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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符咒啪嗒啪嗒贴在莫比设的颈部——确切说是那断面处。
“住、住手……呃啊啊啊！”
反抗只是徒劳。失去躯体的莫比设能做的仅此而已。连逃跑都是奢望。
“不过真神奇啊？脖子以下空无一物是怎么发声的？因为是妖怪所以办得到吗？”我拎起莫比设的脑袋塞进容器。其实也没什么稀奇的。
“该、该死的！别把我脑袋关在这种憋屈地方！立刻拿出来！没听见我说拿出来吗！”“在里面老实待着。等你准备好诚实地回答我的问题就放你出来。啊，说话语气也得恭敬些。”
“混账！我怎么会落到……！呜哇哇哇！”叫嚷声实在聒噪。我用布条反复缠裹了几层箱子。声音被彻底隔绝了。
“成有真大人。这些该怎么处理？”
我侧目瞥去。那些蠕动的莫比设肉块早已瘫软。失去再生能力后，它们不过是普通肉块罢了。
“随便烧掉。今天午时左右出发。在那之前各自休息。”
“那个……成有真大人。他们携带的财物……”
陈古言小心翼翼地询问。
“啊对。要分配那些。圣地坤你来办。”
“知道了有真。不过还有些武功秘笈之类的？这个怎么处理？”
“我对那种垃圾武功没兴趣。你们自己处理。但钱必须把我那份分清楚。”
把其他事情都推给别人后，他走进客栈的空房间，躺在床上准备入睡。
……日上三竿。
铁傲团带着东来客栈的老太婆和她儿子向万武市进发。
“哎哟哟，哎哟哟。”
老太婆发出痛苦的呻吟。
这副没练过武功的老骨头要走远路实在吃力。
她儿子也帮不上忙，光是扛着大堆行李跟随就已竭尽全力。
最终圣地坤站了出来。
“别勉强。我来背您吧。”
“……多谢哩。”
不知不觉间，老太婆开始比依赖亲儿子更信赖圣地坤。
当队伍暂歇时，圣地坤和老太婆悄悄离开了。
包括我在内的团员们都默契地保持沉默——即便不去确认，也知道他们短暂离场是去做什么。
回来时老太婆精疲力尽，圣地坤却容光焕发。
‘走路好麻烦。还是开自动行进吧。’时间倏忽而过。
这个世界绝非安全之地。山贼会突然出现挑衅，妖怪也会毫无预兆地发动袭击。浪人和镖局的存在并非没有道理。
“是食人虎！”一只尝过人类滋味后觉醒为妖怪的老虎出现了。它瞪着血红的眼睛向我们扑来。
我无需出手。铁傲团毕竟是公认实力不俗的浪人团。即便没有我的帮助，他们也能自行解决食人虎。
“成有真大人！这是虎皮！”“不需要。”
“啊？”“说了不需要。”
“那、那么这个……”“你们自行处理。”
我无视陈古言，取出用布包裹的盒子。打开盒子时，随着腐臭气味出现的，是长得像婴儿面孔的莫比设头颅。
莫比设的眼皮剧烈颤抖着，随后缓缓睁开。
“呜……孩……子！”“别鬼叫。现在愿意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过去几周了？”莫比设用奄奄一息的声音问道。
“几周？倒也没那么久。大概两周左右吧？”
“才两周……？”“看你这模样似乎还不够。下次就一个月后再放你出来吧。”
正要把脑袋塞回箱子里时，莫比设突然张大了嘴。
“等、等等！我死也不要再进去！那根本是无底深渊般的地狱！”
“说话不够恭敬呢。”
“对、对不起！求您千万别把我关进箱子！要是在那里多待几天我真的会疯掉的！”
“你有发疯的资格吗？”“您、您不是有很多事想问我吗？要是我疯了的话成有真大人会很困扰的！”
莫比设的双眼充满恐惧。关箱子的效果比预想中更好。
“你好像误会了什么。你的价值可没那么多。关于墨之链的情报，从其他家伙那里也能弄到。”
“我说！我会把知道的全说出来！所以求您放了我吧！”“放了你？这嚣张的混蛋。看来还没学乖啊。”
拎起箱子的瞬间，莫比设吓得浑身发抖。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什么都说！只求您别把我关进箱子！”“现在总算能好好对话了。要是回答不能让我满意，你就准备进箱子吧。”
将箱子放回地面。我抽出纸条，指着上面绘有地球文字的字条向他问道。
“这些文字。是密码之类的吧？”
“……是。是墨之链的密码。”
“谁开发的？”“我、我不知道。我只是从墨之链的连主那里收到密码破译方法而已。”
我皱起眉头。
陷入短暂沉思。
墨之链的连主会是附身天魔吗？
可能性不大。
因为附身天魔正如其作品《醒来发现成了天魔》的标题所示，现任天魔应该是附身天魔。
‘但在这个世界里天魔的名号并不响亮。而且那家伙应该不屑做墨之链连主这种事吧？’即便多个世界混杂，基本设定应该不会改变。
“这密码是什么意思？”“是召集三个月后在墨之链中心集合的密码！现在还剩两个月左右。”
