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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世上，镖客可称得上是极限职业。
主要工作除了押运货物就是护卫人。要防范的还不止山贼盗匪。
妖怪。
在镖客看来这才是最棘手的对手。山贼盗匪好歹能沟通。妖怪里能说人话的凤毛麟角。就算遇上懂人话的，也故意充耳不闻。
“是土鬼！注意地面！”石之敦喊道。
土鬼。
是在地下移动的妖怪。按境界划分大致是入式六阶的妖怪。虽然在地下移动很烦人，但并非强大的妖怪。
我拔剑紧盯地面。能感知到土鬼在地下的气息。附近有两只。
“哇啊啊啊！救、救命！”一名伕役被土鬼抓住了腿。
土鬼的长臂缠住他的身体。
旁边同伴慌忙施救时，土鬼已蠕动着钻入地下逃走了。
所幸伕役保住了性命。
‘来了’将剑插进地面。
从土里探头的土鬼被利剑无情贯穿头颅。即便是妖怪，头部被刺穿也会当场毙命。
已达出之境界的我，能精准捕捉土鬼气息轻松斩杀它们。
侧目望去。
圣地坤也掐准土鬼破土的时机挥剑，游刃有余地完成了狩猎。确实晋升入式八阶后，他的感知敏锐了许多。
土鬼袭击结束后，石之敦环视四周说道。
“没有人员死亡。受伤者不要隐瞒伤势，立即向镖师们报告。另外检查马车货物是否完好。有余力的人去取出土鬼的心脏，土鬼心脏是能增强骨骼恢复力的良药。”
石之敦迅速整理了现场。他对妖怪袭击显得驾轻就熟，不愧是镖头。
我看向圣地坤。他的身体正微微颤抖着，这场战斗对圣地坤而言是真正的实战。
“喂，没事吧？”
“啊？嗯。没事。就是有点遗憾。”
“遗憾什么？”“没能好好运用至今学到的武功。这次根本没用任何招式，只是单纯把剑往下劈而已。”
“别太执着于武功。能杀死的时候杀死就行。”
“嗯。知道了。”
圣地坤用颤抖的手抓起干布，擦掉了剑上的血迹。
……击退几波妖怪袭击后，我们遭遇了山贼。
超过百名的山贼包围了运输队。虽然规模不小，但石之敦显得很镇定。
他们并非小觑山贼，而是在虚张声势。若被山贼看轻，从那一刻起就只会任人宰割。
“客官们的行头可真寒酸。是和妖怪交手了吧？最近土鬼猖獗得很呢。”
胡子拉碴的山贼头目发出沙哑的笑声。
他有着肌肉发达的高大体格，手中握着能把人一刀两断的巨刃。
虽不清楚他实力深浅，但直觉判断与石之敦不相上下，或许更胜一筹。
“我是直家镖局镖头石之敦。”
“梧英寨大当家吴孙模。”
我环顾四周。除了头目吴孙模，其余山贼尽是乌合之众。但上百人的规模不容小觑——其中三十多人手持弓箭。
‘若交手我方必将全军覆没。’若我不展现真正实力，结局必然如此。
“我们此行是试运镖。不知此地乃梧英寨地界，愿缴纳买路钱，请行个方便。”
即便之后带直家镖局的武力部队来剿灭山贼，眼下避开战斗才是明智之举。
存在可能性。既然山贼没有立即进攻而是现了身。
“直家镖局？倒是头回听说的名号。”
“这次直家镖局决定扩大活动范围。试行押运也是为探路。我们向来把和绿林道生死相搏的事放在最后。直家镖局可与梧英寨共生。”
“呵呵。人进茅房和出茅房时可是两副面孔。我还没蠢到会信你们鬼话。”
“要打？丑话说在前头。我们直家镖局不是软柿子。有债必偿才是直家作风。”
“……既然敢称镖局，想必有些势力。与你们为敌也麻烦，就收过路费吧。每人十两银子。十三人合计一百三十两。”
“这过路费要价太高。我们没带那么多银两。”
“直家镖局莫非是乞丐窝？”“休要侮辱直家镖局。提出无理要求的可是你们。”
空气骤然转冷。山贼们的杀气混在寒气中，压得镖客们胸口发闷。
隐者十两。换算成韩币约值百万余元。作为过路费确实贵得离谱。
一直板着脸的吴孙模忽然扯出个扭曲笑容。
“开个玩笑罢了。”
“……这玩笑可半点不好笑。”
“是吗？我倒觉得有趣。过路费每人隐者一两，共十三两。若不愿给，现在就说。我们自会动手取。”
山贼们齐刷刷亮出兵器。镖客们也纷纷摆开架势。
“谁说不给了？十三两在这儿。”
石之敦掏出银钱递给吴孙模。验过十三两隐者后，山贼头子满意点头。喽啰们收刀嬉笑时，他喉间挤出声嗤笑。
“真是笔好买卖。这山路诸位但走无妨。”
“多谢。”
“后会有期。哈哈哈！”
吴孙模炸雷般的大笑声里，山贼们消失在林间。
待匪影彻底消失，镖队才松懈下来。唯有些流星剑门出身的武人仍面有愠色。
“……呼。看你们的表情，似乎对没打上一仗很不满啊。”
“石镖头！不过是些山贼罢了！真打起来我们肯定能赢！”“蠢货。别小看山贼。山贼也是人。也会耍阴险伎俩。你以为山贼就不会练武功吗？光是他们头领吴孙模，就是与我实力相当的对手。”
“……”
“而且没看见吗？山贼都配备了弓箭。以你们的实力，能完全挡住或躲过从四面八方射来的箭吗？”
