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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云将军向四方散发了气势。
他那如浪潮般压倒性的气势，让我等武人都不禁浑身一颤。
本能性的恐惧正悄然滋生。
我运起内力，挣脱了束缚全身的威压。
“作为万魔塔的管理者，我要向通过十层试炼登上十一层的诸位致以祝贺。”
啪啪啪。随着他击掌，士兵们齐声鼓掌。即便掌声充斥整个空间，登塔者们却无动于衷。众人凝视着裴云，等待他接下来的话语。
“诸位或许好奇我身旁这位是谁。既然已登上十层，你们有资格知晓这位大人的身份。”
老妪向前迈出一步。
步态、眼神、衣饰仪容，无一不彰显其优雅气质。
圣地坤的视线自方才就如胶似漆黏在老妪身上，嘴角还挂着淅淅沥沥的口水。
“看来已有几位猜到了。老身凌素丽，在世间以九月仙子的名号更为人熟知。”
九月仙子。作为征服万魔塔20层的奖励，她正是那部悬赏武学《九月灵剑法》的主人，更是江湖中传闻已死、却已达造化之境的绝世高手。
“老身只是假死。个中缘由不便明说，但若有人征服万魔塔，《九月灵剑法》自会作为奖励相赠。”
凌素丽似已言尽，双唇紧闭如刀锋。与她周身散发的优雅气质截然相反，那抿紧的嘴角透着不容置喙的固执。
凌素丽的意图不难参透。诈死隐居却将独门武学悬于万魔塔？又暗中观察入塔之人？答案已呼之欲出。
‘凌素丽没有传人。她这是在寻徒。’纵使征服万魔塔，也绝不可选《九月灵剑法》。九月仙子岂会轻易将独门绝学拱手相让？
‘若要以强收徒为代价，不选才是上策。’我半点不想当那老太婆的徒弟。当然，身旁的圣地坤恐怕另有盘算。
白林将军再次掌控了全场气氛。
“为通过10层的诸位提供为皇帝陛下效力的机会。最初将以士官身份任职，但会获得军队提供的灵药与武功支援，且每立战功便可得更多资源。凭诸位作为，或可攀升至与我同等的地位。”
这是在招募兵力。
看似木讷的裴运意外地能言善辩。他强调以忠诚换取资源，并渲染这份提供月俸的稳定差事。
从士官起步直至成为将军。
豪言壮语。
令人不禁幻想自己统帅数十万乃至百万雄师的景象。
但觊觎将位的岂止这些人？
名门世家或显赫门派出身的显贵们同样虎视眈眈。
‘现代社会都说军营生活是地狱……在这个连人权概念都不存在、死人司空见惯的世界从军？简直是往地狱里俯冲。’但此界之人的想法似乎与我相左。
已有约百人放弃试炼选择入伍。
“切记军营大门永远敞开。”
随后裴运将军继续说明11层试炼规则。
……自11层试炼开启已过三年。而今我们抵达了17层。
试炼随着层数上升愈发危险。
登上17层的入塔者已超过300名。
这些人基本都达到了出尘境界，其中更有50余人如我般踏入五气之境。
多次经历死亡门槛后，凭借试炼通关奖励获得的武功与灵药，实力得到了垂直提升。
‘该死。虽然自动跳过多半时间是好事……但和皇甫可慧的关系完全停滞不前啊。’我曾数次接近皇甫可慧。
气氛最融洽的是在15层时。
那时她因失去护卫武士而虚弱不堪。
肢体接触程度甚至进展到临吻阶段。
但皇甫可慧重新振作后，对接近的我划下了不可逾越的界限。
‘若是寻常女子早就沦陷，在我身下娇喘连连了……’皇甫可慧并非寻常女子。或许正因如此才更令人着迷。
那位佩剑将军此刻出现在前方。
“17层竟有300人……惊人。堪称奇迹般的记录。本次试炼应当尤为艰难……是九月灵剑法的效果吗？”
他轻抚下巴喃喃自语数次，随即命令士兵将巨幅地图悬挂于墙上。
“注意听好。我只说一次。这张地图上绘制的地形就是17层试炼的地形。17层是个人战，起始地点随机决定。”
观图入塔者的脸色逐渐发青。地图上的地形是一座圆形岛屿。四周被海水包围，中央矗立着一座喷吐黑烟的绘图火山。
入塔者中有人向裴玟发问。
“……裴玟将军。那座火山……是真的吗？”
“特别说明一下。17层的试炼场地是现实世界中真实存在的岛屿。火山是真的。正在沸腾喷发。是平均每周爆发一次的活火山。”
“疯了吧……可火山周围还有森林？这怎么可能？”
“这正是该岛屿的特殊之处。言归正传，说明17层试炼规则。17层试炼是寻找宝珠。岛上藏有500颗宝珠。限三个月内找到5颗。同时将5颗宝珠合并。就会自动传送到万魔塔。”
300人中仅有100人能登上18层。当然100名是最大预估数。毕竟可能存在找不到宝珠的情况。
“我不会干涉你们寻找珠子的方式。自己想办法吧。”
这话没让任何人感到惊讶。在登上17层的过程中，互相抢夺杀戮早已成为试炼中司空见惯的日常。
