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睫毛轻颤,眼帘轻开。
雪之下雪乃在悄悄发呆。
天……还没亮吗?窗帘不透阳光,将夜色筛得朦胧。
真安静啊。
有疼痛,有倦懒,有满足,有回味,安静又繁多的感触充满内心,塞满身子,以至于此刻一动也不想动,只想安安静静地躺在单薄被子下,用肌肤去接收来自另一个人的温度……
自己好像说了什么很不得了的话呢,明天肯定会被白君拿来取笑自己,唔……
我好大胆啊。
结果,衣服好像一件都没有脱掉,都只是脱了一半,现在贴在身上的感觉就好奇怪,也不知道浸了多少汗,完全不记得事后清洗身子再睡觉,整个人都有点散散的,现在到了夏天,还让人热乎乎晕乎乎的……
这么邋邋遢遢地睡着,实在是太堕落了啊。
脑袋晕乎乎的,昨天那些旖旎都变得朦朦胧胧,越是想越是想分明,却又能明显到那些心情。
好开心。
轻轻偏偏头,看见衣衫半解,分外凌乱,胸口和腰腹有些指甲痕的白影。
好像是自己没注意时抓出来的……唔。
太、太奇怪了,自己变得奇怪,白君也变得奇怪了,那么用力,那么紧紧抱住自己,那么变态一样,像丢掉脑子退化成野兽似的……
不过,确实不一样呢。
以前不是没做过一些羞羞的事情,但完全不一样,之前总感觉白君会看自己,喜爱自己,变着花样戏弄自己,但是昨天的话,两个人明明都抱着那么用力,却又好像忘记彼此了似的……
记不清了,也许是忘记了,又或者根仯本不需要记得那么清。
因为心情就是最好的答案。
所以……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好爱你啊。
雪之下雪乃莫名地窃喜了一下,偷偷往旁边挪近了些,更靠近白影一点,然后闭上眼睛。
再高兴一会儿吧,再高兴一会儿。
等高兴完了再起床,再洗澡,再去当雪之下雪乃。
唔,得早点起来哦,才不想现在这丢人的样子被看见。
……
有点,不……太乱来了。
虽然有替身对身体素质的加持和保护,但昨天实在是有些乱来了。
本来勇者的身材就偏纤细,体力柔韧性什么的也和长期运动跳舞的火柴人相差甚远,自己还站起来猛蹬……
她可是真的哭哭了,但又好像不是疼得哭,又……
嘶!
白影啊白影,你这个大蠢货!
亏你还自诩通晓人心,昨天怎么就把脑子丢了,完全不去推测勇者的感受和想法呢?
你还对得起翻来覆去准备的计划呢?
说好的先把戏份做足,再温柔地切换架势把勇者融化,最后泡澡清洗收汁呢?
满篇计划,只剩个做。
白影睁开眼,有些懵逼,长吁短叹。
该说幸好勇者很有感觉吗?没弄出火柴人那样的砂纸摩擦棒事件,也没弄出太长不念那样的虎钳绞钢缆事件……
不对,怎么细细想来,自己总是在这种事情上翻车呢?
好像也就勇者Plus的时候很顺利很完美,9528那个时候简直是麻秆打狼两头怂怂……
不过……
白影看着雪之下雪乃的睡颜,头发没有扎起来,几缕发丝黏在嘴角,酣眠的睡颜上犹有泪痕,却不知梦见了什么好事,嘴角轻轻抿着,像是在笑。
可恶的勇者,真是太可爱了!
