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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弗斯已经解散了。
孙正厚整理完会议室后，看向仍留在原地的乌拉。戴着兜帽的她正倚着墙静静注视孙正厚。
“听着，乌拉。这里既没有窃听器也没有摄像头。我单独调查过泰克，他原本只是个普通工厂员工。能隐藏超能力生活至今，说明有一定忍耐力。虽然可疑点不少，但还不值得你如此戒备。”
“……那个能力很危险。”
乌拉开口说道。那声音悦耳动听。当然并非她原本的嗓音。乌拉是除大脑外全身机械化的赛博格。所谓声带也不过是从某处下载的产物。
“我知道。尤其对我们这些全身机械化的人来说更是致命威胁。但他的黑客能力也存在限制。”
被入侵的瞬间就意味着终结。
但泰克的黑客能力也并非完美。存在固有缺陷：有效范围五十米内，每次使用后需冷却三小时。且目标机械越复杂精密，控制持续时间就越短。
“……你信这套说辞？”
“当然不信。泰克至今都隐藏着超能力。他深谙掩饰之道。能力限制可能是真的，但肯定掺杂了谎言。”
“……现在杀掉最干净利落。”
乌拉的声线毫无波澜。并非机械身躯之故。十年前还是普通人类时，她便如此。这个女子从未向任何人流露过情绪。
“不行。泰克的能力太珍贵。若能妥善运用……世上再没有比这更危险可怕的力量。”
“……有反骨的脾性。恐怕难以长久利用。”
“确实有些棘手。换作是我倒有把握驾驭……不过保险措施还是必要的吧？希望你负责监视泰克。若他背叛或妨碍我们的计划……格杀勿论。”
“……明白了。首领。”
乌拉缓缓颔首离开咖啡馆。孙正厚静默凝视着她的背影，露出难以捉摸的微笑。
……伍德盖特家族的首领。木神兽的暗杀。
这个计划很简单。
我与柳根泰、贤智直接潜入伍德盖特家族大楼处决木神兽。乌拉负责后方支援。作为狙击手的她适合潜伏而非强攻。
“必要时将木神兽引出建筑或诱至窗边也是方案之一。乌拉的狙击技术厉害到让人倒吸凉气！只要稍有角度就能一击毙命。”
柳根泰说道。即便面临暗杀任务，他仍能从容微笑，尽显老手风范。
“非得我们强攻吗？那栋建筑简直堪比要塞。”
贤智望着伍德盖特家族的建筑皱起了眉头。建筑不高，但横向扩展得很宽，规模相当于一所高中。
而且明目张胆地进行了非法改造。从隐藏在建筑各处的炮台、重机枪和陷阱来看，简直就是个要塞。
“贤智啊，委托人很着急。今天必须解决掉。”
“情报没泄露吧？听说那家伙三天都没迈出过建筑？”“不，情报没泄露。木神兽是个聪明的家伙，现在应该是在冷静判断局势。”
柳根泰正用望远镜仔细查探建筑的每个角落。
“……判断局势？”
“木神兽最近冒然扩张地盘失败了，还被首尔其他黑手党头目们盯上了。明天中午和仁川黑帮头目还有会谈约定……说到这份上你该明白了吧？”
“委托人是其他黑手党头目？”“看那丰厚的委托金，八成是吧？单从木神兽的处境来看几乎可以确定～”
“那种事无所谓啦。大叔，快点决定吧？这种事就该速战速决。”
“还在考虑中。今天怎么这么着急？难不成和男朋友有约会？”
“要看电视剧啊。本来就因为没看到直播够火大了……”
“哎哟。果然是这样。”
柳根泰摇着头，盯着正摆弄智能手机的我。
“菜鸟！以你的黑客能力，能控制那栋楼多久？”
“今天白天确认时是24秒。”
我把手机塞进口袋，从外套里掏出手枪。是昨天买的Black Kite F。
“包括整栋楼的防御系统？”“没错。自动炮台和监控摄像头都能归我管。能让它们失灵。也能引爆。”
“……嚯。真够厉害的。查到木神兽在哪儿了吗？”
“四层东侧走廊尽头房间。那是首领室。白天黑进去时从监控看到，他正和女人在那儿翻云覆雨呢。”
“嗯。行吧。”
柳根泰沉思片刻后开口。
“菜鸟。你的能力应该能让防御系统暴走或者爆炸吧？”
“既能暴走也能自爆。但仅凭这些还杀不死木神兽。就算自爆也难以期待爆炸威力，而且木神兽所在之处还有部下在警戒巡逻。”
木神兽的部下自然都是赛博格。但即便是我也无法同时黑进建筑防御系统和所有赛博格。
“……若防御系统暴走，那些家伙应该会慌乱。我们就趁隙直取木神兽进行暗杀。正门后门都有防御系统布防，东侧警备又太过森严。从西侧入口突破吧。”
柳根泰口中道出了具体计划。对此欢欣雀跃的是贤智。
“不错。杀进去干掉他们。这不是我们一贯作风吗，干嘛之前拖拖拉拉的？”
“哎哟。贤智啊。我们就算大闹天宫也都是准备周全后才行动。可没干过无谋莽撞的事。”
“啊。是是是。比起这个赶紧开始吧。”
柳根泰摇摇头，盯着我问道：
“新人。你只要用黑客技术让防御系统暴走就行。没必要跟我们一同突入。”
“不。我也要一起冲锋。”
“嗯？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光是让防御系统暴走就超额发挥了。而且里面肯定乱成一团，我们可没空保护你。”
