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阳光温暖,白子心穿着轻便的针织上衣,马尾轻束,嘴角挂着笑,跟着迟净砚来到会场。
一走进去,她就像走入一座梦幻的糖果花园。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焦糖与玫瑰糖霜的香气,地面以柔雾打光,照得整间会场像极了春日晨光里的一座玻璃花房。
展台正中央,一座高及腰间的糖花塔静静伫立。
不,是糖花画卷—以透明糖凋成的水晶基座为底,上头错落排列着超过三十朵不同花种的糖艺花瓣。
每一片花瓣皆细致薄透,几乎能看见光线穿透后映出的脉络。
牡丹,开在最上层,骄傲而温柔。花心以蜜糖染粉,边缘微透烟紫,是白子心吃他马卡龙那天裙子颜色。
风信子,环绕着塔身,层层迭迭,一串串微蓝。
糖瓣上刷着薄金粉,像晨露般闪烁——这是她某次夜班后收到他送来的辛苦糖信,是冬天最温暖的记忆之一。
蔷薇,藏在塔底,用特殊手工糖丝旋绕而成,颜色是暖玫红。
这是她最喜欢的糖色系,她说她喜欢红色粉色,他送她的不能咬,要收藏的糖玫瑰。
还有藏在边角的:
木槿糖花,花语是温柔的坚持——是她夜夜读书专医学手术,他默默送糖陪她熬夜的证明。
千日红,代表不会改变的承诺,颜色极浅,藏得不明显,却无比用心。
白子心睁大眼,看着整座作品,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净砚……你这些糖花,好漂亮啊……
迟净砚站在作品一侧,身穿白衬衫与咖啡色围裙,发丝微卷,眼神温和。他望着她的眼神里,没有丝毫炫耀,只有堆积真切的温柔。
他轻声开口:我考上证照了,今天正式晋升B级甜点师。
语气带着淡淡的喜悦,却没过多夸耀,像只是单纯想与她分享。
白小姐,你当初说过,等我成为职业师,就要当第一个祝福我的人。
白子心怔了怔,下一秒笑得眉眼弯弯,拍了拍手掌:
我就知道你可以!迟净砚,你超棒的!
她主动伸出手,给他一个发自内心的击掌,两人之间空气都亮了一瞬。
这一幕,被转播画面完整拍下,并同步传到后台观众席。
——画面里,白子心笑得像一朵花,迟净砚站在她身旁,手里那束糖花凑在他们之间,彷若告白场景。
然后——修罗场开始倒数。
裴宴川当场起身,脸色一秒变黑:乖宝旁边的是谁?
高牧珽推了推眼镜:她对我们哪次笑成这样了?
叶亦白嘴角抽动:白小姐?她不是我们的老婆吗?
陆琛安静坐在角落,指节收紧,眼神阴沉:去你的……又一只狼?刚脆直接开枪解决好了!
三十分钟后,媒体惊讶发现:
会场后台入口,突现四名身形卓绝、气场逼人的男人。
站位有如军事包围:
西装笔挺·总裁系冷酷(裴宴川)
军服未脱·军方禁欲男神(高牧珽)
有气质的衬衫·学术宅系狼(叶亦白)
全身黑·黑帮大佬气压超重(陆琛)
四狼并肩站立,脸上都写着:谁再靠近我老婆我就送他去月球。
白子心一出后台就被他们围住,还没说话就被叶亦白揽住肩膀:老婆,下次这种‘人生里程碑见证’的场子,我建议要四票通过才出门。
高牧珽冷声补刀:这糖花,我回去就做一座。
裴宴川冷笑:我都买下两家米其林店还没笑成那样,她这是当初恋现场吗?
陆琛最静,却最危险:我很想知道,‘糖果手链’是哪条规矩允许送的?他微微开敞的衬衫透出精实的肌肉,一副想干架。
白子心抱头大喊:我以后出去都带定位好不好啦你们别吃错醋了啦!