这个鼻子太可爱了,这些眼睫毛太可爱了,这双眼睛太可爱了,这抹嘴唇太可爱了……
果然,计划什么的,观察心情什么的,推测人心什么的,完完全全用不着啊。
她都这么可爱了,就好好抱着她啊。
把她的可爱写成千言万语,再说给可爱的她听。
白影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放在她的脸颊上,拇指拭去泪痕,好像被擦去的泪痕转移到了自己心头,不知为何地让人想要落下泪来。
流泪那种事情,距离自己已经很远很远了,那是萧老登才会干的,不……那距离萧老登也很远很远了。
虽然落泪什么的,自己随便演一下也能做到,但这么突然的,毫无缘由的……
理性不允许莫名其妙的软弱,逻辑不接受突如其来的脆弱。
是这样啊……
世上最悲剧的事情,是你只会笑。
世上最欢喜的事情,是你想要哭。
“唔姆……”
雪之下雪乃睁开眼睛,恍惚迷蒙间看到白影的脸,她的思绪还未清醒,手已经下意识放在对方脸上,有点呆呆地问道:“你怎么哭了?”
“春风怜君可爱时,送泪与我知相思。”
白影轻轻抚摸着雪之下雪乃的脸。
“?”
相思?
雪之下雪乃一时有些不解,带着如梦初醒的倦懒,轻轻摸摸白影的脸,静静地看着他:“我就在这里啊。”
“我也在这里。”
白影做着一样的动作,也这么静静地看着她。
也不知过了多久时间,雪呆呆回过了神,智商渐渐苏醒,不好意思地抿抿嘴,小声嘀咕道:“我当初就说过我很可爱……白君倒也不必被可爱到哭吧~”
白影有点不好意思,果断以攻击代替防御:“嗯嗯嗯,勇者哭哭的样子也很可爱捏~”
“唔!”
雪之下雪乃缩缩脖子,似是想用被子把脸藏起来,但盖两个人的被子余量不足,只能藏一半。
白影眨眨眼睛,弯腰缩头往被子里面瞄一眼。
“你在看什么——”雪之下雪乃下意识夹紧双脚,语气羞愤。
“咳咳,还有点红红的……”白影探出头来,左右看向自己之前的衣服,“本来以为只需要勇者换个装,没想到我自己也换了,之前特地带来收集落红的手帕也没用上……”
雪之下雪乃咬住嘴唇,脸色红润,就这么瞪着眼睛。
“嗯!用不上就对了!勇者就在这里还要那种东西干什么!”
白影一个蛇皮滚动就从被子下钻了出来,手忙脚乱地带上昨天的衣服,一溜烟跑出卧室:“我先去洗澡了!勇者你就再躺一下吧,浴室现在归我了!”
话语里夹杂着开门关门的声音。
啊……原、原来昨天做的时候,连卧室门都没有关上吗?
到底忘掉了多少羞死人的细节啊!
雪之下雪乃不由把自己蜷缩起来,完全躲进被子里,里面各种各样的气味反倒让本就不堪重负的脑瓜里炸开一团团烟花。
唔——
小手摸摸有些酸软的小腹,腰身也非常疲倦,稍微动动身体,不少地方都有酸痛感。
白君的东西都还留在里面,不过他好像在那时候用了替身?
还有刚才……昨天明明做了那么多,白君刚才逃走的时候还立着吧?嘻,好狼狈的样子……
不行了!不要想了!
再继续想下去,雪之下雪乃就会死掉的!
隆起的被子里,传出阵阵压低的悲鸣声。
“勇者,还沉溺于过去之中吗?该去洗澡了,我去弄早饭。”
白影光速闪入,光速闪出,生怕多呆一秒就会忍不住从此勇者不早朝。
雪之下雪乃从被子里冒头的时候,都没看见他的人影。
该起床了……
雪之下雪乃拍拍脸打起精神,掀开被子下意识看了眼自己。
外套和衬衣的扣子解开,松松散散地挂在身上,裙子卷起来也没脱……
唔,自己忍着害羞一件件穿上,结果白君就脱了一件。
雪之下雪乃环抱双手溜下床,翻出一套衣服后抱着来到门口,她鬼鬼祟祟地往外瞄了一眼,隐约听见厨房里传来的动静,随后才悄悄松了口气,一鼓作气地钻进还因绕着热气的浴室里。
然后一个回头把被脱掉的小衣物拿走,差点把这个忘了!