“不需要保护。我这次是去试验新买的武器。”
我示威般双手持械。左手握着手枪，右手是今天买的超振动匕首。
“你身体能力只是普通级吧？就凭这些想打架？”
柳根泰露出荒唐的表情说道。
“随便吧。人家想干就干呗。反正找死的人拦不住。”
贤智嗤了一声。倒不是讨厌我，她本性如此。
“我的身体我自己会保护，不劳费心。”
我回应道。
我仰仗的是射击专精和灵川流。这套剑术即使用短刀也能发挥十足威力。
……[黑客入侵成功]
[可操控伍德加德家族防御系统24秒]建筑防御系统开始暴走。
隐藏的炮台和陷阱无差别启动。部分墙壁喷出催眠瓦斯，爆炸接连发生。
“操！炮台怎么突然开始扫射我们了？”“系统疯了吗！管理员到底在搞什么鬼？！”白林家族瞬间陷入混乱。
负责警戒的成员们阵脚大乱。
随着防御系统突然暴走，白林家族的安宁顷刻间荡然无存。
“不错嘛。这比预期还带劲？”
柳根泰发出咯咯怪笑。他把守在西侧入口的三名守卫活活烧成了焦炭。他背着的氧气罐实则是燃气罐，双手正是点火装置。
‘原作里柳根泰戏份太少没发现……原来是火焰喷射兵啊。’那烈焰凶猛到能在十秒内熔穿钢铁。
“木神兽确定在四层东尽头的房间？我这就去。”
贤智刚闯入建筑就冲向走廊。她的双手已化作高频振动刀锋，机械双腿如同蝗虫般四处弹跳，将敌人尽数斩碎。
“嘎啊啊啊！”“这蝗虫般的臭娘们！去死吧！”“是入侵者！快求援！根本不是普通货色！”
我看着贤智的战斗姿态微微张大了嘴。
她比我想象中还要强大。
在走廊中自如穿梭。
“蝗虫”这个比喻绝非虚言。飞檐走壁只是基础，甚至能倒悬于天花板。动作毫不停滞，不仅闪避所有子弹，偶尔还用刀格挡。
这种实力，恐怕连《吸血鬼刑警》里的真祖们都会头疼。我也同样束手无策。
‘妈的。看网漫时明明弱得掉渣……居然这么强？正面交锋我恐怕也难应付’贤智根本停不下来。只要发现敌人就会不由分说地冲上去斩杀。
“嚯哟～今天贤智彻底活动开了？是受那部电视剧还是什么的影响吧，看来真有意思。”
“她本来就是那种蝗虫般的疯婆娘吗？”“贤智确实有点凶暴呢。”
我和柳根泰追赶着贤智。若不使用加速能力，根本跟不上她常态下的速度。
“去死吧！”有个家伙突然从窗户窜出向我挥刀。
我的身体几乎是无意识地做出了反应。
灵川流实战技·蔽月。
上半身侧弯避过刀刃，同时反手持短刀划开了他的喉咙。
“哦？那是什么！超级帅气啊！原来是有自信的资本！”旁边的柳根泰大呼小叫起来。可以理解。
行云流水般自然地击杀了敌人。这是只有在武术电影里才能看到的动作。老实说连我自己都觉得帅呆了。
‘这个……用短刀反而更容易反击？连实战中很难成功的蔽月都下意识使出来了。’本以为刀刃较短会有些不利，反倒觉得灵川流的动作更加自如了。
“磨蹭什么呢？！还不快过来？！”跑在前面的贤智朝我们大吼。即便在这种时候，她挥舞的手臂仍在将敌人上下半身分离。
“哎哟，这暴脾气。走吧。”
柳根泰啧啧咂舌。我们追着贤智跑去。
敌人们像秋风扫落叶般被贤智一人击溃。看着这番景象，我问柳根泰：
“她一个人就包圆了。这委托有必要组队吗？”
“就算再简单的委托，至少两人以上共同行动是我们莱弗斯的规矩。而且贤智确实是莱弗斯里数一数二的近战高手。问题在于其他方面实在让人担心。放任她独自行动的话，肯定会横冲直撞掉进陷阱死掉吧？”
“嗯。”
我斟酌着用词。
柳根泰的判断很准确。在原作漫画中，贤智就是因孤军深入陷阱而死的。
“低头。”
听到柳根泰的指令，我立即俯身。炽热的火焰从我头顶呼啸而过。
“啊啊啊啊啊！”背后偷袭的敌人浑身着火，翻滚挣扎着倒下。火焰将敌人烧成焦炭后悄然熄灭。
‘这个火焰兵也不简单。’并非全靠装备优势。从柳根泰的动作就能看出，他是个身经百战的老手。
我们追随着贤智，清理她遗漏或突袭的敌人。柳根泰混合等离子体的火焰除非特殊装备难以抵挡，我的枪法和短剑术也在混战中大放异彩。
最终我们在四楼走廊尽头与贤智成功汇合。
“贤智呀。在干嘛？木神兽干掉了吗？”
“……”
柳根泰和我向贤智走去。
贤智紧抿着嘴唇，死死盯着木神兽所在的BOSS房。门敞开着。我稍稍探头望向室内。
这是个血肉横飞的房间。地板、墙壁、天花板无不浸染着猩红的血液，散落着碎肉、内脏和机械零件。
若是让胃浅的人看见，怕是要把胃里的食物全吐个干净。
而在房间中央，蜷缩着一个男人。
体重少说两百公斤的肥胖男人用双臂抱头，像球般蜷缩着瑟瑟发抖。他全身血管如蛛网暴突，身上搭载的机械装置大半都已损毁。
“……呃，该不会是生物暴走？”
生物暴走。
这是指强制肉体进化产生的副作用状态。
“这猪崽子……用了神经毒素。”
贤智咬牙切齿地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