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派一行人甫一到新镇,便受到热烈招待。篝火点起,食物美酒源源不绝,南蛮少女们围坐四周,目光好奇、毫不掩饰地盯着来访客人。
紫爽朗迎上,直接开口道:“刘君逸师兄,久仰大名!洛璃师姐曾说,沧海派是朋友,我这人话直,今天可要好好喝一杯。”
刘君逸见紫气度不凡,语气也温和:“久仰不敢当,极乐门钟灵前辈与洛璃师姐风采才是真正令人敬仰。说起来,前阵子五大派围攻玄黄教那一战,你们师门真是名动天下。钟灵前辈大战慈心斋神妮,火光惊天,烈女门马尾长老与洛璃一战更是百年难遇……”
他刚说几句,极乐门众弟子就听得入神。
当刘君逸讲到洛璃火蛋炸翻马尾长老,或钟灵满天火蛇震散正道时,有人惊唿站起来,还有人双手拍掌大叫:“太帅了!”、“我早就说师父是最强的!”
有个少女直接嚷嚷:“咱们师门怎么那么厉害!等我练到三汉,也要打败那些自命清高的老尼姑!”
白瑶忍不住笑着劝她们坐下:“师兄还没说完呢,别这么没规矩。”
众人却都憨厚直率,毫不做作。席间欢声笑语,气氛从一开始的谨慎,很快变得热络起来。
巴雅小声对库玛道:“这些平地的哥哥看着还不错,就是话有点多。”库玛憨憨一笑:“多听听江湖见识也好!”
刘君逸见状也暗暗点头:极乐门虽名声凶悍,这群蛮女却真诚爽快,与传说中的魔门全然不同。
席间气氛正热烈,刘君逸忽然提到:“不过,据说后来钟灵师父被执杖门与大江帮偷袭重伤……”
话音未落,紫的头发顿时竖起,双目怒瞪,浑身杀气外露。
极乐门众女也瞬间群情激愤,纷纷站起来,口中爆出一连串南蛮俚语和粗话,骂得难听极了:
“执杖门那帮缩头乌龟!大江帮死鳗鱼!”
“师父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现在就去北上灭他们全家!”
眼看众人几乎要失控,白瑶连忙站起来,轻轻一按紫的肩膀,柔声劝道:“先听刘师兄有话要说。”
刘君逸见众人反应如此激烈,心中更是佩服,当即缓缓说道:“后来我们也收到消息,令师与洛璃、艾兰,曾在北方一带灭了好几个匪寨黑道。那些贼人都被……采补而死,江湖上传得神乎其神。我想钟灵师父此时应是在疗伤,应无性命之忧,各位请放心。”
一席话说完,紫与众女面色稍霁,仍满心愤懑,但杀气稍减。巴雅撇嘴低声说:“等师父伤好了,早晚北上踩爆那帮缩头乌龟的狗头!”
库玛拍拍紫的肩膀,闷声道:“还是先养好身体,才有力气打回去。”
白瑶一笑,让气氛重新回到温和和缓。
刘君逸望着这群情感真挚、爱憎分明的极乐门女弟子,心头一动,暗自慨叹:原来真正的“魔门”,未必就只有魔性。
眼见场中气氛稍缓,白瑶便微笑发问:“君逸师兄带着一群人远道而来,想必不只是叙旧联络感情吧?我们南蛮女儿没那么多心眼,有话不妨直说。”
刘君逸闻言,也不再绕弯,坦然道:“那我就直言了。掌门让我前来,是想探听极乐门的想法和态度——毕竟你们发展得太快,百姓纷纷涌来新镇,这等变化,江湖上各派都很关注。不知极乐门未来有何打算?”
说着,他目光看向紫。
紫懒懒地举了下巴,直接把话题丢给白瑶:“她代表我。”
白瑶顿时挺直身子,镇定回答:“极乐门只想让一部分蛮民能走出大山,在平地生活得好一些,也想跟周围百姓打好关系。至于搬来新镇住,从来都是自愿,极乐门从没强求,也不收取任何费用。我们这里不讲捐献、不讲束缚,只要愿意相处就行。”
她顿了一下,又说:“至于有许多少女拜入极乐门这事——江湖上收女弟子的门派也不少吧?我们极乐门只要求大家守门规,不得滥用功法,不得采补普通百姓,只针对那些作恶多端的恶人。这一点,请沧海派诸位放心。”
白瑶说话时神情从容、条理分明,语气诚恳。席间不少沧海派弟子都暗暗点头,觉得这群南蛮女儿虽然豪迈,却也坦荡无欺。
刘君逸接着又问:“敢问白瑶姑娘,所谓采补与互补,究竟有何分别?”
白瑶微微一笑,神情妩媚:“所谓采补,就是将作恶多端之人的男阳精华,彻底榨取一空。他们本就该有报应,极乐门只是让他们最后为这世间做点贡献而已。”
说完还意味深长地抛了个媚眼,场间几名沧海派弟子顿时红了脸。
“至于互补嘛……”白瑶语调一转,柔声解释:“我们会把男阳精气吸纳后,在体内精炼,再送回对方体内。阴阳两气交融,产生新的真气——这就是极乐门修炼的根本来源。其实,这和你们正道修士双修时阴阳调和的道理,也没什么区别。”
她顿了顿,又笑道:“至于一般人,在极乐的过程中,真气会自然在双方体内流转。能让对方精气神充沛,这,便是我们极乐门能给百姓最好的礼物了。”
刘君逸与同门听罢,神色各有深思。有人低声道:“若真如此,这极乐神功……倒也未必是什么魔门歪道。”
席间气氛轻松起来,极乐门女子们又开始大大咧咧地举杯邀客,火光笑语,再无隔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