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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午后。
昨天挨揍的高利贷者带着贵族找上门来。那个满脸油光相貌丑陋的贵族趾高气扬地发问:
“叫蒂艾妮的女人在哪?”我早预料到贵族会出现。
这个虚拟世界是为了让贵族了解农民生活而创造的。
如果只是单纯耕田度日,那简直和休假没什么两样。
所以贵族登场作恶,从一开始就是注定的事。
明明我都没借钱,高利贷者却找上门来了。
“……蒂艾尔是我的妻子,娜莉大人。请问您有何贵干?”
我匍匐在地说道。站在贵族身旁的高利贷者冲我龇牙一笑。
“哦呵。”
贵族俯视着我。虽然恼火,但为了计划现在必须忍耐。
而且贵族周围还有十名全副武装的士兵,手持长矛和剑护卫着他。
“听说叫蒂艾尔的女人姿色相当出众。”
听谁说的?这不明摆着。肯定是旁边这群高利贷混蛋。
“我妻子蒂艾尔只是个农妇。农妇哪有什么姿色。不知您从何处听闻……这都是夸大其词的谣言!”
“是不是谣言得由我亲眼确认。若是……真如传闻那般令我倾心,我就纳她为妾。你现在立刻把蒂艾尔带过来。这是命令。”
当然我没有动弹。
难道要因为畏惧贵族的权威就出卖妻子?别的农民或许会,但我绝无可能把自己的女人交给任何人。
“娜莉大人!求您开恩一次!拜托!请不要碰我的妻子!”我匍匐在地低头叩首,同时悄悄瞥向身后自家。
从破败的屋里传来动静,艾莱茵大概正躲藏着目睹这一切。
‘身为大贵族后裔的我为艾莱茵低头——这个事实才至关重要。’艾莱茵此刻定是愤怒与心疼交织。她的情绪越激烈,我的计划成功率就越高。
“区区农夫倒是话多。没听见本爵的命令吗?去把你妻子带过来。”
“娜莉大人!求求您!发发慈悲吧!”“愚昧的贱民!究竟要说几遍才能听懂!”砰!贵族抬脚踹了过来。
虽是棉花棒般的力道,我却夸张地后仰倒地,随即又爬回贵族脚边跪伏。
“就一次……就饶我这一次!若是钱的问题,拼死也会偿还……”
“这卑贱的东西还敢!”贵族因我违抗命令而暴怒,对我施以暴力。我灵巧地闪避着,避免要害被击中。
“呼……哈……这、这是最后的机会!立刻把蒂艾尔带过来!”
“娜莉大人!求您开恩啊!”“……这该死的农夫。宽容已到极限!你既在我的领地生活,竟敢违抗命令侮辱我的权威。必须让你清楚付出代价。”
两名士兵架起我的肩膀和胳膊,将我的身体提了起来。
贵族像嚼碎东西般瞪视我的脸,突然转头指向围观农夫中的潘雷斯。
“那边那个!过来!”“是、是!”受惊的潘雷斯全速跑来,五体投地趴伏在地。
“看你也是本地农夫,应该知道蒂艾尔是谁。立刻把她带到我面前。这是命令。”
潘雷斯的眼珠滴溜溜转动着。对他而言,我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挚友;而贵族虽掌权势,却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难道你也想违抗我的命令?”
士兵们向前迈了一步。潘雷斯吓得惊跳起来,大声喊道。
“怎、怎么可能违抗!我这就去把蒂艾尔带来!”这是背叛。不,或许从一开始我就没信任过潘雷斯,所以算不上背叛。
这段时间我早就察觉潘雷斯对我心怀嫉妒。因为我农活干得出色,还娶了个叫蒂艾尔的漂亮妻子。
潘雷斯正要朝我家走去却突然停住。因为那个叫蒂艾尔的艾莱茵正昂首阔步走来。虽然穿着寒酸的农妇衣裳,但步态气度活脱脱是个大贵族。
“霍塔因·加尔加尔玛大人。我就是蒂艾尔。”
“噢,噢噢。你真是农妇?这姿色与气度,简直不输我夫人!”
贵族近距离看清艾莱茵的脸后兴奋起来。
“母亲……”
艾莱茵视线越过我,直直盯着贵族。
“我会遵从霍塔因大人的意愿。若您想要我当妾室……我当便是。只求放过我丈夫托尔德。”
“……本来打算立刻处决这家伙,把他脑袋挂在广场上……但既然你毫无怨言地顺从,那就另当别论了。再靠近些。”
“是。”
艾莱茵向前走去。她的双眼中浮现出认命与放弃的神色。
“哦,哦哦……”
贵族像被什么迷住似的朝艾莱茵伸出手。
我的忍耐已到极限。
用蛮力撞开钳制双臂的士兵,趁失衡士兵踉跄时从其腰间抽剑握在手中。
“啊啊啊——!”“嘎啊啊!”毫无迟疑地斩断两名士兵的侧腹与肩膀,直扑贵族。惊惶的贵族踉跄后退,本能地与我拉开距离。
“拦住他!”“保护霍塔因大人!”士兵们拦在我面前。
但他们阻挡不了我——虽无法使用魔力,肉体强度仍与外界无异。
更何况我的灵川流剑术与多年战斗经验并未消失。
轻巧避开攻击的同时掠过士兵身旁,割开他们的喉咙。
部分士兵吓得四散逃窜,而我的目标霍塔因在后退时跌坐在地,摔了个屁股墩儿。
“你,你知道自己现在做了什么吗?!”
