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本有三瓶，现在只剩两瓶。是早年因机缘所得。”
“请将两瓶都交给阿现神家。作为回报，我们绝不会亏待您。”
这并非强买强卖，而是谦逊的请求。
‘力量会让人变得傲慢。看来在这里我得先低头才行。’我从怀中取出最高级药水，轻轻放在餐桌上。
申公世嘉的双眼瞪得浑圆。他大概没料到我竟会爽快交出药水。
“您似乎对我爽快交出药水感到惊讶。”
“……确实。这本不是会轻易交出的物品。我准备好的说辞全都派不上用场了。”
“我可没打算免费赠送。”
若此时不交出药水，这家伙必定会耍花招。毕竟灵药的价值更甚人命。
‘趁他还愿意交易时成交更有利。以我和圣地坤的实力，尚不足以与他抗衡。’申公世嘉向药水伸出手。
他凝视着透明瓶中的粉色液体，突然向我发问：
“我想亲自验证药效。虽然知道效果，但传闻实在太过离奇，令人难以轻信。”
“不妨在手上划道小伤口，滴一滴试试。”
申公世家竖起右手指尖。指甲尖端凝结剑气。他用指甲划破左手。皮肤撕裂鲜血汩汩流出。他随即往伤口滴了一滴药水。伤口瞬间愈合。
“远超金疮药的程度！对武者而言堪称绝品良药！”“药水对外伤效果显着，对内伤疗效有限。”
“这就足够了。武者多因外伤而非内伤丧命。唔……不过……这个嘛……如此珍宝实在难以估价。”
“我们需要合适的灵药和属性测量仪。”
以阿现神家的体量，提供低阶灵药易如反掌。
“只要灵药么……真意外。流星剑门不提供灵药支援？”
“我们的资质还达不到受支援标准。况且最近流星剑门出了些不光彩的事，局势不太乐观。”
所谓不光彩的事，自然是指我盗空秘药院灵药那桩。
“不便深问。灵药与测量仪明日奉上。这瓶药水我就带走了？”
“我们明天就要动身去后檀市。照这样下去，交易恐怕无法进行了。”
“哈哈。我有办法。只要把石之敦牵制在帕阳市，宋团就不敢轻举妄动。我会处理好的，请二位等到明天。详细计划明天再谈。我会派人来请你们。”
又交谈几句后，申公世家站起身来。他收好药水行礼告辞，转眼便消失了踪影。
圣地坤深深叹了一口气。
“有真。你还好吗？”
“什么还好？”“这和被抢走药水有什么区别？那人明天未必会来……我们还不如中途逃走呢。”
“逃也会被抓回来。那家伙比石之敦还强。恐怕已臻五气境界。”
“……要不现在就跑？”
“我们能逃去哪儿？流星剑门也不安全。不如老实完成交易。”
“他好像要我们做什么事……该不会是要当猎犬使唤吧？”“噢，你脑子终于开窍了。没错。想把我们当猎犬使唤，最后再煮了吃。”
“那还不快逃！”“没关系。之后逃跑也来得及。该拿的就得先拿着。”
申公世。那家伙若有实力，我则有原作的情报。
后来我们回房休息，戴好人皮面具在帕阳市各处流窜强奸。
这是几天后的事。我和圣地坤被起了外号。
二裸色魔。
因每次侵犯女子时嫌脱衣穿衣麻烦，总是赤身只披一件道袍游荡而得此诨名。
‘真是毫无趣味的绰号。’……次日清晨。
石之敦面色凝重地对镖师们说道。
“有要事需探查。出发日期延至明日。”
出发日果真推迟了。
‘探查要事……看来申公世家故意暴露了阿现神家的踪迹。’若非如此，断无理由推迟行程。毕竟直家镖局与阿现神家现为敌对关系。
当日下午。我们被可疑男子引至某座宅邸。是座带庭院的大宅。
申公世家正等候着我们。
“恭迎诸位。依昨日约定，已备好灵药与属性层级。”
他指向桌案上方。
共有8株蕴含灵气的草药。
我暗自咂舌。全是低级灵药。这种程度的话，与其直接服用，不如用炼丹术制成灵丹更好。
‘虽然我有炼丹术的书籍，但实际操作是另一回事。先把灵药收起来……’视线移到草药旁的木板上。
两块绘有八卦图的木板。
这就是能立即测出持有属性的属性测量仪。
一次性用品只能用一回。
“感谢您如约送来。”
“我们阿现神家向来重诺守信。与直家镖局不同，最看重信义。”
“我想现在就试用属性测量仪，可以吗？”
“当然。需要我在旁指导吗？可以为您演示使用方法。”
“好的。有劳了。”
按理说主动回避才合乎礼仪。毕竟属性若被敌人知晓就可能成为弱点。
但若是申公世，肯定会找各种借口留在现场。
‘反正早就在各处安插了眼线。况且属性并非绝对优势。’我拿起一块属性测量仪。
“有真小侠。属性测量仪要像从下往上托举般持握。让中央所绘八卦清晰可见。啊，请把头摆正。可能会有危险。”
“是这样吗？”“对。就这样将内力导入属性测量仪。”
我依言将内力缓缓注入。
噼啪。
属性测量仪中央迸出细小的电火花。
