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指挥!你已经握了有两分钟了,指挥?”书记员有些疑惑地提醒着孟省。
孟省仿佛触电了似的甩开燕光凝,头也不回地走了。
书记员愕然,急匆匆地抛下一个抱歉的眼神,追上孟省,询问道:“指挥你还好吗?要不要我去叫片桐队长?”
声音渐渐走远,燕光凝晃了晃被捏到有些麻木的手,心里有些说不上来的感受。
欣慰吗?抑或是嫉妒?嫉妒他风华正茂,嫉妒他纵身处乱世仍前途似锦?
放什么狗屁。
孟省啊孟省,你这不仅没有长成幸福的大人,反而成了带来不幸的炸弹人了。
先行军这几年可是“美名”在外啊。
燕光凝找到自己的副队长蕾切尔,与她说了整合编队的事,蕾切尔反应强烈:
“不!请恕我难以从命!以我们的战斗能力,根本不需要依附先行军!”
燕光凝没怎么理她,只是说这是为了以后考虑,提醒了一下蕾切尔的仪容仪表,然后她就回到了书记员刚给她划出来的房间,只有一个功能:存放一具疲惫的肉体。
房间里也只有一张床。
燕光凝坐下去,身体的重量让床垫发出一声轻微呻吟。
从裤子口袋里掏出那黑色的小瓶子,刚要把药丸倒出来,就听见一个沉稳冷清的男声说:
“别吃了。”
“呀,孟指挥,我可不喜欢别人对我发号施令。”
“我让你,别吃了,燕光凝。”孟省从暗处走出,长枪抵着燕光凝的太阳穴。
“不是?”燕光凝这才将双手举起来,“我吃抑制素管您什么事啊?”
“手套摘下来,抑制素扔了。”
“好的,好的,”燕光凝点点头,把手套和抑制素扔得老远,“所以它们哪里惹到您了?”
孟省当然知道那是什么。
他早就见过她吃这东西,只是在很多年后,在他自己的身体也需要被药物规训的时候,他才真正明白了——那是抑制素,可以控制哨兵精神紊乱的情况,还有模拟高潮以减少性交的效果,仅仅是对哨兵而言的效果。
向导吃了它,虽然可以提高精神的活跃程度,但就如同旧时代的毒品,有极大的副作用。
“因为我要和你上床,所以你吃抑制素会让我很困扰。”孟省端着枪,幽幽眉眼如同一截上好的鸦片,英俊得让人惊心动魄。
燕光凝的脑子里,有一瞬间的空白。
紧接着混杂着屈辱和暴怒的胃酸,从她的胃里直冲上来。
她忍住干呕,这人多年来在学校里都学了什么?
伦理呢?
道德呢?
他妈的鬼吃了?
很多年前,她特意煞有介事地跟这个男孩谈论哪些。
她忽然觉得,当初她就不该给他什么通行证,直接找下一个。
“孟指挥,你的向导满足不了你?这么饥渴?”燕光凝原本举着的手缓缓握住枪管,头故意往枪口顶了顶,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孟省。
“嗯。”
“孟省!你!”
