补充道,“白君,昨天你鼓励由比滨向比企谷君告白,今天又散播不利于他们关系的言论,你还有什么要认罪的事项吗?”

“我无罪。”白影理直气壮道,“绝命厨师,你要思考,认真思考,仔细想想——你和部将的经历难道不是特别像吗?你正是部将渴望的自己,虽然经历过排挤,却从中走了出来,依旧贯彻本心地对待人际关系……如果有一天,你习惯性迎合大家的气氛,却被部将看见,他难道不会对此感到失望吗?”

“呃……呃……”

由比滨结衣风中凌乱,下意识看向一直没吭声的比企谷八幡。

“我亲爱的部将哟!”白影看向比企谷八幡,在被绑着的情况下,使劲儿撞了撞大树,他正在进攻,猛烈地进攻,“你难道没有困惑吗?为什么自己又向一个类似的女生告白?什么才是你追求的真物?难道是另一个更加积极和幸运的你吗?这不是爱,这是自恋!”

比企谷八幡翻了个白眼,冷不丁地问道:“会长,雪之下、樱岛学姐和安心院,你最喜欢谁?”

现场突然就安静下来了。

白影冷笑一声:“哪怕是三个!我也可以同样的喜欢呀——部将!你是否在由比滨身上看到了初恋的影子?喜欢心中的倒影,正是自恋的证明……”

比企谷八幡毫不畏惧:“同样的喜欢,怕是不见得吧?我刚才没说话,就是专心在计算。会长最花心思和讨巧的对象是雪之下,樱岛次之,安心院最末!为什么会这样呢?以我所见,雪之下看似率直,实则越亲近,越别扭,所以会长最花心思。樱岛学姐比较宽厚,有意识避免让你为难,所以会长也不用太费功夫。安心院则下意识将自己认为是会长的附庸,既然是附庸,会长更不会费心!”

雪之下雪乃瞪大眼睛,脸色不由涨出些许红润——什么叫越亲近越别扭!比企谷君,你知道人类非自然死亡率有多少吗?!

樱岛麻衣若有所思,笑吟吟道:“嗯~要不要给黑粉君添添乱呢?”

“奸贼小人!一派胡言!”

白影震声道:“分明是太长不念一直在埋头吃饼干!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啊?”

安洁莉娜抬起头来,嘴里还在咔嚓咔嚓嚼着饼干,发现自己突然就成了其他人瞩目的焦点。

桥豆麻袋,让我先前景提要一下……

“哇呀呀!白影,你休想从树上被放下来!”

安洁莉娜,愤怒了!

虽然这股怒气有点虚……

“那个,小企……”由比滨结衣投来欲言又止的视线。

比企谷八幡挠挠头,正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忽然发现丰滨和花正朝这边匆匆走来。

“你们在这儿啊,我找一圈都没看到人。”丰滨和花奇怪地瞅了眼被绑在树上的白影,以及正作怒目状,在白影面前咔嚓咔嚓吃饼干的安洁莉娜,“你们这是在干嘛?”

比企谷八幡耸耸肩:“想要讨论一下什么叫爱的会长,因为忽视安心院,所以被安心院绑树上了。”

“啥?”

比企谷八幡宝相庄严:“打个比方的话,为了让你们的感情更好,需要历经考验,会长打算先和你吵架分手,然后再重新复合,如此循环往复,方能悟得爱の奥妙。”

丰滨和花的眉毛都仿佛拧成了一个问号:“哈?!他有毛病?”

比企谷八幡慈眉善目:“恋爱小说里,总是以男女主角确定恋爱关系为结局,往后都是‘幸福快乐的生活’这种苍白注脚。会长觉得这不是爱,所以提出以上说法——丰滨觉得这种说法有道理吗?”

“扯淡!幸福快乐地生活在哪儿呢?!”

丰滨和花翻了个白眼,朝着白影的方向噔噔噔跑过去:“先把幸福快乐的生活给我过完啊!我看你就是欠脚——西内!”

由比滨结衣还没反应过来,手上突然被抓住,连带着身体一起向外面跑去。

她回过头来,看向前面的后脑勺:“小企……”

“才刚成为情侣,比起思考恋爱哲学,难道不是该做些情侣的保留项目吗?”

比企谷八幡耸耸肩,潇洒笑道:“不过,被会长盯上,也算是件有趣的情侣活动吧。”

“呃……”

由比滨结衣偏过头,小声嘀咕:“我是想问小企的初恋是什么样的人?”

比企谷八幡:“……”

难怪怼着怼着,会长突然从自恋扯到初恋,原来是借力打力?!

啊……已经能预想到关系变化之后,会长有多少搞事的可能性了。

“绝对是令人难忘的回忆吧。”

比企谷八幡不由感慨了一句。

“啊——?!”

由比滨结衣发出尖锐鸣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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