“……”
“奉劝一句。别太自负。武功不是你们独有的。”
石之敦叹了口气检查钱袋。十三两。绝不是小数目。
“动作都利索点。不知道山贼什么时候会改变主意来偷袭。”
运输队再次启程。但六小时后，傍晚时分又遇上了山贼。
正是白天见过的梧英寨山贼。
“哈哈哈！又见面了真高兴啊！”梧英寨的头目吴孙模放声大笑。
我不禁皱起眉头。
虽然恨不得降下天雷劈死他们，但此刻不能公然暴露我的实力。
“……吴孙模。这是何意？我们白日里已缴纳过路费。”
“蠢话连篇。白天的关卡和晚上的路段岂能混为一谈？虽说都是我们的地盘，但过路费得另算。废话少说，每人交银子一两。”
“荒谬至极……绿林道义都被你们丢到哪里去了？”
“哈哈哈！你懂什么绿林道义！老子这个山贼做的就是绿林道义！不守我们的规矩就拔剑吧！定把你们扎成刺猬！”持弓山贼齐刷刷拉紧弓弦。
石之敦咬紧嘴唇。他没有拔剑，反而解开了钱袋。
“……共十三两。”
“收下了。准你们过这段路。小的们！撤！”
“是！头儿！”梧英寨山贼扬长而去。
包括石之敦在内的镖客们个个面如死灰。
石之敦无力地长叹一声，下达了指令。
“走吧。再往前走一段，找个合适的地方扎营。就算累也得继续赶路。大概明后天就能到帕阳市。”
但苦难并未就此结束。
次日清晨，众人刚简单吃完早饭准备出发时，梧英寨的山贼们又来了。
“哈哈哈！睡得好吗？山里的精气养人，想必各位睡得香甜吧！”
“为何又来了？！”“来收过路费的。”
“过路费昨天不是交过了吗！我们压根没走出多远！”“昨日的过路费和今日的过路费岂能相提并论！”“简直蛮不讲理！你们真以为能逍遥法外吗？！”“怎么？想动手？好啊，尽管放马过来。正好把你们杀光，连裤衩都给你们抢干净！”
“……啧。”
钱财终究不如性命重要。
这是人尽皆知的道理。
石之敦从钱袋里掏出十三两银子。
“慢着。现在每人要交二两。”
“怎么突然涨价一倍？！”“此一时彼一时。若不想交钱，不妨拔刀相见。”
“……钱不够。我现在全身只有十七两。”
“看来别人身上挂的荷包都不算荷包是吧？要么就是我的眼睛瞎了，把破布条当荷包？”
石之敦转身盯着镖师们。
“……你们得掏点钱了。等回到镖局我立刻还上。”
“当、当然要帮石镖头。”
“给您！”镖师们立刻解开荷包。既有和石之敦的交情在，眼前山贼又虎视眈眈，实在没法硬撑。
“24两……还差2两。”
“别慌。那边不是还有群杂兵嘛。”
吴孙模指向脚夫们。倍感屈辱的石之敦扭曲着脸走向脚夫借钱。
“……26两。”
“哈哈哈！果然钱才是硬道理！”山贼们撤走了。
但临近正午时分，梧英寨的山贼再次包围了我们。
“第四次见面了。再这么下去该处出感情啦。”
“……你们到底为何盯上我们？”
“我们绿林从不怠慢客人。”
“放屁……”
“每人2两。想活命就交出来。”
镖师们身上的钱凑起来。连隐者10两都不到。
“没钱了。这就是全部。”
“马车上不是还载着货物吗？马匹也能换钱……你们穿的衣裳和武器照样能抵钱。”
“……这些与钱财不同。不能交出托运的货物。虽说是试运，但事关直家镖局的颜面。若传出向山贼屈服交出货物的话，今后谁还会托镖给直家镖局。”
“那就交出武器和衣物。”
“没了衣物夜间会冻死，失了武器会被妖怪杀死。横竖都是死，不如拼死一战。我们好歹是正经习武的武人，那几个还是流星剑门出身。即便全军覆没，也要拉你们半数人陪葬。”
吴孙模眯起双眼。俄顷却又爆发出豪迈笑声。
“哈哈哈！没想到这般硬气。罢了。没钱就用身子抵债。跟我们来。会给你们安排合适的活计。若不肯跟来——那就开战吧。”
石之敦紧抿嘴唇陷入沉思。足足苦思了十多分钟。
包围我们的山贼们眼睛发亮地盯着四周。
“要闭着嘴到什么时候？快回答。”
“……明白了。就按你们说的办。”
“哈哈哈！想得对！跟我们来！带你们见识山寨！”被押到山寨后我们被迫进行高强度劳动。
要洗堆积如山的衣物，劈柴做木柴。
搬运沉重的原木修筑栅栏，还得把寨里的岩石搬来运去。
他们的意图昭然若揭。
就是要榨干我们的体力。等到深更半夜再偷袭将我们赶尽杀绝。
这是为最大限度减少己方伤亡的计策。
运输团直到入夜干完活才得以离开山寨。
……他们犯了个错误。
那就是让我们看到了山寨的全貌。
梧英寨的山寨里有女人。都是山贼们的家眷。其中不乏相貌姣好的美人。当然也有符合圣地坤口味的年老女性。
我和圣地坤看到女人们就兴奋不已。这几天连女人的背影都没见到。强制禁欲的影响很大。我们的睾丸都胀得发疼。
深夜。
我们偷偷溜出营帐戴上了人皮面具。
“准备好了吗，尔？”
“啊……当然，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