好!痛痛快快洗个澡,做回雪之下雪乃!
唔……里面黏糊糊的……
这个澡洗得也和以前不太一样。
白影正在表情严肃地做饭,他深刻反省了一下昨天的各种失态。
瞧瞧你!也不是没做过,也不是没女朋友,也不是不懂,怎么就一副饥渴难耐,使劲儿狂蹬的丢人模样!
下头,太下头了!
这是一个合格的男朋友该做的事情吗?好吧,是。
因为我在学着去爱她,不去揣测她的心情,不去看她的想法,尊重心中所产生的冲动而行动。
但你的行动怎么就是使劲儿动啊!白影啊白影!拿出你的骨气和风度来啊!
本来就知道勇者容易醉爱,你也跟着一起醉,这下好了!啪!两个人什么都给忘了地滚来滚去!
理智啊理智!必要的理智啊!
差点连回避中枪都给忘了啊你这家伙……
今天勇者怕是别想活动了,就陪她呆在家里恢复一下身体吧,再聊点其他话题,做好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呵护。
白影将煮好的粥端上桌放凉,再严阵以待地开始准备菜肴。
哦哦哦!忍住!不要向那瓶辣椒酱伸手啊!要淡,要甜,要易吸收!
经过一番激烈的人格对抗,白影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好歹是把饭菜给做出来了。
勇者怎么还没出来?莫不是事后回想,越像越羞,最后怂到躲在浴室里不出来了吧?
白影正准备去浴室看看,浴室门已经咔嚓一声打开,雪之下雪乃穿着拖鞋,带着些许未消散的白雾走了出来,乌黑长发盘在脑后,扎成一个丸子,白里透红的脸颊上沾着湿气,简单的白衬衣,灰裙子,双腿白生生。
怀里还抱着一堆衣服,有她的,也有自己的。
妈耶!忘了把脱掉的衣服从浴室带走!
白影又发现自己一个失误,他和雪之下雪乃对视一下,从浴室走出来的雪之下雪乃停顿了一下,略微低头露出脖颈,随后加快速度从旁边走过去,将一堆衣服一股脑丢进洗衣机里。
她丢完后好似松了口气,忽然间又想到什么,连忙弯腰在洗衣机里把内衣物和长筒袜给翻出来,翻出来之后发现还拿着白影的,又手忙脚乱地丢进另一个盆子里。
雪之下雪乃偷偷瞄了眼装作没看见的白影,努力若无其事地来到餐桌边坐下。
你这勇者!
TMD别可爱了啊!
那种事情都做过了,豪气点!
洒脱点!
再带点小骄傲的嫌弃眼神啊!
你这一副比以前还害羞还软乎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啊!
白影在心里疯狂吐槽,一时间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干脆用食物堵住嘴,顺便瞥几眼雪之下雪乃。
红豆粥呢……我记得厨房里没有,肯定是白君找了个时间偷偷储备起来的吧。
雪之下雪乃安静地吃着,偶尔借着夹菜的机会,瞄一眼坐在对面的白影,偶尔两人视线会对上,便故意装作镇定地逃开。
唔,说话啊,平时不是特别会说话吗?
怎么今天就不会说话了!
难道是故意的?
故意想看自己窘迫的样子?
肯定是故意的!
说不定一开口,就会提自己昨天说、说的做的那些事……白菌还是别开口了,哼。
两个人仿佛开启了什么奇妙的干饭模式,埋头就是吃吃吃。
一直到勺子碰到碗底,雪之下雪乃才发现饭菜都吃完了,她眨眨眼睛,不由轻轻打了个嗝。
……嗯?这时候居然都没说话?