“看来各位表情都很僵硬啊。就告诉你们这座岛的一个优点吧。”
“那种地狱般的地方还能有优点吗？”“当然有让你们疯狂心动的优点。岛上有妖怪、灵物和灵药。猎杀妖怪灵物所得的战利品都归你们，找到的灵药也全数属于各位。”
“……”
“对你们而言，这里既是地狱之岛，也是机遇之岛。”
白髯将军咧嘴一笑。登塔者们瞬间变得锐利的眼神似乎很合他心意。
我下意识看向皇甫可慧。她紧抿双唇死盯着地图，身旁站着未婚夫吴志武。两人间距一米——比上次见到时更近了。
‘吴志武和皇甫可慧在上个楼层曾共同行动。是因为那次契机才拉近距离的吧。’正对皇甫可慧喋喋不休的吴志武突然将视线转向我。
吴志武的面容瞬间凝固，但很快又对我咧嘴一笑，随即将手搭在皇甫可慧肩上。
皇甫可慧皱眉甩开了他的手。
‘这混蛋……竟敢碰我的女人？吴志武，那里很快就会变成真正的地狱’吴志武此次突破了五气境界。
既然与我同处一个境界，自然信心倍增。
更何况他身边还有十余名部下，其中三人已达五气境。
若联手对抗，确实能与我一较高下。
‘该死……我才刚升到五气六段……’境界高深的我几乎停滞了成长。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毕竟游戏里等级越高越难升级。
“该说明的都已交代完毕。接下来就靠诸位自己了。十七层试炼将于一个时辰后开始，期间诸位可休整或制定战略。但严禁彼此争斗。”
裴运将军退场后，副官接管了现场。他命令士兵们监视登塔者以防私斗。
我周围渐渐聚拢了人群。不仅是圣地坤和正斌。我的实力在此早已声名远播。在入塔者中，我堪称最强。想与我结盟的人排成了长队。
“成大侠。我们想与您共闯十七层试炼。”
“若您愿与我联手，十七层必能轻松通过。”
“大侠。我来自上海。可曾听闻上海木钟白家？我乃白家三公子。若得相助，必以家族之名厚报，永志不忘。”
看着这群男人的嘴脸，烦躁感汹涌而来。我朝他们竖起中指。他们脸色顿时扭曲。虽不解确切含义，但那手势特有的侮辱意味不言自明。
“没兴趣给废物擦屁股，滚蛋吧杂碎们。在岛上遇见我就乖乖献上首级和宝珠，至少还能留条狗命。听懂没？”
他们察言观色的态度转瞬剧变。
“……狂妄无礼之徒。南宫世家的威名都被你玷污了。”
“你会为此后悔的。”
“蠢货。竟与所有人为敌？你的极限也就止步十七层了。”
他们恶言相向不断威胁，我则补了个中指加以嘲讽。
这群人绝不会为杀我而联手。怨恨尚浅不说，他们更追求个人利益。那些话不过是发泄不满。
‘比起这群杂碎……更在意的是——’我将视线转向角落。
八名黑衣人正聚作一团，浑身散发着阴森气息。怎么看都不是善茬。
有真，我们该怎么办？阿弥陀佛。既有地图在手，不如约定地点集合？依小僧之见，十七层试炼绝非单人能突破，必须通力合作。
圣地坤与正斌说道。
结盟可以，但实施起来恐怕困难。岛屿太大，开局就集合不现实，至少需要几天时间。
初期只能各自为战了。
嗯……考虑到变数，执着于会合未必明智。
我会主动寻找你们。在那之前，想办法活下去。
明白。
“阿弥陀佛。不必为小僧担忧……比起这个，开始前请先分些食物吧。求您了……小侠的脚我也愿意舔……求您开恩！”
正斌跪倒在我面前。几乎要将额头贴到地面。
“这少林僧崽子。立刻给我起来。别伸舌头。真会宰了你。”
三人正闲聊扯淡时。
“圣大侠。”
皇甫可慧走近唤我。那双盈满决意的漆黑眼眸直望向我脸庞。
“皇甫小姐！有何贵干？！”我将右手背到身后摆了摆。圣地坤与正斌领会信号退到一旁。
“这次十七层试炼想与圣大侠同行。我目标不仅是宝珠，还有岛上灵药。当然妖怪灵物的内丹也要。”
为灵药闯入万魔塔的皇甫可慧。此番试炼正是大干一票的良机。
我抑制住即将浮现的笑容。
“在下自然也愿与皇甫小姐同行。小姐。不如就我们二人组队？战利品分的人越多就越少。”
“此言有理。那进入正题吧。若我们组队，该在何处会合？”
“以火山为中心在西边碰头吧。看这里不是有块像猫头的岩石吗？”
“明白了。只是会不会太显眼了些……”
“哈哈。请别担心。即便不是集合地点，我也会先找到可慧小姐碰面的。”
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我望着皇甫可慧远去的背影，对圣地坤和正斌说道。
“大概听明白了吧？这次试炼你们自己搞定。我有点忙。”
“给你助威。不过以你（有真）的本事，拿下皇甫可慧应该易如反掌吧。”
“阿弥陀佛。像吃冰淇淋一样简单拿下吧。话说能分我点冰淇淋吗？”