四人抱怨归抱怨,最后还是抱住她不放,一人一边揉头发、搂肩膀、牵小手,简直抢成一团。
那晚,糖花塔被打包带回家,安放在星宇别墅中央。
而五位男人的心,也正式陷入一场五角恋爱修罗阵。
——第五只狼,已经准备正式上桌。
而白子心,还是他们谁也不想放手的唯一。
噢不,迟净砚可能没发现他下意识已经喜欢S+的大小姐。
这天傍晚,阳光落在星宇别墅的露台上,四个男人各自坐在位置上,桌上摆着一盘迟净砚刚做好的玫瑰蜜柑奶冻,一人一杯,精致得像艺术品。
迟净砚站在他们对面,神情坦然却透着些许拘谨,他选在白子心去医院值班时来的。
我今天来,不是想挑衅。他顿了顿,语气依旧温柔:我没有要跟你们竞争。我只是……想继续做甜点给她吃,哪怕她从来不属于我,我也甘愿。
四狼沉默了两秒。
接着—裴宴川皱眉:迟净砚……你是真蠢还是假蠢?
叶亦白直接撇嘴:不抢还做蛋糕给喜欢的女生?你开糖店还只卖不收钱吗?
高牧珽冷冷开口:感情这种事不是靠默默做甜点就能结算的,你知道她笑着说‘好吃’的时候我们心脏跳多快吗?
陆琛的语气最狠,却藏着情绪最复杂的压抑:她说过‘你真厉害’。你知道我这辈子杀人都不会手抖,但她这一句,我晚上能高兴到不睡觉吗?
迟净砚站在原地,垂下眼睫,语气却忽然轻了:
……因为我曾经抢过,输得很惨。
四人微怔,什么凄惨故事的开端吗。
迟净砚弯腰捡起几块散在地上的花瓣糖,像是要平静下情绪。
三年前,我交过一个A+的女孩。
学历、家世、长相都很亮眼。
那时候我还只是C,没有证照、没有门店、每天挤公车送甜点,连奶油都舍不得买最好的。
他顿了顿继续说。
她笑着对我说,如果我考上B级证照,我们就结婚。
我相信了。傻傻地努力,熬夜试新配方,卖掉祖父留下来的机车送她生日蛋糕……他顿住,手指轻轻扣着盘边,然后我被绿了,很彻底的那种。
那天我买了花,想给她惊喜。他的声音些微的变调。
结果她人在饭店,跟另一个A级甜点师……在同一张床上,衣衫不整……不用说明都知道发生什么事情。
空气沉了一瞬。
迟净砚抬起眼,眸色宁静却泛着压抑的光:
她说,我太慢了。女孩甚至大言不馋说他们在一起背着他有半年了,迟净砚觉得自己心跳的很快,那画面深深的刻在骨血里。
他看向四人,语气像自我嘲讽:
所以后来遇到白小姐,我再也不敢说‘等我成功,我就……’那样的话,而且白小姐的等级本来就跟我差距太多。
白子心肯愿意当他朋友,那都要偷笑了,谁还奢望什么?
我不想她等,也不奢望她回头看我。
我只是想守着她——哪怕她一辈子都没看到我。
迟净砚是五人中唯一有经验的男人,但也是最温和的,甚至比叶亦白更稳更细腻。
四人突然都沉默了,想说什么却开不了口。说什么不要难过又都是矫情……
良久。
裴宴川低声开口:……我恨不得你现在就滚回你甜点店家,但我尊重你。
叶亦白闷声道:我不能说你不配,因为你做的奶冻确实她连吃三个。
高牧珽推了推眼镜,语气比平时少了锐利,多了一分克制:你伤过,但没坏。
陆琛则走上前一步,语气低冷却沉稳:
你想守着她,就拿出资格来——不只是甜点的。陆琛居然退让了。
她是我们的命。你想参与,行。就别只做奶冻,你得有狼的牙。
迟净砚望着他们,轻声一笑。
我没有牙。但我有手,有心,也有耐心。
我不怕输,只怕她受伤。所以……就让我这样,站在你们身后就好。
这场男人间的对话,没有剑拔弩张的爆炸,但压力却像潮水一样汹涌。
在白子心不知道的角落,五只狼已经完成一次灵魂的对峙与排位。
而第五只狼—不是来抢的,是来陪的。
但哪怕是陪,他也愿一辈子留在她光下,只要她还愿意说一句:你做的糖,好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