本来有点难为情的雪之下雪乃,感觉古怪起来,抿抿嘴挑起个话题:“白君,你早餐做得太多了。”
白影的表情古怪起来,放下勺子:“勇者,现在已经是中午了。”
雪之下雪乃:“?”
真的已经中午了?!
吃完饭,雪之下雪乃将留着各种痕迹的床单收拾起来丢进洗衣机,落红……咳咳,那种东西才不重要!
不留不留!
我需要用这种东西怀念往事吗?
能怀念的也不是什么正经事吧!
看看手机,居然真的已经是中午了啊,我的生物钟就这么弱不禁风?居然早饭都没吃,实在是乱来得不可思议。
雪之下雪乃坐在沙发上,白影还在厨房里洗碗。
她抿抿嘴唇,有点发呆,昨天是几点?今天?昨天……唔,根本想不起时间是在什么时候溜走的!
雪乃啊雪乃,你也太堕落了!
厨房里的水声突然停了下来,雪之下雪乃下意识看向厨房,白影正甩着手上的水走出来,他瞥了眼拿着手机的她,果断调侃道:“何止是时间没想起来——你的头发还盘着呢。”
唉?
雪之下雪乃下意识摸摸头,碰到了脑袋后盘起来的丸子。
啊……忘记吹头发了。
“啧啧啧啧啧啧啧啧……”白影一边咂舌一边走到沙发边坐下,很好!接下来就顺势扭回之前的节奏……
“帮我吹头发。”
“啊?”
“我说……”
雪之下雪乃眨着眼眸,努力显得理直气壮,却不知道自己是一副羞答答的表情:“帮我吹头发。”
似是觉得不够理直气壮,雪之下雪乃还画蛇添足地补了一句:“又不是没给我吹过。”
白影:我觉得你这家伙是在引诱我!呼——冷静!现在是大头时间!
哎呀呀,勇者在这种事情后突然黏人,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嘛,今天就算特别服务吧,满足她黏人的想法,在给精神价值这一块儿,咱可是专业的!
吹风机呼呼呼地吹啊吹,发丝在指缝里飘出洗发露的香味。
雪之下雪乃在沙发上朝向一边鸭子坐,微微低头,白影侧身坐在她的伸手,用吹风机不断烘出缕缕清香。
“好了!”
白影将吹风机关掉放到一边,雪之下雪乃似回过神来,正想转向沙发正面,肩膀却被突然地按住,向后一拉。
“嗯?”
雪之下雪乃眨眨眼睛,对上白影看下来的视线。
窗外落入的阳光,真是明媚动人。
两人不约而同在心里说着。
“可爱的小姐,作为今天的特别服务,就给你一个膝枕吧!”
白影哼哼一声,没忍住伸出手指,在雪之下雪乃的眉毛上轻轻抚过。
雪之下雪乃抿抿嘴,淡淡道:“硬邦邦的。”
“没办法啦,男性都是坚硬的。”白影戳戳雪之下雪乃的脸颊,“没事儿,枕头挑硬点的对脖子好!”
“嗯。”
雪之下雪乃应了一声。
然后又突然安静了下来。
奇怪,好奇怪,明明是做过那么亲密事情的人,明明是一起有过很多很多事的人,突然就在今天变得生疏起来,仿佛找不到在彼此眼中的定位了一样……但又不是那种久别重逢的生疏抑或是关系的陌生,毕竟彼此都在这里……也没对这种变化有什么伤心的感觉,反倒让人忍不住沉迷进去,一起安安静静,就这么到达世界的尽头……
白影问道:“要睡一觉吗?”
雪之下雪乃答道:“不,昨天睡了好久。”
白影问道:“要开电视看看电影吗?”
雪之下雪乃答道:“今天不想看,明天再看吧。”
白影问道:“我能惹你生气吗?”