“在。”
孟省墨色的瞳仁波澜不惊,但在那片死寂的深处,有一个小小的、属于他自己的东西正在狂笑:看,她生气了。她终于生气了。
没错,孟省就是想恶心燕光凝,作践自己也要恶心她。
如果连这怒气也是虚假的话,那他真的不知道去哪里寻找真实的她了。
显然孟省成功了。
可他为什么这么迷茫呢。
燕光凝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再睁开,手放在了床单上,这是一个表示谈判继续的姿态。
“好,孟指挥,你很好。”她甚至笑了一下,“如果片桐队长是法国人,我明天就劝她去赌场转转。说不定,晚上就能抱着一门新到手的迫击炮睡觉了。”
生气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生气,就是把阵地拱手相让。
“明天片桐可以和蕾切尔一起去,”孟省听到了燕光凝的话,垂下了纤长的睫毛,“现在我们可以为他们献上赌神的祝福。”他沉默了几秒,从腰侧掏出手枪咬住枪柄,左手解开墨绿色的外衣,脱掉半边衣服,然后左手用手枪指着燕光凝的脑袋,哐当一声,右手的长枪和外衣一起摔落在地上。
孟省豆绿色的衬衫紧束着皮革制的带子,军刀含着黑色的刀鞘贴在肋下,一把,两把,扔在地上,发出渗人的脆响。
“恐怕蕾切尔没这个福气——我参加过衔尾蛇计划的。”燕光凝见孟省把身上的武器快卸没了,悄悄把衬衫袖子里的片型炸弹滑了出来。
“我知道。”孟省正在解领带,抬眼,一下把领带抽离。
“所以你知道什么?”燕光凝拿过孟省扔在床上的墨色领带,好像忘了枪还在脑袋边。
“那个调节性别稳定的计划,我知道你参加了。”孟省想到他当初看到的资料,一种酸涩的情绪弥漫开来。
要想获得通行证并不容易,燕光凝还参加了七项改造计划,其中之一便是衔尾蛇计划。
衔尾蛇,传说中头尾相衔,雌雄同体的生物。
孟省一颗颗地解开扣子,因为用的是右手,所以很慢,军人合格诱人的身体裸露出来,润泽的肌肤,有些不真实。
“哎,孟省,你喜欢男人吗?”燕光凝听后沉默了很久,突然问。
“不知道。”
“你喜欢我,对吧?”燕光凝荡着月波的桃花眼出神地盯着孟省,她在这一刻真实得可怕,“不然你为什么要和我上床呢?你掌握我们队的资料吧,你完全可以选蕾切尔或晏念桃,她们比我小很多,是第五批,手术技术比我那时成熟多了,和我做比不上和她们做有快感。”
“什么,我……你……我……你别动!”孟省瞳孔骤然放大,失神间被手腕被燕光凝拉住,枪在颤抖,“唔嗯!”燕光凝的手隔着裤子抚摸起了孟省的阴茎,孟省闭眼呻吟了一声,枪掉到了地上。
“勃起了,你看到了吗,”燕光凝把孟省的皮带解开,在他耳边轻轻地说,“我看到了,你是吃醋了吧,我给蕾切尔整理衣领的时候,你就在前面看着,军官,很失风度呢。”
“唔……不许动!”孟省捏住燕光凝的肩胛,身体僵硬,可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只可惜头发太短,遮不住满脸绯红,“先,把你身上的武器卸下来。”
“你现在有资格怎么跟我……好,好,卸,现在就卸。”本以为孟省已经两手空空,结果他又从靴子侧摸出了片型炸弹。
叮叮当当,里里外外掉了一堆。
燕光凝坐在床上,孟省站在床边,两个人都衣衫不整,安静地可怕。
好可笑,孟省想。
燕光凝确实是个人渣来着,但自己也是真的贱。她的缺点多得像星星,但太阳一出来,星星就不见了,眼里只看见明晃晃的光圈了。
他在学校看到书上说,云南有蛊,云南的女人大概也是善蛊的,去查了图书馆的资料,晚上就梦到了浓绀色衣衫的女人,银镯子,黑布鞋,坐在一家小茶馆里,鸦雀无声,光线的缘故,面目和镯子晦暗变换着。
他大概也中蛊了吧,云南巷子里的那种廉价的,伤身体的蛊。
燕光凝揽过孟省精瘦的腰身,抬眼看他,孟省一颤,耳郭红得滴血,那颜色随着燕光凝的目光流到细白的脖颈。
“你不是要和我上床吗?”燕光凝莞尔,用手指轻轻沿着孟省的脊骨描绘。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别这么虚情假意。”
燕光凝胳膊上一用力,孟省感觉脊骨好像被折断,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好的,既然你这么说,就先给我口交吧。”
清凉眼眸发愣,孟省过了很久,拆开了燕光凝的腰带,伸出舌头将她疲软的阴茎勾到嘴里,甘甜唇齿缓慢进食似的半数含入。
女人仰头喘息了一声,将手指插入孟省的头发,青年的头发乌沉沉的,有木炭的焦色,发质偏硬,又顺又凉。
口腔中异样的感觉,头发被狠狠揪住的感觉,让孟省感到耻辱,对自己感到耻辱。
燕光凝眼中的孟省,趴在她的大腿间,修长的手指放在她的腿上,神态不晰,只看到雪峰般高挺的鼻梁与颤抖的睫毛,在白皙的脸上映下蝶翅般的阴影,浓稠幽暗。
燕光凝不由扒了扒孟省的碎发,想打破这份宁静。
“你在品吗,怎么不动?”