紧接着，数十道青紫色雷蛇同时显现蜿蜒游走。
噼里啪啦滋滋滋滋！属性测量仪裂出纹路轰然破碎。
“噢！有真小侠竟是雷灵根！”“……嗯。其他属性完全不存在呢。”
先天属性也被视为天赋。
换言之我根本没有任何其他属性的资质。
‘雷灵根也是因为雷电特性吧。若没有雷电特性，我大概就是无属性体质了。’莫名有些苦涩。原本还暗自期待至少能有一两种其他属性资质。
“请别失望。这反而很了不起。雷灵根本就稀有，与其杂而不精地拥有多重属性，专精单一属性更利于修行。只要配合属性相合的功法，进境会比常人更快。”
“但同时弱点也很明显。”
申公嗣只是苦笑着没有反驳我的话。
在这个世界里，雷气的弱点是土气。若对方天生具有土气，或使用土系武功术法，我的雷电几乎无法奏效。
“圣地坤，你也试试。”
“好、好的。”
圣地坤紧张地拿起属性测量仪。
“……要是测不出任何属性怎么办？”
“无妨的，志坤小侠。属性并非绝对。后天也可通过特殊丹药、独门心法获得属性。即便毫无天赋，照样能修习武功。”
“可天生有属性总归更好吧。”
“确实如此，志坤小侠。请先测试吧。”
“是。”
圣地坤双手捧起属性测量仪开始运功。仪器反应比我慢——因我御气功力更胜一筹。
圣地坤的属性测量仪终于有了反应。
木板刚开始扭曲变形，转眼就化作翻涌的泥土，堆砌成小小的土丘。
变化并未就此停止。
整个属性测量仪绽放出黄金般的光芒，中央突然窜起熊熊火焰。
须臾间所有异象消散，属性测量仪也随之碎裂。
“……”
圣地坤呆滞地望着碎裂的属性测量仪。
“恭喜您，志坤少侠。您天生具备三种属性。最先产生反应的属性就是您的天赋属性。少侠的根骨以土属性最为卓越，其次是金属性，再次是火属性。”
“居然天生三属性！这是好事吧？”“能觉醒天赋属性本就是奇才的证明。寻常凡人终其一生都无法觉醒任何属性。修为低微时，单属性觉醒最为理想，但随着境界提升，天赋属性越多越有利。”
凡事皆有利弊。
总之可以确定圣地坤觉醒了土属性根骨。
‘土属性啊……圣地坤运气不错。过不了多久就能得到土系功法了。’顺带一提，流星剑门的武功是不太受属性影响的无属性功法。
……我们缓和气氛后围着桌子面对面坐下。
“有真小侠和志坤小侠可了解罗刚门？”“可是150年前存在于帕阳市的术法门派？”“正是。他们当年是统治这一带的杰出门派，不仅修习术法，还精通武功。”
“据我所知罗刚门是因内部问题消失的。”
“没错。但罗刚门的术法仍残留在帕阳市各处。最近有个隐秘传闻——罗刚门主为传承将门派法器藏在了帕阳市某处。”
“法器莫非是……”
“指蕴含特殊力量的器物。稍具规模的门派都藏有一两件。据我所知，流星剑门门主也持有一件法器。”
“难道是要我们去找那法器？”“是。但寻法器只是附加任务。诸位需要监视直家镖局。目前觊觎罗刚门法器的势力有三：阿现神家、直家镖局、南智门。南智门已作安排，诸位只需盯住直家镖局并适时干扰即可。”
“我们很快会返回后檀市。直家镖局会派其他人过来。”
“直家镖局接触流星剑门能有什么原因？无非是想借流星剑门之手将自身损失降到最低。请将这封信转交给流星剑门主。届时各位就会和直家镖局的人一同重返帕阳市。”
申公世家向我递来一封信笺。
“可以问问内容是什么吗？”“没什么特别的，只是些真相。途中您拆阅也无妨——虽然不确定流星剑门主会作何感想。”
“我没有拆看的打算。”
我将信函收入怀中。申公世家脸上浮现满意的笑容。
“申公阁下，有个请求。”
“请求？只要不是强人所难之事。”
“能否再写一封信？按我要求的内容。”
“有意思。要写什么？”
“就是……”
向他道出我构思的内容。
申公世家听完露出荒唐神色盯着我，片刻后却点了点头。
“难以理解。真有这个必要？”
“是的，非常必要。这个请求让您为难了吗？”
“无妨。我写便是。”
申公世在我们面前开始书写信函。圣地坤看完信的内容后，用赞叹的眼神望向我。看来他已大致猜到那封信的用途。
“有真少侠，志坤少侠。请二位小心返程。”
“哈哈。请不必担心。返程路上应该不会遭遇山贼。”
……几日后，示范运输队回到了后檀市的流星剑门。
我与圣地坤一同将申公世所给的信函呈交给流星剑门主。门主阅信后沉默良久。
“……先回去待命。之后会单独召见你们。”
长老们被召集，紧接着召开了门主会议。
信的内容不言自明。
必定赤裸裸地写着直家镖局的目的和在帕阳市的所作所为，足以让门主圣高丹震怒。
‘流星剑门的灭门之灾也为期不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