雪之下雪乃答道:“……今天我特别宽恕白菌的非人类行为。”
哼,是想说什么?说我昨天干的那些笨蛋事情吗?说我今天出的各种糗事吗?还是装模作样地对我指指点点?今天都可以原谅你哦……
白影对雪之下雪乃使用了揉脸攻击,动作很粗鲁,力度很温柔:“可恶的家伙,今天怎么就这么可爱呢?我揉揉揉揉揉——”
一通揉脸攻击之后,白影反倒先有点发怵地停下来,这勇者既没有皱眉头,也没有丢冷眼,还完全没有反抗——嘶!不对劲哦!
说,你是不是……
“换我了。”
雪之下雪乃忽然翻过身,将脸直接埋在白影的肚子上,轻轻磨蹭,偷偷呼吸,悄悄脸红。
白影伸手捋捋她的秀发,伸手轻轻弹了一下那泛红的小耳垂,笨蛋——脸红都蔓延到耳朵上啦。
唔……有种吸猫猫的感觉呢,暖乎乎的肚子,虽然没那么毛茸茸,但是却硬邦邦……唉?
雪之下雪乃的动作陡然一僵,双手撑住沙发抬起头来。
白影的目光正在疯狂闪现:“咳咳,勇者!这只是正常的生理反应!你要信我口牙!”
“……”
雪之下雪乃单手撑着沙发,另一只手下意识掐住一缕头发在指尖卷动,脸色红润地垂眸不语。
“好吧!我承认,我就是个可悲的色胚!看见可爱的东西就忍不住扯旗——啊!人类啊,缘何欲望与爱同行……”
白影正在试图抽风,将欲望变成创作的冲动,这种事情自己可是老本行啦!
“男生……”雪之下雪乃忽然慢吞吞地出声,“憋着的话会很难受,憋坏身体,对身体很不好……对吧?”
“不对!”白影义正辞严,“勇者,这都是些男生试图激起同情心,找个说服自己的理由,以此谋取女生身体的谎言罢了!你这么聪明怎么会信这种鬼话……”
白影话语一顿,雪之下雪乃眼神躲闪:“这个世界上,我只允许过一个人对我说谎话,如果是那个人这么说的,我肯定就会被骗到吧,就算被骗到了,也不会对那个人特别生气……”
“因为这是一场试炼啊!我必须立刻开始挣扎!”
白影突然超大声:“还是不对!我们,那个、对!你身体还没好呢!你又没我一个男生这么耐艹!总之今天先休息,等之后我肯定要狠狠让你哭哭,那时候后悔也来不及啦!哼哼哼哼哈哈哈哈桀桀桀桀——”
“不是,有别的方法吗……”
雪之下雪乃的声音更小了。
“啊?”
白影下意识看向她的手,五指纤细,白皙饱满,青筋隐隐……
“我是说……”雪之下雪乃重新将脑袋枕在白影腿上,抬眼斜瞧,贝齿咬唇,含羞吐气,“别的没试过的方法……”
BOOM——!
“勇者,男生是一种憋久了无法释放就会直接爆炸的可悲生命体。”
白影,正在以此生最为糟糕的演技说谎,台词是棒读的,神态是没有的,感情是对不上的。
“那就没办法了……”
雪之下雪乃,正在被最浅薄的谎话欺骗,智商是下线的,逻辑是破碎的,思维不是常人的。
手指轻轻捋过柔顺的黑发,发丝在指缝间飘起垂落,骗人的少年,被骗的少女,此时都已沉默无言,偶尔少年好奇又调皮地青丝卷在手上,悄悄拉开发帘,偷看少女羞怯的眉眼,少女只当没有发现,就是不小心咬咬牙,鼓鼓腮,便让少年慌张逃窜。
“唔……哈……被你骗了,你这个色胚。”
“被你骗了,你才是色胚。”
“你才是。”
“才是你。”
“你是。”
“是你。”
“你。”
“你。”
两人靠在一起,好似玩着什么枯燥又乐此不疲的游戏,仍由夕阳渐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