酸涩的口腔分泌出了大量的口水后,孟省才静静地移动着脑袋,开始了吞吐,生涩极了,谈不上半点技巧。
但他显然也很努力地为燕光凝口交了,眉头微皱,垂下的眼眸,静默得好像在解一道难题的好学生,前前后后的吞吐着,配上青年舔弄着她性器时发出的水渍声,场景异常淫靡,让人心思躁动。
“孟指挥,你是一个好学生,很快的学习与反运用能力,我知道。”燕光凝非常满意地给出了评价。
燕光凝的话仿佛是什么不可承受之重,让孟省口中溢出了压抑短促的低吟。
孟省鼻尖萦绕着女人又苦又凉的味道,参军后他发现这其实是军部统一配给的沐浴液的味道,每天都会嗅到这味道,他以为他已经习惯了。
他以为他已经足够强大了,真讽刺。
燕光凝却觉得那呻吟有奶香的蜜意,好听,还想再听,于是她提住男人的头发,狠狠往前顶弄了一下,孟省如她所愿地发出了轻微的哽咽,再顶,孟省揪着燕光凝裤子的指节开始泛白。
“呜……咳咳……嗯……”再三的刺激下孟省克制不住,发出了带着哭腔的呜咽,身体是脂粉调不出来的好颜色,像是稀有的水果,让燕光凝口渴还嘴馋,幸好还有更多看不见的地方,蒙着轻薄水雾的眼,红靡的嘴唇让燕光凝看到了,保不准会有什么事发生。
燕光凝已经不想给孟省时间,开始直接在他嘴里抽插。
这张嘴平时很少说话,插起来感觉却是一流。
“咳……呜……呜……”孟省无力地垂下手,燕光凝已经完全勃起了,他本来就含不下全部,如今不顾他死活似的操弄搞得太深,让他两耳发鸣,只能任女人干自己的嘴,发出模糊不清的口水声,但他已经感觉不到痛苦了,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
像一个真正的供人发泄情欲的性玩具那样。
终于,燕光凝射在了他的嘴里。孟省单手撑在地上,遮住脸,猛烈地咳嗽了几声,哨兵这敏感而脆弱的嗓子明天别想发声了。
“我废话一下,你别把那东西咽下去了,吐出来。”燕光凝用手指挑起孟省的下颌,要接吻,说实话,她讨厌精液的那股味道。
孟省的眼睛湿漉漉的,但是让燕光凝想起了家乡的雨季,世界仿佛水泡过了似的,冷而透,他微微张嘴,猩红的舌头上什么都没有。
抱歉,我吃了,你说晚了,孟省眯了眯眼,眼尾绯红,无声地示意燕光凝。
你是在抗议?
还是在勾引?
燕光凝掐住孟省的脖子,把他直接拖到了床上,无所谓地笑。
“既然孟指挥这么喜欢吃精,那我肯定把您喂得饱饱的,你会好好配合的吧。”
孟省放任燕光凝的粗暴,渐渐快要窒息,女人黑黢黢的瞳孔充满了对于之后如何摆弄他的跃跃欲试——这才是燕光凝啊,只保护自己领地的野兽,不顾忌其余任何人的感受,只是掠夺的,人渣。
这注定是血染清辉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