“两个月……要去万魔塔的话，我恐怕赶不上了。”
在万魔塔至少要耗费数月甚至数年。没法用术法变成莫比设的模样潜入。
“墨之链主长什么样？是清秀的类型吗？”“墨之连主？那位与清秀二字相去甚远。长得比我还狰狞。”
“名字是？”“不知道。我们只管他叫连主。”
我皱起眉头。
“这混账……知道的东西怎么这么少？”
“对、对不起。”
“你确实是墨之连的干部没错吧？”“没错。我可是墨之连五根手指里的人物！”
“可怎么一问三不知？你是怎么进墨之连的？”“这个……我原本是山贼。在山上抓路人吃，修炼不死神功。后来墨之连主找上门来提议，说只要我加入组织，就给我灵药和朱红神掌……”
“被朱红神掌迷住才加入墨之连？”“是。还听说能轻松吃到人肉……”
咕嘟。
这没身子的家伙咽了口唾沫。
“成有真大人。我肚子……饿得厉害……人肉不敢奢望，能给点别的吃食吗？”
“连身子都没有的废物还挑三拣四。少废话，老实回答我的问题。答得好赏你口水喝。”
我对墨之链进行了刨根问底的追问。大致掌握了关于墨之链的情报。目前墨之链正不分妖怪还是魔人地招兵买马，专注于扩张势力。
‘嗯。关于墨之链的情报都到手了。看来他们没余力追踪我们。’我们早已脱离墨之链的势力范围。
现在追击为时已晚，况且万武市可不是墨之链这种三流势力能撒野的地方。
‘情报都到手了……该解决这家伙了。’我可没打算整天带着个瘆人的脑袋到处走。
当我举起红刃和花莲飞刀时，莫比设的瞳孔骤然放大。
不会吧？您不是要杀我吧？我还没交代完墨之链的全部情报！够了。该问的都问完了。
饶命啊！
我还知道墨之链部分商业机密！
我全都说求求您……！
那种情报无关紧要。
等日后抓到墨之链的连主再严刑逼供就行。
啊对了，砍掉脑袋会死吗？
会、会死的！
现在这个诡异符咒封住了不死神功！
我不想死啊！
请您高抬贵手！
去死吧。
噗嗤。
长刀精准贯穿了莫比设的眉心。他浑身剧烈颤抖后当场毙命。美玲的符咒效果确凿，应当无法复活了。
“成有真大人。但为防万一，还是烧掉比较好吧？”
陈古言对我说道。即便莫比设已确认死亡，他仍显得惴惴不安。
“你看着办。”
陈古言将莫比设的首级扔进篝火。
那颗头颅极难点燃，历经五小时才烧成白骨。
铁傲团成员们甚至用石块将遗骨砸成齑粉，骨灰随风飘散在未知的远方。
……旅途尽头，我们抵达了万魔塔所在的万魔市。
万魔塔巍然矗立于城市中心。
这座至少百米高的建筑实际仅有二十层，但每层规模都堪比独立楼宇。
正当我仰望高塔感叹时，转身清点队伍——原本三十余人的铁傲团只剩二十三名成员。
算上我和圣地坤，幸存者共二十五人。
沿途遭遇山贼与妖怪的战斗折损了诸多同伴。
顺带一提，梧桐客栈的老板娘也在一周前死了。那老太婆是在和圣地坤行房时猝死的。死于心脏麻痹。
“可惜了个好女人啊……老太婆，在那边要幸福啊。”
老太婆死的那天，圣地坤望着夜空恍惚地喃喃自语。
“什、什么？母亲大人死了？！你这疯子！竟敢如此玷污我母亲？！”
因老太婆之死暴怒的儿子——神具保举着从浪人那里偷来的剑扑向圣地坤。圣地坤夺过剑反手刺进了他的心脏。
“神具保……你能活到现在全托老太婆的福。既然她已死，你也没必要存在了。去阴间向魔女老太婆尽孝吧。”
“咳呃呃！疯子……”
失去泄欲工具的圣地坤抑郁了两天，随后重振精神投入修炼。
经历这些波折后，我们终于抵达万魔市。在附近客栈安顿下来，向万魔塔提交了入塔申请。
此时距离万魔塔开启还有五天。
……万武塔开启之日。
万魔塔前挤满了从各地涌来的人群。武者、商人、术士、镖师等，无论职业，人们纷至沓来。因为万魔塔不仅授予武功，还会赐予灵药和法器。
万魔塔来者不拒。只要满足五十岁以下的条件，即便是十岁幼童也会接纳。
‘至少有二十万人吧。真是声势浩大。’我在人群中释放气感。隐约察觉到几个散发着强大气息的存在。那是和我一样达到五气境界的人。
‘五十岁以下就能达到五气境界的人竟有如此之多……果然天外有天。简直超乎想象。’与他们兵戎相见，或是并肩作战？
无人知晓。
因为万魔塔的试炼每次都会变化。
哐当！轰隆隆隆——！
万魔塔的巨大铁门轰然洞开。门内走出几个身披铠甲的脚步声。是士兵。这并不奇怪，毕竟这座万魔塔的主人是皇帝。他们都是皇帝的部下。
人群中央，蓄着黑须、头戴华丽红盔、手持雪白长枪的中年男子开口道：
“肃静。”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我绷紧了身体。仅凭气势就能知道——他是已达三境之阶的强者。
“我是侍奉西牛神将的裴云将军。人们都称我为白雪枪。如今我负责管理万魔塔，并主动承担了万魔塔第一层的试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