“你可知道自己犯下何等罪行?”我恨不能将其肢解凌迟,但已无暇周旋。更何况惊惶的艾莱茵正注视着我。
我扬起血迹斑斑的长剑。
“饶、饶命!是我错了……呃啊!”
利剑贯穿贵族心脏。他痉挛着瘫软下去,确已气绝。
我侧目望去,与潘雷斯四目相对。
“潘雷斯。没想到你会背叛我。”
“托、托尔德!不是的!听我解释!”我从尸体中拔出染血的长剑。
“噫——!”察觉谈判无望的潘雷斯尖叫逃窜。我运劲掷出长剑,剑锋精准贯穿其后颈。围观者魂飞魄散四散奔逃,想必是怕遭池鱼之殃。
我走向尸堆间神情恍惚的艾莱茵。
“母亲……”
“……有真。你可知弑贵之罪何等深重……”
在外界,若平民杀害贵族,不仅该平民不得好死,其家人亦难逃厄运。所有亲属都可能遭屠杀,最坏情况下整个村庄会被血洗。
“母亲要当那家伙的妾室!这像话吗!”“若我成为他的妾室,我们都能活下来。”
“若要靠出卖母亲苟活,我宁可去死。况且我们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我们还有能回去的地方!难道母亲您……已放弃回去了吗?!”
艾莱茵深深叹了一口气。
我清楚在这个世界死亡,或是四天后就会自动离开,但艾莱茵对这个世界的规则一无所知。
“没有回去的方法。这个世界没有玛那。换言之也不存在魔法。连魔法都无法使用,谈何回归。”
“只要去找……!说不定能找到呢!”“或许吧。但有真啊,你能确信存在回归之法吗?”
“……这……”“最坏的情况是我们将在此度过余生。既然如此……不如让我成为贵族妾室更实际些。”
“请别说这种话!”我激动地喊着,用双臂紧紧抱住了艾莱茵的身体。
艾莱茵似乎被我的突然举动吓了一跳,但并没有推开我,只是静静地待着。
我拼命压抑着因艾莱茵的体香和触感而即将勃起的阴茎。
“我不想牺牲母亲来换取安逸的生活。”
“……我也是如此。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因为我而受苦吗?我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对农活也一窍不通。既不会做农民们的饭菜,也不懂如何饲养家畜。这样下去不过是个累赘罢了。身为母亲非但不能扶持儿子,反而拖累他……我不想成为那样的女人。”
“母亲!”我稍稍退后,双手抓住她的肩膀。与她四目相对。
“我爱您!正是因为母亲在我身边,我才能坚持到现在!”
听到我的话,她略显惊讶地微微点了点头。
“……是啊。我也爱你。即便没有血缘关系,你也是我独一无二的儿子。血缘又算得了什么。”
“不是这样的!母亲!我不是作为儿子,而是作为一个男人爱着您!”
艾莱茵的赤褐色眼眸微微颤动。
“……是你搞错了。在这个世界里,只有你和我。我们才是彼此唯一的依靠不是吗。而且你现在情绪过于激动了。先冷静下来。既然杀了贵族,就该考虑后续的事……”
“不是错觉!在原世界的时候!从几年前开始我就爱慕着母亲!我知道这些话荒唐至极!也明白这个事实若被知晓众人都会谴责我!因为这根本是违背人伦的事!”“你既然清楚那就好办了。先冷静……”
“但在这个世界没人会指责我们!知晓我们关系的人不存在,我们身上没有流着任何一滴相同的血!我爱您!母亲!不,艾莱茵!”
或许是察觉到危险的气息。艾莱茵慌乱地试图挣脱我的怀抱。
“啊、不行!你是我的孩子……嗯呜!?”
我用力搂住艾莱茵吻了上去。
唇瓣相互厮磨。
艾莱茵攥紧拳头捶打着我的手臂和后背。
关键在于——她明明可以击打我的头部却始终没有那样做。
抵抗着的艾莱茵动作逐渐减弱直至消失。她微睁双眼瞥向我的脸,却又很快紧紧闭上了眼睛。
艾莱茵这是决定接受我了。若非这种特殊状况,若非她几乎已放弃回到原世界的念头,这根本不可能发生。
‘一旦越过这条界限,即便回到原世界也会轻易再次越界。’我舔吮着艾莱茵的唇瓣,这是探入舌头的预备动作。
她颤抖着微微开启双唇,我抓住间隙将舌头侵入。
她虽惊颤却仍顺应着我的舌动作出回应。
‘明明是人妻却这么生涩,看来和恩提昂没怎么实践过呢……倒也不难理解。’恩提昂与艾莱茵是政治联姻,况且恩提昂真心所爱乃是正室夫人,这段婚姻本就非比寻常。
我缓缓分离彼此的唇,银丝在唇间拉长又断裂。
双颊绯红的艾莱茵睁开了眼睛。
“……”
“……”
我们在静默中凝视彼此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